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愿余生 作者:临挽 文案 他说,有一句是,余下来的日子就用来与你相爱,他说,还有一句是,永远只剩下一秒也要用你入怀。他只是在背着歌词,可是她却觉得心头像是有小鹿乱撞,七上八下的,憋着一股暖意就快要爆发。 她也记得里面有一句歌词是这样的,光阴飞快,太不痛快,还好还能碰到你,天要塌就塌下来。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午,萧崇至 ┃ 配角:宋挽 ┃ 其它:   ☆、恨总比爱容易放下   世纪总公司财务总监离职,上海分公司总经理周为推荐苏午胜任,还特地找她谈话。   “你的家在那,你不应该不愿意的,因为储序?”周为算是苏午的学长,高中同校,大她三届,他毕业时,她才刚入校。   苏午点头,她也想回去,那里有她的家,可是苏爸爸对储序太不友好,没有原因的,像是天生犯冲。   “你跟储序谈谈吧,这是你们之间的问题,去还是不去,你尽快决定吧,总公司还等着我回复。”   储序约她在东方明珠塔的旋转餐厅,苏午很早之前就想跟他一起来了,可是他们都太忙了,忙着专注自己的世界。   苏午迟到了,她到的时候储序已经点好了菜在等她。   “你是不是等很久了,对不起,月底了事情特别多。”   储序笑笑,无所谓地说道,“以前总是你等我,我等你一次而已,喝什么?”   “咖啡。”   “哪有吃饭喝咖啡的,把咖啡戒了吧。”   “恩,我听你的,戒了。”她点点头,微笑着说道。   储序摇头道,语气中满是宠溺,“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每次都这么敷衍我,什么时候能说到做到?”   苏午立马伸出两根手指,作发誓状,“我保证,这次是真的。”   “行了,饿了吧,先吃饭吧。”   吃完饭,苏午站在窗边俯视整座城市,她很喜欢这座城市的霓虹灯,耀眼夺目,仿佛黑夜永不会来临,永远能给人希望。储序站在她身旁,好几次欲言又止。   “小午,我们分手吧。”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说出口。   她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他的态度一点都不像是玩笑,她听得出来,他是认真的。   “我爱上了别人了,对不起。”他尽量用平稳的语速说完这句话。   她该用什么反应来回应他的认真,质问他那个人是谁吗,她问不出口,浑身无力的像是随时要倒下似的。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她侧过身,背对着他,语气淡淡的,说道,“不用了,我想多待一会,你走吧。”   他一手握着拳,紧了又松开,看着这样冷静的苏午,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疼,不走,他还能怎样,他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照顾好自己。”他脚步沉重,下了电梯。   一直都是他在照顾丢三落四的她,她从来没想过他们会分开,可是他就这么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这样的离别真切的像是在她心上捅了一刀,疼痛,真真实实的。你已经离开了我,除了难过,我还能有别的什么情绪。   周为赶到的时候,储序的车还停在塔下,他坐在车里,目送两人离开,心像是被打了结一样喘不过气。他把头往后一靠,咬着唇,自找的,这都是他自找的。   电台里放着林俊杰的我还想她,他唱“恨总比爱容易放下”。可是苏午生性寡淡,估计连恨他都懒得恨。   周为看了一眼身旁坐在副驾驶一直沉默不语的苏午,不用问他就能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他对苏午有太多的不忍心,于是,伸手关了车内的灯。   “学长,你昨天的提议,我考虑过了,我同意。”没有外人在的时候,苏午才会叫他学长。   周为一手握着方向盘,刚准备发动车子,“你要走容易,可是走了就回不来了,你考虑清楚了吗?”他话中有话,他知道,她听得懂。   苏午干笑一声,“让我去的人是你,劝我考虑清楚的人也是你,都说女人善变,你们男人才善变。”   “我是不希望你冲动做决定,你愿意去当然好,但是我不希望你抱着现在这种情绪去,”周为发动车子,声音低低的,“你放几天假吧,冷静一下,想清楚了再给我答复,现在的你不适合思考。”   周为说的没错,现在的她的确不适合思考,可是储序都离开了她,她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苏午第一次见到储序是在大一下半学期,那时候的储序已经是学生会副会长,比她大一届,骄傲自负,符合那个年纪的女生对白马王子的憧憬。那时候的苏午并不显眼,为人低调,一般有什么活动也都不参加。关晴对他们俩的评价只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冤孽。若不是冤孽,她怎么会一下子就撞枪口上了呢!   “咚咚”,偌大一片寂静的晚自习教室,如果传来清脆的敲桌子的声音,瞌睡也该醒了吧。   苏午揉了揉眼睛,神智还未完全清醒,只看见男生手指纤细,指节分明,迷迷糊糊地还在心里琢磨着,这一定是一双弹钢琴的手。她从小就特别崇拜那些钢琴家,总觉得他们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小午。”关晴用手肘撞了撞她,挤眉弄眼。   苏午抬头,看见储序,一下子就意识到这是什么情况,一脸尴尬。   储序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跟一同来的人说了句什么就走了。   “晴晴,你怎么都不叫醒我?”苏午压着声音,责怪关晴。   “我哪来得及,他们从后门杀进来了。”   “没有随手关门的习惯的人都不是好人。”说完,苏午就听到一个响亮的打喷嚏的声音,立马把头埋了下去。   后来,当苏午问起这件事的时候,储序苦想很久,竟然摇头说不记得了。当时苏午气的张牙舞爪,她长得有那么容易被省略吗!储序认错的迅速,我开玩笑的。最后不了了之,储序是不是在真的记得,苏午没有继续追究,记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   真正认识储序应该是大二迎新,她作为体育部一员,强制参加,一整天的美好懒觉,泡汤,于是怀着沉重的心情跟着部长大人去迎接点报道。储序是学生会会长,自然不会缺席,苏午到的时候,他正拿着点名册在点名。   储序上下打量她好几遍,好半天也没办法相信,“苏,午,中午的午,你真的是体育部的?“   “那你看我像哪个部门的?“苏午并没有立刻反应出第一次见面时尴尬的情景。   储序想也没想就回答,“文艺部。”   “我长得文艺?”   “你长得太虚弱了。”   苏午一脸的不高兴,连江子婧都曾说她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撇嘴,气呼呼的说道,“人不可貌相,女生不可斗量。”   储序的嘴角有明显的笑意,藏不住,“对不起,我偏见了。”   九月的天,仍旧艳阳高照,像是新生们的兴奋之情,也像是有不良居心的学长的热情,日渐高涨。那个九月,储序记住了一个名字。   苏午,中午的午。   可是苏午,好像并没有记住储序的名字,直到一次聚会,破绽百出。   “储蓄?邮政储蓄银行吗?”   储序当时坐在隔壁一桌,听到这话的时候差点就口吐可乐了,好在修养够深。   体育部部长伸手拉了拉她,“序列的序。”顿时觉得十分丢脸。   “那多不有趣。”   苏午的声音很小,可是耳尖的储序听的一清二楚。   苏午眼中的储序是狂妄的,像是告白那次,他在晚自习结束回寝室的路上堵她,连语气都是理所应当的模式。   “你是看我不顺眼还是真的健忘?”   苏午当然不是健忘,只是出自真心的不想搭理他,她是生人勿近的性格,语气淡淡的,“有事?”   储序先是有点难以消化她的态度,随即又反应过来,“有事。”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苏午差点就脱口而出了,还好大脑比嘴快了一拍才得以维持了优良的形象。   “我能追你吗?”   一旁的关晴也猜到了这样的发展,只是这对话实在是有点太东拼西凑,太不协调。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你得负责。”   遗留的心,如果收不回来,谁能负责?   回到寝室后,关晴把这件事当成是睡前甜点通报全寝室。   刘新阳从暖暖的被窝里只探出一个头,“你跟储序怎么认识的啊,他可是我们学院的NO.one,怎么就对你情有独钟了呢!”   苏午正打算去刷牙,捧着牙刷杯往外走,门一开,她就缩回来了,什么季节吹什么风,她最讨厌冬天。索性暂时放弃刷牙,“诸葛八卦村是为你们而建的吧,怎么那么八卦?”那时候的储序为什么突然告白,苏午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之间的交流,她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还有的多。   “那只能说明他对感情太草率了。”   苏午点头,赞同顾珊的看法。   “你们知道小午是怎么拒绝储序,她说,我妈不同意。”关晴完全没有察觉苏午异样的眼神,边说边笑,乐得不行。   苏午有种被出卖了的感觉,顿时羞愧的五体投地。   顾珊笑的不行,捂着肚子,“他又不是要追你妈,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说的是我能追你妈吗。”   苏午叹气,奈何损友。   车里的电台节目放着陈慧琳的记事本。   她唱“劝自己要放手,闭上眼让你走,烧掉日记重新来过。”   可是她很懒,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就算有,她也舍不得烧,那又该怎么重新来过?   周为后来劝她,你只是需要时间。   她觉得也是,她只是一时之间无法适应。可是她要花多久时间才能平复那八年的感情。   要怎么云淡风轻关于爱过这件事情,需要多少年想起你不会红了眼睛,突然没有你怎么适应,我的难过很小心。   苏午坐在开往Z市的大巴车上,单曲循环了一路,下车的时候,昏昏沉沉的,像是做了梦,可是却仿佛很真切。 作者有话要说:     ☆、最难得是相遇   萧崇至开完会出来,秘书Aimee告诉他一位姓周的先生给他打过电话。不用猜他就知道是谁,他把手机落在车上,还来不及去取,周为大概是打他手机没人接,才打的公司座机。一坐下,就给周为回电话。   “找我什么事?”两人是大学校友,曾共同创业,萧崇至决定回国之前,跟周为打赌,如果周为输了,就要跟他回国帮他,结果周为输了。很多年后,周为才后知后觉,他根本没必要跟他打这个堵,他就是被萧崇至带沟里去了。   周为送苏午上车后接到萧崇至的电话,转身走出车站,“你们那财务总监。”   还没等周为说完,萧崇至就打断他,“我已经假公济私,给你学妹留着这位子了,放心,我答应的事什么时候做不到。”   “那我感激不尽了,”周为换了一只手接电话,另一只手去开车门,“我打算放个假,我好久没休假。”   “都快过年了,你休什么假!”萧崇至一口否决。   周为准备了杀手锏,慢悠悠地说道,“你不准我休假,那我辞职吧。”   “你休吧,想休多久休多久。”萧崇至只好同意,当年好不容易把他骗来,怎么能让他说走就走,最后还不忘叮嘱一句,“别太过分就好。”   周为轻笑出声,他只是累了,想休息几天。   回到Z市后,苏午没有回家,直接投奔宋挽。宋挽常年住在世纪酒店,听到有人按门铃还以为是客房服务,缩在被窝里喊“不用了,你走吧”,苏午敲得更大声了,像是跟谁赌气似得,也不说话,闷闷的敲着门,一副要把酒店里的住客们都敲醒的气势。   宋挽不得不走出去开门,嘴里念叨个不停,一开门,刚要骂人,却见苏午脸色苍白的站在门口,连忙接过她手上的行李箱,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你愿意收留我吗?”   “先进来再说。”宋挽一把拉过她的手臂,拉她进房。   苏午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看上去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宋挽倒了杯水给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事。”苏午觉得很累,她想找个人陪,第一个就想到宋挽。   “储序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们,分手了。”苏午试图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他说,他爱上别人了。”   宋挽怔怔的看着她,见异思迁,还光明正大,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先来后到了,包括爱情,谁抢得到就是谁的。   “知道赵灵儿为什么会死吗?”   苏午苦思很久,无解,这种恐怕连编剧都无法解释的问题,她怎么会知道,摇头,“不知道。”   “因为李逍遥已经背叛了她,所以他活该一辈子孤苦。”宋挽一脸恨不得把储序生吞活剥的表情,引经据典。   这世界上谁还会用这么恶毒的方式来安慰人,除了宋挽,估计再找不到了第二个了。可是苏午却笑了,遇到这样的友情也是一种幸运吧。   “笑了就代表还有希望,我请你吃大餐,然后我们就把那些贱人都忘了。”宋挽起身整理自己,她身上还穿着睡衣,一脸刚睡醒的样子。   苏午并没有意识到宋挽说的些,她后来才知道,宋挽说的那些里并不是只有储序。   沈齐风一下机就直奔世纪,直接推门闯入萧崇至的办公室,气势汹汹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去伦敦跟宋挽求婚吗?”萧崇至上下打量着他,问道,“失败了?我说你们两人不要每次一有事就找我诉苦啊,我很忙的。”   沈齐风黑着脸,“她是不是还住在你的酒店?”   萧崇至愣了一下,又想了想,“这个我不知道,我好久没见到她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沈齐风顾不上回答,转身就走,他急着找到宋挽。   萧崇至有些郁闷,这两个活宝,隔三差五的吵次架,隔三差五的闹分手。   宋挽所谓的大餐是苏午平时不怎么喜欢的日本料理,作为一个深受历史影响的中国人,对于日本这个国家,大概都是喜欢不起来的。苏午觉得,这里面多半有年年如一日的抗战剧的影响。宋挽却不以为然,历史是告诉我们落后就要挨打,何必夸大历史问题上升到爱国情结,更何况,餐厅是中国人开的。她觉得她最爱国的表现就是,住在美国很多年,可是她依旧是中国国籍。   出了餐厅,苏午被宋挽三句两句的骗去了她新开业的酒吧“图”。   “怎么好好地开起酒吧来了?”苏午觉得奇怪,宋挽这人生性懒散,乐得清闲。   宋挽一耸肩,“突然想试试当老板是什么感觉。”   “感觉如何?”   “还不错。”宋挽突然拽着她的手臂,硬生生地把她拖到台上,“算是预祝我生意兴隆,高歌一曲怎么样?”   苏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都是有预谋的,从台下的人起哄的声音来看,她好像不是鞠个躬说声sorry就能全身而退的状况了。宋挽坑骗她太多次了,她不由感叹,她怎么就不能吃一堑长一智呢!她回过神的时候,宋挽已经下了台,混在人群里,煽动群众。   有人说,既来之则安之。   她坐下,打开钢琴键的盖板,手指轻轻落下,悠扬的旋律传来。虽然苏午的钢琴技术平平,可是外行的人是听不出来的。而她唱歌的天赋遗传自苏妈妈,苏妈妈年轻的时候是歌剧团里的骨干,直到后来生了苏午才退下来。苏午每次唱歌的时候,总是很容易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她想起那年大二的迎新晚会,她被怂恿上台,唱得也是范范的那些花儿。她很喜欢范范的声音,她唱的情歌总是让人很有感觉。储序伴奏,弹的钢琴,比起她这个半吊子,储序更像是专家。她对钢琴有一种执迷,却始终学不好。一首歌唱完,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目光一直追随,喜欢上一个人的原因太过简单,因为他是会个弹钢琴的男生。   萧崇至是被沈齐风生拉硬拽来的,沈齐风找不到宋挽,只好来她的酒吧碰碰运气。他的目光一心寻找宋挽,萧崇至却被钢琴声吸引住了。他不太听流行音乐,分辨不出这是什么歌,远远地就看见苏午,坐在钢琴后面,挡着半张脸,神情安静而美好。   像是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深刻到听过一次就不会忘,干净纯粹。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苏午唱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终于还是哭了,还好光线很暗,没有任何人发现。她想起储序,想起他送的两支蓝色妖姬,想起他正大光明的把她揽在怀里,问她知不知道花语,她把脑袋埋在他怀里,摇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她对花语没有研究。后来关晴还特地百度,她才知道花语,相遇是一种宿命。可是离开的宿命又算什么?   直到沈齐风激动地拉了拉他的手臂,他才回神。顺着沈齐风的目光望去,他看见宋挽,激动地站着鼓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沈齐风已经朝人群中去了。   宋挽一个回头就看见来了沈齐风,条件反射般的,拉着苏午就向后门跑。   “你看到谁了,躲债啊!”   宋挽回头看了一眼,像是老鼠见了猫的眼神,“你帮我拦着,我不想看到他。”话刚说完,她就跑了,留下迷迷糊糊地苏午,搞不清楚状况。   沈齐风很快就跟了过来,被苏午拦截。   “你让开,我不打女人。”沈齐风眼看着宋挽从自己眼前溜走,阴沉着脸。   苏午不认识沈齐风,只是有些眼熟,却忘记在哪里见过,语气不善,“闲杂人等,她不见。”   “什么叫闲杂人等,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萧崇至正好跟了上来,连忙拉住他,担心他一生气真的做出些什么来。   “富二代?”苏午的语气轻飘飘的,有些不屑。   沈齐风的脸看上去更加阴沉了,要不是萧崇至拉着,可能早就动手了,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这话说的我怎么那么不爱听!”   “你是宋挽的朋友?我怎么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苏午。”其实苏午想说的,我也没见过你啊。   萧崇至并不是故意的,“苏武牧羊?”   “您文化水平可真高,真不是一般的富二代。”苏午骨子里就对传说中的富二代没什么好感,尤其是这种纨绔子弟。   “宋挽的朋友都这么嚣张跋扈吗?”   “人以群分嘛!”   沈齐风这次是被气的够呛,“行,我算是记住你了。”   “那我可真的要跟您说谢谢了,这世界那么大,人口那么多,要被人记住还真不容易。”苏午平时并不是针锋相对的性格,只是宋挽让她拦人,既然宋挽让拦,这两人肯定是没有攻击性的,自然要更加嚣张些。   后来萧崇至这样解释苏午斤斤计较的“富二代”一词,甚至有些厚颜无耻,我是富三代,我爷爷那一代就已经发家了。苏午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对富二代那么耿耿于怀,可是就是说不出的反感,说偏见也好。宋挽却说她这是仇富心理需要看心理医生。 作者有话要说:     ☆、车祸   罗大佑唱过,你曾经对我说,你永远爱着我,爱情这东西我明白,但永远是什么。王菲也唱过,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多少情歌告诉世上的人们,这世界上没有永远。   沈齐风后来从报纸上看到她跟一当红男模同游纽约的照片,被气炸了,萧崇至还不忘在一旁煽风点火。   “人家身材比你好,八块腹肌,你连一块都拿不出来吧。”萧崇至略带欣赏的眼光慢悠悠地浏览报道文字,不忘给沈齐风补了一刀。   腹肌是硬伤吗?他是生意人,连看美女的时间都没有,哪有时间练腹肌。既然没时间看美女,干吗费力练腹肌,给谁看!   “你不是去求婚了吗,怎么一回来就闹分手?”   “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呢!”   “看宋挽那态度,这次是认真的,她是铁了心要跟你分手。算了吧,你们这样隔三差五的闹,有意思吗?”萧崇至把报纸顺手扔进了垃圾桶,看着沈齐风一脸不甘心的样子劝了一句,“再这么纠缠下去有意思吗?”   “有。”他只是不愿意失去她,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说出来的话,大概是会被萧崇至笑话的,他拿得起却放不下。   宋挽不告而别去了哪儿连苏午都没有交代,遣走两人之后,苏午给宋挽打过电话,可是一直关机,苏午虽然担心,但是宋挽的性格她还是了解的,她不至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世纪大厦24楼,总经理秘书Aimee让苏午先进办公室等,还问她要喝什么。苏午摇摇头,她是来报道的,又不是客人。萧崇至见完合作商回到办公室已经让苏午等了足足半个小时,他一走进办公室,Aimee就给他介绍,这是从分公司调上来的苏总监。   苏午在心里默念,冤家路窄。   萧崇至一拍脑袋,那晚她报名字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想到是周为引荐的那人呢。但是转头一看苏午的表情,突然来了好兴致,“我看过你的人事资料,你也算是老员工了,这么多年连老板姓什么叫什么都没记住?你入职之前的培训呢?”   入职培训讲的都是些无聊的东西,从公司的发展历程讲起,听得人昏昏欲睡,比大一时的思想道德还催眠人,至少那节大课的老教授还偶尔讲几个故事,听起来还是有些意思的。苏午微微低着头,不敢正对他的目光,“一时之间没想起来,酒吧里的灯光又那么暗,哪里看得清。”   “宋挽呢?”   “我也不知道。”她是的确不知道,宋挽不告而别之后并没有联系她。   这句话萧崇至信,宋挽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连沈齐风委托的私人侦探都没能找到她。转念又问道,“听说你跟宋挽认识很久了,你应该知道那晚找她的人是谁了吧!”   她点头,“后来知道了。”   “后来?”萧崇至嘴角挑了挑,似笑非笑的说,“又要怪灯光?”   “宋挽让我拦着,她说不愿意见,就算先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她抬着头,双眼直视着他,不屈不挠的态度。   他还是笑着,问道,“那他们俩发生什么事了,你知道吗?”   “你不是他们俩的朋友吗,不是应该最清楚事情始末吗,怎么反倒问我?”   “你这是跟老板说话的态度吗?”他佯装生气,板下脸来。   她也是怕的,毕竟萧崇至是她的顶头上司,可是她转念一想,反正也早就得罪了,也不差这么一句,“现在又不是什么封建社会了,再说了,老板说的也不是公事啊,所以我没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什么不合适的。萧总,您应该习主席学习学习。”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狐疑,“学什么?”   “亲民啊。”她嘴角是忍俊不禁的笑意,像是打了胜仗一样的得意,眼神中甚至有细微的明亮。   他先是一愣,然后眉角弯弯的,笑的温和,“伶牙俐齿的样子,果然是宋挽的朋友,你就不怕我公报私仇。”   他笑了苏午就更有恃无恐了,“不至于吧,我相信宋挽的朋友这点气度还是有的,萧总,您说是吧?”   他没回到,反而叫刚出去的Aimee,“你带她去财务部报道吧,顺便熟悉下,这是亚洲总部,跟分公司的工作流程还是有些区别,希望苏总监,好好管理财务部,千万别出茬子,一次两次可以,多了恐怕不好。”   “请萧总放心,周经理举荐了我,我一定不给他丢脸。”说着,她就跟着Aimee出去了。   Aimee在电梯里给苏午介绍公司布局,一直领着她到18楼的财务部。财务部总共8个人,加上刚调来的苏午,是9个。苏午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周小米问了句,苏总监,你是摩羯座的吧。   苏午点点头,她是圣诞节出生的摩羯,可是她才刚调来,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于是问道,“你怎么知道?”   “摩羯座的人都这么酷,周杰伦也是摩羯座的,多酷啊。”周小米是自来熟的性格,跟谁都能搭上话。   “你叫什么名字?”   “周小米,周伯通的周,大米的米。”   周伯通?为什么不说周圆圆的周,那还更适合些。苏午笑笑,后来她才知道因为周伯通是老顽童,周小米是财务部公认的小顽童。   “苏总监,那我先走了,萧总那还有事。”   “麻烦你了,慢走。”   宋挽被沈齐风堵在一个十字路口,白色宾利撞到了护栏,前照灯碎了一地,沈齐风从车里出来,伸手去拉宋挽的车门。宋挽在车内锁了门,一个不肯开门,一个不肯走,一时之间,交通堵塞。   有人报了警,交警在十分钟后赶到事故现场,询问当时情况。一路人说,宾利超车,直接撞上了护栏。交警一看,这宾利车主貌似一点也不心疼撞坏了的车,反而在敲宝马车主的车门,有钱,真任性。   最后,两人都被带回来警局。   宋挽觉得冤枉,大声抗议,“是他撞的车,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没事好好地干嘛为了超你车,还撞了车?”   “他神经病呗,我怎么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我说警官,这事您得问他,这种蓄意破坏公物的,您应该多关他几天。”她气炸了,被沈齐风,也被莫名其妙的交警同志。   交警一边坐着笔记,一边感叹,这两人都不是好惹的主。这不,那边也在发火呢!   沈齐风也是气极了,好不容易找到她,一路从风华路追到朝阳路,一怒之下,连车都撞了,可是宋挽说不理他就不理他。   给他做笔录的交警敲了下桌子,“喂喂喂,问你话呢,为什么超车,还破坏公物,看你一副不思悔改的样子,我说你们这些有钱人,没事就撞车玩啊,无不无聊。”   沈齐风瞪着他,他一向脾气不好,“那你们这些没钱的,每天工作干吗,还不是为了有钱,别动不动拿有钱人说事,要赔多少,你说。”   “我说你这什么态度。”   “你要是觉得我态度不好,可以直接找我律师,我没时间跟你们在这耗。”说完,沈齐风大摇大摆的推开问讯室的门,直奔去找宋挽。   宋挽还在被女交警纠缠,突然被一股力道脱离椅子,一回头,就看见沈齐风。   “你放手,疼。”   她一喊疼,沈齐风立马松了手,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些,“为什么躲我?”   宋挽揉了揉手腕,冷眼看他,“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废话,他要是知道,能这么追着她,从伦敦追到这吗?   “出去说。”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在交警局外对峙着。   “你生日前一天,你去伦敦了,是吧?”有些事,她不愿意提起,不愿意想起,一想起来仍旧鲜血淋漓。   沈齐风点头,他是去了,带着向她求婚的钻戒连夜赶去伦敦。   她靠在车门上,深吸了一口气,问他,“你生日的那天晚上,你在酒店房间,是一个人吗?”   他神色微变,那天晚上他喝了酒,本来是因为紧张,想壮胆,结果不小心喝多了。   “不是的,沈齐风,你真的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所以不要再问,为什么躲着你,因为我一看到你,就想到那晚的事情。”   他彻底慌了,“我可以解释,那天。”   她打断他的话,“谢谢,你愿意说,可我不愿意听,你让我觉得恶心,沈齐风,不是只有结了婚的那才叫出轨,才会造成伤害。我们分手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说完,她就上了车,坐上红色宝马,扬长而去。   沈齐风想到这些天他的荒唐,不由苦笑,他多光明正大地又一次伤害了她。   宋挽在跟沈齐风摊牌之后的那天晚上回了酒店,苏午见到她回来,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宋挽,你没事吧?”   “你都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好着呢!我刚踹了一个贱人。”宋挽一身疲惫的呈大字型躺倒在床上。   苏午还是有些担心,问起缘由,“沈齐风,看着也不坏啊!”   “那储序看着也不坏啊,你又能看出他会见异思迁吗?沈齐风是什么样的人,他好不好,你又怎么会知道?你才见了他一面。”   “到底是因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悲伤是因为曾深爱过   “还能因为什么,肉体出轨和精神出轨没太大区别。”那一幕太深刻了,原本打算偷偷出现和他一个惊喜,可是他却先给了她一个惊喜,她多后悔,那个时候她应该上前给他一个巴掌,也给那贱人一巴掌,狠狠出一口恶气。想到这,宋挽就一肚子气,“他还问我为什么,他竟然还问的出口!”   苏午想起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周一事件,宋挽的情况和他们不一样,没有原谅不原谅,他们谁也不欠谁,没有婚姻,没有拖欠。苏午了解她,自然不会劝她,那种人在她的理解当中属于贱人的行列,不值得同情,分了也好。相比之下,储序还比沈齐风光明磊落一些,至少他直截了当的告诉她,他爱上了别人,光明正大地从她身边离开。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会难过?”她一手放在胸口,觉得疼的发紧,想要恨他的时候愈发的疼了。   苏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此时的宋挽,在安慰失恋的自己这件事上表现的不遗余力的宋挽原来也并不那么幸福,她们都失去了曾经认为最重要的人。她轻轻地抱着宋挽的肩,温柔的抚着她的后背,“难过是正常的,因为你爱过他,等过一段时间,自然就会好了。”她们都只是需要时间来慢慢遗忘,慢慢适应。   这天早上,宋挽起的格外早,说要送苏午去上班。苏午受宠若惊地坐在她的副驾驶位子上一边喝热牛奶,一边感叹,早高峰,真堵。到公司的时候,她看了看时间,迟到的临界点。   “听说她是分公司那边的总经理引荐来的。”   “我怎么听说那个周经理跟咱们萧总是老同学。”   “关系再好也没有宋大小姐跟咱们萧总关系好,听说她跟宋小姐还是朋友呢!”   “怪不得我刚才看到她从宋小姐的车下来。”   苏午站在门外,听着她们的议论纷纷,冷笑一声,一向淡漠的她原来如此幸运,交了这么两个有后台的朋友。   “行了,我知道了。”苏午并不想戳穿几人,假装接电话,刻意提高了音量,在门口说了几句才慢慢进去,抬眼看看,几人已经各顾各散开了。   何璐跟她问好,“总监早。”   苏午把手机放进外套口袋里,笑着看她一眼,“你们都这么早啊!”   “总监喝咖啡吗?”   她摇了摇头,“不喝了,我胃不好。”她已经答应会戒掉咖啡,虽然已物是人非。   周小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总监早。”   她看一眼墙上挂着的钟,又看着周小米,“不早了,下次注意时间。”   苏午坐在会议室里,听着各个部门的主管汇报工作,突然想念在分公司的日子,她只是财务部总监的助理,偶尔忙碌一下,分公司的规矩也没那么多,每天一小会,每周一大会,每天光是写汇报小节就已经花去大半时间。她想不明白的是,每天哪有那么多大事小事要汇报的。   苏午一手拖着腮帮子,聚精会神地看着发言的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好在她刚来几天,还轮不到她汇报。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她撤退动作再迅速也比不上萧崇至的话来的快。   “苏总监,你留一下。”   待众人走了以后,苏午才问他,“萧总有事,公事还是私事?”   “需要分这么清楚吗?”萧崇至往外面看了一眼,“宋挽回酒店了吧。”   “回去了,你有事?”   “你放心,她不想见的人,我不会带。”   苏午想着萧崇至说不定能安慰下宋挽,毕竟他们有一起长大的感情,总好过她,于是点头,“你是该去见见她,她不是很好。”   他皱起了眉头,他跟宋挽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宋挽平时任性贪玩,可他把她当成是自己的亲妹妹,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没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走吧。”   苏午走了几步想到了什么又转身回来,“我能问个问题吗。”   “问吧。   “调我到总公司是因为周经理吗?”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其中原因,他大概能猜到几分。   “是吗?”她还是执着于答案。   萧崇至也实话实说,“是的,本来已经定了人选,你们部门的那个付语祺,可是我欠周为一件事,他让我给他留着这个位子。”   苏午神色黯淡了些。   “那些在意别人眼光和看法的,都是不自信的人,如果要说后台,她比你可厉害多了,她是我们公司付董事的侄女。有后台不丢脸,没本事的人才丢脸,她争不过你,自然要逞口舌之快,你呢,听过就算,没必要跟她们认真。”萧崇至耐着性子开导她。   苏午这才笑了,她是没那么豁达,也过于认真了,“我懂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还不走。”他嘴角也挂着笑,很是欣慰的样子。   临近下班的时候,苏午接到萧崇至办公室打来的内线电话,他让她晚点走,等他一起去酒店看宋挽。苏午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照做,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等他。   萧崇至见完合作商发出来天已大黑,12月的天黑的太快。他一看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匆忙就往18楼去。   “抱歉,晚了一点。”   苏午听到电梯门开的声音,拎着包就过来,果然看到萧崇至,“不急。”   路上,萧崇至问起宋挽跟沈齐风的事。   “我是个旁观者,他们的事我也不好多说,你可以去问问沈齐风,他到底做了什么,宋挽才会要跟他分手。”苏午坐在副驾驶位上,心里竟有些发慌,眼神一直落在前方,不敢看他。   “看来是很严重了,宋挽怎么说,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如果你是来当说客的,那恐怖是要白跑一趟了。”   他一听,心里大也能明白到底是什么缘由,“行了,我大概也能猜到发生什么事了,宋挽那边,还麻烦你多看着点。”   苏午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他不知道,其实她也刚失恋,她跟宋挽不过是相互陪伴,相互慰藉而已。   宋挽一开门就看见站在苏午身旁的萧崇至,气的连苏午都顾不上了就急着关门。萧崇至的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挡。   “你带他过来干什么?”宋挽迁怒于苏午。   苏午觉得有些委屈,这本来就是他的酒店,想来就来,想走便走。   “就算你跟齐风有仇,你也不能牵累我啊!“   宋挽振振有词,“谁让你站他一边。”   萧崇至反问道,“谁跟你说我站他那一边,说起交情,还是我们两先认识的。”   宋挽这才消气,松了手,嘴里却还不依不饶,“那你那天还带他去酒吧!”   “不知者不怪嘛,你也没跟我说你们吵架了啊!“他说的像是句句有理。   宋挽点了满满一桌的菜,因为萧崇至请客,于是她化愤怒为食欲了。苏午只是担心浪费,她有各种各样的心理强迫症。   “你给我记着,我不想再看到他,你不准帮他。”宋挽一边吃,一边还不忘警告他。   “为什么这么怕看见他,做错事的是他,理亏的是他才对。”萧崇至接过服务生开的红酒,给她倒上一杯,慢悠悠地说道。   宋挽瞪着苏午,“你泄的密?”   苏午一脸无辜,“天地良心,我什么都没说,是他自己猜到的。”   宋挽转向她,问道,“小午,他在公司没公报私仇吧!”   “萧总大人有大量,怎么会跟我计较!”苏午说这话的时候还顺带看了萧崇至一眼。   “都下了班了,你还叫萧总,入乡随俗,叫萧崇至就好了。”   苏午心里不免咯噔了一下,目前她还没有克服他是她老板这一心理障碍。   “我的名字也不金贵,这丫头还经常叫我老萧。”他喝了口红酒,嘴角有若有似无的笑意。   “就是。”   “行了,吃你的菜,你今天要是吃不完,就兜着走吧!”他解围。   “我肯定吃不完,我就一个胃。”   “谁让你点那么多。”苏午也掺一脚。   萧崇至说宋挽是个酒鬼,苏午觉得不像,哪有酒量这么浅的酒鬼,才喝了几杯就醉的趴下了,一动不动。苏午想不明白的还有一件事,酒量这样差的人为什么还开了个酒吧!   萧崇至也喝了酒,不便开车回去,于是也在酒店住下。苏午费力地给醉酒的宋挽擦了个脸,宋挽无意识地念了个名字。苏午在想,她会做梦吗,做梦了会梦到伤害了她的那个人吗?   宋挽,我们以后能别当朋友吗?我们能像崇至和申深那样吗?沈齐风仰天倒在树下的草坪上,躺在宋挽旁边,悠悠然地开口。   她一头雾水,对感情的事,她从来不敏感。   你笨死了,我在告白呢,你这表情太破坏气氛了。沈齐风气的腾地坐了起来,和她对视。   新闻说,后天晚上会有流星雨,等你拍张照片给我,我再告诉你能不能。   沈齐风一下就站了起来,兴致勃勃,你等着,不就是拍张照,能有多难。   拍照不难,可是看到流星雨太难,那天又下着雨,瓢泼大雨。沈齐风抱着天文望远镜,在学校教学楼的天台,从天黑等到天亮,可是天气太差,他最后还是没能看到流星雨,更别说拍了。   沈齐风,你傻不傻,我没拒绝你就是答应了,你第一天认识我吗?第二天宋挽碰上哼唧哼唧的沈齐风,臭骂了他一顿,这笨蛋,下着大雨,还跑去等流星雨。   苦肉计也好,真的傻也好,那时候心高气傲的沈齐风很认真地爱着宋挽。 作者有话要说:     ☆、圆满的爱情   “早。”   一出门就碰上也刚刚准备出门的萧崇至,他就住在宋挽对面的房间,看见她出来,还笑着跟她问候。   “萧总早。”   “这还没到上班时间呢,你就这么客气了啊,宋挽昨晚怎么说的来着。”他笑着打趣道。   苏午抓头,想起宋挽奇怪却看似理所应当的逻辑,你是我的朋友,我跟他也是朋友,所以你们两也是朋友,上学的时候数学老师不是说A=B,B=C,那A就等于C。萧崇至被宋挽神奇的逻辑打败,拿起手边的红酒跟苏午碰了下杯,为了庆祝我们成为朋友。   “你怎么不回家住?”他从宋挽那听说了许多关于苏午的事。   她不答反问,“你是不欢迎我住这里?”   “怎么会,我巴不得你天天跟宋挽作伴,只是好奇而已。”   她轻轻地关上房门,往外面走,“你可以好奇,我也可以不告诉你。”   他快步跟上,“我送你。”   “不用了,被人看见影响不好。”她才坐了一回宋挽的车就已经被说三道四了,她可不想再招惹是非。   萧崇至和沈齐风打从娘胎就认识了,两人都好强,从小到大不知道吵过多少次,动过多少次手,小时候因为玩具,读书的时候因为成绩。这一次他们吵得很凶,关着门,可是整个楼层的人都能得清清楚楚,原因无非是宋挽。   “以后你们两的事别把我扯进去,爱怎么样怎么样,跟我无关。”萧崇至已经很克制自己的脾气,自从接任公司以来,他很少这样发火,“宋挽为什么会那么坚决要跟你分手?”   “我怎么知道!她一直躲着我。”沈齐风突然有些心虚,连眼神都急忙回避。   萧崇至更加确信了心中怀疑,质问道,“她为什么躲着你,她不会无缘无故的躲你!”   瞒不下去了,沈齐风索性摊了牌,“我那次是真的喝醉了,一个糊涂就,谁知道她会突然回来!”   “你现在是不思反省啊,她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吗,别说是喝醉,就算你是被人下了药,这一关在她心里也过不去。”   宋挽是个倔脾气,这一点萧崇至和沈齐风都是知道的,毕竟一起长大,对彼此的性格都了如指掌,可是沈齐风偏偏就撞枪口上了。   “那怎么办,你得帮我。”像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   “你让我怎么帮,宋挽说了,我要是帮你,她就跟我绝交。”话是这么说,可是要真的置身事外,他还是于心不忍。   沈齐风急了,宋挽一直躲着他不肯见他,他就算想解释也没机会,“你帮我约她出来,我就是想当面跟她说清楚。”是死是活好歹也要听她亲口说了他才会死心。   “那时候你说喜欢宋挽的时候,我就劝过你,如果你们以后分手,连朋友都没得做,那时候你说你很认真,我现在都分不清,你什么时候认真,什么时候不认真了。”萧崇至夹在他们两人之间,左右摇摆,着实为难。   “就当是我求你,帮我这一次。”他不敢说的话是,他很害怕失去宋挽。   萧崇至看他一眼,叹了口气,心里已经盘算着怎么让两人见面,如果来虚的,宋挽的秋后算账不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只能明着来,可是宋挽是可以去法院申请禁止令的性格,要怎么说服宋挽,这绝对是个难题。头疼,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两个宝贝。   苏午一接到传召,就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直奔24楼,刚出电梯门就听到“砰”的一声,有人从萧崇至的办公室出来。   “沈齐风?”那人进了电梯,苏午才想起来是谁。   Aimee拉了拉苏午,好心提醒,“小心点,别撞枪口上了。”   “知道了,谢谢。”   沈齐风前脚刚走,他的怒气未平,苏午就进来了,自然说话的态度不是很和善。   苏午拉开椅子坐下,萧崇至低着头,可是看得出来他脸色并不好,“萧总找我有事?”   萧崇至这才抬起头,苏午毕恭毕敬的样子反倒让他觉得好笑,半眯着眼打量他,之前的怒气全消,笑着说道,“你不应该这么温顺啊。”   “这种情况我好像不应该得罪你。”进来之前,Aimee都善意提醒她了,她怎么不长个心眼,况且在公司,她向来也温顺。   “我像是那种会随随便便拿员工出气的老板吗?”他倒也不生气,微一扬眉,问道。   她也不回答,这个她怎么会看得出来,她又不是孙悟空,有火眼金睛,小心为上。   “你看看这个。”说回正题,他把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她翻开看,文件上是一笔款项支出的明细,最底下赫然签着的是周小米的名字,思虑了一下,良久不说话。   “这笔是你上任之前的款项,本来与你无关,可是这是你部门的事,我想听听你打算怎么处理。”   “周小米来公司两年,只是一名普通的财务部员工,这个字怎么都轮不到她来签。”苏午对周小米的印象还好,她应该不是那种会挪用公款的人。   “不管轮不轮得到,就是她签了这个字,谁签的字,当然谁负责。”   苏午仍为周小米开脱,“萧总刚刚也说了,这是我部门的事情,那是不是,应该让我来决定怎么处理,我虽然来了没几天,可是周小米不像是能做出这样的事,我想弄清楚这件事再给萧总一个答复。”不管事情是否属实,公司都是可以向法院起诉请求赔偿的,毕竟有物证。   他起身,拿了桌上的手机,从办公桌里侧绕出来,两眼蕴含笑意地让她,淡淡说道,“行吧,那没事了,你走吧。”   她起身,躬身告退。   苏午回到18楼,把周小米叫进办公室,问她文件上的字是不是她签的。   周小米有些慌了,被苏午严肃的样子吓得,“是我签的,罗总监那天不在,我给他打电话,他说让我代签。”   苏午把窗帘都拉下了,沉着脸,耐着性子说道,“就算是代签,也要有总监签字的代签授权书,后来你补了吗,你知不知道你签的这个字是要付法律责任的,现在这笔钱不见了,你付的了这个责任吗?”   “我跟罗总监说了,可他一直说忙,时间久了,我也忘了。苏总监,我会不会有事?”周小米吓得慌了神,声音都有些发抖。   “还好萧总是先找了我,不是先找你,你这些理由在他那过不去,你放几天假吧,这件事情,我想办法处理。”   “苏总监,那我。”   “回家好好反省反省,以后不能再犯这种错误,不然连我也救不了你。”   “谢谢苏总监。”   “去吧。”苏午在想着,要怎么说服萧崇至放弃追究责任,这是个难题。   宋挽准时的出现在世纪大厦对面等苏午下班,苏午一出大厦门口就看见了那一抹鲜艳,宋挽刚买这车的时候,苏午就嫌弃颜色骚包。宋挽却十分喜欢,总开着四处招摇。   “下次能换个低调的车来接我吗?”   宋挽不乐意了,“我又不是家司机,来接你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那宝马呢?”   “在仓库呢!”宋挽在郊外有一套房子,是她爸爸留给她的,她却从来不住,自从那日的宝马遇上宾利之后,她就把它丢在仓库了。   “这样一直躲着他,真的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吗?”   宋挽沉默了,就算谁都不提起,她还是忘不了,也不可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不管是他对不起你在先,还是忏悔再后,毕竟你也爱过他,就当是了断吧,当面说清楚,总比一直躲着好,你也不能躲一辈子吧。”   其实宋挽心里也十分清楚,苏午说的也对,毕竟她是爱过他的,她付出的真心也不比沈齐风少。   深爱着的时候总以为能天长地久,可是人这一生太漫长了,意外总会发生。风波之后再次面对面坐着的两人,宋挽低着头,故意不去看他。沈齐风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就算真的能看到流星雨,宋挽也不会再对他微笑了吧!   “对不起。”对那段感情也好,对宋挽也好,始终是他亏欠了。   可是她说不出没关系,怎么会没关系,他已经伤害了她。她仍旧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是两个月来,她第一次想哭,心像是被撕扯一样的疼, 爱过,也许还爱着,不然她怎么会这么难过。他曾是她唯一的依靠,可是圆满的爱情却这样难,因为深爱,所以容不下一点瑕疵。   萧崇至和苏午面对面坐在另一边的角落里,偷偷观察。   “这件事是齐风错了,可是人都会犯错,如果能原谅,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次机会?”他看到那样颓废的沈齐风,那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样子,他知道,沈齐风从来都是认真的。   苏午的目光停留在两人身上,对萧崇至的看法一笑而过,“你这话说的可真够冠冕堂皇的,如果可以被原谅的话,为什么法律还明文规定一夫一妻制?”   他嘴角挑了挑,似笑非笑的说,“你就不能盼他们点好吗,真的分开了就一定会比现在好吗?”   “就算他们勉强和好了,真的可以跟以前一样吗?你难道没听说过,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吗?”   这个答案,他们都心知肚明,那件事会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宋挽心里,难以拔除。   “如果换了角色,今天是宋挽人有什么,沈齐风会原谅她吗,会爱她爱到可以包容一切错误吗?”   这是苏午第二次让他无话可说,沈齐风是什么性格的人,他跟宋挽一样,都太好面子,太要强了,要是真的有苏午说的这个如果,估计结果比现在好不到哪去。   “你真应该去当律师,伶牙俐齿。”   苏午笑的惬意,她有个当律师的哥,耳濡目染之下,多少还是学会了些。   萧崇至不由自主地被她干净纯粹的笑容吸引,晃了神,对宋挽说起过的失恋突然耿耿于怀,她爱过的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又为什么会离开她。男人可能天生就对女人有一种保护欲,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遇到苏午,是幸,还是不幸。   宋挽最后还是没有心软,沈齐风心灰意冷之后独自回了美国,没有通知任何人。萧崇至知道的时候,沈齐风的航班已经落地,在遥远的太平洋彼岸。苏午找不到宋挽,也没打算找她,她会好好的,她知道。   “齐风让我跟你道个歉,为他之前鲁莽的态度,也要跟你说声谢谢。”在苏午汇报完这一周的财务状况后,萧崇至离题了。   苏午整理好报表,放在他桌上,抬头,微微一笑,“我什么也没帮上,他谢我什么?”   “谢谢你说服宋挽肯见他一面。”萧崇至微微仰着头,往后一靠,表情凝重。   “这么看来,沈齐风也不坏,至少他对宋挽是认真的。”   “他认真很多年了。”他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兄妹还亲,现在却变成这个局面,萧崇至也很难过,可是无可奈何,沈齐风这一走,说不定不会再回来。   沈齐风对宋挽是认真的,宋挽何尝不够认真!苏午在别人的故事里终于明白,有些爱情,哪怕深深爱过,却还是不得善终,怨不得谁,只怪缘分不深。可是至少,还在一起的时候,爱的淋漓尽致,也算是无憾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员工福利   苏午原本不叫苏午,在她出生之前,苏爸爸拟了满满一张A4纸的名字,以为是个儿子,可是一生出来却是个女儿,那些先前想好的名字通通没派上用场,倒也不能说苏爸爸重男轻女,只是苏妈妈怀孕的时候,谁看了都说是个儿子。苏爸爸看看时间,正好是中午,中午出生,苏午就这么叫苏午了。那一年的圣诞节,下着雪,病房的窗外一片白雪茫茫。   苏午小时候周围的小伙伴都是男孩,又总是跟着苏礼和陆遇升,野的不行。苏礼总是嫌弃她跟着,像个拖油瓶,说她没个女生样。她每天混在男孩堆里,能有女生样吗,直到上了学。苏礼嘴上不饶人,可是心里对这个妹妹当宝贝一样的宠着,从来都是苏午要什么他就给什么,长大了也如此。就像是这次,苏午一说想买车,他立马就把钱打过去了。苏午一个越洋电话打过去,骂了他一顿,都有妻有子的人了做事还那么不着调。苏礼也不还嘴,最后说一句,我给你了,你就拿着,哪那么多废话,又快到圣诞了,就当是生日礼物了。   所以说,有哥哥的妹妹,总是特别幸福,连宋挽都深深嫉妒。   下班前,苏午主动找萧崇至坦白对周小米的处理结果。   萧崇至质问她,“我有同意你这么轻率的决定吗?”   “就算你坚持追究责任,周小米承担不起,她拿不出这笔钱。”   “她三言两语你就相信,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你总该听说过。”   她却坚持自己的想法,“她没有签字的权利,如果不是前任总监的授权,根本取不了那笔钱,我愿意相信她,如果有任何后果,我一力承担。”   “我该说你天真还是傻,那个周小米是你什么人,你才认识她多久,你就要替她背责任,万一她跑了呢?”   “如果她敢跑,那就说明她心虚,她并不无辜,以萧总的能力,想必她也跑不了,可是万一不是,你一追究,她会坐牢的,她这一辈子都完了,况且她还那么年轻,您又不是曹操,万一错杀,于心何忍!人孰无过呢,她只是无心之失,并不是蓄意,给她一次机会吧。不然的其他同事会以为公司这么没人情味。”她抬头的时候,阳光划过她的左脸颊,眼神里有微弱的光,真挚的模样。   他扬了扬嘴角,似笑非笑,换做别人求情,他是断然不会手下留情的,就算无心也不是理由,可是换了苏午,他竟然会觉得理所应当。最后他说,“别再出纰漏,她没有第二次机会。”   “萧总,我能请一个小时的假?”她见气氛良好,这才开口。   “你是在得寸进尺吗?”他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低下头,幽幽的说一句,“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先走。”   这话她可以理解为他是委婉地同意了她早退的请求吗?于是她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出去了。   江子婧是苏午的老同学,初中3年加高中的3年,朝夕相处总共6年,可以这样说,如果有一天谁结婚,另一个一定是伴娘。江子婧的原话是这样的,如果你比我走的早,不管在哪,我一定会回来参加你的葬礼,你走,我一定赶来送你。苏午当时气得都不想知道怎么骂她了,江子婧这张嘴,说不出什么好话,她本来就不该有什么期待。   江子婧是个律师,和苏礼毕业于同一所学校,毕业之后去了北京,索性扎了根,除了偶尔出差路过就是过年放假了才回来。苏午去过一次北京,那时候储序还在,带着她爬长城,没走一段,她就趴在城墙上不停喘气,说不走了。就算她体力再好,也不能跟男生相提并论啊。最后,他们还是没能走完全程,储序倚靠着城墙,看着她笑,说了句,好歹算是来过了,跟你一起来的。那时候多美好,总以为就这样一辈子。   苏午在接机口对她敞开怀抱,献上热情的拥抱,“你是不是胖了?”她捏了捏江子婧腰间的肉,痒的她立马闪开。   “我想你想的茶饭不思,怎么可能还胖了!”江子婧很嫌弃拍开她的手,虚弱的反驳,“一定是你的错觉。”   苏午浅浅的笑,玩笑而已,反正重逢总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江子婧坐在副驾驶的位子,拉下遮阳板的镜子,开始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怎么没看见储序?”江子婧对着额头上突然冒出来的一颗痘痘着实不满,“他不是应该像个牛皮糖一样跟着你的吗?”   苏午一只手放在档位杆上,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牛皮糖换了口味这件事,淡淡的开口,“不久以前,我们分手了,他提的。”   失恋这件事吧,症状因人而异,有些人借酒消愁,有可能一蹶不振,也有可能从此脱胎换骨;有些人表现的很从容,百毒不侵,可是内心却千疮百孔。苏午很明显属于后者,装作云淡风轻,其实伤在要害,需要长长的复原期。   江子婧一怔,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分手”这个词,她总以为苏午跟储序是能白头偕老的,就算王菲跟李亚鹏离婚了,她也不相信苏午跟储序会分手,为了苏午放弃出国留学,放弃大公司丰厚的薪资,还学着做菜的储序,怎么会跟苏午分手!这个世界上的爱情为什么总是不能天长地久呢!   “他说他爱上别人了。”苏午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很平静,“你不是跟我说过,不是我的,强求不来,所以我放他走了。”   “贱人,男人果然都是见异思迁的物种,”江子婧恨恨的骂了一句,替苏午不值,“他倒是功成名拍拍屁股就走了,你都28了,还有几个8年能被耽误!”   为什么分手之后大家都替她不值,她反倒不觉得,储序从来不曾亏待她,一直待她很好,走不到最后,也怪不得他。爱情也是平等的,你情我愿,她给他八年,他也爱了她八年,她又能怪他什么,有多少人有始有终呢!   江子婧念叨着的忘恩负义的储序,叨叨了一路,直到苏午把车听到某个餐厅的门口,江子婧才开始关心起今天吃什么。苏午回头就是一个白眼,就知道吃。   服务生把两人领到空的桌子,然后把餐单摊开放在苏午面前,另一本放在江子婧面前,恭敬地微微弯了弯腰,脸上带着笑,“两位慢慢看,想好点什么的话可以叫我。”说完又弯了弯腰问候才走开。。   江子婧“啧啧”一下,“果然是服务性消费,看看这服务态度,绝对五星好评。”   苏午翻看着餐单,头也不抬,做简单评价,“顾客是上帝嘛,给钱的都是老大。”看了一会后,伸手招来服务生,点了几道菜之后问江子婧。   萧崇至接到电话说韩国的合作商过来要见他一面亲自谈合作细节,好不容易想准时下班的愿望泡汤。   “请问萧先生几位?”   “两位,包厢。”萧崇至经常出入这家餐厅,见客户的必选之地,服务生认识他一点也不稀奇。   “好的,这边请。”   “北京也不好混吧!打算什么时候回来?”苏午正准备好好教育教育坚定的北上广的江子婧,却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一回头,就看见嘴角带着笑意的萧崇至,惊讶地无以复加,这也能碰上,这世界得多小啊!可是面上还是温和的笑着,“好巧啊,你也来吃饭啊?”   萧崇至觉得她问的很好笑,来餐厅除了吃饭还能干吗,点头道,“约了客户,谈点事情,”实现一转,看到坐在苏午对面的江子婧,“你朋友?我还以为你早退去相亲呢!”   苏午粗略的介绍一下,她觉得反正他们也没有多大认识的必要,连名字都懒得说,只是点头,“恩,我朋友,这个我老板。”   江子婧倒是很主动,一下就站了起来,伸手,“你好,我叫江子婧。”说着还从包里掏出名片递给他。   萧崇至先是愣了一下,出于礼貌接过名片,看了一眼,“你是律师啊!”   “不好意思,我都职业病了,见人第一反应就是掏名片。”江子婧后知后觉,尴尬的笑了笑。   “美女律师,那你们慢慢吃,我过去了。”萧崇至把名片放进西装外套口袋,冲两人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苏午望了一眼,确定人走远了才秋后算账,“你故意的吧!”   “他可是世纪的未来掌门人,有多少想塞名片给他认识他,多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江子婧狡辩的时候振振有词。   “你这是抢别人饭碗呢,我们公司有专职的法律顾问。”   江子婧扬眉道,“现在这年头,你不抢就永远不是你的,谁跟你明刀明枪啊,就说你的储序吧,多牢固的墙角,还是照样被别人给撬了。”   苏午的脸色一下子就暗了下来,“你能不这么举例吗?”   江子婧放下筷子,举了举双手,“OK,不说了,我就是想让你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别再稀里糊涂的过日子,光长了一张聪明脸,中看不中用。”对她进行了持续的打击之后,江子婧转向别的话题,“对了,陆遇升是不是回国了?”   “我怎么会知道,我们好久好久没联系了,再说我也没回家。”苏午放下筷子,一脸坏笑的打量她,“你怎么知道遇升哥回国了,你们见过了?”   “在北京碰上了一次,他大概是出差吧。”江子婧也没想瞒着她,如实回答。   “这么巧,北京那么大,人口有那么多,怎么遇升哥一出差就能被你碰上啊?看来,缘分这东西跟人口无关。”   “都多少年了,不许把我跟他扯一块。”   前台买单的时候,服务生告诉她们已经有人给她们买过单了,询问之下,服务生告诉她们,买单的是位萧先生。苏午总共也就认识一位萧先生,还是位如此阔绰的萧先生。   “你老板对你有意思吧!”坐上车,江子婧才追究起这位萧先生。   “你想多了。”   “那这顿饭算什么,员工福利?这也太丰厚了吧!”   “人家有钱,才不介意这么几位数。” 作者有话要说:     ☆、不期而遇的才叫艳遇   江子婧是为十年同学会而来,十年前,她们才高中毕业,那时候以为的十年不过就是陈奕迅唱的一首歌,可是一晃,十年也就这么过去了。   “都十年了,真快。”江子婧偶尔也会多愁善感。   苏午扬一扬眉,“你怎么不说都28年了。”   十年同学会是班长程起发起的,也有联系不到的,或者出于各种原因来不了的。苏午接到电话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可是碍于情面,也没有拒绝,原本想着都这么多年了,该淡的关系也都淡了,何必再来装作很亲近似的,多尴尬,她本就是寡淡的性格。江子婧一听说,就兴致勃勃地说一定要来。   一到门口,就看到站在外面正在打电话的程起。   江子婧拉着苏午跑过去跟他打招呼,“班长好,还认得我是谁吗?”   “女大十八变啊,咱们的班花更漂亮了。”程起刚好挂完电话,认出大大咧咧的江子婧,看到苏午,“还是你们俩最好。”   “那是。”   “你们先进去吧,外面挺冷的,雯雯也到了。”   江子婧拉着苏午就进去了,比起反应冷淡的苏午,她的热情高涨。   杜雯雯跟江子婧和苏午是室友,她早两人一步到,坐在包厢里跟其他人聊天,正说到苏午的时候,江子婧就推开了门。   “说曹操曹操到。”杜雯雯一眼就认出两人,十年虽长,可是大家都好像没怎么变。   苏午耳尖,“说我什么呢?”   “说你什么时候结婚给我们红色炸弹。”   “我们班的女生还没结的,也没几个了吧!”   苏午面露为难之色,江子婧及时解围,“你们都准备好红包,别光说,不要到时候一个个都不来。”   “我一定包个大的。”杜雯雯起身去拉苏午,“小午,你男朋友呢,怎么没带过来,还有吗你,子婧,你那位呢!”   “我准备孤独终老的,你忘了我说过要出家的?”江子婧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杜雯雯身旁,热络地聊起天。   苏午望了一眼,来的人也不算少,七七八八的,已经坐满了一桌,于是好奇,问了一句,“还有哪些人来?”   “听班长说,他们寝室的都来,还有江远他们寝室的,我们女生这边应该都到的差不多了吧。”   “那也不少人了,江远也来?”江子婧算了下人数,差不多两桌还多。   “听说江远现在可风光了,在交警大队呢,最重要的是,人家还单着,没结婚的都还有机会,别放过了。”   江子婧也开起玩笑,“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你倒是去啊!”苏午也笑了。   “等等,我怎么记得,江远那时候追过你来着。”杜雯雯看着苏午,“他那时候好像就喜欢你吧。”她细细数起一些事,初见端倪。   苏午倒是想不起来她说的那些事,连江远这个人长什么样,都记不太清了,她所有的感情和精力都给了储序。   “被你一说,好像真是。”   “你们就别瞎起哄,万一人一会真来了,多尴尬啊!”   杜雯雯收敛起来,“行了,不开你玩笑。”   人差不多来齐了,女生一桌,男生一桌,叽叽喳喳的热闹的不行。江子婧期盼的江远到最后都没有出现,苏午倒是松了口气。吃完饭,江子婧提议去唱歌,程起表示赞同,走了一部分人,留下了一部分人。   分配好人和车,程起就打电话联系KTV。苏午和江子婧很自然地坐上了杜雯雯的车,江子婧坐在副驾驶,苏午窝在后座。   “在北京感觉如何,真打算孤独终老啊?”   江子婧神色凝重了些,“就算不孤独,也要回来终老吧。”   “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好,可是我这个人吧,天生就是个井底之蛙,不愿意走太远,大城市再好,也好不过这里的温暖。你说是吧?”杜雯雯从前也是好胜的性格,跟江子婧一样志向远大,可是曾经梦想着当女强人的她如今也收敛了心性,也许这是女人的天性,在她们心里,始终家庭重过事业。   “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早早结了婚,现在过得多好。”   “那你还在外面漂泊,你看连小午都回来了,对了,小午,你跟储序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苏午的头低低的,半晌才回答,“我们分了。”她从来也不觉得分手是多见不得人的事,只是不想多说而已,而是对雯雯,她没什么好隐瞒的。   “怎么好端端的分了?”   “喜欢就在一起,不爱了就分开。”爱情这回事,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个道理,为什么分开,因为不爱了呗,还能有什么原因。   杜雯雯叹了口气,她了解苏午的性格,也不打算安慰,这种时候最不需要的就是安慰。   “分了也好,总好过以后结了离。”江子婧替苏午惋惜的时候也恨极了储序,想着若能遇见,一定要给他吃些苦头。   程起订了个最大的包厢,孙源兴致勃勃地说要跟江子婧合唱,点了一首因为爱情。   “我不跟已婚男唱歌,万一你老婆知道了,误会了我可解释不起,我要跟班长唱。”江子婧接过话筒,一口拒绝。   程起看看一脸失望的孙源,又看看江子婧,“我五音不全,唱歌不好听。”   “那有什么关系,本来就是娱乐而已,又不是比赛谁唱的好听。”江子婧执着起来谁都拦不住。   孙源把话筒递给程起,“班长,你就唱呗,男人嘛,得丢的起脸。”语气中酸溜溜的,也不知道说的是谁。   程起无奈,“好吧,娱乐。”   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有时会往突然忘了,我还在爱着你。再唱不出那样的歌曲,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虽然会经常忘了,我依然爱着你。   苏午更喜欢这首歌的前几句,过去不可追回,过去都已经成为过去了。谁不曾这样爱过一个人,哪怕分开了,也依然想念着,觉得这世界上再也遇不上这样一个人了。是的,这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储序,再遇上的,都不会是那个人了。   “那不是江远吗?”   杜雯雯推了推苏午,她才回过神,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推门进来,坐在沙发一角,灯光昏暗,她没看清那人的长相。   一曲终了。   “江远。”程起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揪出偷偷溜进来的江远,把话筒塞在他手里,“你迟到了太久,罚一首吧。”   江远是哭笑不得,他心急火燎地赶过来,还要罚他,这什么道理,他又不是故意迟到的,拿着话筒,无所适从。   江子婧心生一计,于是把话筒递给苏午,“小午,你跟江远唱歌,搭个伴。”   苏午狠狠地瞪她一眼,就知道没好事,把话筒推给身旁的雯雯,“你唱吧,我嗓子不好。”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都是同学,有什么好害羞的,“江子婧索性一把拉起苏午,叫了孙源一声,“点周杰伦的珊瑚海,江远唱他的歌唱的可好听了。”   江远愣愣的看了看苏午,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还能抗命不成!   直到旋律出来,苏午才想起有一年的元旦会演,她跟江远被选为他们班的代表,就唱的这首歌,还拿了奖回来,那之后,他们就成了班里的郎才女貌,众人调侃对象。   工作之后,江远很少来唱歌,实在是忙,没有时间。接到程起的通知,他的行程已经排满,可是他偏偏就赶了过来,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她唱到那句“你有话说不出来”的时候,他想,也许就是为了跟她唱着一首歌,所以拼命赶过来,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一身。   江子婧注意到江远望着苏午的眼神,心若明镜,跟雯雯两个人小声地筹划着什么。活动结束时,已经深夜11点。   “小午,我跟雯雯有事,你先回去吧。”江子婧拉着雯雯的手臂,又叫了江远过来,“江远,你送小午回去吧。”   苏午早就料到这一招,最爱多管闲事瞎操心的就是江子婧。   “大晚上的,打车回去不安全,新闻里都出了很多的失联,太吓人了。”江子婧直接把苏午的退路都封死了。   “反正我有空,我送她回去。”江远自然义不容辞。   江子婧挽着雯雯在苏午的怒视中离场,江远看着她不由得笑了。   “她们都说我喜欢你,你觉得呢?”江远把车停在对面,等着绿灯,一边跟她说话。   “她们就是看热闹,瞎起哄。”   红灯转绿。   江远一边走,一边侧头看看她,表情严肃,“如果我说是真的呢?”   苏午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   “我不过是承认我从前的心意,就把你吓着了,我都还没说我发现再遇到你,我还是喜欢你呢!”   苏午有些害怕,“你别开玩笑了。”莫名其妙又毫无征兆的被人告白了的感觉并不好。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苏午,能给我一次机会吗?”江远伸手拉她的手臂,走过人行道。   储序都爱上了别人,她为什么就不能给江远一个机会,她拍了拍头,打散了这种类似于报复的念头。   “子婧跟我说,你刚分手。”江远和江子婧是什么关系?他们只是纯属巧合的同姓而已,并无任何亲戚关系。只是江子婧和谁都谈得来,因着苏午的关系,两人自然也有一些话题。   苏午又默默地骂了江子婧一句,“她还真的是什么都跟你说啊!”所以古人才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她那是关心你,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愿意等,所以你慢慢考虑,我个人觉得,我这个人还是可以的。”江远绅士地给她开车门,“上车吧。”   “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那么自负呢!”苏午这才笑了。   “那是你以前从来不了解我。没关系,你从现在开始了解我就可以了。”   “我很忙的,可能没那么多时间。”   江远笑笑,“那我就等着你有空的时间。”于是重重地关上车门。 作者有话要说:     ☆、被放的鸽子   江子婧说遇上江远是艳遇,苏午十分嫌弃她的总结,如果真算的上是艳遇,那应该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可是她并不开心。虽然她并不讨厌江远,却说不上喜欢。江子婧说,你只是暂时忘不了储序,毕竟那么多年了,小树苗都枝繁叶茂了。苏午想,她是忘不了,可是储序就可以,见异思迁,另结新欢,也许她伤心的不是储序不再爱她,而是他爱上了别人。   江子婧在同学会结束的第二天就回了北京,她走之后,苏午愈发地想念离开的宋挽,拿出手机拨号,听到的却是一遍又一遍的关机提醒。宋挽走之前找过她,抱着她大哭一场。她说不了赵灵儿那样的话来安慰她,最后跟着一起哭。宋挽反而破涕为笑,吵嚷着非让苏午安慰她。可是苏午也是一个刚失恋不久的人,一静下来,就控制不住的想念储序,没完没了。   心像是烧焦了一样的疼。   宋挽说,有人说,一个能为你哭的男人一定很爱你,也许是我不够爱他。   苏午反思,他跟我求婚三次,他说事不过三,所以他等不下去,就离开了我。   我们好像总有自己的苦衷,自作自受。   宋挽离开了,她说会离开一段日子,等遇上下一段艳遇她就回来。苏午笑着说好,她知道,宋挽不会轻易忘了沈齐风,就像是她忘不了储序一样。   玩笑终归是玩笑。   这天苏午来的晚了一点,一进办公室就瞧见空落落的座位,想着也快一个星期了,叫了何璐给周小米打电话,明天正常上班。   公司前台打来电话,说有个男人送来一束花,问她要不要拿上来。这几天前台一直送花上来,说是有人送来的,没有署名,可是苏午猜到是谁,还有谁这么费力地招惹她,还一次比一次隆重,她索性交代了前台,如果再送来,不要再拿上来,丢人现眼。   苏午一边等电梯,一边想着一定要找个时间给江远说清楚,可是她连江远的号码都没有,江远却好像对她的近况很了解,连她在哪里上班都知道,不用说,肯定是家贼泄露的。   她到楼下大厅的时候,江远已经走了,她捧着一大束花,心里想的却是扔哪里比较不显眼。   “这花很漂亮啊!那个交警局的送的?”萧崇至在门口碰上江远,停好车进来就碰上了捧着花的苏午,很自然地联想起来。   “你认识他?”   “见过一次,听说家世很好,为人也不错,挺漂亮的,扔了多可惜。”他后半句说的是花,也暗指的江远。   她自然听出他话中之意,“花是最没用的东西,开不了几天就谢了,多没意思。”   “你是不喜欢这花,还是不喜欢送花的人?”他笑的灿烂,打趣道,“你也不小了,还这么单着不好吧。”   “萧总不是也单着吗?”她侧头看他。   “我们怎么能一样,我是男人,你是女人。”   “你歧视女性。”   “我哪里歧视了,你这观点总结的也太跳跃了,我不过是为你好,劝劝你。”他走到电梯门口,按下上去的键,双手负在身后,头也不回。   她承认她是有些胡言乱语了,可是嘴上还是不让步,“萧总操心的事未免也太多了,如果连员工的终身大事都要亲自操心的话,那岂不是要累死了。”   他回头看她一眼,懒得再说下去,“行了,我不跟你争了。”电梯门开了,他径直走了进去。   她把花扔在电梯门口旁边的垃圾桶里,故意躲在萧崇至目光范围之外,不想和他同乘。却听见他叫她,你还不进来是想公然旷工吗?   她只好乖乖地走进去,狡辩道,“我扔垃圾呢!”   “人家好歹一片心意,你就这么扔了,太没良心了吧!”   她顺着他的话往下,反将一军,“那要不,萧总您去捡回来?”   他黑了脸,这叫什么话,她竟然让他去捡回来,这家伙真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萧总,这附近哪里有4S店吗?”她看气氛不妙,立马转移话题。   “新北路上有一个,怎么,要买车?”   她点头,“恩,有车比较方便。”   “那下了班我带你一起吧,我正好也要去。”不是凑巧,他是真的有事要去,沈齐风拍拍屁股就走了,丢下撞坏的车,还让他找人修。   “萧总也买车?”   “我又不是暴发户,动不动就买车买房!”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口口声声说他是富二代的表情,不由地笑了。   “那去干吗?”   “齐风上次撞坏了前照灯,他让我去看看修好了没,人都走了,还惦记着一辆车,也说不定,惦记的不只是一辆车。”他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   “这话你应该说给宋挽听。”   “说给她听有什么用,她铁了心了,说什么都没用,对了,你想好买什么车没有?需不需要我帮你做个参考?”   她摇头,“不用,我没别的要求,只要能在圣诞节之前提车就好,越快越好。”   “这么急?”他还想问些什么,电梯门开了,到了18楼,“下班我在地下停车库等你。”   她说好,然后就走了。   苏午一走进办公室就觉得气氛压抑,梁森说,税务局的人来了,Aimee带他们去拿资料了。她想着,大概是因为年底了,所以这些政府部门才突然间这么勤快。推门走进她的独立办公室,她看见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中间站着的应该是他们老大,她站在门口,想着要怎么自然而然地打扰他们。   Aimee回头看见了她,介绍道,“这是我们财务部的苏总监,这是税务局的陆副局。”   苏午快步走上前,十分有礼貌地问好,“陆副局。”这称谓可真拗口,从小她习惯了叫他遇升哥,生气或者着急的时候会连名带姓地喊他,陆遇升。   “苏总监年纪轻轻的就当上总监了啊,还真的是年轻有为啊!”陆遇升微微一笑,对她的心思心领神会,于是也客套起来。   苏午很自然地接话,“哪里比的上副局您年轻有为。”   何璐整理好资料放在桌子上,“总监,都整理好了。”   苏午点了点头,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陆遇升叫了身旁的人,拿走资料准备撤退,“谢谢配合,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Aimee准备送他们出去,苏午突然当仁不让起来,“萧总刚刚上去,你去忙吧,我这没什么事,我送他们出去就好。”   和陆遇升的重逢在她意料之外,如果人生能像剧本一样,按照事先安排的发展,大概就没有这么有趣了吧。   “什么时候回来的?”电梯门一关上,苏午就开门见山,不再装陌生。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哥说你在上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叔叔阿姨不知道吧!”陆遇升刚才看见她的时候差点没忍住,这丫头什么时候偷偷回来的,还瞒的天衣无缝。   苏午求饶,“你别告诉我爸,我暂时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回来的事。”   他看了看身旁的两个人,又看向苏午,担心起来,“你回来之后都住哪?”   “公司宿舍啊。”她住在公司酒店里,也可以算是公司宿舍吧。   “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饭。”   “好啊。”她可能是真的忘了和萧崇至的约,直到下了班坐上陆遇升的车才想起来,为时晚矣,只好发了个短信,她不敢打电话,她的好记性该怎么解释。   吃饭的时候她还战战兢兢的,陆遇升还以为是他做错了什么,一问才知,笑了起来。   “你们老板要是真生气,你索性就别干了,我们部门还有个空缺,你来刚好。”   苏午瞪他一眼,“你才上任多久啊,就想着给我开后门,不怕人家拉你下马啊!”   陆遇升也就只是随口的一句玩笑,他也了解她的性格,她向来不喜欢跟政治挂钩的行业,“我这不是安慰你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有的是后路。”   苏午像是想起来什么,“子婧说,她在北京碰上你了。”   他拿着叉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动作,“恩,上个月出差的时候碰上的,她回来了?”   “回来过,又走了。”苏午注意到他的脸色黯了,“我总觉得她这次回来整个人都怪怪的,问她什么事她也不说,还问起你,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们能有什么事,就是碰上过一次,说了几句话。”他抬头看她,语气淡淡的。   苏午觉得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陆遇升不愿意说,她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每天的例会,萧崇至总结完最后一句,苏午慢悠悠地推开椅子,乘着人都走了,走到他身旁。   “有事?”   她道歉的诚意就是埋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负荆请罪。”   萧崇至也没生她的气,这么点小事如果都要生气的话,他早就被气死了,可就是喜欢逗她,“荆呢,我怎么没看到啊?不是负荆请罪吗?”   “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吧。”   “你都敢放老板的鸽子了,还怕什么?”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没有下次。”她小心翼翼地看看他。   “车买了吗?”没必要再绕下去,他主动地转移话题。   “买了,圣诞节前能提。”陆遇升帮她选的车型,活力橙的颜色,他说适合她活泼开朗的性格,她当时一时没缓冲过来,她活泼开朗?开朗这一点她算是有一点沾边,可是活泼一说,从何看出?   “那提前祝你生日快乐,我怕到时候忘了。”他特意让Aimee调出苏午的人事档案,才知道原来圣诞节是她的生日,这么特别的生日,怎么可能忘得了。说完最后一句生日快乐,他就大步走出了会议室。   这提前的祝福似乎让她的心情大好,他不生气她放他鸽子,反而还祝她生日快乐,要是换做宋挽,肯定当时就问他要生日礼物,可是她不是宋挽,就算没有礼物,他也是第一个跟她说生日快乐的人,她也想说一句谢谢,虽然这祝福提的前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的定义   有人说,冬天出生的人特别怕冷,比如苏午。一周例会,苏午到的最早,推门进去,正前方坐着萧崇至,低着头,正在看文件。苏午自觉地坐在自己的老位子,明显感受到一股暖气。   “这么早就开空调了啊!”她瞥了一眼,瞧见萧崇至右手旁的遥控板。   萧崇至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嘴角挑了挑,说道,“没办法,年纪大了,怕冷。”   “有没有听说过网上流行的一个词,专门形容你们这种人。”她想着现在才12月份就开空调,那以后零下的时候可怎么办。   “什么词?”他饶有兴趣的问道。   “高大上啊!”她脱口而出,毫无忌讳地跟萧崇至开着玩笑,然后看到他一脸迷茫的样子,感叹道,“你还不至于老到这么落伍的地步吧!”   萧崇至把两只手臂搁在桌子上,兴致勃勃,问道,“那你看我像多大的?”   “年纪这东西在你们男人身上表现的太不明显了,我还真猜不出来,”她嘴角弯弯的,看上去得意洋洋,说道,“不过这世界上有一种万能工具,叫,百度一下,你就知道。”就算百度不知道,公司的论坛上一大把八卦的女青年,就算是想知道生辰八字,恐怕也都不是难题。   萧崇至摇摇头,微笑不语,他又见识到苏午的另一项技能,贫嘴。   财务部是个女人堆,有女人的地方自然盛产八卦,没事的时候,一群人就聚在一块从谢霆锋和王菲一路八到小笼包,最后回归到自家boss身上。   “你们说,萧总跟Aimee是不是有点,那个什么。”周小米毕业也没几年,在这个部门里,她是老小,八卦劲头却最热烈。   何璐望了望四周,小声地说,“听说Aimee还负责照顾萧总的饮食起居呢!”   苏午在门外听了一会,对她们的八卦精神相当之佩服。萧崇至还没差劲到饮食起居还需要别人的照顾,他家里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闲杂人等生存的迹象。当然,这些她绝对不能告诉里面这些人,不然明天她就成了话题主角了。   “Aimee进公司还是萧总亲自面试的呢,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萧总想换个秘书。”梁森转过椅子,忍不住凑了个热闹。   付语祺补充道,“萧总每次出差,都会给Aimee带礼物回来,这还不是有私心。”   苏午听不下去了,真是越说越夸张,一推门就进来了,严肃道,“周小米,刚回来呢,就又想犯事儿了是吧,还有你,梁森,女人八卦你跟着掺和什么,在办公室公然议论老板的私事,像话吗?都闲的没事儿干了是吧!”   于是,众神归位,鸦雀无声。   下午4点半,下班前夕,苏午接到萧崇至办公室打来的内线电话,说今天晚上有个活动,想让她当他的女伴。苏午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她不喜欢人多的场合,应付不来,可是萧崇至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我是你老板,这也是工作之一,你不能拒绝。”他动不动就威胁人这一招一定是在宋挽那耳濡目染的。   苏午只好投降,他是老板,他说了算。   萧崇至在一家美容室外停了车,苏午纳闷的透过车窗看了看外面。   “你穿成这样是想去丢我的脸吗?”萧崇至为她答疑,这家美容院是宋挽常来的,他偶尔也会送她过来,和这里的人的都很熟,过来之前就已经电话预约了。   苏午觉得她跟这种地方不搭,她很少来美容院,没那个闲情。尤其是当化妆师造型师围着她上下打量她的时候,她打从心里后悔,为什么不勇敢地拒绝。   全部打点好出来,苏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浑身不对劲,萧崇至双手环抱在胸前,打量着她,没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她虽然算不上长得能祸国殃民的那种,可也算是天生丽质,气质犹在,仍旧赏心悦目。   萧崇至脱下西装外套,披在苏午身上,“外面冷。”说着转身跟美容室的人道谢,“谢谢了,我们先走了。”   下楼的时候,苏午恨恨地拽他的衬衫衣袖,抱怨,“我真的是上了贼船了。”   萧崇至半眯着眼,嘴角微微上扬,扶着她的手臂下了楼,还很绅士地给她开车门。   “你怎么不找Aimee?”   “她家里有事,请假了。”他脸色有微微的异样。   苏午直盯着他看,笑的狡诈,问道“Aimee喜欢你,对吧?”   他开了车灯,故意不去看她,“随便讨论上司的私人生活好吗?”   “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   “你记性倒挺好。”   她第一次这么执着,“那Aimee是不是喜欢你?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吗,秘书跟老板肯定,有点什么不寻常的关系。”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他皱着眉,看着她,声音低低的,“你觉得我们能有点什么呢?”   她立刻避开眼神,坐正,“出发吧,迟到了不好。”   他嘴角带着若隐若现的笑容,一挂档,车子就飞驰出去。   苏午穿着一袭粉色露肩长裙,衬得皮肤更白皙了,脚上穿着比平时更高的高跟鞋,细高跟是她不太擅长的领域,死死地挽着萧崇至的手臂,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一块浮木。   慈善筹款活动,灯光闪烁的,她看着这些你来我往的人,想起武侠电视剧里的比武大会,各路英雄豪杰相聚一堂的情节。   萧崇至作为世纪的唯一接班人,早就在商场混了个脸熟,认识他的人多,可是真正打过交道的不多,一进来,就走过来不少人跟他打招呼问好的,他都一一微笑回应。   “你都认识啊?”苏午还是很佩服这一类人的人际交往的能力的。   萧崇至把头一歪,小声的说道,“不管认不认识,也得客客气气的,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嘛,再说了,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成为我的大客户了,这是做生意的基本法则之一。”   她嘟囔着嘴说道,“做生意我可不懂,我只懂算账。”   “你懂算账就够了,你要是懂怎么做生意,那还要我这个老板干吗?”   她抬头的时候看到萧崇至浅浅淡淡的微笑,心里嘀咕着,谁说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了他一副好皮囊,还给了他显赫的家世。似笑非笑的,太魅惑人了。   “萧总啊,见到您可真太难的了。”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两人面前。   萧崇至想了半天没想起他是谁,只好微笑接话,“没办法,平时工作太忙了。”   她打量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看他这年纪分明萧崇至大出一辈,还用“您”这么尊贵的词来称呼萧崇至。   中年男人的目光落在了苏午身上,眉目清秀的,像是那种刚毕业的大学生,眼神里还透着光,问道,“这位是萧总的?”   “朋友。”   苏午想起萧崇至说的做生意法则,现学现卖,“您好,我叫苏午。”   中年男人像是领会了什么,点点头,拿起旁边桌上的一杯红酒就要敬苏午,“苏小姐,相逢即是缘,咱们干一杯。”   苏午被中年男人不符合形象的文绉绉吓得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她真想跟他说,他敬错人了,该敬的主是她身边这位。   萧崇至很有风度的拦了一下,“不好意思,她酒精过敏,我替她喝这一杯。”说着,他就随手拿了一杯酒,跟中年男人的杯子碰了碰。   中年男人走开之后,苏午才表现出她的惊讶,“你怎么知道我酒精过敏?”她有轻微的酒精过敏,过敏反应无非就是皮肤过敏,长红点,一喝就长,非常灵验。还在学校的时候,这个经常被她用来做挡酒的借口,顺理成章。   “应该是宋挽说的吧。”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可以确定的是,他肯定是从宋挽口中得知的,除了她还能有谁。人的记忆是很神奇的东西,看似无关痛痒的小事却被牢牢地记住了,怎么都忘不了。他微微一笑,这点小事根本不占内存,紧了紧苏午的手臂,“我们走吧,露过面就好。”   “不是慈善晚会吗?你这么抠门啊!”   “该捐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就当为自己积德,我已经跟主持人打过招呼了,明天天你上班,把钱转过去就好了。”其实他是担心她待久了会闷,会不习惯。   苏午劝他,“做好事还是要留名的,不然谁知道啊!”   “饿了没?”萧崇至不理会她这个问题,问道。   “要请我吃饭吗?”两眼放光。   “为什么非得是我请,你怎么那么小气?”   “你是老板啊!”多顺理成章的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     ☆、深海的深,深爱的深   苏午再次见到宋挽的时候,感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这句话用在这挺恰当,宋挽明明离开没有多久,她却觉得好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她了。   “我还以为你一去不复返了呢!”苏午很想矫情一点说一句“你瘦了”,这样的话,宋挽一定能高兴老半天。   宋挽回头看了一眼,萧崇至停好车正好走过来,她懒洋洋的笑笑,说道,“艳遇太难遇上了,所以我只好回来了。”   “不走了?”苏午刻意跳过沈齐风,那始终是个不愉快的话题。   宋挽耸了耸肩,“暂时不走了。”   萧崇至走上来,拍拍宋挽的肩,“进去说吧,外面冷。”   苏午这才发觉风吹得有些冷,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冬天来了,春天却还远着呢!   萧崇至事先定了位,是宋挽偏爱的一楼大厅的正中央的位子,惹人注目,好在餐厅满座,大家都忙着吃饭聊天,谁都顾不上谁。   “我不在的这几天他有没有为难你?”宋挽说完还瞪了萧崇至一眼。   苏午也看了萧崇至一眼,微笑着摇头,“没有。”   “哟,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两人相处的挺好的啊,和解了?”   苏午不明所以,“我们有吵过架吗?”   宋挽提醒道,“富二代。”   “你能不多嘴吗?”萧崇至把菜推到她面前。   萧崇至是常客,餐厅服务生认出他,叫来了餐厅经理,亲自来给萧崇至点餐。   交友广阔大概是有钱人的特权,只要有钱,跟谁都能亲近。   “ok,那叫吃的。”宋挽一页页的翻,苏午也把脑袋蹭过去。   “随便点,我请客。”   “来最贵的。”异口同声。   萧崇至看看两人,啧啧叹息道,“果然是人以群分,连癖好都一样。”   宋挽伸出一个手指,一边摇头一边晃手指,纠正道,“错了,这叫同仇敌忾。”   有钱人还有一个特权就是现在,不管生意多忙,吃饭的人再多,也没有先来后到之说,直接VIP通道,上菜速度之快,让苏午不禁感叹,有钱真好,要是世界上真的有鬼,说不定古人说的话真的能应验,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大厅正前方有人在吹萨克斯,苏午静静地听了一会,这种乐器发出的声音太让人着迷,实在是诱惑人。   “发什么呆呢!”宋挽用手肘轻轻撞了她一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他吹的还没有萧崇至吹的好听。”   苏午立马把视线收了回来,目光落在对面的萧崇至身上,满是惊讶,“你也会吹萨克斯啊?”   萧崇至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微微低着头,淡淡回应,“以前学过,好久不碰了。”好久是有多久,七年了,自从申深不告而别,他就再也没碰过。她曾说,那是世界上最浪漫的声音,那时候他太年轻,因为她想听,他就学的认真。然后她走了,萨克斯就消失了,那本来就是为她学的。刻意忘记的时候,好像真的什么都忘了,可是别人提及的时候,他还是会想起那段过去,忘记到底是要忘了还是要记得?   苏午看着紧紧皱着眉的萧崇至,萨克斯应该有一段很不愉快的回忆吧,就像是她偶尔想起储序的时候。后来她从不牢靠的宋挽的嘴里得知申深这个名字,申诉的申,深爱的深。宋挽说,刚开始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颓废了,不吃不喝的,最后进了医院,输了整整一星期的营养液才熬过来,那时候,我跟沈齐风寸步不离的看着他,后来出了院,他好像真的好了,变回了以前的萧崇至。那么深深的爱过一个人,总会留下一道伤痕,那是永远好不了的,苏午想着,他不是好了,而是认清楚了事实,那个人不会再回来。   因为深爱过,所以留下后遗症,很难再爱上别的人,比如苏午。   吃完饭,宋挽坚持要跟苏午走,不让萧崇至送。   萧崇至望着苏午,眼神中满是担忧,说道,“她新手,再说大晚上的,她车技不好。”这个她当然指的是苏午。   苏午被戳到自己的软肋,车是前几天刚提的,还没开几次适应好了,开夜车对她而言的确是个难题。当时陆遇升把新手标志给贴了上去,可是她费了好大的劲硬生生地又撕了下来,原因是,她觉得难看,也太丢人。   宋挽倒是毫不在意,“大不了我开。”   他无奈地摇摇头,最后嘱咐了一句“开车小心”,然后开着银灰色路虎扬长而去。   苏午开的很慢,宋挽一直注意着时速表,终于忍无可忍,抱怨她开的公交车司机还慢。靠边停车后,两人换了位子。苏午坐在副驾驶坐的挺舒服,直到交警拦下查酒驾把两人带回了局里。   “你是车主?”一名交警给苏午做笔录。   苏午点点头,“是。”   “你不知道她喝了酒吗?”   苏午摇头,她还真的不知道,刚才吃饭的时候她们也没喝酒啊,宋挽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喝的酒,她要是知道,打死也不会让她开。   做笔录的这位一脸的怀疑表情,可是记录还是原话记录。   宋挽是什么时候喝的酒,被拦下查酒驾的时候她还没想起来,还大义凛然地吹气,结果被逮了回来,还拉了个垫背的。   “不知道喝了酒不能开车吗?”给宋挽做笔录的这个男人,长的白白净净的,一副书生模样,看上去文文弱弱的。   宋挽表现的很大无畏,“都六个多小时了,我都忘了我喝过酒了,能不能算无心只过啊?”回来的班机遇到气流,飞机剧烈的晃动了一下,飞机上乘客开始恐慌的时候,身旁的人给她倒了一杯红酒,说,壮壮胆,没那么容易死。她就毫不犹豫地喝了,说实话,她是怕了,她怕死,这年头,接二连三的飞机失事,说不定她一个倒霉,就遇上了。后来机长广播,她才安下心,身旁的那位却已经睡着,很清秀的脸庞,他看上去的年纪跟他的从容不相符。   交警同志黑线了,做交警多年,酒驾被抓的也见过不少,可是这样的,却是头一次见,他愣了一下教育道,“无心犯错也是犯错,还好你无心的只是酒驾,不是杀人放火,也没闯祸,下次注意,千万不要再被我抓到。”   宋挽乖巧地点头,陪着笑脸,哪会有下次,这次的惊吓会让她好久不敢坐飞机,自然也不会再忘了自己喝了酒还明知故犯。   出来的时候,苏午气呼呼的,理都不理宋挽。宋挽只好把飞机上的事告诉她,她吓了一跳,马航的事还让人心有余悸,苏午一下就原谅了宋挽的无心。   “我都动手要写遗书了,我都还没想好怎么分财产呢!”上了车,宋挽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开着玩笑。   苏午白她一眼,“你有财产吗?”   “房产证上写的可是我的名字。”她在飞机上真的想了这个问题,如果她真的死了,就委托萧崇至把房子卖了,卖房子的钱去盖个敬老院,多无私奉献啊!   苏午启动车子,嘴角带着笑,还好宋挽平安回来,没有写遗书的机会。   “苏午,你觉得萧崇至怎么样?”快开到酒店的时候,宋挽开门见山的问。   苏午打了左转向灯,看一眼后视镜,确认安全后拐过去,根本没心思考虑她的问题,敷衍一句,“挺好的。”她把车停在酒店门口,熄火,拉上手刹,解下安全带就准备下车。   宋挽也赶紧的下车,小碎步跟上去,嘴里还不死心地问,“挺好是多好?”   “你想干吗?”   “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都说是最了,哪来的都!”苏午尾随进去。   “你能不针对我的语法吗?”   前台服务员一看见宋挽就连忙把房卡递给她,她接过就走。在世纪,她已经有专用的房间了,这是萧崇至特意吩咐的,因为他怕她又跑去他家蹭住。   苏午跟在宋挽身后,她曾经问过她,为什么有一栋上千万的别墅却从来不住,她说,因为那是她爸给她买的。苏午仍然不明白,可是她没再问。   进了房间,宋挽还在喋喋不休,“萧崇至这人吧,最大的缺点就是死心眼,戴了七年的戒指,从来没有摘下来过,这一点跟你挺像的。”   “戒指?”苏午想起一句歌词,你有一只银色戒指,封印让你伤痛的事。可是那些伤痛真的能被封印吗,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不是照样被放了出来了。   “求婚第二天,申深无缘无故离开了,那戒指他就一直戴着,虽然他不说,可是如果他已经忘了,为什么还不肯摘下戒指!那之后,我们谁都不敢在他面前提申深的名字。”   宋挽第一次见到申深是在萧崇至18岁生日的时候,就他们三个,加上后来姗姗来迟的沈齐风。   “我叫宋挽,宋祖英的宋,挽留的挽。”   “我叫申深,申诉的申,深海的深。”申深很爱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煞是好看。   “是深爱的深。”萧崇至笑眯眯地揽过申深,一把将她护在怀里,得意的样子让沈齐风羡慕嫉妒恨上了。   那时候他们仍年幼,相信爱情,相信永远。宋挽还信誓旦旦说过要当申深的伴娘,开玩笑说过以后结了婚,萧崇至一定是个妻管严。   那天晚上,苏午没有回家,跟宋挽挤在一个房间,听她说萧崇至死心眼的故事,失了眠。   萧崇至回到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左手无名指的戒指被月光衬得发亮,他想起申深,想起她拒绝他义无反顾的求婚,说她不喜欢钻戒,想起她的不告而别,只有短短的一条讯息。   对不起,我走了,别找我。   他拨过很多次的那个号码,传来的都是关机的提醒,他甚至找私家侦探去找她,可是都没有音讯,后来他就放弃了,他不再找她,他知道如果她不想见他,就算找到她,她也不会回到回身边了。他妥协,回公司,离开了美国,回国。可是这枚戒指,戴上了,他就不敢摘下来,好像成了一个寄托。   沈齐风曾经问过他是不是还忘不了过去,是不是还爱着申深。爱或者不爱,他已经分不清那是爱还是执念,时至今日,他仍旧耿耿于怀,对她的不告而别,当他准备好抛弃一切跟她在一起,她却先放弃了他。   如果这一刻,她站在他面前,他只想问一句,为什么要先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睡衣风波   一大早,苏午就接到苏爸爸打来的电话,怒气冲冲的,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还说了一句“不要说这不是你,就算你化成灰我都认得出你,何况只是打了马赛克”,苏午迷迷糊糊的挨了顿骂,还想着狡辩,直到看到桌上放着的每日早报,那么大的版面,图文并茂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去杀人放火了呢,承业大小姐这头衔真的是害死人了。末了,苏爸爸还说,我就说那个宋挽不靠谱,你还非要跟她混在一起。   苏爸爸一声令下,苏午不得不遵从,在安静了这么些日子之后,暴风雨终于来临。这天,她准时下班,早早的回家准备挨训。一进门,还没等她开口,苏爸爸就黑了脸质问。   “不仅偷偷摸摸回来了,还买了车,什么时候买的啊?”苏爸爸站在窗边看着苏午开车进小区,看着她停车。   苏午回答的小心翼翼,牢记苏妈妈的教导,骂不还口,“刚买的,上班比较方便。”   苏妈妈大概是听到动静,从里屋走出来,看见苏午,连忙迎上前,“外面冷吧,赶紧去洗手,马上就能吃饭了。”   “她都不记得回家,还吃什么饭!”苏爸爸不依不饶的针对苏午。   苏妈妈劝着,“你少说几句,就你这种脾气,我也不会回来,省的你叨叨个不停,听着烦人。”   “爸,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苏午也赶紧的认错,争取夸大处理。   苏爸爸故意不去看她,转向苏妈妈,“给遇升打电话没,他说今天过来吃饭吗?”   “早就打了,他说在路上了,一会就到。”   陆遇升接到苏妈妈打来的电话,说苏午今天回来,原本事情很多,可是想起早报事件,想着苏午这一回去肯定不好过,这才应下。苏午看见陆遇升像是看到了救星,终于有个能让苏爸爸看得顺眼的人来了。   “一会别露馅。”苏午趁着两老不注意偷偷嘱咐刚进门的陆遇升。   陆遇升一边换拖鞋,一边小声地说道,“放心,我可不想抹黑我在叔叔心里的好形象。”   趁着月色正好,趁着气氛微妙。   “我从没见过我爸对谁这么热情过,你小心消化不良。”   陆遇升对碗里满满的荤素搭配说不出任何感想,却也礼貌周全,“我回来这些天,每天吃外卖,吃得胃都要反抗了。”   苏爸爸反应很快,像是等待已久,“你要是有空,欢迎你随时过来吃饭。”   苏妈妈也附和,“只要你不嫌弃阿姨做的菜,你每天都来,人多热闹。”   陆遇升点头,算是答应,“阿姨做的菜可比外面的好吃多了,我就怕没空,我刚调回来,局里的事情太多了,都等着我处理呢!”   “工作是做不完的,身体最重要,一日三餐可不能少。”苏爸爸也是看着陆遇升长大的,对陆遇升的关心跟对自家儿子的没多大区别。   吃完饭,苏午在两老殷切的目光下不得已送陆遇升出去。   他从车里拿出一个系了蝴蝶结的小盒子,递给苏午,“拿着。”   “这什么?”   他瞥了一眼明橙色的车,“你哥都送你这么大一份礼了,我这个干哥哥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你哥说你喜欢这牌子的项链,店里的人说这款卖的最好。”   她假装不高兴,“哪有人送礼物送的这么不诚心的,生日礼物当然要生日那天送啊。”   他解释,“我怕你生日那天我没空,提前给你了,省的忘了。”   “你总那么忙,还有时间谈恋爱吗?”   只一句话,他就敏感的想起在北京遇上的江子婧,苦笑一下,“缘分的事情,急不来,不早了,我回去了,如果有空,我一定过来给你过生日。”他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急着离开,“你快进去吧,外面风大。”   “恩,你开车小心。”   对于苏午和储序分手这件事,苏爸爸觉得大快人心,他对储序的不友好显而易见。明里暗里的,不知道是不是使过苏午也不知道的招。   是的,苏爸爸就是古板又固执的性格,有时候连苏妈妈都没辙。苏午的性格像极了苏爸爸,固执起来谁劝都没用。她躺在床上给许久不联系的周为打电话,是个女人接的电话,后来才换的周为。   “学长,我是不是打扰你了?”苏午才回来一个月,周为就有了新进展,这个发现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周为笑笑,也不否认,“你最近怎么样,在那边还习惯吗?”   “除了每天要开会,其他都挺好的。”   周为也在总公司待过,实在是受不了每天一会的死板规定,对苏午的抱怨深有体会,“看来改天我要跟崇至说下,是时候革新一下了。”   “学长,你跟萧总是同学啊?”   “恩,怎么?”   “我才知道原来我借的东风是你。”她想起之前公司流传四起,并未空穴来风。   “你介意?”   她摇摇头,只是习惯性动作,她也知道他看不到,“我觉得这阵东风借的挺好的。”   周为还以为她会生气,没成想她是这样的反应,“看来你在那边是挺好的。”   “学长,如果你要结婚,别忘了通知我,我一定到。”   “好,”周为应了一句,“怎么会忘了你,你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还上班吗?别迟到。”   互相说了晚安之后,苏午挂了电话,她心里知道,周为已经是一个以后她不能轻易去打扰的人。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已经失眠很久了,自从储序离开之后。好不容易睡着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剧烈震动,宋挽的电话追来。   一开口就是,“开门。”   宋挽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出现在她家门口。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   “要找你还不容易,我能进去吗?”   苏午拉了了门,关门的动作太过温柔细腻,“不能,我爸妈都睡了,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   宋挽关了车门,开着车灯,路边的路灯亮着,扑闪扑闪的,没有路人经过。   苏午直打哈欠,好不容易整理了一下精神,“凌晨两点,你特地过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你看到储序跟我哥在一起,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人类休息的时间吗?”   无力的辩解,“他都跟你分手了,你哥不应该对他那么友好啊,你不觉得奇怪吗?而且你哥回国,他有跟你说过吗?”   苏午只觉得浑身无力,困的,“最奇怪的那个应该是你,你真的是奇葩,你太了不起了,为了这么点芝麻绿豆,大半夜把人吵醒。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说完,毫不犹豫地开车门走人,走了没多久又折回,“我忘带钥匙出来了,都怪你,你负责。”   “打电话给你爸。”宋挽拿出手机递给她。   “我只记得我爸是661,我妈是662,我是667。”   “我还007呢!”宋挽挠头,今天应该算是多灾多难的一天,她的行李,包括身份证都落在机场。更何况,她现在是不能住酒店的情况,她最近被盯得紧。   于是大半夜的,苏午就奇装异服地出现在萧崇至的家门口,和罪魁祸首宋挽一起。因为宋挽说,她家里人知道她住在萧崇至的酒店里,随时会杀回来。   “你们这是,来抢劫,也太不上档次了吧!”萧崇至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苏午的睡衣上,是怎样的遭遇,她才能穿着睡衣在他家门口。   宋挽一把推开他,拉着苏午擅闯民宅,堂而皇之。   “我们来借住,反正你这儿那么大,多一个人没什么关系。”   萧崇至的视线在她们两人之间徘徊,“是多了一个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斤斤计较?”   “我不是在酒店给你留了个套房吗?”   “我妈也住在你家酒店呢,我才不自投罗网,她肯定想不到我会在你这。”宋挽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你也不能每次都赖上我吧!”他很无辜。   苏午至始至终只是无辜地站在一边,连一眼都不敢多看,任由宋挽胡闹。   好在萧崇至是晚睡型人类,用宋挽的话来形容就是,他属猫头鹰,只是他比猫头鹰睡得稍微早些。他睡得不多,兵不是没有时间,可能只是习惯,有时候习惯比咖啡红牛还可怕,就算吃安眠药,也无济于事。   苏午认床,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清晨醒来的时候战战兢兢,因为宋挽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苏午还在犹豫该不该出去的时候,有人敲门,自然是萧崇至。现在这个房子里,除了她,就只剩下萧崇至了。   “生物钟?”苏午时不时地瞥他一眼,小心翼翼,“宋挽说,你每天都睡得很晚,醒的很早,你看医生了吗?”   “睡的晚也需要看医生吗?”萧崇至背对窗户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抬头看了她一眼。   “一般的医生应该帮不了你,你需要看心理医生。”   “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我脾气太好?大半夜跟宋挽出现在我家门口打扰我休息,一大早还咒我看心理医生。”   苏午瞥了一眼,水槽里有喝了一半的咖啡,“明明睡眠不好,还喝咖啡,那就是自作孽了,看来心理医生也救不了你。”事后回想起来的时候,苏午自己的不友好行为表示疑惑,也许是因为水土不服。   萧崇至本该生气,可是他反而却觉得好笑,“快过来吃饭吧,吃完我送你去公司。”   “不用你送。”拒绝的时候大义凛然,完全没考虑到后果。   萧崇至打量着她,从头到脚,“你觉得你这样衣衫不整地出去真的好吗?多影响市容啊!”   “谁衣衫不整了,我这是睡衣。”   “你要是能穿成这样去上班,我就原谅你迟到。”   她立马低下头,温顺的开始吃早餐,宋挽不在,她还是别得罪他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不说出口的秘密将石沉大海   宋挽去北京取景,不小心碰上许久没回过的苏礼,身旁是喜新厌旧的储序,搭配的很不协调。她迎面而上,储序看到她反而不慌不忙,神情自若地跟她打招呼。让她不解的是,苏礼怎么还对他那么友善。   “你知道他跟苏午分手了吗?”   “知道。”苏礼看看储序,又看着宋挽,淡淡的回道。   “那你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跟苏午分手的吗?”   苏礼沉默了一会,“宋挽,别跟小午说在这看到我们。”   最后苏礼跟储序走的时候,宋挽还在身后骂他,你胳膊肘往外拐对得起苏午吗?   午后,苏午一闲下来就给苏礼打电话,却一直是关机提醒。临下班的时候,她接到苏礼打来的电话。苏礼刚下飞机,一开机就看到好几通未接,心里想着,宋挽这状告的可真快。   “哥,你是不是回来了?”   “你是想问我是不是见过了储序吧?”苏礼索性开门见山,“宋挽这家伙,都跟你说了?”   “你见储序干吗?”   “他惹上个官司,找我帮忙。”他也不算是说谎,这也是储序找他的原因之一。   苏午一听,有些担心,问道,“他没事吧?”   “他那么对不起你,你那么关心他干吗!”如果储序真的因为喜新厌旧跟苏午分手,第一个不会放过他的一定是苏礼,他就这么一个妹妹,怎么能让人欺负!   她叹了口气,“你都知道了?”   “我能不知道吗?”   “哥,那是我们之间的事,作为一个律师,你不能见死不救的。”   “救死扶伤那是医生的指责,我是个律师,只做我觉得对的事。”   她不说话了,沉默良久。   “就这样吧,我还有事要去忙。”他急着挂电话。   “哥,”她叫了下他,缓了一下,“储序他,不会有事吧?”说到底,她还是不愿意他有事。   “看在你这么关心他的份上,我这个当哥哥的,怎么也不会让他有事,放心。”他说完最后一句,就挂断了。   他让她放心,那就一定不会有事,可是她还是很担心。分手之后,她再也没见过储序,听说他辞职了,放弃了大好前程,也听说他周游世界去了,而她只是听说,道听途说。他们曾经那么亲密,可是现在他的消息,她只能从别人口中得知。   苏爸爸刚退休的前两年,突然的清闲难以适应,每天莫过于遛鸟下棋,下棋遛鸟,变得比苏妈妈还唠叨烦人,自从苏午回来之后,苏爸爸每天就是对她进行思想教育。什么叫“不孝有三,嫁不出去为大”,她很想反驳,老祖宗的话也不能这么篡改啊,再说了,她还不到30,她还有很长的一辈子待嫁呢!她很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非要结婚,非要灌输养儿防老,要是养儿真的能防老,   苏爸爸唯一安静温顺的时候应该就是现在,北京时间7点整,这是苏爸爸每天最固定的关心国家大事的时间。苏午从来不爱看新闻,尤其是7点到7点半的那段,不是哪的贪官被拉下马就是哪的飞机又掉下来了,看的她都觉得这世间更险恶了,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安全。   苏午觉得当过官的后遗症之一就是动不动教训人,这不,又训上了。   “什么叫退休的正好,习主席上台怎么了,你爸又不是贪官,我敢说一句,我不怕查,违法乱纪的事情我这辈子都没做过。”苏爸爸只有在教训人的时候才中气十足,平时的时候就是一个正常普通的六旬老头,干不了体力活,睡眠不多,药不离身。   苏午默默地怨恨这破新闻,说什么喜庆吉利的不好,非要说谁谁谁又被拉下马,也怪她嘴贱,没话找话。孔夫子都说了非礼勿言,她还非得多嘴。   苏妈妈清理完厨房出来,一边解围裙,一边替她解围,“女儿这不就是随口的一句玩笑,你那么较真干嘛,又没人说你是贪官。”   “之前送你回来那男人人是谁?”苏爸爸这句话是问的苏午,重点在那个男人身上,可是眼神还是专注在新闻上。   苏午懵了,之前,她不太有印象了。   “开路虎那男人!”苏爸爸火气又上来了,然后一只手按着胸口。   “您还知道路虎啊,我只认识奥迪,四个圈圈特别大气。”苏午拿了一块苏妈妈切好的苹果,吃得吧唧吧唧的,弯着腿坐在沙发上,不敢跟苏爸爸有任何眼神接触。   苏妈妈看着苏午,慢悠悠开口,“那人谁啊,都被你爸看见了,你就坦白了吧!”   “那是宋挽的朋友,那天顺路送我回来的。”睡衣那次被不少小区里的大妈目睹。   “不靠谱,离他远点。”苏爸爸一脸的嫌弃,不知道是嫌弃的宋挽,还是宋挽的朋友,或者两者都有,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苏爸爸嫌弃的宋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苏午家门口,脸色苍白的让一向刻薄的苏爸爸都说不出一句刁难的话。   “我没地方去,萧崇至出差了。”宋挽微微低着头,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苏午赶紧地拉着她就往楼上走,一进房间,就把门反锁。   “我刚跟我妈大吵了一架,你说我这么大逆不道会不会遭天谴?”宋挽偷偷溜回酒店拿些东西却撞上宋云,大吵一架,还差点动起手来。她记得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宋云问她,为什么她可以原谅她父亲,却不愿意原谅她?为什么?如果真的要问为什么的话,答案应该是,她从来没有原谅过他们,所以连她父亲留给她的房子也不愿意住,宁愿住在酒店,当无主孤魂。是他们两个对不起她的,她谁都不原谅。到死,他们都得记着,是他们欠她的。   苏午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小心翼翼地问她,“你跟你妈妈,到底发生过什么?”她也听到过些传闻,可是却从未证实过。   宋挽的表情凝重起来,陷入久远的回忆里,“我十八周岁那年,我爸妈背着我离婚了,那时候他们还在国内,我在美国读书,我妈来学校看我,问我要跟谁。她说,她早就不爱我爸了,就等着我满18周岁跟他离婚。多可笑,他们在我面前扮演恩爱的夫妻,把我当傻瓜,有必要吗。离就离吧,我成年了,我谁也不跟,我可以自己一个人过得好好的。”   平时嬉皮笑脸的宋挽心里也藏着一个秘密,藏得那么好。苏午觉得宋挽心里有一道伤口,一道很难愈合的伤口,可是她却不知道怎么帮她。她只能紧紧地抱着她,给她一份温暖。   萧崇至曾经问过宋挽,你恨他们吗?宋挽摇摇头,不恨,怎么可能,可是那是他们的选择,我没资格恨。说到底,她心里还是有一个疙瘩的,所以沈齐风那么多次浪漫的求婚她都没有答应,沈齐风问过她原因,她却什么都不说。她不相信婚姻,那一纸证书能代表什么,一辈子吗?宋云宁可孤独终老,也要孤注一掷的离婚,她很想问,那当初为什么要结婚。这么多年,她走不过心里的这个坎,所以不愿意见。   “我以为有钱人家的大小姐都无忧无虑来着。”   宋挽笑笑,带着点自嘲,说道,“我是无忧无虑来着,只要承业不倒闭,我就可以一直拍只为了兴趣却可能赚不了钱的电影,不用朝九晚五,可以随时想去哪去哪,我心安理得的花他们的钱。只要他们别来打扰我,我绝对不翻脸。”   “这样开心吗?”   宋挽想了一会,摇摇头,“有时候也不开心,可是人都会有烦恼的,你也有,萧崇至也有,大部分的时候,我比你们都开心。”   苏午想着,钱这东西到底是好是坏,有钱的宋挽并不像她看到的那样明朗,没钱的平民百姓每天都在拼命为更好的生活在奋斗,可是有了钱,真的能幸福吗?物质的充足和精神的满足真的能划上等号吗?人活这一辈子到底是什么,多少人到了最后一刻,满怀遗憾的走,也许临了临了,她才能想明白这个答案吧。   苏礼特地飞去北京见储序,他跟储序也认识很多年了。在拘留所里,储序跟他坦白他跟苏午的事后才请求他帮忙。   “你到底是希望我帮你,还是不帮?”苏礼对储序的异常行为感到奇怪,他有多年的律师的直觉,悠悠地开口,“小午相信你会喜新厌旧,可是我不信,都说旁观者清,这不是全部。”   储序苦笑了一下,“是也好,不是也好,我都已经伤害她了。”   “那你何必找我呢,她是我妹妹,你伤害了她,你觉得我还能帮你吗?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帮我。”找苏礼帮忙,也是迫于无奈,走投无路。   苏礼打量他良久,最后起身,转身离开,“如果你真的没什么话要跟我说的,那我就先走了,等你想起来,再找我吧。”他可以做到袖手旁观,可是他知道苏午不会,如果事后她知道了,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储序最终没有吐露半句,是与不是,他却心中有数,可是就如储序所言,伤害已经造成,无法挽回。   “不用谢我,换了别人,我也是一样辩护,下次小心点,多长个心眼。”他当然是有私心的,如果储序被判坐牢,苏午一定会怪他,所以在储序的这场官司上他想尽办法,总算是结果不负所望。   “吸取教训吧,不过也好,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也算是干净了。”被亲近的朋友背叛,是他始料未及的,如果不是苏礼,他可能就要在牢里背上巨额债务了。   “以后打算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吧,急不来。”储序抬头看了眼航班,“不管怎么样,谢谢你,谢谢你不计前嫌,我会记住这一次的。”   他抬起手臂看了看表,又抬头看储序,拍拍他的肩,“生活不易,保重吧。”   储序一直站在登机口,目送苏礼进去,直到他整个身影没入。是啊,生活不易。可是他连苏午都失去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有时候他也想,一觉睡醒,他和她还和从前一样,他答应等春天带她去放风筝,等她生日放孔明灯,他答应就算恐高也要坐一次摩天轮,也答应了等有空了就一起去旅行,一起去黄山看日出日落……那么多他答应了却来不及做到的事,始终,他还是欠她的。   为什么人总是要在失去了,无可挽回之后才后悔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节   在此之前,苏午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她也会和一个陌生男人假装熟络地聊着各种话题,无奈,她要求甚高,无法和谁一拍即合。有时候相亲和找工作一样,想要一下子一拍即合实在太难.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强人,因为大多数的爱情都不可靠,所以女人只能依靠自己。   “苏小姐。”   如果不是坐在对面的男人大声惊扰了她,她大概会想念学校西门口那家蛋糕店的双皮奶的味道。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苏午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为什么自己那么听话来相亲,不就是因为苏爸爸刺痛的一句虚岁二八。   “苏小姐喜欢喝咖啡吗?”男人毫无察觉苏午的厌倦之意,持续的探索之中。   “我最近睡眠不好,已经戒了。”同样一句话的表达,如果语气生硬,再木讷迟钝的人也该听出些意思。她面上笑着,心里却琢磨着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溜。   “戒了好,咖啡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没有共同话题的聊天比手机欠费还难受,不知道该怎么礼貌的收场,这才是苏午心烦的事。   萧崇至有早起晨跑的习惯,然后开车去老地方吃早餐,一不小心又碰上苏午。抿一口咖啡,抬头往苏午的方向看,上班都没见你这么积极,相个亲倒是挺积极的,还一大早的。他开始翻看桌上的报纸,随意浏览,时不时地抬头看看。   苏午好像也看到了他,连忙低下头,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拿吸管搅动果汁,脸上全是不安,逃离的心更加坚定了。   萧崇至完全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嘴角一扯,眉眼里全是笑意。   苏午坐不住了,起身,略带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一会还有事,我先走了。”   男人也站了起来,表现的很大度,“你有事就先走吧,下次再约。”   她笑的尴尬,下次?她可不希望有下次,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服务生送来餐点,他再抬头的时候,苏午已经离开,看来这出戏是唱不下去的。于是放下报纸,安静的享受早餐。十二月是他不喜欢的冬天的季节,算不上冷,也并不暖和,多尴尬的季节,像是苏午和那个男人的相亲。   室外,阳光普照。   他坐在窗边,攒了一身的阳光。   苏午很忙,快到月底,又是年底,忙个不停,直到看到公司楼下大厅摆放的圣诞树才想起已经是圣诞节。她拿着预算表去找萧崇至,他正在开视频会议,看她进来伸手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指沙发,示意她坐沙发上等一会。   大概十分钟,萧崇至结束会议,摘下耳机,问她,“找我有事?”   苏午拿起茶几上的月报,起身前,放在他面前,“这是你要的预算表。”她的目光在他左手的无名指稍作停留,一本正经地说道,“咖啡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你不是睡眠不好吗,还是戒了吧。”   萧崇至有些受宠若惊,眼睛里有满溢的惊讶,“我可以理解为,你是作为一个朋友,在关心我吗?”   苏午抿着嘴笑,走近一步,弯着腰,说回正题,“我跟你简单汇报一下吧。”言简意赅的跟萧崇至解释各种数据。   他一开始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地抬头看她一眼,突然顿住,一时之间晃了神,“漂亮的女生是不是都是,大眼睛,长睫毛?”   苏午抬头看他。   “还有深邃的眼神?”他突然想起那天遇上她相亲的情景,忍不住打趣。   “宋挽说,你是个工作狂,除了工作之外,还对眼神有研究?”   “这是男人与生俱来的审美本能。”他从来不承认自己是工作狂,他只是很容易专注一件事,分不出心。“今天是圣诞节吧?”他看了看窗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声音低低的,“生日快乐。”这个圣诞节没有下雪,也许这个冬天也不会下雪,可是这个冬天还长着呢,下不下雪谁会知道。   “谢谢。”她都快忙忘了。   江远早早的收拾下班,同事纳闷他今天怎么特别勤快,他回一句,今天是圣诞节啊!他不过洋人的节日,可是苏午的生日他还是记得的。   “今天怎么这么有空?”那么多天没看到花她还以为再也不会碰上了。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江远这些天到处出差,忙的不行,连停下来想给她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苏午一直以为会记得今天是她生日的人不多,没想到江远也记得,“子婧跟你说的?”   “哪用她说,我都记着呢!可是我不知道该送你什么,送花好像是俗气了,送贵重的我又怕你不收,所以还是,生日快乐吧!”   很简朴的礼物,她笑着跟他说谢谢。   记着苏午生日的不只是萧崇至和江远,宋挽也没忘,一到时间就赶来世纪找苏午庆祝,一到公司门口就看见苏午正和一个男人说话,一眼看去,那男人还长得眉清目秀的,相当斯文的类型。萧崇至来不及拉住她,她已经冲了出去。   “小午。”   苏午转头看见急冲冲走过来的宋挽,又转向江远,名正言顺地拒绝他一起吃饭的邀请,“不好意思,我约了人,下次吧。”   萧崇至跟上来,一把拽住宋挽的手臂,看着江远,还没等苏午说完,他就打断了她,“没事,人多热闹,一起吧。”当苏午想跟着宋挽一起坐她的车,他又立马替宋挽拒绝,“她今天没开车来,你坐他的车吧。”这个他,指的当然是江远。   宋挽被萧崇至硬生生地拉上车,附送了她咬牙切齿的表情。无奈之下,苏午只好上了江远的车,这明摆着的意思,她想不明白的是萧崇至到底想干吗!   “你这是有意撮合他们?”直到关上车门,宋挽才发作,“小午才刚分手,她还没缓过来呢,你不觉得你这是多此一举,惹人讨厌吗?”   “那你刚才怎么不戳穿我?”他一下戳中要害,瞥她一眼后又目视前方,小心驾驶,“你不逼她走出来,她可能永远都走不出来了,苏午是什么性格,你认识她那么久,应该比我更了解的。”   宋挽坐正,想了一会,“我了解她,所以我知道,她不会接受别人的,你不是也一样,一直没走出来吗,申深都走了那么多年了,你有接受过谁吗?”   “她跟我不一样,她爱的人说清楚了才走的,虽然还是会难过,可是至少这段感情,明明白白地结束了。”申深的不告而别,这一关在他心里怎么都过不去。   “你还忘不了她吗?”   忘?怎么忘得了,那样爱过的人,曾经不顾一切想要在一起的人,怎么可能说忘就忘了,就算不爱了,也忘不了。   江远跟的很牢,时不时地看苏午几眼,她很安静,跟从前一样安静,他很少能跟她说上话这一点,也还是跟从前一样。   “我爸曾经是卫生局局长,但是他早就退休了,我们一点也不门当户对吧。”苏午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江远会喜欢她,他们从前就很少有交集。   “你对每一个喜欢你的男人都这么咄咄逼人吗?”江远一手扶着方向盘,她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   她扭头看着他,“我实在是想不到你有什么喜欢我的理由。”   “如果每件事都有原因的话,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可以告诉我吗?”   她被问住了,既然他明知道她不喜欢他,为何还要纠缠不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   “我给不了你理由,很早之前,我就喜欢你,喜欢看你笑,喜欢你偶尔发呆的样子,喜欢你总是固执的跟老师据理力争时的表情,这些话,我从前不敢说,因为怕被拒绝,你不知道,能再遇上你我有多开心,开会一结束就立马赶过去,因为程起说你也在,所以我想试一试,哪怕最后会被你拒绝,因为我喜欢你,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跟你心里的那个伤口公平竞争,看看谁会赢。”   她是应该感动的,可是她是很难被感动的人,于是她低着头,声音低低的,“江远,我不想伤害你。”   江远有踩刹车靠边停车的冲动,可是他还是忍住了,极其平静,“可是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已经伤害到了我。”   “对不起,我道歉。”她不敢抬头看他。   “我又没有生气,你不需要道歉。”   萧崇至和宋挽先到,直接进了餐厅,并没有等他们。宋挽拿着一本菜单,恶狠狠地瞪他,他都视而不见。两人等了一会,却只见苏午进来,未见江远。   “人呢?”宋挽往门口张望,问道。   “走了,人家不爱凑这个热闹。”苏午是个面冷的人,江远只是把她送到门口,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走了。   萧崇至皱着眉,叹了口气道,“你就不能对别人温暖一点吗,就算是看在他费尽心思想对你好的份上,你也该对他好一点。”   “我对他好不好跟你没有关系吧!”苏午坐在宋挽身旁的座位,冷眼看他。   宋挽忍不住了,也来发表意见,“小午,我也觉得你做的太过分了,好歹人家也是个大忙人,还能惦记着你的生日,特地赶过来跟你说生日快乐,你就说句好听的话又怎么了!”   苏午觉得委屈,又不是她赶走的,是他自己不愿意留下来的。   “孺子不可教也。”萧崇至看看她,随后抬手叫来服务生。   江远说,我就不进去了,我还有事。   苏午连一句“开车小心”都说不出口,就这样看着江远上车,离开。萧崇至说她对江远不够温暖,可是怎么才算温暖,江远什么都好,可是感情不能将就,就算她现在对他温暖,那以后呢,江远要的,她给不了。与其一直保持礼貌,不如一开始就划清界限。   “那个人叫什么,做什么的?”宋挽的八卦劲头来的有点晚。   “江远,”苏午想了一会,他具体做什么的,她还真不知道,“交警大队的。”这是从雯雯那里听来的消息。   萧崇至抬头看看她,心里默默地为江远哀悼,这女人堪称是最没良心的,连他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光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了。   “官职肯定不低!”这是宋挽的第六感,虽然她跟江远没说上几句话,可是从他的眼神和开的车就可以估略出他的身价。“他的车跟他的眼神一样有杀伤力,满城去找,能有几个军区牌照?”   苏午倒没注意到牌照这一点,江远是什么家庭出身,她并不了解,高中到现在,感觉变化并不大,依旧谦逊,待人温和。   “储序跟他是没得比了,差十万八千里呢。”   萧崇至捂着嘴咳嗽了一下,使劲冲宋挽使眼色,怎么就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宋挽看看他,又看看苏午,赶紧地自罚一杯,“我肯定是喝多了。”   “不说那些了,生日快乐。”他举杯,   苏午以茶代酒,和他碰杯,“生日礼物呢?”   酒杯到嘴边,他硬生生地给放下了,想了一会问道,“你想要什么?”   “是不是我要什么你就能给什么,如果不是,我就不回答了。”她原本也没想要什么,只是随口一说,礼物而已。   他笑笑,她总是能让他哑口无言,就算是世界首富,也不是什么都给的了的。   “欠着呗,张无忌不是还欠赵敏三件事吗?”   苏午莞尔,“那你是周芷若吗?说起来,周芷若跟张无忌也算是青梅竹马吧。”   “放心,就算我是,我也是对张无忌没兴趣的周芷若,”说着,宋挽还瞥一眼萧崇至,笑得欢快。   “扯太远了吧,连张无忌都出来了。”他及时收网,再这么说下去,他恐怕要中枪。   “不远,”宋挽似乎是打定了什么主意,盯着苏午,“反正你看不上那个什么江,不如你们俩凑一对,反正你们都单着,多好。”   “吃饭的时候别那么多话,小心噎着。”像是个不疼不痒的玩笑,萧崇至的嘴角却分明有浅浅的笑意。   “扯远了,生日快乐。”   三人举杯。   苏午想着,去年的今天,储序还在,江子婧还特地飞回来陪她过生日,可是今年,储序走了,江子婧太忙,回不来。物是人非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如果这时候放温岚的祝我生日快乐,应该也很应景。   陆遇升在这个圣诞节快结束的最后两分钟打来电话,跟她说生日快乐,说还好来得及。她想着只要有心,就不怕迟。 作者有话要说:     ☆、何为温暖   苏午一边思考什么是温暖对待别人的方式,一边庆幸这些天江远都没来打扰。这世界那么大,会遇到的人那么多,江远只是其中一个。   何璐是正式员工,跟公司是签了合同的,递交辞职报告后,按照正常流程,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走,可是苏午却未经申请擅自同意立马让她走,这件事让萧崇至又一次对她大开眼界。而苏午觉得她跟萧崇至可能是命里相克,友好相处的时间太少,大部分的时候针锋相对,比如说现在。   “如果每个人的特殊情况我都要破例处理的话,那我以后还怎么管理公司,公司还要定那些制度干吗?”   “她在世纪6年,安守本分,无过有功,就冲这一回,公司就不能善待她一回吗?”   “安守本分是应该的,她是公司的员工,公司每个月按时发公司,每年有年休,年底还有年终奖,公司一直都善待每一个员工,我同意她马上走已经是通情达理了。”萧崇至始终都耐着性子,换做是别人,他早发作了,让手底下的人说走就走,还要给她提前结清工资,就算是皇亲国戚也没有这种待遇。   苏午也知道他说的都有理,可是她还是据理力争,“法外还有情呢,制度是死的,她爸爸病重,急需要钱,你就非得算的那么清楚吗?提前结清她的工资也不会损坏公司利益,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有钱人都这么斤斤计较,没良心吗?”   “我说你这总监当的,动不动扯出私人感情,上次周小米的事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就该知足了,还有,何璐现在属于自动离职,按照规定她的工资是要扣掉的,我希望你记住,你是部门主管,多愁善感这种事适可而止。”他语气强硬,一点也不肯让步。   这场争执以苏午游说失败而告终。   周为要结婚了,萧崇至收到他亲自送来的请帖还是吓了一大跳,他记得他曾说过有喜欢的人,可是从来没听说有什么动静。   “是以前你说过的那个人吗?”他放下请帖,有些惊讶这么突然。   周为摇摇头,有些无奈,“家里安排的。”   “现在这个社会还流行父母之命啊!”话是这么说,可他也明白什么叫身不由己,庆幸自己的天高皇帝远,不必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   “人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的。”周为一开始也抗拒过,可是一想到父母已年迈就于心不忍,“反正不会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是谁有什么关系呢。”   “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不容易,别轻易放手。”   “我连手都没抓到,哪有放手的资格!”周为说要去跟过去告别,晚上再来找他吃饭。   直到萧崇至在18楼碰上正在跟苏午说话的周为,苏午还一脸的茫然,他才顿悟,原来周为念念不忘的过去就近在眼前,也明白他说的没有放手的资格是什么意思了。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是苏午也不傻,自从进公司以来 ,周为一直对她百般照顾,他是什么心思,她多多少少还是清楚的,只是这么多年,他从不说破,她就故意装傻,假装不知道。他突然说明白,她该怎么反应。   “提议调你回来,是我故意的,因为我嫉妒,嫉妒你眼里只看得到储序,他能做的,我也可以,可是后来我看到你那么伤心,我发现我并不开心,小午,我还是希望你幸福的,不管这幸福是谁给的都好。”说完,周为长长的吐了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说出来好像舒服多了,小午,我要结婚 ,你会来的吧?”   苏午点点头,“会,我一定来,学长,你也要幸福。”   “会的。”周为突然明白什么是责任,苏午是他不由自主爱上的人,而他结婚的对象是他必须爱的人,这就是责任,若是从前,他甚至会觉得荒唐。他会不会幸福他不知道,但他必须让对方觉得幸福。   对江远的回避,她心安理得,可是对一直温柔待她的周为,她却做不到,她又不是天生的铁石心肠。这世界上如果真的有如果,如果在她爱上储序之前来得及遇上周为,现在又会是怎么样。多可惜,最后谁都没能圆满谁的爱情。   如果不是萧崇至轻轻推了推她,她还在发愣中。   “你这苦瓜脸太明显了,现在抢新郎还来得及。”萧崇至坐在苏午身旁视线落在主席台上的新郎新娘身上,说话声音很小。   苏午瞪他一眼,“你喝多了吧!”   “我才喝了两杯,一杯新郎,一杯新娘的,不多。”萧崇至拿起酒杯,空空的,指了指台上的两人。   苏午索性转过去不理他。   “你不会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吧,你特地跑来跟我吵架,我都没跟你生气,你怎么这么小气?”   “你不知道,女人都这么小气吗?”她背对着她,回过头来看他一眼,又转过去,看着台上,是不是跟着鼓掌起哄。   萧崇至不说话了,看看苏午,有看着台上的周为,想起他说的告别过去,这样的婚姻,真的能幸福吗?但愿吧。   周为婚礼之后,苏午又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偶尔忙了,偶尔还是会想起储序,只是时间这剂良药让当初的感觉渐渐消散了些。每天的例会被取消了,因为公司新开了一个项目,萧崇至每天忙着亲自去工地监工,自然没有时间来开会了,倒是清闲了各部门主管。   世纪旗下有酒店和商场,主要以酒店为主。萧崇至是建筑专业毕业的,偶尔有空的时候,也会亲自跟工程师跑去工地监督施工,大夏天也不例外,风吹日晒的。宋挽还曾经拿这件事开涮他,你是以为你是盐啊,还晒足一百八十天,你就不能安静的当个老板吗!   萧崇至一回到公司,就召集各部门主管开会,商讨大事。苏午还以为是什么重大事件,听到最后,也就概括成两个字,裁员,为了缩减开支,名正言顺。   苏午表示不赞同,当着所有主管的面跟萧崇至顶撞,言语不善,“都快过年了,突然裁员这不是缺德吗!”   萧崇至差点被一口说噎死,前几天说他没良心,现在更严重了,他都缺德了,“那你倒是给我一个不缺的的办法啊,新项目需要一大笔钱,公司账上能拿出多少,你是财务部的,你最清楚。”   苏午沉默了,她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账上也没那么多可以挪用的资金。   苏午当众顶撞萧崇至一事一下子传遍公司,周小米开玩笑说,总监,你都成我们公司的传奇人物了,除了你,谁还敢这么跟萧总说话。   用周小米的话来说,苏午就是个性情中人,何为性情中人,就是说话做事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说的好听点是直率,说得难听点就是直率。苏午觉得很惭愧,她入职场的时间比周小米长,却要周小米教她要委婉一些。   “璐璐姐上次给我打电话说,Aimee去看过她,还给了她一笔钱,说是萧总给的,还让她等她妈妈病好了回公司呢!”   苏午愣了一下,问她,“你确定?”   “璐璐姐说的能有假吗?”   “那我上次还骂他没良心来着。”   “总监,你不是吧,那萧总没生气吗?”   苏午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没有。   “看吧,我就说萧总是个脾气好的老板,换了别人今天当那么多人骂他,早就叫她滚蛋了。”话刚说完,周小米就意识到说错了什么,赶紧捂嘴,“总监,我不是说你。”   “行了,我知道,你去忙吧。”   “那我出去了。”   周小米走了之后,苏午开始反省,她得罪萧崇至那么多次,可他从来没跟她计较过,也许是看在宋挽的面子上,不管怎么说,她是应该跟他道个歉的。   于是,萧崇至在被骂了缺德之后又看到了不请自来的苏午,连眉头都皱了起来,“觉得没骂够,再来补几句?”   “我是来道歉的,何璐的事,我骂你没良心,我收回。”   “说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收得回来吗?”   苏午低着头,“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我记性好,你骂我的那几句我都记着呢,你刚才还骂我缺德来着。”萧崇至还在为缺德这个形容词耿耿于怀。   “你在这个时候裁员,不是缺德是什么。”   “我是资本家,缺德就缺德吧,”萧崇至回过神来,“你到底是来道歉的,还是来火上浇油的?”   苏午的头更低了些,“我错了。”   “可是知错不改,不值得原谅,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他才不生气,反倒觉得好玩,心里也很清楚,苏午突然来道歉,肯定是知道Aimee去找过何璐。他记得不久前苏午说过“做好事还是要留名的,不然谁知道啊”,现在他觉得那时候她说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萧总,那我先出去反省一下,”苏午把手机拿出来一看,只觉得有点眼熟,她没有随手存号码的习惯,“喂,江远?有事吗?”她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走,“我现在在忙,一会再说吧。”   苏午的声音再小,江远这个名字,萧崇至还是听得很真切的,如鲠在喉,他分明记得前几日他还劝苏午要对江远温暖一点。   何为温暖?   不拒绝就是温暖吗?   苏午在世纪大厦门口见到久等了的江远,过意不去。   萧崇至在24楼七上八下之后,交代Aimee随便找个理由让苏午加班。可是Aimee为难了,随便这东西最难了。   苏午在纠结是不是要上车的时候接到Aimee的电话,像是找到救星一样,她更加肯定了一件事,她不会跟江远有可能。   萧崇至说的温暖只是一时的,可是苏午也不是个冷血的人。   “Aimee说,你找我有事。”苏午这次是敲门进来的,在空空的走廊里回荡着敲门声。   Aimee实在想不到什么随便的理由,只好用最简单的方法。事后,Aimee这样解释,您让我那么短的时间想一个随便的理由我还真想不出来。萧崇至反驳,这是办事能力不够,看来还需要历练啊。   “你的月报什么时候能给我?”随便瞎扯一个理由是需要很强的应变能力的,显然,在这一点上,萧崇至比Aimee略微高出一些。   “就为个月报您把我特地叫上来?”苏午表现的毫不在意。   “我打扰你约会了?”   “你是打扰了,不过,我要谢谢你,让我做了决定,我可能真的不适合当个温暖的人,就算吃了这顿饭,也不会有以后的,该断则断,对他对我都好。”   他嘴角有似有若无的笑意,眉眼更甚,“就这么决定了?”   她点点头,随后转开话题,“你真的是为了月报把我叫上来的?”   他反问,“不然你觉得还有什么?”   “那既然没什么别的事,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下班,别鞠躬尽瘁了。”   苏午说,她跟江远不会有以后,她做不了那个温暖的人,可是为什么他却有些许高兴的情绪,这会不会就是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     ☆、过去总算渐渐都还过的去   将近年底,好日子多,结婚的人自然就多了,比周为闪婚的速度更快的还有回美国疗情伤的沈齐风。说得好听是门当户对,说的难听点就是互利共赢,这是沈齐风的原话。萧崇至觉得,这个世界上身不由己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他记得他曾经跟沈齐风说过,如果他结婚的时候,新娘不是宋挽,他就不去参加婚礼了。多年以后应验,新娘不是宋挽,沈齐风也没有寄请帖给他,他说,我不需要你的祝福,我也不想被祝福,我只是想让自己死心而已。   哪怕深爱,都只是徒劳而已。   萧崇至没有收到请帖,另一个更不该收到的人却收到了。沈齐风给萧崇至打电话求救的时候,宋挽已经对着那一抹鲜红出神。   苏午接到电话,到酒吧的时候空无一人,店门口还刮着停业的牌子,门却是半掩着的,她叫了宋挽几声,却见宋挽从吧台里面露出脸来,还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两手扶在吧台上才得以站稳,“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宋挽摆摆手,一边还摇头,口齿不清地说道,“没多少没多少。”   苏午绕到吧台里面一看,地上堆着七八个空瓶,心想,这丫头酒量什么时候突飞猛进了。她连忙扶住宋挽,到一旁坐下,“谁又惹你了,干吗喝那么多酒?”她并不知情,宋挽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喝醉的状态了,看现下的情形,她根本问不出什么。   “苏午,我好难受,这里,堵得难受。”宋挽一手放在苏午肩上,一手放在胸口,眼神迷离,凑近了一点去看她,说话的时候也都是一股酒气,换做是别人,苏午早就嫌弃的远离了。   “发生什么事了?”苏午猜想着原因,这世界上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宋挽这样折腾自己的恐怕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他要结婚了。”当她看到那封请帖的时候,心口像是被扎了一刀,原来过去并不是过去了,只是被隐藏起来了。   “他总要结婚的,只是迟早而已。”其实苏午想的是,沈齐风果然是个贱人,这样明目张胆的打击报复。可是这话她不能在宋挽面前说,以防激化矛盾。可是当萧崇至出现,苏午就没什么好脸色了,骂不了远在美国的沈齐风,于是转移目标,拖着萧崇至到一旁,“沈齐风到底想干什么,他结的他的婚,干吗给宋挽寄请帖,明知道宋挽会难过,他这是蓄意打击报复吗,你们男人怎么都那么小气!”   “我说你这女人的想法怎么那么偏激,我们能不能就事论事,别把每一件事都放大了看。”萧崇至觉得自己太无辜了,莫名其妙被苏午一顿骂,给宋挽戴绿帽子的人又不是他,要结婚的人也不是他,她凭什么拿他出气,可是还是压着火气解释,“给宋挽寄请帖的不是沈齐风,是他那个未婚妻,沈齐风根本不知情,他对宋挽什么感情,我敢说,只要宋挽一句话,他能甩下所有宾客背弃婚约,可是,宋挽不会,所以沈齐风,是真的要结婚了,反正心死了,早结晚结都一样。”   苏午这才冷静下来,“真的没有余地了吗?”   “你这女人还真是奇怪,当初不赞成他们和好的人是你,现在却希望有回转余地,你们女人,都这么善变吗?”   苏午往宋挽的方向看去,她坐在吧台边上,还在倒酒喝,“我以为宋挽这次回来,是已经好了,可是,原来想忘掉的,只是想想而已。”   “那你呢,你忘了吗?”萧崇至偷偷看她一眼,立马转开头,生怕被发现。   苏午不回答,“她喝太多了,你去劝劝吧。”   “让她喝吧,喝醉了睡一觉也许明天就好了。”   “你怎么那么冷血?”   “不是我冷血,这一关,只能靠她自己,我们都帮不了她。”   这一点,苏午认同。   宋挽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楚萧崇至,一下子扒在他身上,像个孩子一样叫他,“萧崇至,你唱歌给我听好不好?”   萧崇至立马黑线了,宋挽从前喝醉了也不会这么撒酒疯啊,这该死的沈齐风果然是个祸害。苏午站在一旁捂嘴偷笑,一副幸灾乐祸看戏的样子。偏偏宋挽现在这样还是不能忤逆她的情况,萧崇至真的是欲哭不能。   “他是下个月结婚吗,你去不去?你去替我告诉他,我祝他们白头偕老,我就不去了。”宋挽是真的喝醉了,可是说起话来一字一句的,还是很有条理的。“萧崇至,你吹萨克斯给我听好不好!”   萧崇至两手紧紧地抓着她的双肩,不敢松懈,生怕一松手,她就倒下去了,对她层出不穷的要求也是无语了,“这哪有萨克斯,下次,下次吹给你听。”   “卫生间后面的仓库有。”   事后萧崇至想起来的时候甚至都觉得宋挽是故意装醉骗他,哪有喝醉的时候还记得仓库里放了什么。   苏午也想起来了,主动请缨,“我去拿,我知道放哪了。”   萧崇至狠狠地瞪她一眼,却也不敢拒绝,宋挽现在受不得刺激。   苏午虽然学过钢琴,只一些皮毛,但对于别的乐器是一窍不通。萧崇至吹的是什么曲子,她分辨不出来,只是觉得听着很舒服,她想起花样男子里苏易正吹的曲子,也是这样柔和。再一看身旁的宋挽,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大概是被催眠了。   一曲终了,苏午给他鼓掌。   萧崇至一看宋挽,无奈的摇摇头,他又不是开演唱会,瞎鼓什么掌,正主睡着了,旁听的却听得认真,“她怎么办?”   “她睡在这里会着凉的,把她送去你家吧。”   萧崇至呆了一下,为什么是他家,他家又不是酒店,动不动就去蹭一下,“我送她去酒店,那间套房一直给她留着。”   “万一她一个人在酒店里出什么事怎么办,去你那比较安全,反正你也是一个人住。”   “你这是什么逻辑,我一个人住就一定要收留她,这世界上哪有这种道理?”   “宋挽如果出了事你负责的了吗,沈齐风不会放过你吧!”苏午有时候精明起来,连宋挽都不是对手。   他认输,“去我那。“   “这就对了嘛,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萧崇至把宋挽扶上车,苏午跟着也上了车,在车后座给宋挽系好安全带,扶着她。他刻意地放慢车速,时不时地从后视镜里看看两人,庆幸宋挽已经安静入睡,不撒酒疯。   “你的萨克斯吹得很好。”   他已经有很多年没碰了,连一首完整的曲子都记不清了,时光已经久远到吹萨克斯的时候他再也想不起申深,他眼里看到的却是一脸认真的苏午,“你这是夸奖?”   “听不出来吗?”苏午一边扶着宋挽,一边抬头看看他。   “我就当这是夸奖吧。”   苏午想起宋挽说的萧崇至的执念,神色突然黯淡下来,这些被萧崇至透过后视镜都看在眼里。   “想什么呢,在想你的过去吗?”   苏午浅浅一笑,反问道,“谁没有过去,萧总也有过去吧!”   “宋挽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就算她不出卖宋挽,萧崇至也会猜到,因为除了宋挽,没人能告诉她那些不该多嘴的事,她不答反问,“你还忘不了她吗?”   “你这八卦的坏毛病是被你们部门的那个周小米传染的吗,看来我该好好整顿下你们部门了,别没事老是聚众八卦。”   “我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关心你的,你还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你问了我就一定要回答吗,再说,你都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两次都被苏午绕过去,这样是不是就说明心里有鬼。   苏午的过去是储序,爱了八年的储序,他刚离开的时候,她觉得全世界都离弃了她,每次想起他的时候,像是呼吸困难,痛的说不出一句话,现在呢,她好像坦然了一些,那些疼痛好像也轻微了一些。“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梁静茹唱的,我记得里面有一句歌词是这样的,过去总算渐渐都还过得去。”过去总算是都会过去的,时间会把一切伤口都慢慢抚平,到最后,也许每个人都能幸福。   萧崇至的眼睛弯弯的,双眸蕴满笑意,他平时不太喜欢听歌,可是这句歌词他听得懂。   “是不是换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他连戒指都摘了,连萨克斯都吹了,还有什么是忘不掉的,他微一扬眉,故意道,“你这算是回答吗?”   “你这是要耍赖吗?”   “都7年了,再忘不掉的,也都忘了。”只是有些事没有得到答案,所以一直耿耿于怀,这一句,他没有说出口。他的过去已经真正的过去,他记得沈齐风那时候这样劝过他,不管是什么原因,知道还是不知道都不会影响申深不告而别的事实。现在想来,沈齐风说的其实都对,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都好,她已经离开7年,他也不能再困着自己,也许退一步,就真的就能海阔天空。   萧崇至把熟睡的宋挽安顿好之后,便要送苏午回家,苏午拒绝,这大晚上的把宋挽一个人留在这里很不安全。萧崇至却说,大白天这里就很难打车,更何况现在是大晚上。   最后的结果是,苏午勉为其难地也被萧崇至收留了。萧崇至说,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还说,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住我家了。苏午讶异,这种事也分经验有无不成。他说晚安的时候,苏午注意到他的左手无名指,空落落的。宋挽说,萧崇至是个死脑筋。萧崇至说,再忘不掉的,也都忘了。   苏午也跟他说晚安,然后轻轻地关上房门,不由得心情很好。   萧崇至后来特意去找了这首歌听,原来后面还有一句歌词,未来就等来了再决定。有一天,宋挽闯到他办公室,撞见他正在听这首歌,顿悟他的心思。   “你是不是看上谁了,都听起情歌来了,还是梁静茹的。”还没等萧崇至说什么,宋挽就自己分析起来,“不对啊,你身边除了Aimee就没别的女人了,你们终于狼狈为奸了!”她笑的贼兮兮地盯着他。   萧崇至有种想点她哑穴的冲动,可惜年少时他没学好武,“你脑子里什么时候才能有正常人的思维?”   “不是Aimee,难道,是苏午?”   正中红心,他一下子就沉默,无言以对。   宋挽来劲了,一下拿走他的手机,“你要是喜欢苏午,就别听这些乱七八糟的歌,没用,苏午在感情面前就是只缩头乌龟,顺其自然这招对苏午完全无效,你一个大男人,你得主动点,有听歌的时间,你还不如想想今天晚上约她吃什么好。”   萧崇至强忍下拍死她的冲动,拨了个内线,“保安室吗,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别什么人都放进来,想收拾包袱走人了是吧,赶紧滚上来。”   宋挽不死心地念叨半天,最后被保安团架走,从此被列入世纪大厦黑名单。 作者有话要说:     ☆、工伤   这天下着雨,苏午坐在办公室里捧着杯热水直打哆嗦,周小米把应付款项整理在一个文档上打印出来递给她。   “总监,有几笔款项数目很大,需要萧总签字,其他的您先看一下吧,没问题的话我拿去给萧总签字。”   苏午说了句“知道了,一会给你”,开始核对金额,数字这个东西,如果后面不加后缀词,他只是数字而已,可是这上面一笔笔的,有一大半还是以美金结尾的,马虎不得。说来也奇怪,平时的苏午连自己的身份证号都记不住,可是对帐目好像有天生的敏感。   周小米跑了个空,Aimee告诉她萧总今天一早就去工地了。这大下雨天的,敬业程度让苏午都自愧不如。   “Aimee说萧总什么时候回来?”   周小米摇头道,“她说萧总最近这两个月一直在忙新开发的项目,经常在工地一待就是好几天。”   他们跟供应商是签了合同的,每月的10号之前结清上个月的货款,因为快过年了,供应商催得紧,苏午也急,摆摆手,“你去忙别的吧。”拿起手机就给萧崇至打电话。   苏午赶到工地的时候,萧崇至正戴着安全帽指挥大局,身边还跟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比灰头土脸一身脏兮兮的萧崇至相比更像是老板。她等在原地,心里犹豫着该叫他还是不叫他,还没决定呢,他像是心灵感应似得回过头来。   她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他微微低头瞥见她有些摇摇晃晃的高跟鞋,冲她挥了挥手,说道,“你出去等我。”是命令的口气。   苏午也不愿意在这满是灰尘的地方多待,况且还下着雨,地面湿哒哒的,刚准备撤离就听见有人喊“快跑”,一抬头,她整个人都吓傻了,高达30多层的塔吊毫无预兆的倒地。萧崇至发现的及时,丢下图纸就跑过去把她推开。一阵轰隆巨响之后,他还死死地护着她。   “怎么样,没事吧?”   苏午第一次碰上这种意外,神智出游,还没回过神,直到雨水落在她脸上,疼的她一下子清醒。   萧崇至这才发现她左脸颊有一道伤口,赶紧地扶她起来,环顾下四周,“杜工呢,有没有人受伤?”   杜工是工地负责人,事故发生前一直在楼上巡查,也被这样一声巨响吓了一大跳,连忙跑下来处理,“萧总,有几个受了点伤,应该是外伤,我已经让人打120了。”   萧崇至脸色铁青,直直地盯着倒地的大型塔吊,“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怎么会出这种纰漏。”大约过了十分钟,120的救护车到了,萧崇至扶着苏午上车,“给Aimee打电话,让她到医院找我。”   医生的初步诊断是,轻微擦伤,没有伤到真皮组织,一般来说,不会留疤。   萧崇至皱着眉看着护士给直喊疼的苏午消毒,一把按住她,“你乖乖坐好,好好消毒,万一破相怎么办?”   “这算工伤吗?”   “不算,谁让你擅自进工地找我,还不戴安全帽就进来了,谁允许的,说了让你在公司等我,你偏不听。”萧崇至也真的是无语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一点都不担心留疤,反而关心是不是工伤。   “要是等得了,我以为我愿意去啊。”脸上表情幅度一大,牵扯到伤口,疼的她倒吸了一口气。   护士贴完纱布,嘱咐她不能让伤口碰水。   “那洗脸怎么办?”   “棉签。”护士很酷的留下两个字就走了。   苏午用手轻轻碰了碰纱布包好的地方,谁说她不担心,万一真留疤了,苏礼回来还不嘲笑死她啊!   萧崇至看看她,一脸的担忧,“你放几天假吧,我会通知人事,你休息几天。”   “我是脸受伤了,又不是脑子受伤了。”   “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适合出去见人吗?”萧崇至指指她脸上的纱布。   苏午埋怨道,“还不都是你害的。”   “要不是我,你伤的就不只是脸了。”怎么会有这种不识好人心的人,他救了她,她反倒还怨他。   Aimee赶来医院,萧崇至交代了她一些事情,最后让她送苏午回去。苏午走的时候,萧崇至仍是和颜悦色的,可她怎么就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呢!塔吊倒塌,好在是没有重大人员伤亡,可是以事故角度来讲,这件事很快就会闹得满城风雨。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如苏午所料,萧崇至安抚完几名伤员一回到公司就被大批的记者包围的密不透风,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折腾的焦头烂额,在十几名保安的护送下好不容易才进入世纪大厦。   “萧总,有件事要跟您汇报一下。”工程部俞总监拿着两份报告24楼办公室门口等着,一看到萧崇至上来,立马上前汇报。   “说。”   俞总监把两份报告递给他,解释,“一份是工程作业的数据指标要求,还有一份是这次倒塌的塔吊的指标,您看下具体数据,塔吊之所以倒塌,我觉得主要原因是,采购的塔吊不过关,完全没有达到作业的要求。”   萧崇至冷笑一声,“采购?”   采购部经理王跃是王董事的儿子,萧崇至对这两父子完全没有什么好印象,公然反对他的王董事,和仗势欺人的王跃,要不是看在王董事手里的那点股份,他早就动手了。这下倒好,王跃直接撞枪口上了。   王董事接到萧崇至电话之前已经接到儿子王跃的电话,心知闯了大祸,心急火燎地赶来公司,拖了王跃一起,进了24楼办公室。   “王董事真的是教出了好儿子啊,光是私吞公款这一点就算是长了本事了。”萧崇至阴沉着脸,声音低沉,带着压迫感。   王董事一手按着王跃,弯腰赔罪,“萧总,是我的错,是我没教好他,给公司添了麻烦。”   萧崇至可没打算就这么算了,目光一凛,气势汹汹地说道,“谁给你的胆子收受好处,你是在跟我开玩笑,还是在跟人命开玩笑,幸好只是受了点伤,如果砸死人,谁负责,谁负责的了,你,还是你?”他手指着两人,兴师问罪,“我说过,在公,谁做不利于公司的事,我绝不讲情面,不管是谁。王董事,你让你的律师好好算算,王跃私吞公款收受好处的这个数目,最多能判几年。你要是教不好,我替你教。”   这一句话可是把两父子吓得不轻,他们没想到萧崇至会有这样一招,赶紧求饶。   “萧总,您看在我对公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放过他吧。我年纪也大了,公司有些事情我也顾不上来,我也就这么一个儿子,您放过他,我会好好教他的。”   萧崇至考虑了一下,绷着脸,紧皱着的眉头毫不松懈,冷冷说道,“三个条件,第一,把吞下去的都给我吐出来,第二,谁闯的货谁负责,如果影响到公司声誉,我绝不轻饶,最后,王董事,像你说的,你年纪也大了,对公司可以少操点心。”   萧崇至明里暗里说的是什么意思王董事心知肚明,不就是让他交出股份,可是为了儿子也只能认了,谁让这次人赃并获。   苏午没有回家,脸上大喜,她怎么敢回家,要是被苏爸爸知道了,不让她立马辞职才怪,当个财务总监怎么还跑工地去了,还带了伤回来了。   于是投奔宋挽。   “你怎么也不控制下,万一毁容了怎么办,不行,得让萧崇至负责,你这算工伤。”   苏午叹道,“他又不欠我什么,也不是他叫我去的,受伤只能算我倒霉,跟他有什么关系。”   “那他也得负责,他就眼睁睁地看着你受伤,就是他的错。”   苏午揉了揉太阳穴,若不是萧崇至,她受伤的就是脑子了,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老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在看书?”苏午看到地板上放着的几本书,什么电影制作的,“又要拍电影?”   “不拍。”   “那你苦读是要去考状元啊!”   宋挽前些天接到Z大的邀请,请她去当电影公选课的讲师,她本来要拒绝来着,为人师表这东西还真不适合她,可是经过请帖事件,她突然就改变决定,“他都要结婚了,我当然不能输给他。”   “所以你是要去学校找你的艳遇?”苏午一脸嫌弃的表情,误人子弟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对学生下手,“太丧心病狂了你。”   “我要找个比他帅的,比他年轻的,气死他。”   苏午觉得,宋挽是真的没救了,不过总算是转移了一下注意力,也好过她因为沈齐风要结婚的事难过。   有人按门铃,宋挽以为是客房服务,以自己要静修的理由打发苏午去开门。   “萧总?”   “下班了是不是该换个称呼。”   “宋挽在里面。”苏午也觉得以朋友的身份叫萧总是有些怪怪的,可是暂时还没想到该换什么称呼,就只能先这么叫着。   “我不找她,我找你。”说着,萧崇至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支药膏,递给她,“我一个朋友说药这膏对祛疤很有效,你试试。”   “谢谢。”   “不用谢我,我是怕你到时候嫁不出去讹上我。”   苏午心想,里面还真有一个想讹上他的人,淡淡一笑,“你放心,我要是嫁出去了,一定第一个感谢你。”   “那你早点休息吧。”   “那个,公司没事吧?”苏午叫住他。   他摇摇头,“没事,好在没有人员伤亡,闹几天就好了,这几天别出门了,我怕记者也会找上你。”他说的就像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吃几天药就会好一样。   苏午点点头,他说的轻巧,这几天闹下去,工程停工会给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她是财务,没人比她更了解。“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萧母打来电话,关心这起事故,萧崇至只挑轻的说,他一向报喜不报忧。萧母也是个精明人,怎么会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是儿子不愿意她出面帮忙,她也只好作罢。   “今年过年回家吧。”萧母对儿子是有愧疚的,当初掺和他和申深的事情,逼迫威胁,事后,在看到他的反应时,也是后悔了的。   “到时候再说吧。”每次签字的时候,他总是忘了,已经是2015,年了,时间那么快,又一年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如萧崇至所说,这场事故闹了几天之后终于消停了,建设局的人也来走了一趟。听说萧崇至挨了顿批,动用了不少关系,才压住这件事,工程才得以继续。宋挽关心的却是,到底是谁那么大面子能让萧崇至乖乖挨了顿批。   苏午在酒店躲了几天,第一天回去上班就接到苏妈妈的电话,说苏爸爸突然晕倒进了医院。她来不及请假,去医院的途中才想起给萧崇至打电话。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看到陆遇升,穿着一身正装,陪在手忙脚乱的苏妈妈身边。   “妈。”苏午赶紧地跑上前,看了一眼亮着的灯,问道,“进去多久了?”   “一个小时左右。”陆遇升代替早就晃了神的苏妈妈回答,又解释道,“我刚好回家拿点东西,看见阿姨打电话叫救护车就一起来了。”   “妈,你别太担心了,爸平时身体那么好,没事的。”苏午在宽慰苏妈妈的这件事上表现的很镇定,可是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晕倒了呢!   苏妈妈急得往前走了好几步,张望着手术室里的情况,“怎么还不出来呢?”   苏午看着陆遇升,“给我哥打电话没?”   “打了,他在日本出差,现在应该在飞机上了。”   “我爸年纪大了,又有高血压,我担心。”苏午说话的声音很小,生怕被苏妈妈听见。   “叔叔会没事的,你要相信他。”   “可是我真的很怕。”   陆遇升走近一步,把她揽入怀里,却只是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别担心,会没事的。”   萧崇至赶到的时候,苏午正靠在陆遇升肩上,脸颊上有泪痕,他犹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走近,“苏午。”   “萧总。”苏午立马离开陆遇升,看见萧崇至,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你爸爸怎么样,没事吧?”萧崇至瞥了一眼她身旁的陆遇升,觉得十分眼熟。   “还不知道。”   “你别太担心了。”萧崇至原本想着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甚至电话联系了院长,院长却告诉他,动手术的是心脏外科和脑外科的专家。   苏午点点头。   陆遇升接了个电话,脾气很不好,自然是对方遭了秧。   “遇升哥,萧总,你们有事,就先走吧。”   “我等叔叔出来再走,再过一会,你哥也该到了。”陆遇升把手机放进上衣口袋,索性开了静音,局里面有一大堆的事等着他处理,可是现在这时候他怎么能放心走开。   萧崇至也不放心离开,可是这里没他什么事,他也帮不上什么忙,苏午有人陪着,他也就放心了,“那我先走了,我会跟人事说,你继续放假吧,等你爸爸好了,你再回来。”   “谢谢萧总。”   直到萧崇至离开,陆遇升都没有跟他打招呼,“你这个萧总还真是体贴员工啊,还亲自过来一趟。”他从刚才萧崇至看他的敌对的眼神中可以猜到些什么,只有苏午这个当局者才入迷。   手术灯灭。   苏爸爸被推回病房,主刀医生出来跟家属交待病情。   “病人有心脏病,你们知道吗?”心外科专家摘下口罩说道,看几人摇摇头,耐心解释病情,“没什么大碍,好好休养就好了。只是以后要小心,毕竟病人年纪大了,千万不能动怒,也不能让他受到什么刺激。”   苏午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谢谢医生。”   “应该的。”心外专家是被院长急召来的,说这病人身份特殊,只能由他来动刀,过来一看,前任卫生局局长,一旁还站着税务局的副局长,再多的烦躁也自然消除了。   “阿姨,您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我去买点吃的,您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陆遇升看了眼墙上的时钟,3个多小时。   苏妈妈看陆遇升的眼神像是看女婿似的,推推苏午,“你看看遇升,多好的一个人,你可得给我抓紧哦。”   “妈,你瞎说什么呢,我跟遇升哥就跟亲兄妹一样,你们别老把我们凑一块。”   这些话,陆遇升没有听到,却都是可以猜到的。苏爸爸隔三差五的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到家里吃饭,还不就是想让他跟苏午单独相处,只是他实在忙,都去不成。苏午后来问过他,遇升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不然那么多年你都单身着。陆遇升没有回答,什么样的才算是喜欢的人,对苏午,更多的偏向于对妹妹的疼爱,见不得她守一点委屈,总是想方设法的护着她,这一点可能是受苏礼的影响。   苏礼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地往医院赶,因为只是小手术,苏爸爸已经醒过来,几个人有说有笑的。   “那么着急忙慌地把我叫回来,这不是好好的嘛!”苏礼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跟客户谈一件案子,想到到手的律师费飞了,心情低落,“我可要亏惨了。”   苏爸爸气的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就要砸他,嘴里还念念叨叨的,“你个臭小子,非要我死了,你才肯回来送终是吧,你给我滚。”   陆遇升赶紧地上前劝架,“叔叔,他这张嘴,就是口无遮拦,您别跟他计较,医生说过的,您不能动气的。”   苏礼也就是随口一说,这不酿成大祸,赶紧的赔罪,“爸,我错了,那几十万哪有您重要啊,我这不是一听说您有事就赶紧过来了吗,我都快累死了。”   苏爸爸瞪他,“我宝贝孙子呢?”   苏礼支吾起来,“他跟他妈在美国呢,我在日本出差,所以才回来这么快,等你好了,我再把您宝贝孙子接过来跟您共聚天伦。”   “行了,你都躺着了,就别吓着孩子了,等你好了,有的是机会见面。”苏妈妈给拉了拉被子,说道。   苏午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她直觉苏礼的反应有些奇怪,却也说不上来,她多了解苏礼,他不适合撒谎,尤其是对她。   “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趁苏爸爸睡了,苏午拉着苏礼走到病房外的走廊。   苏礼开始回避她的眼神,“我哪有事情瞒你们。”   “还说什么,你跟嫂子是不是又吵架了?”   这时,陆遇升也从病房里出来了,拍拍苏礼的肩,“行了,你就实话实说吧,你骗不了苏午。”   苏礼气的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离婚了,孩子归她。”苏礼说的异常平静。   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离婚?为什么?”   “王菲李亚鹏离婚有原因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过不下去就离了呗。”苏礼表现的很坦然,好像再自然不过,“她提出离婚,什么都不要,只要孩子的抚养权,孩子在她身边,比在我身边好,所以我就签字了,和平分手。”   “嫂子说离你就离啊,你什么时候那么听话过,这件事要是被爸知道,他非被你气死不可。”   “现在字也签了,婚也离了,你别告诉爸。”离婚之后,苏礼最担心就是苏爸爸这一关,所以一直瞒着,现在是更不能说了,医生交代,苏爸爸不能受刺激,他要是知道宝贝孙子的抚养权归了别人,肯定会被气死。   苏午转而瞪着陆遇升,他连忙辩解,“他签了字才告诉我的,我连劝他的机会都没有。”   “苏礼,你个贱人。”这是苏午第二次叫他苏礼,不叫哥,第一次是他坚持去美国发展,苏午劝了半天,可是他一意孤行,在机场,她说,苏礼,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你是个混蛋。那场面像是小情侣吵架一般。而现在,他已经混蛋升级成了贱人。她气极了,年纪一大把,怎么还是那么冲动行事。   苏礼在后面叫她,“苏午,你这是跟哥哥说话的态度吗,懂不懂礼貌,你都跟谁学的?”   陆遇升白了他一眼,潜台词是,还不都跟你学的,言传身教啊!   苏礼觉得十分无辜,他离个婚还成了千古罪人了,这都21世纪了,婚姻自由,她凭什么骂他贱人,这死丫头。   事后,陆遇升这样教育他,婚姻是自由的没错,可是婚姻里还有责任呢,你扪心自问,你负责了吗,对她们母子你有尽过你的责任吗,当初你一个决定,说要去美国,她就跟着你背井离乡,这么多年,你真的有顾到她的感受吗?   最后一句,陆遇升是这样说的,我觉得苏午骂的那一句,骂的挺恰当的。   苏爸爸出院了,苏礼照顾了几天就准备回美国,他想着,反正他待在这也不招人待见。陆遇升拉着苏午去送行,苏午气呼呼的,还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一路顺风。”语速之快,快的分辨不出苏午说的是四个字。   陆遇升气归气,却也没表现的极端,“她说一路顺风。”   苏礼被一通说教之后,慢慢意识到为什么苏午骂他贱人,“好啦,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草率的同意离婚,你骂的都对,别生气了。”他很少会这样跟人道歉,只有苏午才有这样的特权。   “那你去把嫂子追回来啊。”   “这婚都离了,哪有吃回头草的道理。”   苏午气的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你老婆和你儿子都是回头草。”说完,转身就走了。   “她这什么脾气,你惯坏的吧!”苏礼把责任推到陆遇升身上。   陆遇升无奈了,他这么些年都在外面,哪有时间惯坏苏午,“你果然是个贱人。”   苏礼回美国后的那几天,苏午一直闷闷的,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地离了婚,就像当初她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苏礼那么坚持去美国,站在她的角度,她怎么都弄不明白,那个地方怎么就那么吸引人。   “你爸爸没事了吗?”开完会,萧崇至单独留下苏午。   “没事了,医生说注意休息就好。”   “那你怎么还闷不吭声的,还有什么烦心事?”   “萧总,你怎么看待离婚这件事?”   萧崇至先是愣了一下,她怎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这世界没有一项法律是,人必须对婚姻一生忠诚,现在这社会离婚率那么高,不是很正常吗?”   “现在犯罪率还那么高呢,那杀人放火是不是也能合理化?况且有了孩子,他怎么能一点都不考虑孩子的感受,说离婚就离婚,太自私,太没责任感了。”   “你在说谁呢?”   “你们男人。”苏午拿起桌上的文件就走了,留下一件悬案。   萧崇至还来不及问什么,苏午就甩甩手走了,这算什么,什么叫你们男人,这总结的也不合理了,虽然她不知道苏午说的是谁,但是他知道一件事,得罪苏午的人应该没什么好下场。孔夫子不是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女子一般指的就是苏午这类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近水楼台   萧崇至给的药膏很灵,擦了几天,连苏午自己都很难注意到那个浅浅的疤痕,可是功败垂成,被这日来她家吃饭的陆遇升发现。   “你这脸上怎么了,怎么破相了?”   她一边说,一边给陆遇升使眼色,“不小心擦伤了,没什么事。”她故意跳过工地塔吊倒塌这个大前提。   陆遇升看她几眼,很识趣地跳过这个话题,“叔叔,您这绿茶挺好喝的。”   苏爸爸笑的合不拢嘴,“你要是喜欢,带点回去。”   “不用了,”陆遇升连忙摆摆手说,“我偶尔来蹭下就好,平时哪有喝茶的时间。”   “那你常来。”   陆遇升点头,“好,有空一定常来。”   趁苏爸爸的专注力在每日新闻上,苏妈妈进厨房整理锅碗瓢盆,苏午赶紧地拉陆遇升到阳台,偷偷摸摸。   “你以后还是别来我家吃饭了。”   “你这是不欢迎我来?”   苏午举了举手,“我保证,我绝对没有这意思。”   陆遇升笑的欢畅,“叔叔阿姨是比较关心你的终生大事。”   “你还随传随到配合,真够给面子的。”   因为离工作的地方远,陆遇升很少回来住,一般都是住在局里安排的宿舍里,单人间,也算是清净。   苏午送他出门,刚关上门,他就盯着她脸上的伤疤问,“不是摔倒擦伤的吧。”不是疑问句。   苏午瞪了他一眼,埋怨他,“你也是个祸害,差点露馅。”   “以后在外面小心点,不是每一次都能遇上英雄救美。”他看到过那个新闻,只是那时候没有联想到苏午,现在看到她脸上的伤,一目了然。   “你可不能跟我爸说,保密。”她现在想起来都一阵后怕,又怎么能让不能受刺激的苏爸爸知道。   “我知道,要说刚才早就说了,对了你们那个萧总,对你好像挺照顾的。”   “他是顺便。”   “他是大忙人,怎么会每次都有时间顺便,”陆遇升企图点化她,无奈她一直都是颗顽石,“行了,你回去吧,外面挺冷的,我的车就停在外面,你赶紧回去吧。”   “开车慢点。”   陆遇升走的匆忙,可能是受苏午的点拨。苏爸爸气急败坏,挽留不成,神色黯淡。   “我说老爹,你这居心也太明显了,咱们下次能不能收敛一点!”苏午把抱枕抱在怀里,往苏爸爸那边挪了挪,耐着性子商量。   苏爸爸还不高兴了,可是视线却集中在电视机屏幕上,“你什么时候能给我收一个女婿回来,我就收敛一点。”   苏午心灰意冷,感叹缘分未到。   “上次给你安排的相亲,你也敷衍我,还放人家鸽子。”苏爸爸一脸严肃教训她。   苏午辩解,“哪有,我不是去了吗!”   “中途走掉算什么,你把我是这样教你的吗,有没有家教?”   她的声音弱下来,因为理亏,“那人实在是太无聊了,没有共同语言。”   “那什么样的才算是有共同语言,别老跟那不孝子学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苏爸爸口中的不孝子除了苏礼别无他人。“我老了,这杯女婿茶不知道还能不能等的到。”   “爸。”   “遇升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们也算是有共同语言了吧,你还近水楼台,怎么就不肯让你爸我如愿一次呢!”苏爸爸极其诚恳地劝说苏午,还时不时地示个弱,“你爸我都一把年纪了。”   “遇升哥把我当妹妹,我们连没可能,爸,我劝你趁早死心。”她都说过好多次了,这两老怎么就不肯死心呢。   苏爸爸捂着胸口,大喊厨房里的苏妈妈,“你看你生的这两个混蛋,都想着气死我分我财产了。”   苏妈妈从厨房里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你除了这房子还有什么财产能让他们分的?”最后还是站在苏爸爸那一边,埋怨苏午,“你就顺着点你爸。”   “爸,你别生气了,我错了。”她赶紧地哄着苏爸爸。   当苏午把这件事告诉宋挽的时候,宋挽就只有一个反应。   “你爸真有才,近水楼台都用上了,你再不动手更待何时。”宋挽抿了一口咖啡,十分嫌弃地又丢了颗糖,搅拌。   苏午已经戒了咖啡,储序走后,她再没碰过,点了杯牛奶,却被宋挽嫌弃,都多大年纪了还喝牛奶,你就算喝死也不会长高了。事实是,苏午168的个子,平时连高跟鞋都很少穿,不需要再长高。   “我说吧,你爸其实说的挺对,近水楼台是多大的优势啊,你得好好把握。”   苏午白她一眼,“你给我麻利地滚。”   宋挽脸上漾出浅笑,“这个近水楼台你看不上,你换一个呗,你不是还有一个近水楼台。”   “谁啊?”   “萧崇至啊,18楼到24楼的距离,坐电梯,十几秒钟而已,够近吧。”宋挽目不转睛地注意着她的反应,心里暗自猜测,“不过,还是要看你到底喜欢哪个月亮。”   苏午有一种想把宋挽打包快递送走的冲动,找宋挽出来诉苦绝对是自寻烦恼,“你能靠谱点吗?”   宋挽抬起头,“她说你不靠谱呢。”   “我哪不靠谱?”男人的声音落在苏午的头上方。   苏午一回头,看见正准备坐下的萧崇至,心想,这偶遇绝对不是纯天然的。再回头的时候,狠狠地瞪着罪魁祸首宋挽,不发一言。   “这是不欢迎我?”萧崇至开起玩笑。   宋挽指了指苏午,“她要是敢不欢迎你,你就扣她年终奖,藐视老板,这是死罪。”   他的嘴角挑了挑,歪头打趣,“这主意好,我考虑下。”   “你们俩狼狈为奸欺负我是吧?”苏午一心牵挂着的就是年终奖。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什么不靠谱?”他很自觉地跳过这个话题。   “说近水楼台的距离呢,”宋挽看了苏午一眼,又补充一句,“算来算去,还是你最近。”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喝什么?”苏午这才抬眼看他,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更多尴尬。   “摩卡,已经点了。”才刚说完,服务员就端着杯摩卡来了,服务态度良好。   苏午一直觉得萧崇至是个工作狂,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他几乎没有工作以外的时间,今天怎么那么有空来跟她们一起喝咖啡,想着想着不自觉就问出了口。   “我又不是机器人,能24小时候不间断运转,今天天气不错,出去晒晒太阳。”最近这几天,受塔吊倒塌事件影响,他一直忙着应付记者,好不容易闲下来了,就接到了宋挽的电话,他也是到了才知道苏午也在。   “工程能开工了吗?”苏午私底下算过,工程停工造成的这笔损失如果捐给希望工程都能建好几个学校了。   “再过几天吧,总是要做个样子的,要是现在开工,会惹来非议的。”   宋挽插嘴道,“你就管好你的财务部,这份心少操,他是什么人,都心中有数呢,你说是吧?”最后一句,她是跟萧崇至说的。   “这点损失公司还赔得起,万幸是受伤的都是轻伤。”说到受伤,他的目光不自居地就落在苏午的脸上,那个疤痕已经淡的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了,幸好。   宋挽打量着两人,心里想着,老萧啊老萧,你还不肯承认对苏午有想法,还不都被我抓到了。   “听说你们部门招人?你看我行吗?”   何璐走后,她的职位一直是梁森暂代,可是一人兼两职难免力不从心,人事部发布招聘启事到现在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这件事,苏午也很烦,可是对宋挽的毛遂自荐表示出十分的嫌弃,“我们部门需要很强的专业知识,你有吗?”   “不就是算账,需要什么专业知识?”在宋挽看来,财务不就是算算账,算算钱。   “你拍你的电影去,少捣乱。”萧崇至也表现的很嫌弃。   “不是穿了警察制服的的就会锄强扶弱,不是会数数就能当财务,这么看来,误人子弟还是比较适合你的。”苏午总结陈词。   一提起这事儿,宋挽就烦躁了,“我恨不得练成吸星大法,这样我就不用死命看书了,我真不适合读书。”   “打退堂鼓了?”   “怎么可能。”她来了个大喘气,回答道,“什么样的人生都得尝试一下,不然怎么会知道不适合你呢,就像是选饮料一样,你不喝一次,你怎么知道喜不喜欢,不喜欢,下次就不点了呗。”从宋挽嘴里讲出的道理还真是难得。   “你这是要去干吗?”萧崇至这些天忙的哪有时间理会宋挽对讲台的热情。   苏午慢慢解释道,“她接到学校邀请,让她去任下一学期一门选修课的讲师,她正值热情,谁都打击不了她。”   萧崇至一听倒是吓了一跳,读书的时候连考试前都懒得抱佛脚的人去当老师,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他也实在是捧不了这个场,拖起后退来,“现在的教师资源这么缺乏吗,我怎么不知道。”   “萧崇至。”宋挽很大声地叫他名字,引得周围的人都纷纷侧目,于是无奈的压低声音,“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鼓励下我啊!”   他思考再三,“加油。”   苏午捂嘴笑,多励志的两个字,又简洁又大方。   “你给我等着瞧,总有一天名师出高徒。”   这一点,萧崇至苏午觉得很悬,宋挽是什么样的人,他还能不了解,平时就糊里糊涂的,他只希望别误了人家光明前途就好。在这件事上,苏午跟他的的观点相同,没有名师,自然也不会出什么高徒。 作者有话要说:     ☆、只欠东风   周杰伦真的结婚了。   宋挽义愤填膺地扯完了一盒抽纸,枉我喜欢了他10多年,说结婚就结婚,太不负责任了,太伤感情了。   苏午对着一地的纸巾叹气,简直无理取闹。   苏午也追星,喜欢了将近十年的张先生,除了周传雄唱的那般黄昏,她最喜欢的就是张先生翻唱的。她听过他所有的歌,几乎所有的歌词她都能背出来,也很少看他拍的偶像剧,她只是喜欢听他唱歌,可是这一等,便是好多年。她总是想着什么时候一定要去见他一面,像个小粉丝一样,问他要签名,跟他合照。   宋挽问她,如果有一天你的张先生结婚了怎么办。   苏午一边收拾满地的纸屑,总算是有人能陪着他去世界各地,能照顾他,那多好。她巴不得张先生也像某些明星一样来一个隐婚,至少他身边有人陪着,不至于寂寞。   可是那个昆凌比周董小14岁呢!宋挽还是绕回原先的话题。   苏午没有年龄不是问题的爱情领悟,却也觉得无伤大雅,安抚着她,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他不会娶一个他不爱的人过一辈子。   宋挽狠狠瞪她,深受打击,你故意的。   苏午收拾好满地残骸后,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时不时飘落的雨滴,她最讨厌这样的天气,要么就别下,要下就下场大雨,至少雨后会天晴。   那次后天形成的偶遇之后,萧崇至就去了美国,Aimee说是出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用每天例会,苏午闲的一身清净,一下班就跑来听宋挽抱怨。说到结婚,苏午突然想起了沈齐风,他也快结婚了。因为好奇,她曾经问过萧崇至会不会去,当时萧崇至是这样回答的。   连新郎本人都不想得到我的祝福,我去凑什么热闹。   这一场婚姻,不过是场戏,只要看戏的人高兴,何需要管演戏的人的心情。苏午不免感叹一句,这样想来,周杰伦可比沈齐风幸运多了,至少昆凌是他爱的人,至少参加婚礼的人都是挚亲好友。   “老萧回来没?”   宋挽每次这样称呼萧崇至的时候,苏午都要反应老半天,半晌才回答,“还没。”   “估计是回不来了,总公司那边不太安定,他又是独子,他爸爸一直希望他能回去接管大局,只是因为申深的事,才拖了这么些年。”   苏午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宋挽说,萧崇至可能不会再回来,心里五味杂陈的就像是储序说他要走的那时候。   宋挽话锋一转,“不过,就算要回总公司,他也会回来一趟的,他还没跟我正式告别呢!”   苏午觉得宋挽笑的很欠揍,跟她混一起久了,她都变得暴力起来。   这天下班,陆遇升在世纪楼下等苏午,他换下了正装,着一身的休闲,整个人看上去更随和了些,不再那么严肃。路过的员工纷纷侧目议论,直到苏午出现。   “你最近怎么那么有空?”   陆遇升耸耸肩,“事情处理完了,自然就空下来了,再说了,我不用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的,不然哪吃得消。”说着,他绕到另一边,极为绅士地给苏午开门,“我请你吃饭。”言下之意是,我们不去你家吃饭,你不用担心两老乱牵红线。   正好她的车出了点小意外,还在维修中,有免费司机,还有免费大餐,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她在路人的艳羡中上了车。   萧崇至一下飞机就往公司赶,刚要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幕。生活中总有这样那样的巧合,什么是误会,就是大部分人都习惯眼见为实。他亲眼见过苏午靠在那个人的怀里,也听过苏午叫那个人遇升哥。他暗地里了解过,陆遇升和苏午从小就是邻居,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青梅竹马?沈齐风半认真半开玩笑似的说道,最后还补刀一句,还是感情很好的青梅和竹马。   萧崇至被这个词深深地刺痛了一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齐风拍拍他的肩,意味深长的笑笑,兄弟,恭喜你终于走出申深带给你的阴影。   萧崇至一手拍掉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嫌弃,我不介意你再捅我一刀。   沈齐风吃痛一下,退开一步,我都要结婚了,你就不能让我损几句。他见萧崇至的眼神缓和了些,走近,别磨磨唧唧的,先下手为强。说完,他还一副很得意的样子,不用谢我,请叫我雷锋。   萧崇至连看一眼都懒得看他,他本来就不该理会这家伙,千不该万不该大老远地被他骗过来,说什么我都快掉入火坑了,你怎么也该来祭奠祭奠我吧。   你不会真对那苏武牧羊动心了吧!沈齐风自说自话起来,不过也好,你也该谈个恋爱了,申深都离开那么多年了,再这么单着,简直暴殄天物。   萧崇至拿起桌上一杯酒,沉思一会后问道,听说叔叔给你安排了不少相亲对象,怎么就看中她了。   她说不介意我出轨。   他差点陪酒,连忙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还没结婚呢,你就想着出轨,你什么本性。   沈齐风摆摆手,你想什么呢!   还惦记着宋挽?萧崇至觉得,这一直都是问题的根源所在。   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嫌弃我?   萧崇至见过他要结婚的对象,气场强大,跟宋挽没有一分相像,对于寄请帖的事,她也毫不避讳,她说,我就是想通知宋挽,抢新郎,要趁早,过了时间,她就没有后悔的机会。萧崇至对她的印象是,很爽快的性格,不是很难相处。可是这样的女人怎么会看上沈齐风,还不介意他出轨,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情况。   可能是,越得不到的,越惦记。沈齐风觉得,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宋挽,那是他年少轻狂时愿意委曲求全爱着的女孩。   如果这个时候,宋挽跟你说,让你别结婚呢!   沈齐风摇头,那就不是宋挽了。他那么了解宋挽,她是不会回头的倔强性格。   萧崇至看着眼眶泛红的沈齐风,心底一阵悲凉,因为了解,所以分开,因为知道追不回,所以连试都不敢试一次,没有努力过,怎么能一下子断定结果。   对了,她让我祝你们,白头偕老。一字一句,都出自宋挽之口,只是萧崇至转述。   深爱的那个人祝他和别人白头偕老,这是什么感觉,沈齐风说不出来,只是心里空空荡荡的,只剩下躯壳一般,天知道,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宋挽的祝福,他多希望她会说,我祝你不幸福,祝你早日离婚。   我是不是,错了?   有一句歌词形容的多贴切,没有人错,不一定对。   我也不知道你是对还是错,我只知道,宋挽知道你要结婚,大哭了一场,可是第二天睡醒,她好像都接受了,所以,你们都有你们要走的路。其实他也不知道如果沈齐风回头,宋挽是不是能原谅他,重新接纳他,毕竟这只是如果,只有做了才知道结果,可是这是沈齐风的人生,他无法替他做决定。   陆遇升带苏午去了一家意大利餐厅,他离开很多年,苏午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都是苏礼告诉他的。这一点,被苏午慧眼洞察。   “你哥交代了,只要你吃得开心,多贵的都行。”   苏午哼了一声,余气未消。   陆遇升宽慰道,“你今天是跟我吃饭,难不成是跟我生气?”   “哪有。”说着,苏午就欢欢喜喜地捧着菜单点菜,往贵了点,点了满满的一桌,这才渐渐消气。   “果然女人不能随便得罪。”陆遇升看着一桌的战果,发表感言,“多吃点,你该长点肉。”苏午168的个子在185的陆遇升面前,只能算是小幼苗,又天生骨架小,瘦瘦的,苏礼出国前还嘱咐她刮大风的时候千万别出门,万一吹跑了他上哪去找她。   苏午也想长肉来着,免得每次都被苏礼和苏爸爸嫌弃,可是无奈胃容量太小,想多吃点都无能为力,只好说,“我尽力,尽力。”   陆遇升抬头看一眼苏午,又低下头,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子婧,最近有联系你吗?”   “上次回去之后她好像一直很忙,”苏午像是察觉了什么,眨眨眼,“遇升哥,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子婧来了,你们两个,什么时候那么熟的啊?”   “她不是你的朋友吗?”   “她是我的朋友没错,可是,你什么时候跟她是朋友的?”女人可能都有八卦天赋,这一点是天生的。   陆遇升不说话了。   “遇升哥,你是不是喜欢子婧?”苏午小心翼翼的猜测着,然后再一看陆遇升的表情,恍然大悟,“你这是不打算否认的表情吗?”   陆遇升不回答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喜欢吗,好像又不是,但是如果不喜欢,他为什么那么想知道她的近况。   陆遇升回国之后在北京一家餐厅偶然遇到江子婧,那时候她正跟一个男人吃饭,有说有笑的样子。他坐在离他们两桌远的位子,屏风挡着,从她的视线,看不到他。突然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一上来就骂骂咧咧的,手指着江子婧。餐厅里有人在拉二胡,他听不清那女人说了什么,但是他隐隐约约可以猜到一些。   在女人动手之前,陆遇升实在是忍不住,一个箭步,拦在她前面。江子婧一眼就认出了他,他是苏午哥哥的朋友,可是他怎么会在这?   “这位女士,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打人,这么多目击证人,你付得起法律责任吗?”陆遇升不是爱出头的性格,可是江子婧是苏午的朋友,他怎么能坐视不理,何况她同行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   “你勾引男人的本事可不小,又一个替你出头的,狐狸精就是狐狸精,魅力可真不小。”   江子婧咬着下唇,眼神都能喷出火来,可是就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她理亏。   陆遇升回头看她一眼,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疼,拉起她的手就走,“我们走。”   一出餐厅,江子婧就挣开他的手,虚弱的道谢,“谢谢。”   “他连一句话都没说,为那种人,值得吗?”   江子婧冷笑一下,自嘲也好,他说的多委婉,他是哪种人,她又是哪种人,从道德层面上来说,她是小三,她是妄想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我们很熟吗,这是我的事,你没资格管我。”   “你是小午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我不需要你把我当朋友,我也不想跟你做朋友,再见。”江子婧走了,在北京夜晚绚烂的霓虹中,只留下一个背影。   陆遇升站在原地很久,他是没资格管她,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可是当她说“他可以来去自如,最后决定忠于他的家庭,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我只能忠于我的感情”,当他看到她眼角的泪,他会心疼。   我没有生气,顶多就是伤心。   可是他为什么会伤心,又因为什么伤心?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事多磨   虽然陆遇升并没有承认,可是苏午直觉,他是喜欢子婧的。她着实受了点打击,不是因为陆遇升喜欢的人不是她,而是因为她身为两人的朋友,竟然这么多年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这朋友当的实在是太不称职。   萧崇至回国的当晚就发了高烧,可能是连日来的熬夜加班终于爆发。宋挽坚持说,要不是看在你无亲无故的份上,我才不搭理你。   医院这种地方,跟旅游景点一样,节假日或者周末的时候,人声鼎沸。宋挽一直想不明白的是,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看不完的病。人有时候,好像真的很脆弱,一个小小的感冒就能折腾死人。   医生对萧崇至的初步检查是,病毒引起的发烧。   宋挽当下的反应是,什么病毒能侵害百毒不侵的萧崇至?   问了有无过敏史后,医生就开始写草书,大笔一挥。写完就递给宋挽午,还一边嘱咐,“晚上如果还不退烧的话,就吃颗退烧的药。”   宋挽表面应付着,点头说好,心里却想着,晚上他烧不烧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他的秘书。   在收费处付了钱,在对面窗口取了药,宋挽翻了翻塑料袋里的药,两瓶生理盐水,一大一小,所谓的买大送小吗?想到这,她忍不住笑了,好在这个恶劣的想法,萧崇至没看出来。   “萧崇至?”护士拿起一瓶生理盐水,跟他核对名字后,从大褂口袋掏出橡皮绳,一绑,一拍,就扎进去了。   宋挽怕针,小时候因为血管太细,被扎过好多次,从此留下后遗症,哪怕是扎在别人身上的,看到那长长细细的针头,仍心有余悸。   “我好心好意送你来医院,你连句谢谢都没有啊!”从来医院的路上到现在,萧崇至都没跟她说过话,她都快抑郁了。   萧崇至累的快翻白眼,无力地说道,“你没看到我是个病人吗?”他原本就不该指望宋挽能体贴温柔。他的眼皮越来越重,渐渐地合上眼睛,他太累了,在满是消毒水的病房却睡得很安稳。   宋挽坐在旁边的病床上,打量了他一眼,确认他是真的睡着后,掏出手机刷新看朋友圈各路心情。   苏午是在第二天上班的路上看到宋挽发的朋友圈才知道萧崇至已经回国,配图里的萧崇至脸色苍白,闭着眼睛,好想睡着很沉,大背景是宋挽那句,千万不要放弃治疗。   他回国了,他还生病了。   然后迷迷糊糊地在等电梯的时候听到略微沙哑的问好,早上好。一抬头,这是带病上班吗?   “你不是生病了吗?”   萧崇至很少玩微信,他总说那是年轻人玩的玩意,对苏午知道他生病这一点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苏午把手机递给他看,朋友圈宋挽那条貌似评论还挺多,她看到宋挽回复了好多条。   萧崇至的声音低低的,似乎还没缓过劲来,却有心情开起玩笑,“果然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你没事吧?”苏午还是有些担心。   “没事,只是有点累,可能是最近太忙了吧。”   苏午听他这么说,也就放心了,正要说什么,电梯来了,一窝蜂的人拥进电梯,她一时没站稳,差点摔倒。   萧崇至手疾眼快地伸手扶了她一把,还调侃说道,“公司没有要求女员工一定要穿高跟鞋上班,下次穿的舒服点吧。”   公司的确没有一条明文规定说女员工一定要穿高跟鞋上班,可是却形成这样一种氛围,大家都这样做的时候,如果只有苏午例外,那就太奇怪了,所以哪怕是萧崇至亲自发话,她也还是决定跟风。   下一部电梯到了,萧崇至率先走了进去,叫她一声,“还不进来,愣着干嘛。”   苏午“哦”了一声,连忙跟进去,电梯门关上后,她瞥了他一眼,试探道,“Aimee说你这几天出差了。”她对宋挽说的那些话耿耿于怀。   “也算是出差吧,沈齐风要结婚了,要我送他最后一程。”眼看着就快到18楼,他想起昨晚从医院回去的路上,宋挽碎碎念的那些话,转身问道,“今晚有空吗?想请你吃饭。”   “为什么?”她糊涂了,好好地,为什么突然要请她吃饭,又是员工福利?   低下头看着她,眼角弯弯的,双眸里闪烁着笑意,分外耀眼,“是不是我给不了原因,你就不肯赏脸陪我吃饭?”宋挽说,苏午的反应神经很长,这一点,他也认同。电梯门开的时候,苏午还没给他任何回答,索性快她一步,“下班了我在车库等你。”   萧崇至约她吃饭,叫上宋挽吗?   苏午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宋挽,单独跟他吃饭,她会不会怯场,他也不是话多的人,没有宋挽在,气氛会不会尴尬。   周小米敲门进来,苏午才神智清醒,她这都是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吃个饭,大不了消化不良而已,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萧崇至也有过担忧,担心如果苏午对他无心,说穿了他们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他也担心过陆遇升,他无法确定那个人在苏午心里是何分量。直到亲眼目睹沈齐风的遭遇,直到宋挽这样形容陆遇升,“虽然是近水楼台,可是苏午好像并不喜欢月亮”,他想,就算是为了让自己死心,他也应该试一试。   宋挽说,我跟苏午说你会调回美国总公司,她好像很在意。   当苏午若无其事地问他这几天是不是出差,他心里在想,也许她不喜欢月亮,也许她更喜欢看星星,刚好,他家有望远镜。   那时候,他差点忍不住想说,苏午,我不会回美国,还好最后他忍住了,没有脱口而出。他不会回美国,从前是因为申深,现在是因为苏午。宋挽对萧母半开玩笑地说过,我们是中国人,喝不惯洋酒,吃不惯带血的牛排,自然要留在自己的国家。萧母再提起的时候,他表现的异常坚决,说得再多也就只有一个意思,他不会回去。   苏午想溜,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她很害怕跟萧崇至单独吃饭,可是她之前无意放过他一次鸽子,要是再放他鸽子,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更何况,他还是她的老板。在下去车库的电梯里,她想着,如果他忘了这次的约该多好,她不介意被放鸽子。   可是,事实是,他的记性比她好。   “你很怕我?”萧崇至记得,她从前很嚣张,动不动跟他唱反调。   苏午回看他一眼,“哪有。”   “那还不上车,宋挽还在等我们呢!”他犹豫再三,还是叫上了宋挽,壮胆也好,活跃气氛也好。   听到宋挽也在,苏午稍稍安心了些,于是上车。   外面还在下着雨,小雨,淅淅沥沥的,说是春雨也实在太早了,可是一连下了好几天,地面上,空气里,全都湿漉漉的。据天气预报说,这雨会一直下到2月,想着还要下那么多天的雨,苏午就一阵心烦。   为了缓解气氛,萧崇至打开了电台,一曲终了,衔接上另一首歌的前奏。苏午一下子就听出来,张先生从来都不红,他的歌大概也很少有人听过,就算听到,大部分也认不出来。   我打算,还给自己一片平静时光,复原会有一点慢,也很正常。我打算,不去计较我有多少遗憾,宁愿越活越健忘,我只往前看。   苏午对张先生的熟悉就像是宋挽对周杰伦的了解,这首歌是张先生11年的专辑里收录的歌,自那张专辑之后,他回家当孝顺儿子,四处旅游,做公益,拍微电影,放慢了音乐的脚步。他说过,他不贪心。在别人看来是不思进取,在苏午看来,却是乐在享受生活的人,娱乐圈里只此一个张先生。就像他唱的歌那样,他需要一片平静时光,和朋友,和家人。她多希望这样的张先生能幸福,早日像周杰伦那样圆满。   寂寞成自然,生活并不见得有多么难,不必太绝望,我还有重获幸福的力量。   宋挽曾问过她,为什么喜欢。她答不上来,就像是当初接受储序,为什么会喜欢储序,谁知道呢,也许只是因为那个时候,刚好遇上了愿意全心全意对她好的储序。从来喜欢一个人,都像是一场无理取闹,谁能找到原因呢!   “苏午。”   萧崇至叫她的时候,她还陷在自己的回忆中,她想起来许久没有想起的储序,突然发现那8年,像是做了一场梦,很长很长,终于不再困扰她。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过去,好像真的过去了很久。”   因为下雨的关系,天黑的更快了,萧崇至不敢放松,一边看路,一边跟她搭话,“如果他现在站在你面前,你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苏午倒是没有想过,如果现在储序出现在她面前,她会怎么样,会说什么,能说什么,她答不上来,反问道,“我不知道,你呢,你会怎么样?”   “我会问她,为什么离开,为什么说好的一起却比我先放弃。”他还是想知道答案,虽然他也能猜到一些,可是他想听申深亲口说。   苏午不说话,转头看着车窗外。   如果他的离开让你觉得悲伤,那么剩下的幸福能不能让我给你。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对苏午,他没有那么大的把握。   音乐结束的间隙,他一瞬间失神,突然听到一阵轰鸣声,转头对上一束强光,条件反射般地转方向盘。躲闪不及,整辆车撞上了路中央的护栏。 作者有话要说:     ☆、爱情里没有应该   苏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医院,第一反应是,头疼。宋挽进来,见她已经醒了,赶紧地叫医生。   “萧崇至呢?”她觉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突然一下清醒,抓着宋挽的手臂问道。   宋挽被捏疼了,“你轻点,你说你都受伤了,力气怎么那么大!”   苏午松了手,医生进来给了做了个检查,又看了看护士送来的拍片结果,“没有淤血,有点轻微脑震荡,你真走运。”   宋挽礼貌起来,“谢谢医生,那她什么时候能出院?”   “先观察几天吧。”   苏午想说,她不是走运,是萧崇至护着她的,她看着他转方向盘,和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车来了个大碰撞,否则,以那辆车的车速,撞上护栏,她估计就不只是脑震荡了。“萧崇至呢,他怎么样了?”想到这些,苏午更加担心了。   “他就没你那么走运了,刚动完手术。”宋挽心里想的是,虽然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她是不是应该通知他父母。   几个穿警服的人进来病房,听说苏午醒了,便进来询问当时情况。其实苏午也没看清,只是记得突然路边出现一辆车,往他们的方向过来,然后就撞上了。   江远是接到同事电话才知道昨晚车祸受伤的人有苏午,一进病房就关心她的情况,“没事吧,有没有都检查清楚?”   苏午对江远的出现有些意外,按理说,她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他不是应该躲着她的吗,摇摇头,“没什么事,医生说再观察几天。”   “那就好。”江远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他就是想亲自确定她没事,这样他才能安心。   “队长。”来执勤的两个警员看到江远也是愣了一下,他没必要来管一件交通意外啊,这伤者到底是什么来头。   江远转身,“查的怎么样?”   “对方司机酒驾,车上的一男一女也都喝了酒。”   宋挽一听,火气就上来了,“酒驾?他们的胆子可真小,什么人都敢撞,我朋友要是有个什么意外,他们拿什么赔!”   “你放心,我们会公事公办,绝不手软。”江远首先表态,让苏午受伤的人他怎么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然后转向苏午,“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谢谢。”她也不知道是谢谢他来看她,还是谢谢他说的公事公办。   苏午对家里人撒谎说出差,连宋挽都鄙视她,总有一天你会露馅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她总不能实话实说,说她出了车祸,虽然她没受什么伤,可是苏爸苏妈还是会担心的。   而她现在只担心萧崇至。   “你说我要不要通知他爸妈?”宋挽在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就让人封锁了萧崇至受伤的消息,对公司也只说他出差了,“要是他爸妈知道,等他醒了,肯定会带他回美国的。”   “可是他爸妈有知道的权利。”   “可是他不愿意回去啊。”宋挽原本想继续说下去,可是想了想,告白这种事还是当事人来做比较好,她来戳穿算什么。   而苏午想的是,是因为他的那个过去,怕触景生情吗?   宋挽坚持在医院陪着她,可是苏午不让,把她赶了回去。凌晨2点的时候,像是生物钟一样,苏午突然醒来,她想去看看萧崇至。于是披上外套,避开值班的护士,到了萧崇至的病房。他还是没有醒,像是睡着了一般安静。   这世界上可能真的有心灵感应这种东西,萧崇至在昏睡了24个小时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苏午趴在床边已经睡着了。值班的护士过来,开门进来看见苏午,刚想叫醒她,萧崇至用另一只没有扎针头的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护士犹豫了一下走了。   苏午是被细细的脚步声惊醒的,她本来睡得就不熟,一抬头,就对上萧崇至的目光,以为是做梦,还用力揉了揉眼睛。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去叫医生。”苏午起身刚准备往外走被他叫住。   “我没事,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他的声音弱弱的,这是他这个月第二次进医院了,真不知道应该说是有缘还是他最近犯太岁。   苏午还是坐下了,“你才刚醒,还是别说话了。”   “撞车的那一刻,你在想什么?”他已经睡了很久,想说的话也已经拖了很久。   她也不知道那一刻她在想什么,短短的一瞬,她来不及想那么多,她怕死,也怕萧崇至死,她想,要不就一起死,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他见她不说话,于是继续说,“那一刻,我在想,如果大难不死,我一定要告诉你,我喜欢你很久。”   她的大脑死机了一下,事后她想起来竟然觉得这场面滑稽好笑,多特别的告别,还是在病床上,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还说喜欢她。   “我爱过一个人,她不告而别离开的时候,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别人了,可是人这辈子,那么长,我多庆幸,遇到了你,苏午,给我一个机会,我是认真的。”   医生说,她有轻微脑震荡,萧崇至的这几句话,让她觉得,她已经彻底无法思考了。   “你慢慢考虑,不急。”   她立马接话,“那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事后,宋挽一直拿着这件事笑她没骨气,她否认,她哪里是没有骨气,只是从来不冲动,没想明白之前,她怎么能意气用事。   宋挽跑医院跑的很勤,苏午说她就像是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宋挽说,萧崇至能好的那么快都是她的功劳。   萧崇至却不这么认为,直接戳穿她的心思,“说吧,又想要什么?”算着日子,宋挽的生日也该到了。   果不其然,宋挽从包里掏出一本杂志,指着上面一款女士腕表,“你送我这个当生日礼物吧。”   他只是瞄了一眼,“几十万的东西用来看时间,我不做这种明显是赔本的买卖。”   “萧崇至,你太小气了吧。”宋挽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叫他全名。   “你这是对病人说话的态度吗?”每次这种时候,萧崇至都恨不得他能昏死过去。   苏午办好出院手续来找他,一看这情形,心知肚明,“说话能不能小声点,这是医院,你还想为人师表呢,大呼小叫的又想干吗?”   宋挽被苏午打发走了,于是苏午推着萧崇至出去晒太阳。   “撞我们的那人好像伤的很重,这是不是叫报应呢!”苏午住院的这几天,来看她的除了勤劳的宋挽,还有假借公事为由的江远,“江远说,等那人出院,他们会正式起诉他,不出意外,会判刑。”   萧崇至漫不经心的听着,他才关心别人会不会被判刑,待她说完了才开口,“苏午,你能不能,说点我想听的,比如,那天晚上,我说的话。”   这些天,他一直没有再提起,她真的以为那是一场梦,毕竟那些话听上去太不真实,直到他现在再提起,她躲无可躲,“今天天气还不错,天气预报还说会下好久的雨。”   他被她蹩脚的转移话题技术逗笑,玩笑道,“苏午,你别回去上班了,就在这陪我吧,我给你发工资,你想要什么都行。”一副我有的是钱的表情。   “你什么意思?”苏午有些生气。   “包养你啊,听不出来吗?”他就是故意的,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她说什么做什么,在他眼里,都变得可爱起来。   她一下子红了脸,气急败坏,“你神经病啊!”然后撒手就走。   剩下萧崇至在她身后喊,“我开玩笑的,你真生气啊”   苏午一回到公司就忙的天昏地暗,休了几天,堆积起来的事情一大堆,又快过年了,事情也自然多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消息灵通,公司上上下下开始传萧崇至车祸住院的事,再加上Aimee总是往医院跑,大家就更加确信了传言。   “听说车就报废了。”   那是萧崇至懒得修。苏午在心里默默地说,她记得萧崇至的原话是,开了有几年了,也该换了,再说修车太麻烦了。那家伙有钱,连住个院都是VIP待遇,竟然还说要包养她,无耻,太无耻。想到这些,她就怨念了。   “那不是要在医院里过年了吗?”   那正好,反正他也不回家,至少在医院,还有医生护士陪着。苏午咬牙切齿地想着,让他当孤魂野鬼去。   “听说有个女的跟萧总一起出的车祸,到底是谁啊?”   听到这句,苏午立马低下头,埋头工作,生怕别人会联想到她这几天请假。正担心着,周小米就敲了敲门进来了。   “总监。”   “有事吗?”   “昨天人事部的人来说,有几个人选,让您看下。”说着,周小米就把昨天人事部留下的几份简历放到了苏午桌上。   苏午拿起来翻了翻,内容五花八门,“你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她一看这些就头疼,乱七八糟的。   你真的不打算来看看我!!!!   我好歹还是你老板吧。   你这是在躲我吗?   萧崇至一连发了三条短信给苏午,因为她不接电话,其实她也不是故意不接他电话,只是被人事部总监叫了去,手机落在办公室,一回来就看到27通未接。她心想,他怎么还动不动威胁她,老板怎么了,还能强迫她以身相许不成!   虽然她不是故意不接电话,却是真的是在躲着萧崇至,因为他想要答案,可是她仍然没想明白,所以她只能躲。   陆遇升在听她说完这些之后,忽略重点,“原来你这几天不是出差,又是进医院了啊!你们是不是命里相克啊,注定有血光之灾。”   “胡说八道。”她才不信这些鬼神之说。   “我早就提醒过你,你那个萧总对你有想法。其实挺好的,看上去,他人还不错。”陆遇升对萧崇至的评价只有简短的三个字,还不错。   “你才见过他几次,就说不错。”   “日久见人心嘛。”他耸耸肩,往后一靠,“谁也不能保证以后怎么样,重要的是,你现在想怎么样?”   她看上去很苦恼,“我要是知道,就直接去找他了。”   “那你可以去找他了,人家好歹救了你两次,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以身相许一点也不过分啊。”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苏午这么犹豫不决,觉得好玩。   “遇升哥,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爱开玩笑了?”   “在你眼中,我就那么古板严肃吗?”他心中一乐,也笑开了,“傻丫头,你到底在执着什么,你不是说,你已经放下储序了吗,那为什么还不肯接受别人呢?不是时间问题,爱情跟时间长短没有关系,你们那个萧总我不熟,可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了解你,你要是对他没感觉,你需要这么纠结吗?直接拒绝他不就好了,反正你最擅长,在别人心里捅刀子。”   什么叫捅刀子,她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吗?   “你喜欢他,对不对?”若不是陆遇升将她拉回来,她可能会再次跑题。   “我,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陆遇升笑的惬意,“丫头,爱情里,没有应该,或者不应该,喜欢就是喜欢,喜欢的话,就在一起吧。” 作者有话要说:     ☆、想陪你看星星   陆遇升停车的时候,说了一句,别计较过去,因为现在的每一分都比过去更重要。   苏午往车窗外一看,是医院。   然后他问她要不要下车。   这么晚打扰他会不会不太好?她其实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他有种被她打败的感觉,心里默默地为萧崇至叹息,抬起手臂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北京时间6点53分,如果你觉得算晚,你可以在这里等到天亮了再进去找他,也许他会睡个懒觉,你可以再晚一点去找他。说到最后,他恨铁不成钢,他都有勇气跟你告白,你怎么就没有接受的勇气。   她好像一瞬间受了鼓舞,开车门,下车。   他看着苏午远去的背影乐了老半天,想着这件事一定不能告诉苏礼,不然他肯定会笑话苏午没出息。   苏午在走廊犹豫半天,前三步后三步的,一脸苦恼的样子被护士推出去散步回来的萧崇至撞上。   “早。”话一出口,她就恨恨的咬舌,她这是疯了,肯定是疯了。   萧崇至很配合地望了望窗外,回头看她,“那请问你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   “看星星。”她默默地埋怨自己,跑到医院来看星星,她应该算是第一人了吧。   萧崇至笑的欢畅,回头让护士先走,又转向苏午,“那你还不过来。”   “干吗?”   “看星星啊!”他理所应当地使唤她,“还不过来推我出去。”   苏午“哦”了一声,然后很听话地推着萧崇至往外走。   萧崇至又不是苏午,少根筋,她大晚上一个人过来找他,还在他的病房外走来走去,还能有什么事,就算不说也心知肚明了。   苏午在后面推着,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着要说点什么,好让气氛不那么尴尬,可是她从来不擅长交谈。   “你大晚上来医院看星星?”他嘴角挂着笑,好在苏午看不见。   苏午停下了,谁能告诉她如果告白后中间断了篇,要怎么才能很自然衔接上。   他推着轮子往前几步,转过来对着苏午,他很想听苏午亲口给他一个答案,“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有事出去了,没带手机,我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   “那回去了看到了,为什么不打给我?”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所以。”苏午的声音弱弱的,她太理亏了。   “不知道要说什么,那你大晚上来找我干吗,你知道要说什么了吗?”   她对上他的目光,“我,想陪你看星星。”   “这算是,答案吗?”   她点点头。   他仰着头,半眯着眼,“你还没告诉我,撞车的那一刻,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时间那么短,哪有时间想。”她决定把这件事赖掉,她绝对不能告诉他,她想过陪他一起死。说完,她就绕到他身后,推着他回病房,“外面太冷了,回去吧。”   “你不是说要看星星吗?”他还抓着星星不放。   “今天没有星星,以后再看吧,反正有的是机会。”   他脸上是带着倦意的笑,却有着浅浅的明亮,是的,他们有的是机会。   苏午又一次彻夜不归,躺在萧崇至病房里的沙发上睡了一夜,天一亮,苏午一个激灵就醒了,想到宋挽可能随时会进来,她拔腿就想溜。要是被宋挽知道她在医院过了夜,那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她跟萧崇至在一起了。   “跑什么,她没那么早。”   苏午想想也对,宋挽睡懒觉的习惯多年不改,转头问萧崇至,“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Aimee会送过来的。”   “那我走了。”   “你跑什么?”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臂,“这么怕被人看见?”   “你不知道公司的流言有多可怕,你不在公司你是不用怕。”   他想了想,还是松了手,“路上小心。”   她走了几步又退回来,蹲在床边,“你是不是,不开心?”   “我有什么不开心的?”他的确有些不开心,受苏午的影响,因为她不想被人看见跟他在一起,这一点,他很在意。   “你的不开心太明显了,下次收收好,别让我发现。我走了。”苏午说完就走了,这一次没有回头。她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可是他不说,她就装作不知道,这一次怎么也轮到她将军了。   萧崇至住着院,宋挽就猖狂了。时不时地溜进世纪大厦骚扰苏午。   “你不去探病?”   “他有私人秘书陪着,完全不需要我担心,那院住的,简直跟休假一样。”   苏午偶尔也听到些闲言碎语,却不愿理会,扯开话题,“那你就回去苦读,年后就该开学了吧。”   “到时候再说,随机应变呗。”宋挽是个乐天派,对她来说,什么都称不上是烦恼,看一眼苏午桌上的文件,“你就忙的没有一点时间去看看你的救命恩人啊!”   “他不是有私人秘书吗,哪有我的用武之地啊!”苏午心虚,不敢抬头看宋挽,她哪里是忙的没时间,她去看萧崇至每次都已经是夜深人静了,萧崇至还发脾气来着,光明正大谈个恋爱怎么搞得像是地下情一样。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良心了?”   “那个肇事司机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宋挽就得意起来,“我找了个律师团队,再加上对你有意思的那个交警朋友帮忙,不整死他才怪。出了院,就让他吃牢饭。”   酒驾真是害人害己,苏午摇摇头,开始同情那个肇事司机,为他说情,“适可而止吧,别太过分了。”   “这我可做不了主,你得自己去问萧崇至,他挨了一刀,怎么也得让对方付出点代价吧!”当时宋挽问萧崇至怎么处理,萧崇至也没说什么,公事公办呗,还能怎么处理,于是就全权交给了她。   “行了,我知道了,我下班就去看他。”   自从萧崇至住了院,Aimee每天朝九晚五的去医院报道,比苏午还勤快。这天一下班,宋挽就拉着苏午到医院,一进病房就撞见Aimee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萧崇至,两人还有说有笑的,画面一派其乐融融的温馨。   苏午觉得心里痒痒的难受,虽然她知道萧崇至受伤住院需要人照顾,可是这画面实在是太有震撼力了。   Aimee看见宋挽和苏午进来,起身准备离开,“萧总,那我先走了,明天我再来。”   明天?你怎么不索性住在医院算了,省的每天来回忆辛苦。苏午完全没注意到萧崇看好戏似的坏笑,在心里默默地怨念。   萧崇至看的开心,这丫头还会为他吃醋。   “我怎么觉得你那秘书对你有企图呢,就等着你收她了。”宋挽很没眼力见的说道,“她把你照顾的挺好的嘛。”   萧崇至冲她使眼色,“你闲的吧,一张嘴就胡说八道。”   “我饿了,你们先聊,我去买点吃的。”   苏午被宋挽蹩脚的撤退演技逗笑,感叹道,“这演技,果然只是当当导演。”若是日后知道了他们早就暗度陈仓的事,会不会一刀劈了她。   宋挽一走,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萧崇至的目光始终落在苏午身上,他才不管宋挽演技好或不好,伸手拍拍床边,示意苏午过来坐下。   苏午在对上他的目光后,完全忘了自己今天是来干吗的,谁说长得漂亮的女人是祸水,依她说,长得好看的男人才是祸水。   “生气,还是吃醋?”当然,他更偏向于后者。   “谁吃醋了,我生气。”她的回答有些底气不足。   “那我让Aimee别来了。”说着,他还伸手去拿床头柜的手机,被苏午一把拦住。   “那不行,Aimee不来,谁来照顾你啊。”   他很理所应当地说道,“你啊,我不是说了让你别上班了,我照旧给你发工资。”   苏午想起他那日说的包养,面红耳赤,“你无耻。”   “我哪无耻了,我这是亏本买卖。”   “你的意思是我亏本罗。”   萧崇至认输,赶紧举手投降,“我错了,你别生气。”   苏午才想起来,她是来说情的,“那个撞你的人,你是不是交给宋挽处理的?”   他点头,“怎么了?”看她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他叹了口气说道,“你不是又善心发作,让我放过他吧,他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命啊。”   “我没让你放过他,”她又不是佛祖,以普度众生为己任,“我就是想让你公事公办,其他的,就算了吧,别太过分。”   “我又不是黑社会,我能把他怎么样,最多就是多关几年。”他想着,这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人,为伤害自己的人说情,算是应了宋挽说的一句话,没心没肺,所以什么都不在乎。   “反正你也没事,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什么叫没事,我还躺着呢。”这女人是少根筋吗?   因为苏午开口,萧崇至跟宋挽交代了一句,别太过分。宋挽倒是放了些放松了些,可是江远没打算就这么放过那人,还翻出前科,以故意伤人罪和危害公共安全罪把他告上法庭。宋挽旁听,看的瞠目结舌,萧崇至的手术记录,苏午的验伤报告,甚至还有一份资料是因萧崇至住院世纪集团造成的损失,这一堂审讯听下来,宋挽得出一个结论,千万不能得罪有权有势的人。   “苏午原本是想放过那个人的,没想到江队长下手这么狠。”庭审结束,宋挽在门口拦截江远。   “你不说我不说,苏午是不会结果的。”   “我以为你会希望她知道,说不定她还会感动。”   江远摆摆手,“她拒绝过我两次,我还真不想有第三次。”   宋挽震惊了,不是为了感动苏午为什么还费尽心思,这男人是纯粹的惩恶扬善回馈社会吗?她一下子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苏午到底是去哪里招惹的这么一个男人?   “宋小姐,我有事就先走了。”   如江远所料,苏午没再提起肇事司机的事,那始终都是别人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每天忙的七荤八素,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放假。萧崇至已经住院半个多月,每天吸着消毒水味,连食欲都没了,于是决定出院。医生的建议是,最好在医院待着,好得快一些。可是萧崇至坚持,最后医生只好给他做了个全面检查。   办好出院手续,苏午才知道,埋怨起宋挽来。   “他坚持想去死,医生也拦不了,更何况是我。”宋挽觉得,这次她真的很无辜。   萧崇至躺在床上,默默地抬头瞪她。   宋挽鬼鬼祟祟的出去,推着一辆轮椅进来。   “你买的?”   “八万八,”宋挽洋洋得意,就是冲这个数字吉利才买的,“怎么样,我够义气吧。”她最近在看胡歌演的那装古装剧,一般人都是爱上了九爷,可是她偏偏不是一般人,她爱上了九爷的轮椅,她觉得太酷了。   苏午走到轮椅旁,仔细打量,“什么材质啊,这么贵。”   萧崇至看着这轮椅皱起了眉头,还吉利呢,这丫头是故意触他霉头吧,送什么不好,送个轮椅给他,是让他坐一辈子轮椅吗!   “重要的不是钱,是心意。”她还沾沾自喜。   “他又不是坐一辈子轮椅。”苏午倒是不反感送轮椅,反正萧崇至腿还没好全,这轮椅肯定还是要坐一段时间的,可是这价格有点,太不心安理得了,到时候一定要让萧崇至多坐一段时间才能赚回来。她默默地这么想着,还好萧崇至不知道,不然他肯定要跳起来揍宋挽一顿。   萧崇至在心里默念,这绝对不是心有灵犀,苏午这家伙肯定是被宋挽带坏了,看来以后要让她离宋挽远一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万伏特的大灯泡   萧崇至出院后没几天,宋挽接了一个电话,心急火燎地飞去美国。走之前,没有留下任何口信,苏午很是担心,萧崇至这样劝她,她是八只脚的螃蟹,这世界上除了沈齐风没人敢招惹她。可是现在连沈齐风都不敢再招惹宋挽了。   让苏午担心的宋挽在某一天突然出现在萧崇至家。   “那老小子竟然敢装病骗我回去,太无耻了。”宋挽刚一进家门就向萧崇至诉苦,可是一看不太对啊,怎么还有人在,定睛一看,“苏午?!!!”她转头又看看淡定坐在轮椅上吃水果的萧崇至,一副九爷的架势,“好啊,你们这两个家伙,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在一起的?”   苏午还想狡辩来着,萧崇至慢悠悠地开口了,“什么叫偷偷,我们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只是你眼拙,一直没发现。”   宋挽生气了,她觉得她应该生气,她竟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还朋友呢,友尽。   苏午解释,“我们就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你。”   “那手表还想要吗?”萧崇至倒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他想,就当是破财消灾吧,几十万,封宋挽的嘴,也挺值的。   宋挽一听,两眼发光,典型的见钱眼开,“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买?”   “你生日之前,行了吗?”   “成交。”   苏午顿时觉得,萧崇至才是宋挽的克星,知道怎么对付她,分寸还拿捏得正好。   “叔叔没事吧?”萧崇至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苏午看他看的紧,下了死命令让他把咖啡戒了,他才舍弃咖啡改喝茶。   “那老家伙骗我说得了绝症让我回去分遗产。”宋挽的父亲宋启山今年也才56,离老家伙怎么也还差了一截。   苏午觉得整个世界都凌乱了,手里的杯子也差点没拿稳摔在地上。   “他也就那么点财产能让我惦记惦记了,还想让我束手就擒,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萧崇至汗颜,“你这么不孝顺,对得起叔叔费尽心思装病吗?”   “咱们彼此彼此,你也是个不孝子,你说说你都多少年没回家过年了,小心死了下十八层地狱。”宋挽毒舌道。   萧崇至把茶杯放到茶几上,淡淡道,“我不信鬼神之说。”   苏午都看在眼里,虽然这是萧崇至的家事,她不方便过问,可是她可以看得出来,他并不开心,和家人闹僵,有谁会开心呢。   2月14是情人节。   苏午想忽略这个日子都难,因为叽叽喳喳的周小米在她耳边念叨了一整天,还问她去哪庆祝。西方的请人家,有什么好庆祝的,她不爱凑这个热闹,再说萧崇至受伤宅家,出门也不便。   放假前的最后一次部门聚餐,因为家比较远的梁森和高峰,聚餐提前。苏午跟萧崇至提过一句,他倒是想来,可是腿脚不便,总不能坐个轮椅去赴约,太有损他高大威武的形象了。苏午却有些庆幸他的受伤,不至于让她成为明天公司的八卦头条。   “总监,你男朋友呢,怎么不带过来啊?”开口的是梁森。   “他出差。”这个理由都快被苏午用烂了,宋挽曾开玩笑的说,你每次一出事就拿这个借口糊弄你爸,总有一天你爸会拿着机关枪把萧崇至给扫射了。开玩笑,他爸在职的时候,也只是个拿笔杆子的,哪来的机关枪,又不是军事演练,他爸最多也就拿把菜刀。   付语祺平时就不爱跟部门的人搭腔,一副傲气的大小姐的姿态,这次聚会,苏午倒是很意外,她竟然会来,还跟周小米有说有笑的。   “总监,听说您跟萧总挺熟的。”   一开口就知道是不是好货色,苏午暗暗地想着,这是要给她制造绯闻的前奏吗,虽然这是事实,但是她用这种语气说出来让听的人怎么就那么不舒服。   “总监,我敬您一杯,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还没等苏午回答,付语祺就举起了酒杯,看似客客气气的,用的还都是尊称。   苏午对酒精过敏,这一点,部门里的人都知道,可是付语祺这一下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说过敏,她会不会觉得她是故意。   高峰站了出来,叫了服务生,“总监酒精过敏,来瓶饮料。”   苏午看了他一眼,一下子对他的好感倍增,这东北大汉的心还挺细,不过想想也是,心不细怎么做财务这一行。   “总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没事。”苏午摆摆手,接过高峰递过来的饮料,跟付语祺碰了一杯,这大冬天的喝冷饮,这服务员可真是热心肠。   “吃完饭去唱歌吧,反正明天也不上班。”曹瑾提议了一句,剩下的人纷纷赞同。   苏午感叹,生活娱乐除了吃饭就是唱歌了吗?   周小米在身后插一句嘴,“错,还有打豆豆。”然后麻利地上了苏午的车。   其他人都各自开车来,苏午跟在最后,因为车技不好,再加上不认路。   “总监,你跟萧总是不是很熟?”   苏午真想咬舌自尽,这些人怎么都喜欢问这个问题,她只好给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还可以吧。”   “我听别人说,付语祺之前差点就成了萧总的未婚妻,萧总的爸妈好像还挺喜欢她的。”周小米这张嘴盛产八卦,真的是名副其实。   苏午惊讶的差点踩刹车,差点,是差多少点?原来除了Aimee这个绯闻对象,还有个她不知道的未婚妻,他的故事怎么那么精彩!   “付语祺是你什么人?”苏午一进门就气势汹汹的。   “哪个付语祺?”萧崇至在脑海里搜索了好久,半天才想起来,“哦,你们部门那个?”   “你还认识几个付语祺?”   “她是我们公司一个董事的侄女,我跟她不熟,就是偶尔年会的时候同桌吃过饭。”萧崇至还漏了一件事,他爸妈还曾经把儿媳妇的主意打到她身上过。   “你确定没有发生过其他的事情?”   他装傻,“还有什么事?”   “那你好好想想,等你想起来再来找我。”苏午最讨厌撒谎,偏偏他就不肯老实交代,于是摔门走人。   萧崇至第一反应不是反省,而是想查出这个乱嚼舌根的人到底是谁,要是被他知道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已经安全到家的周小米在楼梯上打了个喷嚏,谁骂我呢!   萧崇至后来解释,“那是我爸妈喜欢她,又不是我喜欢她,那不是我的错啊。要不然这样,我把她调走。”   “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过去?”   “这不算过去吧!”   苏午本来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想故意气气他,看他道歉态度诚恳,也就不再计较了。   “那你能告诉我到底是谁告诉你的了吗?”   “你想知道这个干吗?”   “杀人灭口。”   周小米还刷着牙,鼻子痒痒的,又打一喷嚏,真是见鬼,难不成感冒了?   经此一役,萧崇至明白一个道理,女人爱吃醋,这是天性,不过他喜欢。   宋挽又一次打扰两人时光,萧崇至坐在轮椅上把手中的核桃捏了个粉碎。   “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他现在很后悔把他家的密码告诉她,他想着等宋挽走了一定马上把密码换了,这家伙太无孔不入了。   “情人节啊!”宋挽孤家寡人,受节日氛围刺激,能骚扰的人就只有萧崇至和苏午。   苏午倒是一点也不在意,这种节日对她来说没多大意义,切好水果端出来。   “小午,你们放假了吧?”宋挽拿起一片水果送到嘴里。   苏午点点头。   “我们去哈尔滨玩吧,这季节最适合看冰雕了。”   苏午看了看萧崇至一眼,“不太好吧。”   “没让他去,他腿脚不便,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安全。”   萧崇至怒了,这家伙不分时间的来当电灯泡也就算了,还想着把苏午拐走,太无耻了,他一定要想个办法让人收了宋挽。   “算了吧,我怕冷。”这话倒是一点不假,却也不至于成为理由,可是把萧崇至一个人留下,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好。   第二天,宋挽接到宋启山的电话,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再不回去他就立份遗嘱,等她死了就把所有的钱都捐了。宋挽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手,做公益做到这份热情,这不是断她生路吗!   “不就回个家,怎么跟要你命一样!”苏午安慰她。   宋挽把主意打到正拄着拐杖走路的萧崇至身上,“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反正你在这也孤家寡人,苏午也要回家过年的。再说了,你伤还没好,医生不是说了吗,你不能做剧烈运动的。”说着,她还坏笑一下,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苏午华丽丽的被茶水呛了,原谅她并不纯洁的脑细胞。   “你赶紧给我滚回家,眼不见为净。”   宋挽走后,苏午推着他出去晒太阳,“是你干的吧?”   “谁让她那么不识趣,老当我们的电灯泡,我就给叔叔出了个主意,果然对宋挽还是最有效的。”   “你太阴险了。”   他笑笑,总算是送走了宋挽这尊大佛,“不过她买的这轮椅倒是挺舒服的,等过段时间,我也给你买一个。”   “我又没受伤,要轮椅干吗?”   “等你老了,走不动路了,就用得着了。”   苏午凌乱了,“你这未雨绸缪的也太早了吧,”她又补充一句,“会生锈的。”   他想了想,“也对,那等你老了再给你买,不过等你老了,我好像也走不动路了,还是要趁早一点买。”他恨不得立马变老,等老了,她还在他身边,还一起散步,一起看日落。   他言下之意是要一起白头吗?想到这个,她就觉得心里暖暖的,“你到底多大,我好像都不知道你多大?”   他假装生气,“连你们部门的那个周小米都知道我多大,你这女朋友也太不称职了吧!”   那只能说明她不够八卦好吧!她又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故意刁难,“你怎么知道周小米知道你多大呢,你什么时候跟她那么熟了?”   他有一种自掘坟墓的感觉。   好吧,沉默是金。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欢喜有人愁   苏爸爸下了死命令,苏礼躲不过去,坐上了回国的航班。见到苏爸爸,该怎么解释自己一个人回来这件事,总不能说忙。在苏爸爸看来,没有什么事比一家团圆更重要的。   他现在无比后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他的手怎么那么贱。   苏午让他自求多福,还附送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陆遇升倒是出了个主意,“现在不是流行角色扮演吗,如果你亲自给秦睦打个电话,我想她不会见死不救的。”   果然是馊主意。自从签字离婚之后,他就再没跟秦睦联系过,说不定他早就进入她的黑名单了。她那时候也说过,再也不想见到他。   “哥,你果然是个贱人,你不会离婚之后都没去看过你儿子吧?”   他摇头,还真没有,他太忙了,离婚之前,他就一直很忙,平时都是秦睦带的孩子,他每天回到家都已经深夜。   “怪不得嫂子要跟你离婚呢!”   陆遇升叹了口气,“事实证明,你真不值得同情。”   苏礼是赖定两人了,“可是老头不能受刺激啊,你们不能撒手不管。”   苏午真的是要被气死了,她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哥,“你是不是个男人,连个电话都不敢打!”   他是不敢,他怕被秦睦拒绝,毕竟他亏待她太多了。   苏礼和秦睦是大学里谈的恋爱,是公认的郎才女貌,一毕业就奉子成婚了。因为苏礼忙于立业,秦睦就辞了职,在家相夫教子,后来跟着苏礼去了美国,再后来,和平分手。   提出离婚的时候,秦睦表现的很从容,她想的很清楚,就像是当初决定嫁给苏礼,并不是全是因为孩子,她很爱他,因为爱,所以在一起,因为累了,所以分开。接到苏午的电话,秦睦带着儿子苏炎回国。   “嫂子。”叫惯了的称呼,一下子真的是改不掉。   “姑姑。”苏炎一看见苏午,就脱开秦睦的手扑上去抱住苏午。   苏午蹲下来,抱着他,“饿了没,姑姑带你去吃好吃的。”   “飞机上的东西太难吃了,我早就饿了。”苏炎不过是个7岁的孩子,会撒娇,爱吃爱玩爱闹,这个性格像极了小时候的苏礼。   苏午宠溺地摸摸他的头,起身牵起他的手,“那姑姑带你吃好多好吃的,“转向秦睦,犹豫着还是叫出口,“嫂子,我们先去吃饭吧。”   秦睦点点头,拖着行李箱就走。   吃完饭,苏炎就睡着了,大人都还需要倒时差,更何况是个孩子。秦睦给儿子盖好被子,轻轻地关上门出来。   “嫂子,我替我哥,跟你说声对不起,他那个人,就是太大男人了,什么都照着自己的性子。”单独面对秦睦的时候,苏午还是觉得有些尴尬,虽然曾经是家人,可是她觉得她哥始终是对不起她的。   “结婚的时候,是我心甘情愿的,离婚,也是我的决定,跟他无关。”这么多年,她也埋怨过苏礼,可是真正爱过的人,是恨不起来的,“他有他的世界,我有我的梦想,明明是不同的人,非要往一块凑,总是没有好结果的。”苏礼唯一的亏欠,就是他太专注于事业。   从私人感情上来说,苏午是很喜欢秦睦当她嫂子的,“你们离婚的事,苏炎知道吗?”   “他不知道,他还太小,所以我没告诉他,等过几年,等他再大一点,我会告诉他。”   想到苏炎以后要在一个单亲家庭长大,苏午对苏礼又恨的咬牙切齿,她多希望苏礼能幡然醒悟,“嫂子,我以后还能叫你嫂子吗?”   “随便吧,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再说我跟你哥离婚,我跟你还是朋友啊!”   “那我能问个问题吗?”   “你问吧。”   “你跟我哥,还有可能复合吗?就算是为了苏炎,他还小,他以后的路还很长,他需要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长大,我哥是不对,他就光顾着自己,可是他毕竟是苏炎的爸爸。”   “他是个律师,可是吵架从来吵不赢我,那时候这就是爱情,可是生活太难了,决定离婚的时候,我给他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签个字,他说忙,他忙的连回来签个字的时间都没有。那时候我在想,我跟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连一起吃饭一起聊天都变成奢侈了,我太累了,我也想过为了苏炎,就这样一辈子,可是我做不到。”秦睦回想起这几年,她身心疲惫,“我已经没有再回头爱他的力气了,这些年,他已经把那点爱都消耗完了。”   苏午原本是想请她帮忙演场戏,可是她说不出口了,“我明白了。”她想起储序大四去外省实习,她给他打电话,说想见他,第二天,他就辞职回来了,那时候她骂他傻,多好的工作。可是他说,工作多的是,可是女朋友就只有一个。那时候储序和她哥一样,都曾把爱放在手心上。其实爱情和婚姻一样,都需要陪伴。   “叔叔身体还好吗?”秦睦来之前,接到过陆遇升打来的电话,开门见山的请她帮忙演一场戏。   “还好吧,嫂子,我能带苏炎去看看我爸吗?他挺想苏炎的。”   秦睦点点头,“当然可以啊。”   苏午这段时间被苏礼的烂摊子搞得头昏脑涨,顾不上萧崇至,可是奇怪的是,她没时间找他,他也连个电话都没有。好不容易静下来,她给他打了个电话,听到的却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继苏礼的破事之后,苏午又有了烦心事,萧崇至失踪了,不在家,电话也一直关机。   苏午在忙着处理苏礼的事情的时候,萧崇至被萧母强行带回了美国,他还坐着轮椅,连反抗都没有力气,萧母扣留了他的手机,还派人24小时看着他,跟监禁没两样。宋挽听说萧崇至回来了,立马上门拜访,萧崇至看到她就像看到了救星。   “你这就是报应,让你暗算我。”宋挽回家对老头严刑逼供才知道是萧崇至使的阴招。   萧崇至看了看门口的两个保镖,小声说道,“帮我个忙。”   “你不会让我帮你越狱吧,我打不过阿姨找的着两个保镖。”   “谁让你动手,你帮我给苏午打个电话,告诉她我没事。”萧崇至再一次对宋挽的智商表示嫌弃。   “好吧,看在苏午的面子上,我就帮你这一次,不过,你打算怎么办,看阿姨这架势,是不打算放你走了。”   “我现在就样子,就算放我走,我也走不了啊。”萧崇至恨不得现在就扔了这轮椅,可是他只能走一小段路,走久了腿就疼。   “你就好好在家养伤,我会给苏午保平安,等沈齐风回来,我让他过来救你。”   “他去哪了?”   “蜜月啊。”宋挽说这话的时候,杀气腾腾的,“不知道要过年了啊,还跑去欧洲游。”   苏午接到宋挽的电话知道萧崇至是回了家这才稍稍安了心,末了,宋挽还故意来了句,“万一他回不来了怎么办”,她就是报复萧崇至耍诈把她骗回去,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这下苏午郁闷了,他还欠她一辆轮椅来着,怎么能不会来呢!   这件事后来被萧崇至知道,把宋挽狠狠地臭骂了一顿,要不是沈齐风拦着,他就动上手了。   萧父出差回到家看到自己儿子,一脸的惊吓,然后再看看轮椅,这是什么情况,回了家,还坐上了这玩意?   “爸。”   萧父看了看两个魁梧保镖,心领神会,于是打发走两人,“你妈干的吧?这是你妈一贯的风格。”   萧崇至很无奈的点点头。   “你怎么回事?怎么还坐上轮椅了?”   “车祸,受了点伤。”萧崇至一一坦白,就算他不说,萧母也是会让人去查出来的,所以没有隐瞒的必要。   萧父受到了惊吓,连声音都急切起来,,“这东西不会坐一辈子吧?”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站不起来那可怎么好。   萧崇至答,“不会。”言简意赅。   “不会留下后遗症什么的吗?”萧父还是很担忧。   萧崇至摇头。   萧父这下放心了,“那就好那就好。”   陆遇升被苏礼堵在办公室门口,他一脸怨恨地看着追上来的保安,看来该撤换一批更有能力的保安了。   “苏午战败了?”   苏礼重重地点点头,可怜巴巴地望着陆遇升,“这世界上就只剩下你能帮我了。”   他想说他已经打过电话,可是秦睦没搭理他,可是一想到不能受刺激的苏爸爸,还是决定勉强的出一次头。   还没等陆遇升开口,苏礼主动地就报上秦睦的住址,“她住在世纪酒店,708,你晚一点过去找她,她白天可能不在。”   “你知道的这么详细,干吗不自己去找她?”   还不就是因为苏午说的大男子主义,怕闭门不见,也怕被拒绝。   “下不为例。”   苏礼做了个OK的手势,还拍马屁似的给他捏捏肩。   “这次回家就别走了。”在这一件事上,萧父和萧母达成共识,虽然萧父并不赞同萧母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带萧崇至回家。   萧崇至有些为难,他也知道父母年纪大了,等着他接管家业,可是如果他回家,那苏午怎么办,世上的事如果都能两全该多好。   “你妈这个人吧,太强势,太专制了,有些事情处理的方式是不怎么好,可是她毕竟是关心你的,当初申深的事,她是做的不对。”   萧崇至原本也猜到申深的离开跟萧母有关,但是一直没得到证实,如今得到萧父亲口证实,还是难以接受,“她对申深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逼她离开你。”萧父刻意跳过一些具体情节,当初他得知事情原委的时候,还跟萧母吵了一架,哪怕再们不当户不对,也不能强拆啊,就算是政府强拆都会激起民怨的。“你别再怪你妈了,那时候你说要走再也不回来你了,你妈她就后悔了,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家人总归还是家人。”   “申深的事过去那么久了,就到此为止吧,可是我暂时不想待在美国。”   “为什么?”   “跟妈无关。”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   苏午的事,他没打算瞒,索性一股脑都跟萧父说了。   萧父乐了,申深之后,他就怕萧崇至再也不谈恋爱,现在他这个抱孙子的愿望总算是又近了一步,“她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做什么的?”像是调查户口一样,恨不得现在就能见上未来儿媳妇一面。   “她叫苏午,中午的午,宋挽也认识,说起来,宋挽还算是我们的红娘。”   “这名字听着舒服,苏东坡的苏?”   萧崇至点点头。   “什么时候把她带过来见见,”萧父转念又一想,“我们过去也行,总是要男方主动一点的嘛。”   “爸,我们才在一起没多级,您想太远了。”   “那你们打算什么结婚,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萧父听他说远,急得耍赖起来。   结婚这件事,萧崇至倒是还没有考虑过,他跟苏午才刚在一起没多久,现在说结婚未免太匆忙了。   “你妈那边你不用担心,有我,我帮你摆平。”   “爸,这件事,你能不能先保守秘密,别告诉妈。”他一想起申深的不告而别,就心有余悸。   “保守秘密没问题,你别把我未来儿媳妇弄跑了就行。”八字才刚有了一撇,萧父心里就已经盘算着要给他未来孙子取什么名字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都在一起   秦睦对陆遇升的登门拜访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他跟苏礼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苏礼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推辞的。她把他请进屋,给他倒了杯水,她从来不是撒泼的性格。   陆遇升很感谢她没往外赶他,环顾下四周,“苏炎呢?不是一起回来的吗?”   “他在里面看电视呢,我想我们的谈话,不适合他听。”   听她这么说,他也就开门见山了,“那你应该猜到我为什么来找你了吧。”   “他让你来的?”   陆遇升撒不了谎,于是点头,“是,他说怕你不肯见他,所以让我来。”   “他还真是第一次那么听话呢,从前我叫他回家吃饭,他都总是说忙,没时间,我说不想见他,他就真的一辈子不见我吗?要是这样,何必再演戏,我说过再也不想见到他的。”她那时候说再也不想见面的话也是想刺激下苏礼,可是他照样忙他的官司,签字离婚后好像跟没事人一样。   陆遇升打了亲情牌,“我知道,你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就算是看在叔叔的面子上,你也会帮忙的,对吗?”   “可是我跟他已经离婚了,总不能瞒一辈子,演一辈子吧,叔叔如果知道我们骗他,一定会更生气的。你回去告诉苏礼,如果他来看儿子,我欢迎,如果他希望我配合他演戏,抱歉,我很忙。”她起身,送客。   话已至此,陆遇升也知道不能再说什么打动秦睦了,她没有配合的义务,她说的其实都对。   苏礼拿起陆遇升扔过来的iPad,点开几则新闻浏览起来,“她什么时候当的检察官,那不是她的专业啊!”   陆遇升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秦睦说的一点都没错,你除了关心你的工作,你还关心什么,老婆儿子,对你来说,就跟空气没两样,你活该遭报应。”   苏礼连一贯的理由都说不出口,他的确是忽略这个家太久,低着头检讨,“你说的没错,我是活该,我也知道错了。”   苏午推门进来,也教训苏礼起来,“又不是拍动作戏,道个歉还需要替身,知道错了,就自己说去,一个大男人,我都替你丢人。”   “可是她说过不想再见我。”理直气壮的。   陆遇升插一句嘴,“她说了,如果去看孩子,她随时欢迎你去。”   苏礼无言了,那代表她肯见他?   “你还有什么理由?”   “我去。”被两人轮番眼神威胁下,他一下子乖了。   宋挽再一次来探望萧崇至的这天,他正在院子里和萧父下棋,她甜甜的叫了声“叔叔好”。   “宋挽来了,来来来,当叔叔的军师。”   宋挽走过去一看,萧父的大帅已经被萧崇至的子团团困住了,所谓兵临城下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哀叹一声,“叔叔,你死的也太壮烈了吧,让我替你报仇。”   萧崇至推着轮椅就走开,半眯着眼晒太阳,“我不跟你玩。”   “知道下不过我,所以你怕了?”   “是我赖不过你,好男不跟女斗。”   萧父还盯着棋盘,“你这臭小子,一个子都不肯让,我好歹是你老子。”   萧崇至回过头看一眼,慢悠悠道,“我已经饶你很多次了。“所以才兵临城下。   “叔叔,你今天怎么那么有空在家啊?”   萧父扭了下腰,一手扶着,“老毛病犯了,歇歇。”   “把你手机借我。”   “你想干吗,你自己不是有吗?”话虽然这么说着,可是手已经掏出手机要递出去了。   萧崇至一把强过,轻易破了她的密码,翻找了一下,拨了个电话,“我说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回来?宋挽啊,她在我旁边,我家,美国的家。”   宋挽一听这语气不太对劲,连忙去抢,“你给谁打电话呢?”   “你赶紧给我滚回来。”说完,他立马就把电话挂了。   宋挽还以为他是要给苏午打电话,可是一看,这家伙竟然用她的手机给沈齐风打电话,她怎么那么想咬死他!!   “他接的速度还挺快,欧洲跟这里应该也有时差吧。”   “萧崇至,你想死啊。”要不是看在他还坐在轮椅上,要不是看在萧父还在,她肯定就把他给当场收拾了。   “你不敢打,我就替你打,你不谢我还骂我,这什么道理啊?”   “谁说我不敢打,我呸,我根本不想给他打电话。”宋挽在心里诅咒他千万遍,她怎么可能会想给有妇之夫打电话,破坏别人家庭不是她的作风好吧!   秦睦一开门就看见还没酝酿好表情的苏礼站在门外,两只手尴尬的不知道放哪里好,她知道他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那个,我来看儿子,他睡了没?”   “还没,进来吧。”秦睦把门一开,让他进屋。   苏炎正坐在地板上玩汽车模型,一听见苏礼的声音,兴奋地立马放下玩具跑出去,“爸爸,你怎么才来啊?”   苏礼蹲下身,抱起苏炎,“对不起,爸爸来晚了,你在玩什么?”   “我在组装汽车呢,就是你送的那个模型。”苏炎把那个模型当成宝贝一样地每天都要拿出来看一眼。   “那装好了没?”   “还没呢。”   “那爸爸陪你装,在哪?”苏礼放下苏炎,手被他牵着,领进里屋。   秦睦看了看陪苏炎玩的苏礼,转身去忙自己的事,这两父子有多久没这样一起玩了。   拼完最后一步,苏炎捧着汽车非要给秦睦去看看,“妈妈你看,汽车终于可以跑了。”   “是吗?这下高兴了?”秦睦宠溺地摸了摸儿子的头,之前还一直缠着她让她帮忙拼,可是她对这种模型一窍不通。   苏炎拉着苏礼的手,突然又不高兴了,“爸爸,你能不能不走,能不能不要每天都那么忙,你都好久没有陪我玩了。”   苏礼看着儿子,一脸歉疚,蹲下身,两手抱着他,“爸爸还有事要做,要不这样,爸爸答应你,每天都来看你,我们拉钩。”说着,他伸出小指。   苏炎立马也伸出小指,跟他拉钩约定,“妈妈说,男人要说到做到的,你不能骗我。”   苏礼抬头看了看秦睦,又看着儿子,“爸爸保证。”   苏炎高兴地抱着苏礼不肯撒手,“爸爸真好。”   苏礼突然心生一计,“炎炎,爸爸带你去爷爷家过年好不好?”   “好啊,我好久见到爷爷了,我好想他。”苏炎回投看看秦睦,“妈妈也去吗?”   “你问妈妈。”   苏炎跑过去,拉了拉秦睦,“妈妈,我们一起去,我们都在一起。”   “好,我们一起去。”   好不容易哄苏炎睡着,秦睦关了门出来你跟他秋后算账,“你什么时候学会耍花招的,还利用儿子,你可真够狡猾的。”   “我是律师啊,不会一点,怎么打赢官司啊,你刚才当着儿子的面已经答应跟我一起回家过年,不能耍赖。”   “你答应的陪儿子去游乐园,不是也没兑现过吗?”   “我明天就带他去。”   “拜托你有点常识好不好,明天就是除夕,游乐园早就关门了。”   “那就等他们开业了马上去,我有的是时间。”   秦睦最后还是带着苏炎出现在苏家大宅,苏午拉着被苏爸爸叫来一起热闹的陆遇升窃窃私语。   “我们两个都没成功,我哥一去我嫂子就答应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我嫂子心里还有我哥,我嫂子以后还会是我嫂子。”   陆遇升偶尔也会泼人冷水,“那可不一定,你哥是块朽木,不可雕也。”   苏午反驳,“玉不琢还不成器呢,那是没人提点他。”   “你确定你不是把事情弄得更糟糕,听话,让他们顺其自然,强扭的瓜不甜,哪怕只是为了孩子,以后的日子也是要他们自己过得。”陆遇升心知,经历过一次离婚的女人,怎么会轻易给同一个男人再一次伤害她的机会,尤其是秦睦。   苏爸爸看到儿媳妇跟宝贝孙子笑的合不拢嘴,“那臭小子有没有惹你生气,他要是敢欺负你,你跟爸爸说,爸爸一定替你好好修理他。”   “没有,我们挺好的。”秦睦说话的语调淡淡的。   “爷爷,我饿了。”满院子追着苏礼跑了好几圈的苏炎趴在苏爸爸的腿上,手里还拿着兵器不肯放。   “我的宝贝孙子饿了,那我们开饭,来,爷爷带你去洗洗手。”苏爸爸牵了苏炎的手去卫生间洗手。   苏礼走到秦睦身旁,“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想知道啊,问你爸去啊。”秦睦看他一眼,一副“就不告诉你”的得意的样子。   苏礼被她一句话噎到了,她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受管教的,不过也对,她都敢跟他离婚了,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爷爷,我要吃大鸡腿。”苏炎坐在苏爸爸身旁,筷子伸的长长的,向苏爸爸求救。   苏爸爸立马把苏炎想吃的大鸡腿夹到他碗里,“来,我们家炎炎要多吃点。”   苏午太吃醋了,“爸,那我的大鸡腿呢?”   没等苏爸爸嫌弃她,苏礼就抢先一步,“你都多大的人,还跟我儿子抢鸡腿,你就这身板了,别指望再一次发育。”   苏午默默地瞪他一眼,用眼神骂了一句,你个贱人,有儿子了不起啊。   苏礼回瞪她,有本事你生一个去。   秦睦看不下去了,咳了一声,“不是有两个鸡腿,有什么好争的。”   苏礼赶紧护着另一只鸡腿,“那也是我儿子的。”   “你儿子哪吃得了那么多,你想撑死他啊。”   “要你管。”   陆遇升夹了一只鸡翅膀给她,也算是祝福,“飞远一点。”   苏妈妈出面,夹走另一只鸡腿,放到苏午碗里,还瞪了眼苏礼,“你都当爸爸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苏午乐了,得意的冲他吐舌头。   连秦睦都笑了,“你们俩真是。”   “活宝。”陆遇升看的都无语了。   “炎炎,你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姑姑?”   苏礼一下子专注了,盯着自家儿子,两眼放光,什么鸡腿的统统让道。   “姑姑。”苏炎毫不犹豫地说。   “听到没,你儿子喜欢我,不喜欢你。”苏午更得意了。   “炎炎,你为什么更喜欢姑姑啊?”秦睦揽着苏炎问道。   “因为姑姑给我买好多好多玩具,姑姑还陪我去动物园,去游乐场。”   苏礼把头低下了,他在检讨,他这个爸爸当的还不如个姑姑,太没地位了,他是该好好检讨下自己了。   苏爸爸教训道,“你别老顾着这个官司,那个官司的,顾好这个家才是最重要的。”   苏礼点着头,他现在知道了,什么都没有那个家重要,可是他跟秦睦已经离婚,他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行了行了,大过年的,别动不动搬出你那个架子教训人,儿子大了,知道分寸的。”   苏炎突然从椅子上下去,跑到苏礼身边,“爸爸,吃完饭我能放烟花吗?”   “好,那你快去吃饭,吃完饭就让你放烟花。”   苏炎动力满满的又跑回去,爬上椅子,说着要吃这个要吃那个的。   今天是除夕,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苏午站在满是绚烂烟花的夜空下,收到萧崇至的短信,身旁黏着在放烟花的苏炎,兴奋的拉着她又叫又跳的。   纽约和你在的城市有13个小时的时差,我想我应该没有错过,明年的今天,我希望我能在你身边,新年快乐。   苏午只是回了很简单的一句,然后就陪着苏炎放烟花了。   沈齐风看着对一条短信出神还傻乎乎的笑了的萧崇至表示无比嫌弃,凑过头一看。   等你回来,新年快乐。   “8个字能让你乐成这幅德行,不知道是这个苏午有魅力还是你很多年没谈恋爱人都傻了。”沈齐风虽然这么说着,却很羡慕这种能因为一个人的短信傻掉的状态。   “小屁孩你懂什么。”   “你才小屁孩,我都结婚了,你呢,什么时候才能赶上我?”   “我不跟你比这个。”   “那比什么?”   “造人。”   沈齐风直接破口大骂,“你大爷,你想造人苏午知道吗?”让他跟一个本来就是交易结婚的女人去造人,开玩笑。   萧崇至落荒而逃,他就是想耍耍沈齐风随口说的,这一关离他还有点距离。   沈齐风一把抓住他的轮椅,“你一个坐轮椅的,还以为能跑的过我两条腿的吗?”   该死,他怎么忘了还有轮椅这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日久见人心   大年初二,秦睦接到美国来的电话,她才发现,美国没有春节,她的假期已经结束了。想到要走了,她心中也有不舍,有时候她很坚定,她跟苏礼不可能有回头的机会,有时候她也优柔寡断,每一次看到苏礼,就会想起从前,每一段爱情,不管以什么样的形态结束,总归想起来的时候会有许多美好的,舍不得遗忘。   秦睦把苏炎留在了苏家,苏礼把她送到机场。   “儿子醒来看不见你,我该怎么跟他解释?”   “你儿子很懂事的,他不会闹,我们离婚7个月,你一次都没去看过他,他都没有跟我闹。”秦睦像是无意的,又一次刺激了苏礼。“你不是个好丈夫,至少该当个好爸爸。”   苏礼觉得愧疚,“好,谢谢你。”   “那我走了。”   “那个,有空,我带你儿子过去看你。”   秦睦点点头,转身进去。   萧崇至猜测着,宋挽大概是得知沈齐风回来了,所以这几天才销声匿迹了。沈齐风呢,每天围着他转悠,绝口不提宋挽。   “你老婆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沈齐风一下子没适应他已经是个有老婆的人,反应自然慢了一拍,“我们不是一个目的地,她去了哪也没告诉我,想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的。”   萧母请了个私人医生照顾萧崇至,他也乖乖地配合治疗,恢复起来自然也快,脱离了轮椅跟沈齐风两人甩开保镖出去晃悠,随手翻开一本杂志,“我头一次碰到你们这样的蜜月旅行,你爸妈不知道吧?”   “结婚之前我就跟他们坦白了,我只结婚,走个形式。”   “他们一定被你气死了。”他觉得他已经是个不孝子了,没想到沈齐风更甚,“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宋挽也会结婚的,嫁人生子,成为别人的妻子。”   “她要是结婚,我一定唱梁静茹的分手快乐祝他们百年好合。”光光想想,沈齐风就克制不了心头的冲动,他不想看到她身边陪着别人,可是他也不愿意她孤独终老。   “你要是敢唱,我一定第一个给你鼓掌。”   沈齐风计较,“你说的,我记住了。”   萧崇至脚伤还未痊愈,开不了车,只好蹭沈齐风的车。   “你让我给你找人修的那辆车已经修好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去认领下。”萧崇至把座位放倒了些,往后一靠。   沈齐风淡淡的开口,“你看着办吧,卖了也好,扔了也好。”一提起那辆车,他就想起宋挽,有些东西跟回忆一样,眼不见为净最好。   萧崇至很识趣的不再往下说。   沈齐风突然把天窗开了,伸了只收出去。   “大冬天的,你脑子被门夹了啊,开什么窗。”   沈齐风干脆不理他,加了一脚油门。他需要吹吹冷风,让自己清醒一下,也许是时间过得不够久,他还不能笑着说那些过去,他可以假装潇洒,却做不到什么都无所谓。   萧父在门口伸长了脖子等着,一看到沈齐风的车立马就跑过去。   萧崇至从车上下来,“爸,你怎么出来了?”   “叔叔,我先走了。”沈齐风被萧崇至骂了一路,总算是清净了。   “你跟齐风去哪了?”   “酒吧。”两个男人一起还能去哪里呢,除了酒吧之外应该没有更合理化的地方了吧。   “你喝酒了?”萧父凑上去,闻了又闻。   萧崇至推了推萧父,“放心,我没喝,滴酒未沾。”他纯粹是陪沈齐风去借酒消愁的,这么想起来,沈齐风那家伙是一路酒驾送他回来的吗?   萧父赶紧地拉着他进屋,“你妈一回来就问我你去哪了,我打你电话你也不接。”   他掏出手机,果然有好多未接,酒吧太吵,哪里听得到。   “妈。”萧崇至已经叛逆的年龄,一进门看到板着脸的萧母也严肃起来。   萧母坐在沙发上,看看进门的两父子,“伤好了就迫不及待的想给我看你的好身手?”   萧父推了推他,十万火急。   萧崇至走过去,坐在萧母对面的沙发上,“妈,我就是出去走走,你那个两个保镖都不让我出门,我又不是犯人。”   萧母也不是真的生气,一看见儿子回来,也就心软了,“脚伤没事吧?以后出门,就光明正大一点。”   “妈,你不打算让他们监视我了啊?”   “什么叫监视啊,你受伤,我让他们看着你点,别到处乱跑。”   “我都差不多好了。”   “Smith医生说你还要在休养几天,别跟着齐风到处跑,这几天给我老老实实在家。”   “知道了。”萧崇至心里想的是,为了早点见到苏午,他也要好好养伤。   苏礼斗地主输了,出去给两人买吃的,可是过了大半个小时也不见他回来。陆遇升开车出去找他,结果就看到这么一幕。   江边大桥,一男子抱着栏杆站在危险地带,他只要一松手,整个人就会掉进刺骨冰冷的江里。苏礼站在看热闹的人群的前面,像是在劝要跳江自杀的人。不过以陆遇升看来,一向以毒舌律师著称的苏礼怎么会突然良心发作,管起闲事来。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苏礼还是往前走了一步,“你跳啊,别光说啊,昨天下了雪,你可以跳下去试试今天江水的温度。”   陆遇升走进人群,果然,这家伙嘴里说出来的就没一句好话。   “你这么跳下去是一了百了了,但是你不能给别人造成负担啊,大冬天的江水多冷啊,你扑通跳下去了,消防队员还得下去把你的尸体捞上来,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你还能拉个垫背的,不过反正你都想死了,也顾不上别人了。”   要跳江的人不由得往后看了看,抓着栏杆的手又紧了紧。   “要不咱俩一块,你失恋了,我离婚了,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了,不过我觉得,我比你更该死一点,那么好的老婆我都不要了,那么多年,她照顾这个家,照顾孩子,可是我却没能好好照顾她,你说我是不是该跟你一块死。”   “那你为什么还离婚?”   “犯贱呗,人都犯贱,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幡然醒悟,你过去一点,给我腾个位置,今天大年初五,我们这一跳下去,明天肯定上头条,我老婆要是看见了,说不定会给赶回来给我上柱香,你前女友看见了也会来给你上柱香吗?”   “她,她跟别人跑了,她才不会。”   “一个连你死了都不会回来看你的女人,你既然心里那么清楚,你还为她要死要活干吗!”   这时,警车和消防车都赶到了现场。   “生活不易,人呢,总是要想开点,别为那些不值得的人浪费感情,浪费生命,所以我老婆跟我离婚了,因为她觉得,我是那个不值得的人,兄弟,过来了,太冷了,回家吧,大过年的。”   陆遇升说他的毒舌救了人,可是他却一点也不开心。   “刚才的那些话,是为了劝那个人,还是你的真心话?”   “律师当久了,谎话说得多了,连自己都骗了,”走着走着,苏礼突然停下来,回头,“你觉得我说的是真心话吗?”   “我不知道,”陆遇跟上去,“可是我看得出来,你还爱她,跟很多年以前的你一样,死心眼,谁都看不上,除了秦睦。”   “你都看出来了,你说她怎么就看不出来,非得走呢。”自从秦睦回了美国,他整天浑浑噩噩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当初你告白的那点勇气去哪里了,谁大半夜的在她寝室楼下喊得那么大声,像是找人寻仇一样,你不说,她怎么知道,当局者迷,兄弟。”陆遇升拍拍他的肩,劝道,“就算了签了字,离了婚,你们还有个孩子呢,不至于没有回头路,没什么比迷途知返更珍贵的了。“   “来不及了。”秦睦对他的态度冷冷淡淡的,时好时坏。   “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来不及?”这句话他是对苏礼说的,又像是对自己说的,因为前两天,江子婧回来了,苏午还让他去接她。江子婧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好久不见。他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好久有多久,也不过几个月而已。   陆遇升突然转变方向,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路边,锁了车门。江子婧早就料到躲不过,一手扒在门把手上,有些慌张。   “别回北京了,别再见那个人。”   “我谢谢你没告诉小午,可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她请了长假,她觉得是时候该整理好自己的感情。   “像他事业有成又有点小名声的人是不会为了你离婚,背上抛妻弃子的骂名的。”在那次之后,陆遇升有意无意的调查那个男人的身份,更加坚定了说服江子婧的想法。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她曾经是抱着那样的幻想,可是后来她就渐渐地明白了,这是梦,她该醒了,至少她不能成为她自己都讨厌的那种人。   他词穷,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因为她是苏午的朋友,所以他见不得她过得不好吗?   陆遇升,我喜欢你。   很多年前,江子婧说过这句话,过了很多年,他仍记着。那天他受苏礼所托来给苏午送东西,却先碰上了江子婧,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说完她就跑了,让他傻愣愣地站了好一会。在他还来不及想清楚之前,父亲突然车祸去世,母亲受不住打击病倒,他休学带着母亲离开了Z市,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他很想亲口问她,那句话是个玩笑吗? 作者有话要说:  师傅要求每天问他三个有技术含量的问题,我忍不住怀疑了一下我的智商!!!!!   ☆、等待 是因为知道要等的人终会回来   宋挽顺了宋启山的意,安安心心地在美国过了个年,然后以工作为由执意回来,宋启山无奈,拦不住,只好放行,毕竟她能老老实实在自己身边待那么多天已是不易。   苏午拉了江子婧来接机,还没介绍,宋挽就认出江子婧,“你就是苏午的那个青梅竹马吧,我早就想见你了,想看看到底是谁比我在苏午心里的分量还大。”   江子婧也听苏午提过宋挽,只是从未见过面,对宋挽的印象停留在报纸杂志上的报道,今天这一见面,感觉还不错。   “走吧,我请你们吃饭。”苏午揽着两人,一边一个,朝外面走。   苏午选了一个环境清雅的中式餐厅,点完餐,三人开始闲聊。   “你爸肯放你回来啊?”   宋挽想到之前被萧崇至算计,迁怒苏午,“你还说呢,你跟萧崇至狼狈为奸算计我,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苏午举手,“我发誓,一开始我真的不知情。”她是后来从萧崇至的表情里猜出来的。   “等会,”江子婧对这个名字有些耳熟,这个萧崇至是你那个老板吗?”   宋挽一下子来了兴趣,贼眉鼠眼的看苏午一眼,然后说道,“她没告诉你她已经把他老板一举拿下了吗?”   “自古以来老板不是都跟秘书有一腿的吗,你什么时候改行当小秘了啊?”江子婧也跟着起哄,“我还以为你已经一头栽进储序那个大坑里,万劫不复了呢,还好还好。”   苏午突然有些后悔让她们俩认识,“你们这两张嘴真的是天生一对啊。”   宋挽笑笑,“我也觉得我们俩挺搭的。”   古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苏午觉得,她们两个女人足以撑起一台戏了。   “你的那个老板呢,怎么不见人啊?”   宋挽抢白道,“被老板他妈妈押解回京了,还在候审阶段。”   “豪门啊!”江子婧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你们俩一唱一和的想干吗?”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一入豪门深似海。”有一个受电视剧荼毒的。   “我说你一个律师,没事别整天看那种没营养的电视剧。”才刚说到萧崇至,怎么就偏了方向还偏的离谱,什么叫嫁入豪门!   “那什么是有营养的,神雕侠侣还是武则天?”   “包子龙女就算没有看点,也有笑点。”宋挽想起前几天她家老爹看的津津有味的小龙女,一阵恶寒。“至于武则天,那是被广电毁的,那群人,到底有没有读过历史啊,唐朝本来就是那样开放的一个朝代,我看篡改历史的是他们才对。”   “你离题了,”江子婧及时把宋挽拉回来,“正说到豪门呢!”   苏午把头低下,她很想找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   “那豪门,什么时候刑满释放啊?我都还没见过活人呢!”   苏午摇头,她还真不知道,萧崇至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然后抬头看着宋挽。   宋挽耸肩,“我有好多天没见你家豪门了,连他家门朝哪开都忘了。”自从沈齐风回来之后,她就彻底跟萧崇至断了往来,省的在他面前上演一出旧爱相逢的戏码,什么好久不见的台词她可说不出来。   “不会不回来了吧,这种手里有点钱的能有多少真心。”江子婧说这话并不是针对苏午,只是有感而发。   宋挽在看到苏午异样的脸色时欲言又止。   萧崇至已经有很多天没给苏午打电话了,苏午有时候也会害怕,可是她从来不主动联系他。也许是因为经历了第一次的失去,她会变得患得患失,宋挽说,摩羯座本来就是最没安全感的星座,可是她不信星座,那不过是娱乐消遣而已。   萧崇至这些天没有联系苏午是因为他正计划着从萧母眼皮子底下溜走,可是他的护照和身份证都被萧母扣留,萧母是铁了心要把他留在美国,甚至还谋算着改他的国籍。无奈之下,只要求助于萧父。   “你的护照被你妈收起来了,我要是问她拿,她肯定不给啊!她知道我站你这边的。”   “爸,你不是常说你是一家之主吗?”   萧父机械似的点点头。   “我要是回不去,你未来儿媳妇就跟人跑了,你还想不想抱孙子!”对付萧父,这一招就很管用了。   “那我去偷出来?”萧父觉得他应该顾全大局,孙子明显是大局。   “别露馅了。”他有些不放心萧父的演技。   什么是爱情,这个问题自古以来都没有人能给出答案。你遇上了,自然就知道了。   当陆遇升在墓地遇到正在拜祭的江子婧,他终于明白,什么叫身不由己。   “妈,我回来了。”江子婧回来的第三天,在一个细雨蒙蒙的午后来拜祭母亲,她把怀里的一束白菊放在墓碑前,“你放心,这一次回来,我不走了,因为我觉得你说的对,哪怕我走的再远,总归是要回家的,可是你不在了,我的家在哪?”她从小生长在一个离异家庭,是母亲一手拉扯长大,几年前,母亲因病去世,走的很突然,“妈,我总是想,如果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你是不是就不会走了,是不是就算走,也会走的安心一点。”   陆遇升远远地站着,他不敢靠近,他在想,她的一举一动是什么时候开始让他那么在意,在她告白前还是告白后。   江子婧站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她一转身,就看到了身上沾染了雨水的他。   “你来看叔叔?”她撑着伞走近,他额前的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头上,脸上滴落几颗雨水,看上去一身的狼狈。   他点点头。   她想了想,还是把伞递了过去,示意他撑着,“出门之前,最好看下天气预报。”   他接过伞,和她同撑一把伞,“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她的表情淡淡的,分不出喜怒哀乐,可能是刚祭拜了先人。   他紧紧地跟在她身旁,沉默寡言,尴尬了一路。   宋挽约苏午在一家很有情调的法国餐厅,苏午到那一坐下,望过去,都是成双结对的小情侣。直到服务生第二次走过来问她需不需要先点餐,她才意识到不对劲,宋挽一向是守时的,怎么这次却迟到这么久,还没有一个电话。她刚拿起手机拨好了号码,一个身影走过,直接坐在她面前的位子。   “照旧吧。”言简意赅的三个字来自她对面的男人之口。   “好的,萧先生。”服务生躬身告退。   苏午还呆呆地望着他,半天没有反应。   “看什么呢?”   “是梦吗?”她分明听到服务生喊他萧先生,可是面前的人却好像是幻影一样。   他伸出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我的手是有温度的,不是梦。”   苏午这才笑了,“好久不见。”她眯了眯眼,有一瞬间的失神。   “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因为知道要等的人终有一天会回来,所以等待也并不觉得辛苦。   “那你自罚一杯吧。”正好服务生拿来一瓶红酒。   萧崇至瞥一眼红酒,以往他都是跟宋挽还有沈齐风来的,可是苏午酒精过敏,一个人喝酒未免太没意思了,就像是唱独角戏一样,于是让服务生撤了红酒,换成饮料。   “我不找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我找我了?”想到那些天,她从来不主动联系他,他心里就有些憋闷。   苏午撇撇嘴,“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没空啊。”   “接你的电话,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她找不到理由了,就不说话。   萧崇至自然不会跟她计较这些,知道她一直在等着他回来,之前的抑郁也就一扫而空了,“你就不怕,我不回来吗?”   她抬头看着他,他只是假设,可是这种假设,她也会害怕,“怕。”   只这一个字,他就安心了,脸上漾出浅笑,“我不会不回来的,你在这,我怎么会不回来!”   她瞪眼,一副小孩子的口吻,“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找个人嫁了,气死你。”   如果他都舍得不回来了,还会在意她嫁给谁吗,可是他配合着情绪,威胁道,“你敢。”   吃完饭从餐厅走出来,萧崇至一直牵着她的手,像是怕她跑了一样,怎么都不肯松手。她可以感受到他手心的温热,好像可以顺着手心一直传到心里。   他很自然地松手,开车门,然后问她去哪。   “回家啊。”   “回哪个家,我家还是你家?”他突然想起那时候某人的一个玩笑让她红了脸,“医生说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什么剧烈运动都没问题。”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一只手放在车门上,凑近了说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择个黄道吉日,来讨论下,剧烈运动呢!”   “无耻。”她急了,连忙推开他,“回我家。”   萧崇至一直注意着她的反应,太有趣了,他该说她太单纯还是太不单纯,否则她的想象力怎么会那么丰富。   这次苏午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就让萧崇至靠边停车。   “大晚上的,还有谁看见啊?”他倒是无所谓,觉得苏午做贼心虚的行为十分好笑。   “我爸说了,让我离你远点。”   他不解,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是不靠谱的宋挽的朋友。”   他觉得更加郁闷了,他竟然被从来没见过面的苏爸爸直接判了刑,还是因为宋挽,于是反驳道,“你不也是不靠谱的宋挽的朋友。”   苏午没再说什么,挥手跟他道别,穿过马路就离开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深深地后悔了,离开那么多天,才见了这么一会就让她走了,他还真不想这么放她走。   苏午刚进家门,就接到萧崇至打来的电话,她往屋里看了看,苏爸爸正聚精会神地看新闻,她一溜烟跑上楼,关上了房门才接通电话。   萧崇至一开口就是,“你爸就那么不待见我啊?”他从她接电话的速度上判断她肯定是避开了家里人接的电话,郁闷至极。   “我爸那人看谁都不顺眼。”这句话倒是真的,就对陆遇升特别一点。   “苏午,你知道我刚才看着你走在想什么吗?”   “什么?”   “我在想,”他换了一只手拿手机,接着说,“我真不该放你走。”   “今天不是世界末日,明天公司见。”   他往车窗玩望了一眼,“我还在刚才你下车的地方,你现在过来还来得及。”   她就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他又不正经了,“你赶紧给我滚,我睡了,晚安。”   “我今晚肯定睡不着了。”他很满意她的反应,继续逗她。   “没事,反正你是老板,也那么多天没去公司,今天睡不着,明天补起来。”   他不再继续下去,于是作罢,“你早点睡吧,明天见。”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苦苦地熬一年,没钱外加没娱乐的时间,什么时候能到头啊   ☆、特大新闻   三月初春,可是温度似乎还停留在上一个季节,还没缓冲完全。   萧崇至回到公司的第一天就引起了轰动,比上个季节的第一场雪更引人注目。   “特大新闻特大新闻。”周小米已经成为财务部的八卦中心,她急匆匆的地跑进来,一个大喘气之后说,“我们萧总回来了。”她今天不小心睡过头,一步冲进快关上门的电梯,惊魂未定的时候,身旁的男人开口叫她的名字。她还在想着我迟到关你屁事,一抬头,一副见鬼的表情,连忙鞠躬问好,萧总好,萧总您记性真好。然后她就看见萧崇至慢悠悠地按下18层。   梁森不太相信她,“真的假的,我怎么听说萧总要留在美国总公司那边了。”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啊,除非萧总有孪生兄弟。”周小米还缓冲在萧总能准确叫出她名字的那一段。   “萧总是独生子。”曹瑾拿着文件去复印。   “你们说萧总为什么不待在美国,还要回来啊,他爸妈不都在美国吗?”周峰还在整理数据,听他们聊得起劲,也转过椅子,掺和进去。   梁森猜测道,“肯定是因为有个值得他回来的人在这呗。”   “美女秘书。”周小米灵机一动。   “周小米,你真不该财务,你该去当八卦周刊的记者,思维这么敏捷。”曹瑾拿着复印件走过来,放在周峰桌上。   “谢谢夸奖。”   苏午坐在里面的办公室,门开着,听不下去了,她就走出来,重重地敲了敲门,“很了不起是吗,迟到不说,还带头八卦,你这么有空啊,我让你做的报表都做好了是吗?”   周小米立马低下头,挪回自己的位子,“我马上做。”   萧崇至回来的第一件事是取消每日的例会,受苏午影响。Aimee拿着一叠文件敲门进来,说需要他签名。他才旷了一个多星期的班就堆积成这样了吗?   “你放下吧,我先看看。”可能是放了太长的假,他有些适应不了高强度的工作,头昏脑涨,“对了,以后那些论七八糟的约你都替我回了。”   Aimee愣了一下,“好的。”躬身告退。   他看看桌上的座机,想了想,拨下内线号码,“你上来下,我有事跟你说。”   苏午接到电话的第一个反应是,“公事还是私事?”自从跟他在一起后,她发现他就是个无厘头的人,偶尔会做一些让人觉得无厘头的事。   “有区别吗,公事的话,我是你老板,私事的话,我是你男朋友。”   苏午认输,放下手头的事,等电梯去了。   “坐啊。”萧崇至指了指椅子,让她坐下,“吃饭没?”   “还没到时间呢!”   “那中午你想吃什么?”   她想吃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想跟她一起吃午饭?她严肃道,“这是公司,我中午跟同事一起吃,晚上再说吧。”   他就是想看看她,才不管在公司还是在外面,总觉得好像已经很久没看到她,可是分明昨晚才见过。   “你知不知道你的影响力太大了,我不想成为他们八卦的对象,所以以后没事,别叫我上来。”她有些不耐烦。   “他们又说我什么了?”   她起身,凑近一点,“他们说,你是为了你那个美女秘书回来的。”   “看来我要去辟下谣,好让他们知道下,我到底是为了谁回来的。”   “不行,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不准你胡说八道。”   他就想不明白了,换了别的女人早就巴不得他公开了吧,他真想知道她这脑子是什么组成的,“说你是我女朋友怎么就是胡说八道了!”   “反正不准,男人要说话算话。”   “好,我不说,我说话算话。”   她推开椅子,打算离开,“没事我先走了,好多事情等着我呢。”   苏午前脚刚走,萧崇至后脚就叫了Aimee进来,他可以说话算话,不公开,可是别人会怎么说,他可控制不住。   “从今天开始,你去行政部吧。”他刚一回来,人事部总监就告诉他行政部总监离职,问他人选问题。   “萧总,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没有,你的表现一直都很好,能力也很强,所以我想来想去,行政部总监这个位子也只有你适合了。”   Aimee不解,“可是为什么,这么突然?”   他早就等着她问出口,顺着往下说,“以前你当我秘书没什么问题,我也说过只要你不辞职,我就不换人,可是现在不方便了,如果再让你待在这间办公室,我怕我女朋友吃醋,避避嫌吧。”   “我懂了,谢谢萧总。”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萧崇至突然把美女秘书调去行政部任职的事传遍整个公司,包括各种对白,上上下下议论纷纷。   “萧总竟然有女朋友了。”周小米觉得更难以置信的是,“萧总的女朋友竟然不是Aimee,怎么会不是Aimee呢?”   “不会是,付语祺吧?”曹瑾一边说,一边往四周看了看,付语祺已经申请调去别的部门。   “不是吧,萧总眼光不至于这么差啊!”站在男人的角度,梁森说道。   “说不定我们萧总口味特别啊!”   正说着,口味特别的萧总就进来了,一进来就问,“你们总监在吗?”   周小米指了指里面的办公室,“在里面。”   于是乎,萧崇至就在众人瞩目之下走进了苏午的办公室,轻轻地掩上门,然后留下一个此处有猫腻的背影。   “你怎么过来了?”   萧崇至大步迈进来,走到她面前停下,悠悠然道,“外面都在讨论我那个传说中的女朋友,你怎么还那么淡定啊?”他就是特地来加重下绯闻的效果,顺便看看她的反应,可是她好像一点都不知情。   她忙的晕头转向哪有时间听八卦,再说外面那群家伙整天瞎操心,她已经见怪不怪了,“是吗?”   他指了指外面。   她透过玻璃窗望出去,几人正死死盯着他们,看萧崇至又看过来,又立马把头转开,她只想说一句,为什么好好的墙壁非要弄成透明的玻璃窗,太不环保了,“这几个家伙,不好好做事又说三道四。”   “需不需要我扣他们工资,顺便把年终奖也扣了,也替公司省一笔开销。”他进来的时候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口味特别”,要扣奖金,也是证据确凿了。   苏午瞪他,“你个资本家。”说完,她就走出去,吼一句,“今天下班之前谁不交报表就给我留下来加班,没有例外。”   萧崇至跟出来,意味深长地看着苏午,“下班我等你,想到吃什么一会告诉我。”然后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离开。   周小米不怕死的上前,将八卦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总监,你就是萧总那个传说中爱吃醋的女朋友吧。”   苏午气的咬牙切齿,说好的低调呢,回来的第一天就搞得满城风雨,太无耻了,她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婉转的一出,他不仅无耻,还很阴险。   于是乎,萧总到财务部一游的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传遍整栋大厦,一传十十传百,各种各样的版本都有,但是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萧总传说中的女朋友总算浮出水面。   一下班,萧崇至就准时出现在财务部,周小米连忙问好,“萧总好,总监在里面,她把自己关在里面一下午了,估计是在生闷气,就差自己跟自己打架了。”   梁森赶紧地拉开叽叽喳喳的周小米,这丫头的这张嘴怎么那么能说。   萧崇至早就猜到苏午肯定会生气,推门进去,却还故意问道,“在生气?”   苏午抬头看他一眼,像是小学时候的写作,只为凑字数,态度敷衍,“看不出来吗?”   他继续道,“生我的气?”   这下她连头都懒得抬了,“你觉得呢?”   他道歉,“我错了,我应该先告诉你的。”   “骗子。”说好的低调呢,他根本就是有预谋的,怎么可能会先告诉她。   “别生气了,”他见软的不行,便绕到苏午身旁,“你再生气我就亲你了啊!”他微微俯下身,两手钳住她的手臂,把她禁锢。   她倒是不慌不忙,扬了扬下巴,“有摄像头。”   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个摄像头正对着他,像是在跟他叫嚣一样的猖狂,转过头,“怕什么,摄像头也懂什么叫非礼勿视。”他心里想着,到底是哪个变态说要在办公室装摄像头,他一定要找人把她办公室的摄像头拆掉。   她笑了,“你放手。”   “笑了是不是代表不生气了?”   她忙不迭的点头,就怕他真的说得出做得到,“我不生气了,你是不是可以放手了?”   放开手他才后悔,他就该亲下去,不让她如愿,他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个摄像头,他是老板,谁敢胡说八道他就开除谁。   有一日,萧崇至又一次毫无预兆的出现在18楼。   “下个月我生日。”   苏午表现的毫不知情,“这么快?”   萧崇至郁闷极了,这什么女朋友,不知道他多大,也不知道他生日几号,他转向另一边,说道,“周小米,交给你一个任务。”   “萧总,什么任务?”   “整理一份我的资料给你们总监,让她给我背熟了,到时候我来检查,要是记不住,你这一年的年终奖就充公了吧。”   苏午当场就愣了,看他说话的表情还真不像是开玩笑的。   周小米怨念了,总监记不住为什么要扣我的年终奖。   两人共同的潜台词是,变态,他一定是个变态。 作者有话要说:     ☆、良辰美景,虚度   “不是去吃饭吗?”苏午看着萧崇至开进他家小区,“怎么来你家了?”   萧崇至把车停在自家门口,熄了火,坏笑道,“吃饭啊,不然你以为来干吗?”   苏午跟着下车,还是迷迷糊糊的,任由他牵着她的手。   萧崇至输了密码,一边按一边回头交代她,“0424,我家的密码,记住了,是我的生日。”   苏午每次都抓不住重点,“用生日当密码,太不安全了吧!”   萧崇至已经习惯她每次的跳戏,解释道,“你太小看这个小区的保安系统了。”一进屋,他就去翻找冰箱存货,然后一脸的忧郁,“你想吃什么,牛排还是意大利面?”   “你做?”苏午表示怀疑。   “不然呢,你做吗?”   “意大利面。”   萧崇至关上冰箱门,又牵起她的手准备出门,解释,“冰箱里没有材料。”就算是巧妇也难成无米之炊啊。   然后苏午就这么陪他逛起了超市。   “你们这小区还真的是设备齐全啊,挺方便的。”她一开始还以为这种有钱人住的别墅区除了别墅就没别的设施了,却没想到跟普通小区也一样,社区卫生院,大型超市,健身场所,甚至连学校都有。   萧崇至仔细地挑选材料,一个个放进购物车,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是挺好的,要不你也搬过来,我们当邻居。”他想着每次送她回个家还不能送到家门口就一阵憋闷,恨不得她马上搬到他隔壁。   苏午快步走到前面的蔬菜区,“我可买不起。”   萧崇至来劲了,跟上去,“谁让你买啊,不是由我吗,上次跟你说的建议考虑的怎么样?”   她犯糊涂了,“什么建议?”   “包养你啊。”他说的很理直气壮。   刚好走过的一对男女看了他们好几眼。   她赶紧拉过他,小声的责怪,“你说那么大声干吗?”   “怕什么,你未嫁我未娶,我就愿意养你一辈子。”他看到苏午脸上渐渐扩大的红晕,她怎么那么容易就害羞,这反应实在是有趣。   她只能干瞪他。   他又牵起他的手,用肩膀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小声地说,“绝不觉得我们像是新婚的小夫妻。”   她急了,连忙推开他,气呼呼的走开,心里骂了句,混蛋,故意逗她玩呢。   他赶紧地追上去认错,“别生气,我错了,我不说了。”   苏午表现生气的方式就是不理人,从超市走出来,她就没跟他说过一句话。直到走到家门口,萧崇至拉她,她挣脱开他的手,他才发作,一把钳住她的肩膀,不肯让她躲闪,手中的袋子掉了,晚餐食材洒落一地。苏午一下子怔住,然后看一眼四周,黑漆漆的,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萧崇至,你放手,你想干吗?”   “我是不是说过,你再生气,我就亲你。”眸光流转,他眼中的笑意更甚。   “公众场合呢。”她压着声音道。   “这哪有人。”他凑近,在她耳边说,“你的意思是,不是公众场合,我就可以亲你了?”   温润的男子气息一下子落在她耳边,就盈满了她所有的感官,他这么赤裸裸的勾引她,她觉得她就快不清醒了,于是求饶,“萧崇至,我饿了。”   他最受不了她软语,只好放开她。   经过这么一折腾,她都忘了她应该还在生他的气的。   “你厨艺还不错啊。”当苏午吃了一口新鲜上桌的意大利面,对萧崇至的厨艺大嘉赞许,后来她才知道,他也就会意大利面和煎七成熟的牛排。   下次换你做给我吃。”   她交代道,“我什么都不会。”这是实话,从小到大,她都不怎么进厨房,都是苏妈妈一手打理,在苏妈妈的纵容下,她是个连煎荷包蛋都不会的人。   他放下叉子,严肃起来,“那以后结婚谁做饭?”   她脸一红,“谁要跟你结婚?”   “你确定你不打算跟我结婚?那你现在是在耍流氓吗?”   她想到他之前的行为,“你才耍流氓。”   “你想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耍流氓吗?”   她立马低下头,专心吃面,这家伙就算什么都不做,已经是个彻底的流氓了。   吃完晚饭,苏午很自觉地担当起洗碗的重责,毕竟吃人家嘴软。才刚打开水龙头,他就蹭过来,从背后紧紧抱着她,她吓得差点把手里的碗摔下去。   “没事,摔了再买新的。”他把下巴搁在她肩上,满不在意。   她觉得痒,“你别动,我痒。”   他很听话的把下巴撤离她的肩膀,“我们商量件事吧。”   “什么?”她故作镇定的洗碗。   “你今天别回去了。”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苏爸爸,她可以不回家吃饭,但是绝对不能在外面留宿,断然拒绝,“不行,我要是不回家,我爸非收拾我不可。”   “你爸号码几号,我跟他解释。”   “你疯了啊。”他爸就算不是拿枪杆子的,也绝对不是个好惹的主,分分钟能把他骂成浆糊。   他抱得更紧了些,“就今天,别走,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们那么多天没见面,你就这么不想对着我,迫不及待的想离开我啊。”   她一下就心软了,刚想说什么就被他一句话堵了回去。   “你又不是第一次在我这过夜了。”   她重重地睬他的脚,“你个流氓。”   他吃痛,瘸着一只脚直喊疼。   她就踩了一脚,怎么可能,难不成踩了他受伤的那只脚,她一边这么想着,连忙走过去,关心道,“没事吧?”   他趁势一把将她拥入怀里,“你不走我就没事了。”   “你个骗子。”她双手抵在他胸前。   “那我是真的疼,你踩得那么用力,我才刚好,万一又伤了怎么办?”   她想着不能再被他骗,却还是忍不住心疼,“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那你不走了吗?”   她点点头,“你还不放手?”   他这才松开手。   苏午的短信才刚发送出去没过几秒,苏礼的电话就追过来了,电话那边,传来苏礼吵嚷的声音。   “死丫头,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那个野男人家过夜?”   她被“野男人”这三个字震惊了一下,好不容易接上话,“哥,你说话能不能好听点?”什么叫野男人?!!!   “那么说,你真的是在野男人家过夜!你是欠收拾了,胆肥了吧?”   她也火了,连名带姓地叫他,“苏礼。”   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手机已经被抢走,只听见萧崇至问她,“我应该叫你哥什么,小舅子?”   她凌乱了,什么小舅子,小舅子是能随便对号入座的吗?原谅她没得及阻止。   “小舅子好,什么,对,我就是苏午那个野男人。”他故意在那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她恨不得掐死他。   “你放心,我会对她负责的,只要她愿意,结婚不是问题。”说着,他还朝她嘿嘿地笑,“我懂。”   挂了电话,她才问他,“我哥跟你说什么了?”她直觉,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哥让我早点把你拿下,他还教我,什么叫生米煮成熟饭。”   这是她哥吗,确定是她亲哥吗?不过这的确是苏礼一贯的说话风格,苏午默默地接过手机,然后把苏礼拉进了黑名单,他应该在那个小黑屋子里好好反省反省。她觉得,她自己也该好好反省反省,她竟然会觉得,他是在担心她,结果,他就列队鼓掌把她送入虎口了。   当四周一片寂静,苏午开始后悔了,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在同一个空间里能做什么,好吧,她承认她思想不纯洁。萧崇至一把拉过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她想挣脱,却被抱得更紧。   “别动。”   “你干吗?”   萧崇至伸手过去,关了灯,大荧幕上显现出字幕,“看电影啊,不然你以为我干吗。”   主演名字跳出来的时候,她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我想看这部电影?”   “周小米很主动的告诉我的。”可惜电影院早就下片,她又不喜欢张扬,好在他前几年买了这套放映设备,除了屏幕比电影院的小了点,视觉和音效绝对比电影院的要好。   苏午闷闷的想着,倒还真是周小米做出来的事。   “本人比荧幕上的更漂亮。”萧崇至也看的认真。   苏午惊讶,“你见过她本人?”   萧崇至点点头,回忆了一下,“有一次出席活动的时候见过,就远远地看了一眼,沈齐风还差点冲上去要人家签名。”   苏午一副很羡慕的样子,她的女神啊,从仙剑一开始就一直喜欢着,只是从来没机会见一面,也许是因为她从来不是冲动追星的人。   “女人不都应该喜欢什么帅哥的吗?”他一扬下巴,指指电影里的徐承勋,“就像是这种的。”   她摇着头,“我不喜欢肌肉男,还是个韩国人。”   他猛地握住她的手,放在他腹部传说中腹肌所在地。   她瞪大了眼睛看他,“几块?”   “以前有八块,现在没那么多时间锻炼了。”他松开了手,看着她,一脸坏笑,“你再这么看着我,否则我怕我守不住刚才答应你的事。”   她立马移开视线,假装镇定地继续看电影。   他看着她的后脑勺,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四大皆空,他只觉得他口干舌燥,于是起身,“我去倒杯水。”   她的注意力全在屏幕上,雨中发狠的邢露,在游乐场笑的欢畅的邢露,拼命拦下徐承勋赛车的邢露……她不懂艺术,也不懂演技,她只是一个小粉丝,被喜欢了11年的人轻易感动,谁说女神没有演技,比那些某某某明显好太多。   他喝水回来,看她一脸的专注就没出声打扰她,双手环抱在胸前,斜躺在沙发上。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也忘了,只是觉得眼皮太重,然后神智就昏迷了。   直到电影结束,她一回头,才看到他已经睡着,让她留下来陪他,自己却先睡着了。于是她推了推他,轻声叫他。   他惊醒,一下子坐起来,“结束了?”   “是催眠曲吗,你睡得那么熟?”电影放到吻戏那一段他还那么安静,她就该知道他已经睡着了。   他让脑子缓冲了几秒,突然间伸手环上她的脖径,用手扣住她的后脑。她听到他低喃着了一句,还没听清,他的唇就压了上来,她牢牢地抓着他的衣领,生怕一个没抓紧,她就摔地上了。像是感知到她的担忧,他大手揽过她的双肩,先是轻轻啃咬,再辗转深入。   “啊。”他立马停下所有动作,摸了摸自己的唇,这女人竟然咬他。   她就是下意识的觉得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可是咬都咬了,她竟然慌了,底气明显不足,“你个骗子。”借酒撒疯就算了,他这算什么,一睡醒就发疯。   “我又骗你什么了,我不是什么都没做吗?”她又不是单细胞生物,一个男人跟自己喜欢的女人一个屋檐下,她还指望他真的能四大皆空!   她从地上爬起来,要不是她咬那一下,他不就什么都做全了,“我困了,我去睡了。”   他看着她落荒而逃,笑的欢畅。   这一夜,良辰美景,终是虚度。 作者有话要说:     ☆、捉贼捉赃   事实证明,苏午和萧崇至是多么不一样的人。   苏午是被每日闹钟吵醒的,萧崇至是因为生物钟自然醒的。   宋挽说,有固定生物钟的人一定是个变态,就算不是变态,也是个强迫症。苏午在心里默默地为萧崇至辩驳,这只能说明他是个性格特别的人。   苏午披头散发下楼,萧崇至已经买好早餐回来,连一句“早上好”都来不及说,她一个箭步冲进卫生间,她现在这个样子太有损形象了,她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默念,女卫悦己者容。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整整齐齐了。   萧崇至在心里想着,什么叫天使魔鬼,这就是。   “你买的?你们这还有早餐卖啊?”她拉开椅子坐下,和萧崇至面对面坐着。   他喝了一口豆浆,“我特地开车出去买的,以前都是Aimee买好的早餐,我到公司才吃的。”   “Aimee买的。”她故意拖了长音,“看来她把你照顾的不错啊。”   “你这话怎么酸溜溜的?”   她索性也不否认了,正对山他的目光,“听不出来我吃醋啊。”把一个堪比模特身材的美女秘书放在身边,就算清清白白,也难免惹人非议。   “看来我不该把Aimee调走,你吃醋的样子很可爱。”   她觉得脸上的温度上升了,又低下头。   他又补充一句,“不过你害羞的样子更可爱。”   她决定收回之前的话,他才不是性格特别,他就是个变态。   什么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萧崇至死死牵着她的手出现在公司大厦的电梯门口,一窝蜂的员工纷纷避让,将谦让的中华名族传统美德发扬的淋漓尽致,她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最“,只有”更”。   “你非要这么高调吗?”直到电梯门关上,她才发作,她什么时候还享受过这样的待遇,明明是上班高峰期,她还坐上了专梯,这绝对不是一种荣幸。   他一脸的无辜,看着她很认真的说道,“这样不好吗,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我是你的,让那些还在打坏主意的人离的远一点。”   什么叫我是你的!她暗暗地想着,他就是故意的,总是攻击她的软肋,还一击即中。   这世界上,一定还有第三种人,就是连闹钟都叫不醒的人,比如宋挽。   所以就出现这样一个场景,她急急忙忙地从酒店里跑出来,嘴里念叨着“死了死了”,一边穿外套,还一边从包里摸车钥匙。   别人是第一天上班才求个好印象,她是第一天上课,只求不要碰到爱捣乱的学生。一路上,她掐着速度开,一碰到碰到红灯,就使劲捶方向盘,发出很吵闹的“滴”的声音,赶到学校教务处的时候,已经到了上课的时间。   “不好意思,路上塞车。”宋挽已经修炼到说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境界了。   曹主任是个年经50的男人,一家子人都是宋挽的脑残粉,自然也就爱屋及乌,一点都听不出责备之意,“宋导是个大忙人,答应来我们这上课已经是荣幸了。”   “谢谢主任,我保证下次绝对不迟到了。”宋挽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问道,“我现在是直接去教室吗?”   “不急,“曹主任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本子,递上去,“我妻子,还有我女儿都是宋导您的粉丝,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宋挽当场就被雷到了,这样以公谋私校长知道吗?   宋挽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可能会紧张,在混乱的片场游刃有余地操控全局,也上过下面坐着几千人的领奖台领奖还镇定自若地发表获奖感言,在面对一窝蜂看热闹的记者们面前面不改色的对答如流,可是一站到讲台上,她就真的紧张了,特别真实的紧张感,乌压压的坐着一大片学生,她该怎么忽悠才不会被拆穿。   顾之川是被室友硬生生拽来的,坐在大教室里心里想的却是还没写完的程序。宋挽从后门进来,一身明亮的黄色,他第一反应就是,她这是来登基的吗?他对电影一向没多大兴趣,张望了一下教室,可以容纳500人的大教室竟然都座无虚席,这门选修课的老师的号召力竟然那么大。   “又年轻,又漂亮,她肯定是导演界最漂亮的老师。”这是室友给的答案。   顾之川聚精会神地盯着看,突然微微一笑,她是不是导演界最漂亮的老师他不知道,不过她肯定是最怕死的那个,那恐慌的眼神让他印象深刻。   当萧崇至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公司食堂,一众同事还纷纷默契地主动让位,苏午心里想的是,这样高调真的好吗,不是都说见光死吗?   “你不是说食堂的菜不好吃吗?”典型的明知故问。   “再好吃的东西也要看跟谁吃,”萧崇至是第二次来公司食堂吃饭,吃一口就抬头看她一眼,“为了表现我的亲民,我决定以后都陪你来食堂吃饭。”   一起上班,还一起吃饭,突然心头有一股暖暖的电流,苏午想着,这样的感觉好像也不错。   “菜不好吃是厨子的问题,看来要换一批厨师。”萧崇至话一出口,人事部的人立马行动,大家原先也都吃腻了,只是都不敢提,他一提,正好有了借口。   连周小米都说,自从萧总在食堂吃饭之后,我再也不想吃外卖了。   “老师好。”顾之川难得有这么礼貌的时候,还主动跟老师问好。   宋挽点点头,打量了许久,认出他来,“是你!”   “老师,您记性可真好,我还以为您都忘了呢!”整天对着密密麻麻的程序编码,他都快抑郁了,好不容易找到点新的生活乐趣,他可不放过。   “你是这学校的学生?”这世界可真小。   他点头,“是啊,我今年博硕连读第二年。”   宋挽一脸的怀疑,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个学生,还竟然是个好学生。   “我叫顾之川。”   “宋挽。”她急着想走开,连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挽联的挽吗?”   “挽留的挽,谢谢。”她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她的粉丝遍天下,连教导主任都收入囊中了,她竟然还不知道她叫什么,还挽联,这不是触她霉头吗?   “那不是一个字吗?”纯属故意。   “你组词能再高雅一点吗?”她怎么就那么不待见他,从飞机上开始,她就讨厌他,没事让她喝什么红酒,害她酒驾被扣分。   “我是计算机理工生,擅长的是电脑语言,又不是人类语言。”顾之川又不是傻瓜,他当然看得出宋挽对他的敌意,她越生气,他就觉得越好玩。后来室友一个劲的问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宋挽。他摇头,还真算不上认识,他也是刚知道她的名字。   敢情,你是想说你不会人类语言啊!宋挽这样想着,却没说出口,她好歹是他的老师,不能影响了形象,然后她又一想,总觉得不太对劲,“你一个学计算机的,来听什么电影文学啊!”   “我们教授说,人要全方面的发展,不能只局限于计算机嘛。”   “你们教授的想法还挺先进的啊。”宋挽已经在心里诅咒了那个教授千万遍了。   “与时俱进嘛,”顾之川听到室友在叫他,回了回头,“对了,宋老师,下次坐飞机之前记得写好遗书,现在的飞机太不安全了,谁知道上去之后还有没有写遗书的时间。”说完这句话,他就跑上台阶,从后门出去了。   难不成他上次还看到她写的遗书?她的一世英名就毁在这封还没写完的遗书上了。她怕死怎么了,她就是怕死,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还没拜完老头子的家产,还没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还没拍出一部可以再国际上拿奖的电影。事实证明,怕死不丢人,丢人的是被学生看到自己怕死的一幕。   萧崇至这次老老实实地送苏午回家,快到小区的时候,很自觉地停车。   “总有一天,我要光明正大送你回家,”萧崇至握着她的手,又补充一句,“送到家门口。”   苏午笑笑,“我会找个机会跟我爸坦白。”   “真的?”   她点头,“我又不是你,骗你干嘛。”   这下他乐了,在苏午额前落下蜻蜓点水的吻,“这算是答谢礼。”   话刚说完,两人就被一束强光照射,不远处传来男人的声音,“死丫头,这下被我抓到了吧。”   她这才看清来人,“哥,你干吗呢?”她想起在路上的时候,苏礼一个劲地给她打电话,原来是等着上演这一出啊。   “抓奸啊,人赃并获。”苏礼关了手电筒,指了指两人,“你就不怕老头子出来散步撞见啊,胆子可不小啊。”   萧崇至愣了一下,直到苏礼叫他“野男人”,他才回神,“小舅子。”   苏午觉得他们两人握手的见面问候可以直接配上一句“合作愉快”的心里台词。   苏礼脚上穿的是家里的棉拖,拉过苏午,却转向萧崇至,“不太方便请你去家里坐坐,晚上挺冷的,你也赶紧回去吧,这丫头,我认领走了。”   萧崇至本来也没打算多待,把苏午安全送到也就放心了,刚想说“我先走了”却被苏礼抢白。   苏礼凑上前,像是讲悄悄话一样,“这丫头,还是完整的吗?”   苏午有种一靴子敲死他的冲动。   苏礼看了看萧崇至的表情,于是失望,“我都让你生米煮成熟饭了,你怎么不开窍啊,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你懂不懂?”   连萧崇至都汗颜了,他早就听说过苏礼,在纽约,甚至可以用家喻户晓来形容,可是没想到真人竟是这样的性格。   “行了,你回吧。”   “那我先走了。”   苏午一溜烟的跑进小区,穿着拖鞋的苏礼哪里追的上。   “臭丫头,信不信我去跟老头子坦白。”   “除了动不动就威胁我,你还会什么?”   “这一招就足够了,还需要别的吗?”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苏礼填大学志愿的时候站在他那一边,才酿成今日大祸。她要是投了反对票,这家伙早就去了军校受折磨了。   “我明天7点的飞机,今晚别吵我。”   “你要去哪?”   “回纽约。”   “你不是答应了爸不回去了吗?”   “我不去怎么追回你嫂子?” 作者有话要说:     ☆、路漫漫其修远兮—苏礼 路漫漫其修远兮—苏礼  还在学校的时候,苏礼和秦睦就是法学院的两大翘楚,一个思维敏捷,一个心思细腻。秦睦对苏礼的印象并不好,说话做事都太不正经。苏礼这样为自己辩驳,在法庭上对着法官陪审团严肃就够了,连平时都板着脸,那生活岂不是太无趣了。秦睦后来想想,竟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很多年后,秦睦还记的苏礼的告白,大半夜的,喝了酒,跑到她寝室楼下,给她打电话,一直叫她的名字。她问他为什么喜欢她,他是这样说的。   公主不是都应该跟王子在一起的吗?童话故事里都这么写的,除了我,你还能看上谁?   后来,苏礼是被管理员撵走的,还闹到教导处,差点被记了大过。   秦睦现在才明白,这个世界上70几亿的人口,就算没有遇到苏礼,她也会遇到别的会让她心动的人,可是一旦相遇了,动心了,她怎么才能心平气和地接受别人。   “我离过婚,有个儿子,我的前夫跟你是同行,我想你应该认识。”对向她表达爱慕之情的华人律师,秦睦连多看一眼的懒得看,不是别人不够优秀,就像是苏礼说的,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上别人。   同行的朋友拉开他,小声地提醒,“苏礼的前妻你都敢招惹,你不想再这行混了啊。”说着,还指了指推门进来优哉游哉的苏礼。   秦睦一开始没看见他进来,只是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   “条件挺不错的啊,为什么拒绝他?”苏礼并没有目睹这一切,只是在想象力方面,他得天独厚。   秦睦连头都没抬,“如果你希望我给你儿子找个后爹,我到时没意见。”说着,秦睦就拿着文件往外面走。   苏礼追上去,“什么都是原装的好。”再说了,他这个亲爹还活的好好的,他儿子不需要什么后爹来照顾。   秦睦转身,“你没事做吗,能不能别跟着我。”   “我放假,长假。”苏礼一回来就关了事务所。   秦睦走到外面,开车门,一上车就锁了车门,摇下车窗,“可是我没空陪你玩。”扬长而去。   苏礼不是那种容易放弃的人,他是未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用苏午的话来说,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是苏礼的拿手绝活。   “为了谢谢你在我爸面前配合我演了一出戏,我请你吃饭。”一天12个小时,除了用来睡觉的8个小时,其余的时间,苏礼都拿来骚扰秦睦了。   秦睦忙着整理资料,“你已经谢过了,你记性可真不好。”   同事1,“不是说已经离婚了吗,苏律师怎么老往我们这跑啊?”   同事2,“这不是明摆着吗,苏律师一定是后悔离婚了,所以想破镜重圆呗,不过看秦检控官的态度,估计是悬。”   同事3,“路漫漫其修远兮。”   苏礼耍赖道,“反正就这样,我要请你吃饭,你愿不愿意吧?”   同事4看着也急了,“为什么不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复婚呢?”   “我很忙。”   苏礼不慌不忙,“再忙也要吃饭啊,我等你。”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再晚都没关系,我等。”   “随便你。”秦睦不再说什么了。   同事5端上一杯咖啡,“苏律师,坚持就是胜利。”   秦睦出来倒水的时候,苏礼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 。苏礼醒来,已经人去楼空。他想着,下次绝对不能再睡着了,睡得他胃都空了。哆嗦下精神,他迎着冷风下楼了去了。   这天晚上,苏礼喝醉了去找秦睦,秦睦一开门一看是他,急着关门,却被他一手拦住。   “一身的酒气,你怎么喝那么多酒?”秦睦当然知道苏礼这段时间的纠缠是什么意思,可是离过一次婚,她好像已经变成了胆小鬼,不敢轻易再试,不敢再给伤害过她的人再一次伤害她的机会。   苏礼一手揽过她,因为喝多了酒有些口齿不清,“谁让你每次都不理我,我就喝了点酒,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秦睦把他扶进房间,安置在卧室的床上,却没料到苏礼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嘴里还呢喃着,老婆。下一秒,他压下来,深深地吻着她。就算喝醉了,那也是一个男人的力气,秦睦推不开。   空气中“啪”的一声,是手掌和脸颊碰触的声音。   挨了一巴掌的苏礼倒在一边昏睡了过去,秦睦连忙关上门出去。   苏礼第二天醒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一照镜子,还依稀能看见手指印,才慢慢想起昨晚的事,他念叨着,这女人下手也太狠了吧。秦睦故意很晚才回来,却没想到屋里灯亮着,苏礼还在。   “你怎么还没走?”秦睦一边换鞋,一边说道。   苏礼霸占着沙发,一手按着遥控器,“等你啊,跟你算算精神损失费。”   “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礼一下起身,走到她面前,把挨了一巴掌的左脸颊往前凑了凑,“你打的这一巴掌,要不要我去医院验验伤,你下手也太狠了吧,万一我破相了怎么办?”   “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秦睦换上鞋子,顿了顿,又说道,“借酒行凶。”   苏礼贼兮兮的笑,耍赖起来,“我借酒行什么凶了,”一边说还一边靠近她,逼得她步步后退,最后将她困在房门和自己的手臂之间,“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我行了什么凶。”   秦睦知道他肯定都想起来了,一下就没辙了,昨天他是喝醉了,可是现在的他是完全清醒的,从力气上来说,她毫无胜算。可是下一秒,他就走开了。   “我饿了。”   秦睦惊魂未定,嘴上却不饶人,“饿了就出去找吃的去。”   苏礼又逼上前,指着自己的左脸颊,“我都不跟你计较你打我的这一巴掌了,你还跟我斤斤计较啊,一巴掌抵一顿饭,怎么算都是我亏了,从小到大,我爸都没打过我巴掌。”   这些天来,苏礼只是每天变着法的纠缠秦睦,并没有表明过态度。秦睦对他的纠缠有些无奈,终于忍不住爆发。   “苏礼,你到底想干吗?是没人找你打官司,你闲的无聊,还是觉得打扰我的生活很好玩?”秦睦很少这样发脾气,连大声说话都很少,倒是把苏礼吓了一跳。   “我想干吗,你看不出来吗?”苏礼严肃道,“12年前,我也是这样,站在你宿舍楼下,那天还下着雪,只是那天跟今天不同,那天,你在楼上,今天,你站在我面前,记不记得我那时候说了什么?”   她怎么会不记得,就算过去22年,32年,她也不会忘记。   “我记得,我跟你说,人的这一辈子很长,会遇到很多人,可是只有你,是我不想失去的那个。”   秦睦眼角有泪,“苏礼,我们已经离婚了。”   “那不过是一张纸而已,秦睦,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从前是个混蛋,答应你的事我都没做到,伤害了你,也拆了这个家,可是我爱你,跟12年前一样,我不想失去你,我害怕失去你,对不起,这些话,我早就该说给你听,对不起,我醒悟的太晚,让你受了不少苦,什么功名事业的,哪有你重要。”苏礼握着她的手,一脸的认真,“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还爱我吗?”   如果不爱,她怎么会一直留着他的求婚戒指,舍不得扔,怎么会大半夜接到他的电话就跑下来,怎么会担心他生病。   她低着头,“苏礼,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没办法挽回了。”   “那就不挽回,我们重新开始,我保证,你不喜欢的,我统统改掉。我们每个星期天去看一场电影,等到放假的时候,我们就带着苏炎去旅行,你不是一直想去欧洲吗?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   她抬头,对上苏礼的眼神时,她知道,就算是一场浩劫,她也会奋不顾身的。她靠在他怀里,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   得到秦睦原谅之后,苏礼索性把房子也卖了,赖在秦睦小小的宿舍里不肯走。   “你把事务所关了,以后什么打算。”秦睦对他的耍赖行为早就没办法了,只好听之任之。   “回国啊,我爸都说了,我再不回去就不认我这个儿子。”苏礼翻着每日早报,完全没注意到秦睦的表情。   “你是该回去了,叔叔的身体不好。”   苏礼一听,放下报纸就起身,“什么叔叔,你得叫爸知道吗,那是你老公的爸爸,是你儿子的爷爷。”   秦睦因为他的认真笑了,提醒他,“你别忘了,我们俩已经离婚了。”   苏礼伸手将她拥入怀中,“那我不管,你还是我老婆,你还得管我爸叫爸。”   秦睦推开他,“你少得意。”。   “你跟我一起回去,儿子说想你了。”   “我签了2年的合同,不能就不这么一走了之。”   苏礼倒显得无所谓,“没事,违约金我赔。”   秦睦却不答应,“行了,你自己先回去吧。”   “你这是让我等你一年啊,你就不怕我看上别人啊。”   “那也没事,反正我们两离婚了,你有选择的权利,我要是看到合适的,就顺便给我儿子找个后爹。”   苏礼来气了,虽然他也知道她是开玩笑的,但是他还是认真起来,“秦睦,我警告你哦,什么后爹,我不准,我这个亲爹还活的好好地,你凭什么给我儿子找个后爹,就算我这个亲爹不在了,我也不准你动那个心思。”苏礼想到了什么,又说道,“不行,找个时间,把这婚复了,省的你动别的心思。”他原本是不急的,想缓缓的,可是一想到秦睦一个人在纽约待着,他就觉得很没安全感。   秦睦转身走,“我很忙的,没时间。”   苏礼一把捞过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你以为你跑得了啊,我告诉你,你跑不了,这辈子你都跑不了了,你生是我苏礼的人,死也是我苏礼的鬼。”。   ☆、往事不堪回首   自从为人师表之后,宋挽连自己的酒吧都很少去了,说是要顾及形象,被萧崇至鄙视,虚有其表而已。这一天,她约了某编剧谈新剧本的事,半路上接到酒吧座机打来的电话,说有位小姐找她。   “确定不是帅哥?”宋挽等在红灯的十字路口,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告诉她我没空。”   “可是她说是您的故交,说您还欠她一件事。”   宋挽问道,“她有没有说她叫什么?”   “这个她倒是没说,不过她说了,她会一直在酒吧等您,您要不,还是过来看看吧。”   宋挽嘀咕着,故交?我有欠她一件事的故交吗?好半天,她才醒悟,那个名字伴随着前尘往事袭来,连红灯都顾不上,一看后面没车,直接掉头回去,放了某编剧的鸽子。   “人呢?”一到酒吧,宋挽就急着找她的故交。   店长走上前,“按您的吩咐,我让她在休息室等着。”   宋挽快步进去,却在休息室门口停下了脚步,她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里面看了看,只看到一个背影,说不上来有任何熟悉的感觉,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很多年了。   宋挽推门进去,沉了脸色,试探性地叫她,“申深?”   被叫做申深的人转过身来,“好久不见。”   宋挽却完全没有一点要问候的意思,没好气的说,“是好久了呢,你都离开那么久了,还突然出现干什么?还有,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我找不到他。”她说话的声音很轻。   “所以你来找我,想让我帮你找他?”宋挽一步步走近,冷笑一声道,“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不告而别,差点害死萧崇至,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他跟家里人闹得很僵,你离开多久,他就多久没有回家了,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们谁都不敢在他面前提你的名字,他好不容易放下过去,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为什么还要出现,当初既然决定要走,为什么不走的干脆一点!”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他,我也不想再打扰他,可是我有一定要见到他的理由,宋挽,只有你能帮我了,你能不能帮我这一次?”申深央求道。   “你走吧,他出差了,我也找不到他。”   “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那个孩子,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他最后的愿望,就是能见他爸爸一面,宋挽,我求你,帮我这一次。”   宋挽惊愕了,“什么孩子?”   苏炎说想去游乐园,苏爸爸说他这一把老骨头折腾不起,于是托付给苏午。苏午原本也觉得没什么,可是一看到满眼的游乐设施,她就晕了,苏炎却像是不知疲倦似的,拉着她要坐这个坐那个的。   宋挽是来避难的,前几天的时候是躲着顾之川,这几天是躲着酒吧蹲守的申深。她并不是铁石心肠,只是从友情这一点来说,她跟苏午更亲近一些。如果帮了申深,万一萧崇至一个心软,那最后受伤的不就是苏午,她做不出这样的事。   “我都给你买冰糖葫芦了,你不准再叫我阿姨了,知道了吗?”宋挽试图用一个冰糖葫芦收买苏炎的嘴。   “可是爸爸说了,不能骗人。”苏炎努力抬着头,跟宋挽说话。   “就你爸那张嘴最会骗人了。”宋挽气急败坏地说道,“小屁孩,你叫什么名字?”   “苏炎。”   “哪个炎?”   苏炎想了一会,眼睛一亮,说道,“两个火的炎。”   “炎黄子孙啊。”宋挽看向一旁的苏午,“你爸取得?”   苏午默默地点点头。   “是你爸的风格。”   苏炎伸手拉了拉宋挽的手,“阿姨,你能不能陪我坐那个?”他指了指正在运行的过山车。   宋挽被左一句右一句的“阿姨”刺激到了,“小屁孩不能玩那么危险的东西。”   苏炎一边说一边踮着脚,“我不是小屁孩,我都8岁了。”   “姐姐我都28岁了。”   “所以你不是姐姐,是阿姨啊。”   苏午捂着嘴笑的开心。   “我说你这小屁孩,都跟你爸学坏了。”宋挽原本想说的是,我都28了,你才8岁,不是小屁孩是什么,却没料到被反将了一军。   苏午索性把苏炎牵着她的手放到宋挽手里,一副托孤的表情,“交给你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让我休息会。”   宋挽蹲下身,“小屁孩,让我陪你玩可以,你不能叫我阿姨。”   “我不是小屁孩,我叫苏炎。”   “好,我叫你苏炎,你要叫我姐姐,怎么样?”   苏炎想了想,“好。”   从游乐场出来,苏午还是没缓过来,她发誓,再也不来游乐园,这是适合精力旺盛的小朋友,不适合快奔三的她。可是回头一看,宋挽还朝气蓬勃地跟苏炎打闹着。   萧崇至出差回来,一下飞机就给苏午打电话,说了几句后,苏午把身子探过去,“萧崇至说去你酒吧。”   苏午这句话还没说完,宋挽就一个急刹车,苏午一手护着苏炎,差点一起飞出去,然后一看四周,没有突然窜出来的车或人啊。   萧崇至在电话那头听到动静,连忙问“怎么了”,苏午刚想说什么,却被宋挽一把抢走,“你别去酒吧,这几天都别去我酒吧,装修呢,我们这还有个孩子呢,你是想言传身教啊。”   苏午还是觉得宋挽的行为有些奇怪,就为了个装修,有必要那样的急刹吗?她差点因为这急刹进医院。   “还有你,最近这段时间,你也别去我酒吧了,”挂了电话,宋挽还叮嘱起苏午,然后又回头关心起苏炎,“小屁孩,你没事吧?”   “比过山车还好玩。”苏炎倒是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笑得开心。   苏炎抱着从游乐园里的小熊下车,非要抱着进餐厅,苏午好说歹说才说服他放下。宋挽默默地感叹一句,小屁孩果然是一种比女人还麻烦的生物。萧崇至后一步到,他是第一次见到苏炎,苏炎却甜甜的叫了一声“姑父”,苏午整个被雷焦了,该死的苏礼,走之前还给苏炎普及这些课外知识。   苏炎看看苏午,问道,“爸爸说,跟姑姑在一起的人就是姑父。”   宋挽坐在苏炎旁边,摸摸他的头,“你爸没说错,对了,你爸还说什么了?”   苏炎眨着两只大眼睛,想了一会,“爸爸说,姑父很有钱。”   苏午那个后悔啊,悔的肠子都青了。   萧崇至一边翻着菜单,一边注意着身旁苏午慢慢变黑了的脸,嘴角是忍俊不禁的笑意,还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吃什么?”   “肉肉。”苏炎第一个发言。   萧崇至因为苏炎那句“姑父”心情颇好,翻开一本菜单递过去,“你自己看,想吃什么肉。”他都是很有钱的姑父了,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   “回家之后,如果爷爷问你,我们今天在哪里吃饭,跟谁吃饭,你怎么回答。”苏午觉得,她有必要先打好预防针,不然她可不知道他会不会露馅。   “爸爸说了,不能跟爷爷说姑父。”   苏午扶额,这是什么爸爸啊,会教坏小孩子的。   “按照你哥这种教育速度下去,他不愁后继无人啊。”宋挽见过苏礼几次,对他的为人和性格颇为了解。   “苏炎,以后不能听你爸爸的话。”   “可是妈妈说,她不在的时候,要我听爸爸的话。”   苏午决定还是放弃治疗吧,她嫂子一定是忘记了这个爸爸才是个大漏洞。   萧崇至的电话响了,宋挽眼疾手快,抢先一步,直接挂断。   “我说你干吗挂我电话。”   “陌生电话别接,你不知道现在的吸费软件很强大吗,就专门骗你们这种有钱的,不在乎那么点话费的人。”宋挽担心的只是申深。   萧崇至抢过手机,瞪她,挂他电话还强词夺理。   苏午觉得今天宋挽的行为特别奇怪,不只是无理取闹的奇怪,在萧崇至送她和苏炎回家的路上跟他提了一句。   “难不成她酒吧里藏了个男人,所以不让我们去她酒吧,可是她挂你的电话,还让你别接陌生电话,”苏午怎么都想不出原因所在,胡乱猜测道,“你的仇家上门寻仇?”   萧崇至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她古里古怪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再说,我哪来的仇家,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宋挽这样奇怪了一天之后,突然消失了,苏午去酒吧找她,也不见人。萧崇至嘴上说着“她那么个大活人,能出什么事”,可是还是托了人去找宋挽。   几天后,宋挽出现在世纪大厦24楼。   “你秘书呢?”   “你去哪了,打你电话也没人接。”萧崇至见她平安回来也就放下了心。   “我去了趟北京,”回来的路上宋挽想了很久,她酝酿着该用什么情绪跟他坦白,“去看一个朋友的孩子,先天性心脏病,住在重症病房,呼吸都靠着呼吸机,每天允许探视的时间不能超过2个小时,医生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估计撑不了多久。”   萧崇至像是知道她还有后续,不只是听着,不说话,等着她继续。   “那个孩子,今年6岁,跟你小时候,很像,连DNA都不用验的相像。”   “你想说什么?”   “申深前几天来酒吧找我,我就是跟她去的北京。”   那个名字对他来说,不是一个很愉快的记忆,已经离开了那么久的人,他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了。   “申深说,孩子最后的心愿,是能见你一面。”   “宋挽,你到底是不是苏午的朋友,你告诉我这些,想干什么,你希望我干什么?”连语调都冷了下来,他从未对宋挽这样的态度过。   “我告诉你,是因为你有知道的必要,你们都是我的朋友,不管你去不去,我都站在苏午这一边。”宋挽走近一步,用从未有过的认真,“申深很可怜,她一个不愿意失去自己孩子的母亲,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知道你很为难,可是那个孩子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他随时会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我能怎么做,你突然告诉我,我有个儿子,他病重了,想见我最后一面,你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去看着他死吗?”最后一句萧崇至几乎是吼出来的,这短短的几分钟,他要怎么接受这么突如其来的变故?   孩子可怜,申深可怜,萧崇至也很可怜,不管去或者不去,这都将成为他的遗憾。宋挽想到这,也不再逼他了,她能做的都做了,万事尽力就好,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这件事,先别告诉苏午。” 作者有话要说:     ☆、夜长总梦多   继申深之后,宋挽的酒吧又来了位不速之客,至少宋挽对他是没什么好态度的,不让他赶他走已经算是大恩大德。   苏午一进来就看见一男子坐在吧台边跟宋挽搭话,而宋挽则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一回头看见苏午,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立马跑过去。   “那人谁啊?”   “说起来就一肚子火,就上次飞机上遇到的那杯红酒,害我们被抓的那个,他竟然还让我谢谢他,谢他害我被罚款扣分啊。”   “这世界可真小。”苏午被宋挽拉着,走到吧台边。   宋挽一看顾之川的酒杯,教训道,“毛都没长齐呢,就跑来酒吧喝酒。”   顾之川反驳道,“宋老师,我都成年好多年了。”   这下苏午又愣了,“老师?你学生啊?”   顾之川自我介绍,“我叫顾之川,川流不息的川,宋老师的课我经常去旁听的。”   “经常啊!”苏午故意加重了语气,转向宋挽,“你上课一定很有意思,改天等有空,我也去旁听下。”   宋挽瞪她一眼,还捣乱。   “是挺有意思的,每次都座无虚席呢,你下次来,我可以帮你占座。”   “你一个理科生,还知道座无虚席啊!”宋挽怒视道。   “我是理科生,又不是不学无术。”顾之川晃荡着手里的酒杯,一下子又空了。   这家伙一定是单纯的来耍她玩的,以为她的酒吧是必胜客啊,跑来免费续杯来了。   苏午一下子拉住欲扑上去的宋挽,好意提醒道,“为人师表。”   “我要教他什么叫尊师重道。”宋挽张牙舞爪道。   苏午使了个眼色,“你还不快走,等着被收拾啊。”   顾之川立马放下空酒杯,“宋老师,那我下次再来。”   等人走了,苏午才放手。   “我手机呢,他没付钱,这年头的学生都跑来老师这喝霸王酒啊,我要报警。”   几分钟后,冷静下来的宋挽开始反思自己异常的行为,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容易情绪化,也容易风平浪静。对记者破口大骂,砸照相机的事情也干过无数次,粉丝说她是性情中人,苏午却觉得宋挽这样的得宠令人匪夷所思。   “你这几天去哪了,电话也不接。”   宋挽倒是不慌不忙,“我去了趟北京,见了个编剧,手机被偷了,号码都没了。”   “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这段时间一直怪怪的,没事就好。”苏午想着,也许萧崇至说的对,宋挽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总是做一些奇怪的事,也不足为奇。   “晚上一起吃饭吧。”   “今天不行,我有约。”   “又是老萧啊,自从你们二人世界之后,都不带我玩了。”   “都说了是二人世界了,带上你,我们玩什么?”   “斗地主啊,三个人,刚刚好。”   苏午本来就是来看看她,确定她没什么事也就放心了,摆摆手撤离。她走后,宋挽给萧崇至打了个电话,谈话内容偏向于警告。   萧崇至说要过来接她,她说不用,常去的那家餐厅,她还是认路的。一道门口,餐厅服务生站在门口,为她引路。苏午一路跟进去,整间餐厅没有别的顾客,服务生说,萧先生包了整间餐厅。这种事,他从未做过,因为她说不喜欢。这种气氛,不是求婚就是告别,可是他点着菜,除了问她想吃什么外闭口不言。   苏午的直觉有时候很灵,等到服务生离开,她才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萧崇至是来跟她坦白的,所以不希望外人在场,可是被她一眼察觉,他看着她,沉默着,想着该怎么开口,“苏午,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但是说之前,你要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不准离开我。”   “好,我答应你,你说。”   “宋挽不在的这几天去了北京,去看了一个朋友的孩子,那个孩子。”   苏午从他吞吞吐吐为难的表情里似乎能猜到些什么。   “我跟申深,有过一个孩子,但是之前我并不知情。”   “那个孩子,在北京?”   萧崇至点头,脸色沉重,“在北京,接受治疗,宋挽回来了就告诉我了,她说那孩子,可能熬不下去了。”   这样急转弯的剧情发展她该做什么样的反应,他跟前女友有一个他从来不知道的孩子,而且那个孩子可能快不行了,就算她多聪明,接受能力再强,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去看看那个孩子吧。”直到吃完饭,苏午才给出反应。   萧崇至愣了一会,伸手去牵她的手,却被她躲开,“苏午。”   “我想冷静一下。”   那天晚上,苏午自己开车回家,萧崇至开着车一直跟在她后面,他不放心,直到看到她安全的进了小区,他才离开。   第二天,苏午没有去公司,请了事假,躲在江子婧家,手机调了静音,谁的电话都不接。江子婧熬了粥,端进房间给她。   “你得吃点东西,脑细胞才有力气跟你一起思考。”江子婧把勺子塞到她手里。   苏午无力地抬头看看她,低头舀了一勺粥。   江子婧对萧崇至并没有太大的好感,可是她能理性看人,“他打了一上午的电话,我都快忍不住想告诉他你在我这了。”   “我现在不想看到他。”   “就为了一个只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所以你打算放弃他?”江子婧在苏午边上坐下,试图开导她,“你躲着他,能解决问题吗?还是你想拱手相让?他有勇气跟你坦白,就说明他是个敢于承担的人,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应该站在他那一边。”   宋挽气势汹汹的出现在世纪24楼,对萧崇至一顿数落。   “我不是事先告诫过你,千万不能告诉苏午,再大度的女人都无法容忍额,你倒好,不该说的都说了。”   萧崇至考虑了很久才决定对苏午诚实的,“如果我能骗她一辈子,我绝对不会告诉她,可是如果她以后从别人嘴里得知,我宁愿现在就告诉她。”   “你还真想得开。”宋挽一想到苏午连她的电话都不接了,就恨不得痛揍他一顿。   “往坏了想,他只是有个孩子,不是有外遇,爱情里面最重要的是,他爱你,他只爱你,所以,收拾好你的情绪,别跟个怨妇一样,你还没有那么糟糕,因为,他没打算放弃你。”   经过江子婧的一番开导,苏午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什么时候去北京,我想跟你一起去。”这天下午,苏午出现在萧崇至和宋挽面前。   萧崇至觉得他没做任何亏心事,自然也不怕苏午一同去,于是答应了。   宋挽想跟他说的是,别怪我没早提醒你,自作孽不可活。   苏午并没有豁然开朗,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去面对他的前女友和那个孩子,直到下了飞机她仍旧觉得这是个梦,梦醒了,也许她还在明珠塔上悼念逝去的爱情。她不说话,一路沉默,不管宋挽怎么逗她,她都不肯开口。   连休息片刻的时间都没有,三人赶往医院,宋挽在路上给申深打电话,顺手转给车后座的萧崇至。   萧崇至觉得自己的处境很尴尬,身旁坐着的是现女友,电话那头的是前女友,他要怎么问候才能万事和平,他总算是明白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是我,我们快到了,好,我知道了。”他用极其平淡的语调一笔带过,然后把手机递还给副驾驶的宋挽。   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车,宋挽在前面带路,凭借记忆她能准确找到那间病房。   申深站在病房门口,医生正在跟她说着什么,她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申深。”是宋挽先开口叫她。   申深回头,微微一笑。   谁说重逢一定是件开心的是,多少年的执着,终于再见面的时候,萧崇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连叫她名字的勇气都没有,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医生说,他今天的状况不太好,不适合探视。”申深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透明玻璃后面的病床上。   苏午走近了玻璃窗,她第一次这样真切的感觉到苍白,那么小的孩子,插着管,被困在小小的密闭空间里,被一堆的仪器包裹着。   “我每天都在这里守着他,因为我怕他醒来的时候我不在,他会害怕。”   萧崇至走过去看了一眼,转身问申深,“不能转院吗,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   “诺诺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   “他叫诺诺?诺言的诺吗”   申深点点头,“恩,他叫申诺。”   萧崇至,我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在听啊!申深一把夺下萧崇至捧着的书。   萧崇至躺在树下的荫蔽处,书只是用来遮挡从树叶细缝里溜出来的阳光,被拿走了书,他索性眯了眼,她说了什么,他都听着呢,问道,为什么叫诺诺?   因为你承诺爱我一辈子啊。   他拿过书,盖在眼睛上,这阳光太刺眼,淡淡的说了句,不好听。   那时候以为的一辈子就像是那个午后申深的纠缠不休,短暂的像是终会被明月取代的艳阳高照。   第二天,得到主治医生的允许之后,萧崇至仍旧不敢进去,他害怕,害怕突然的失去带给他的伤痛。   “我能跟你一起进去吗?我想跟他说说话。”苏午走到申深旁边问道,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孩子,因为萧崇至的关系,她也变得心疼起来。   申深看了看萧崇至,再看看苏午,“好。”   连脚步都轻悄悄的,他睡得那么安稳,苏午生怕惊扰了他。   “诺诺。”申深凑到孩子的耳边,轻声叫他,“今天有个阿姨来看你呢。”   申诺睡得不熟,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梦中,听到申深的声音,睁开了眼睛,因为戴着氧气罩,让他的声音听上去更虚弱了些。   可是苏午听到他叫“阿姨”,她凑上前,“诺诺,你好,我是你妈妈的朋友,今天来看看你。”   “谢谢,阿,姨。”   “今天天气很好呢,开了好多花,等诺诺病好了,阿姨带你出去看看外面开的那些漂亮的花好吗?”   申诺点头的幅度很小,眼中的兴奋也是一闪而过,“可是,诺诺,好,不了了。”   “不会的,医生叔叔可厉害了,诺诺一定会好的。”   “阿姨,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能不能,帮,我,照顾,我妈妈。”   苏午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可是她强忍住眼泪,“诺诺,你知道,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嘛?”   “诺诺知道,妈妈说,不在,了,就是,闭上了,眼睛,再也,睁,不,开了,所以,我,不喜欢睡觉,因为,诺诺害怕,万一,诺诺闭上了眼睛,再也,睁不,开了,那妈妈,怎么办?她一个人,会很伤心的。”   “诺诺放心的睡觉,天亮了,阿姨跟妈妈会叫醒你的,阿姨还要带你出去看新开的花呢,说到做到。” 作者有话要说:     ☆、选择题   苏午很快就出来了,关上门,她这样对萧崇至说,进去看看吧,以爸爸的身份。宋挽紧紧地跟着苏午出去,苏午还在想着申诺带给她的震惊,一直走到医院走廊外的草坪。   “那个孩子很可怜,他那么懂事,还那么小,他还有很多地方没去过,却要躺在医院里,连这么好的阳光都晒不到。”苏午坐在草坪旁的椅子上,微微抬着头,面向阳光。   “可是萧崇至也很可怜,你就这样把他推出去,他也会难过的。”宋挽跟过来,站在她前面,将阳光遮挡的毫无缝隙。   苏午看着她,话中带刺,“不是你把他推到这个境地的吗,你想让我怎么做,拦着他,让他终生遗憾吗?”   宋挽本来就觉得很对不起苏午,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苏午会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你在生我的气?因为我告诉萧崇至,申深跟孩子的事?”   苏午沉默着,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因为我跟你一样,觉得那个孩子很可怜,如果他见不到他的爸爸,他会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的。”   苏午摇了摇头,“我不生气,也许一开始,我是很想生你的气,那么多年的朋友,你却打算什么都不告诉我。可是现在我不生气了,因为是朋友,所以你才顾及我的感受,宋挽,谢谢你。”   宋挽突然抱住苏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路上你都没理我,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理我了呢。”   “我要是真的生你气,早就被你气死了。”   “你叫诺诺?”萧崇至还是进去了,他坐在床边,申深站在他身旁。   “恩,叔叔,你也是,我妈妈,的,朋友吗?”   萧崇至回头看看申深,然后回头握着申诺的手,“恩,我跟你妈妈是很多年的朋友了。”   “那,叔叔,你,认识,我爸爸吗?”   萧崇至脸色一变,“诺诺很想见爸爸吗?”   “想,”申诺的呼吸声很重,“诺诺从来,都,没见,过,爸爸,诺诺,好想见,见他,可是,来不及了。”   申深背过身去哭了。   “叔叔跟你爸爸也是很多年的朋友了,叔叔知道你爸爸跟你妈妈好多故事,等诺诺好一点,叔叔讲给你听好不好?”   “那我爸爸,他,会来,吗?”   萧崇至吸了吸鼻子,他不敢认,他要怎么开口告诉诺诺,他就是他爸爸,他说不出口,“诺诺的爸爸,在很远的地方,所以让叔叔替他来看看诺诺。”   “可是,诺诺,好想,见他。”   申深擦了擦眼泪,转过身,“诺诺,妈妈答应你,等你好了,妈妈带你去看爸爸。”   “诺诺,叔叔当你爸爸好不好?”   申诺常年住在医院,较同龄的孩子成熟一些,也敏感一些,“那,如果,诺诺不在,了,叔叔,会,照顾我,妈妈吗?”   “诺诺会好起来的,妈妈需要诺诺照顾。”   “可是诺诺,好,不了了。”   申深摸着诺诺的头,“不会的,诺诺会好的,妈妈还要带你去海边,去好多好多地方。”   从病房里出来,申深已经泣不成声。   萧崇至拥过她,轻抚着她的背,“别哭了,孩子会看到的。”   “上一次住院的时候,他跟我说,如果他醒不过来了,他让我不要伤心。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该执意生下他,让他来到这个世界受苦。”申深靠在他怀里,哭到无法抑止。   萧崇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让她靠着他的肩膀,因为他也很难过,只是男人的泪腺没有女人的那么发达。   当天晚上,申诺又进行了一次抢救,医生出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让申深做好心理准备。萧崇至一直陪在申深身边,一边安抚她,一边问医生。   “也就这几天了,你们最好都待在医院里,一步都别离开了。”   “谢谢医生,我们知道了。”萧崇至咬着唇,声音低沉,里面躺着的是他的儿子,他才刚见面的儿子,可是这个生命就要离开他了,这让他怎么接受。   当天晚上,宋挽陪苏午在北京的街道走了很久,很晚才回酒店。   “苏午。”   苏午听到有人叫她,声音很熟悉,一抬头就看见拖着行李箱从酒店里出来的储序。   “储序?”宋挽认识储序是因为苏午,也只是见过几次,并不是很熟,如今再见面,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好久不见。”   匆匆一别之后,还有重逢的必要吗?   苏午怔在原地,想起很多事,好久不见,其实并没有好久,比起他们的七年,又算的了什么。   “我能跟你聊聊吗?”储序也没料到会在北京的最后一晚遇上苏午。   宋挽抢先一步拦在苏午前面,“她不想跟你聊。”   苏午推了推宋挽,无力地说道,“宋挽,你先回房吧。”   宋挽一脸的“为什么”,可是只能作罢,很不甘心地离开。   “你这是要去哪?”苏午低头,看见储序身旁的行李箱。   “回家。”储序的脸上始终带着云淡风轻的笑,“你呢,怎么来北京了?”   连语气中都透着疏离,浅浅道,“有些事情。”   “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储序对她的冷淡感觉陌生。   “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苏午原本是柔和的性格,可是对储序却浑身带刺,问道,“那个人呢?”   储序知道她说的是谁,干笑一下,“如果我说,从来就没有那个人呢?”   苏午有些惊愕,怔怔的看着他,“你觉得这样好玩吗?”   “不好玩,放开你之后,我后悔了。”   苏午淡淡开口,没有丝毫的感情起伏,“我有男朋友了。”   “他会比我还爱你吗?”   “我不知道,可是至少,他不会跟我玩这种游戏。”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储序咬唇,“七年,我们在一起七年,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可是因为你爸一句不同意,就算再多一个七年,我们也不会有结果,毕竟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说完,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因为爱,储序离开了苏午,又因为爱,苏午对储序的离开没有追根究底。一切的谜团终于水落石出。   “我要走了,就不能给我一个拥抱哦吗?”   苏午摇头,眼神中的冷漠已经缓和,“不能。”   “也许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   苏午坚定,“我怕他看到会误会。”   储序苦笑道,“我们的七年也抵不上吗?你就不怕我伤心?”   苏午沉默,良久才开口,“储序,你会幸福吗?”   “傻瓜,你以为失去了一个人真的能天崩地陷吗?”储序知道,就算他说不会,苏午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既然这样,何必再拖累她。   和储序的短暂重逢后,苏午回到房间,她靠着门,一闭上眼,还能想起那天晚上储序弹的那些花儿,那些旋律,像是刻在她生命里,挥散不去。她记得大三那年,她跟着授课教授来北京学习,待了几天后储序来找她。   他一看到她,就拥住她问,北京有什么好玩的。   她靠在他怀里,数着手指,天安门,故宫,万里长城。   我不认路的,你可要看好我,万一我走丢了找不回来了你怎么办?   她还笑眯眯的,没事,北京人民可热情了。   当初在那么大的城市里,两个没有方向感的路痴没有迷路,谁也没有找不到谁,可是最后,终究还是散了,回不去了。   宋挽来敲门,她有点担心突然遇上的储序。   “你脸色不太好,储序跟你说什么了?”开门见山符合宋挽的性格。   苏午只是觉得有点累,一下子瘫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没说什么,我跟他还能说什么呢?”   宋挽有种不好的预感,坐在沙发上,不死心地问,“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上次你哥还帮过他来着,他不是想回头了吧?”   苏午睁开眼,直起身来,凑过去,“他说他后悔了,说他没有爱过别人,我是不是该高兴,我爱过的人,原来没有背叛我。”   “你不会想回头,回到储序身边吧?”这才是宋挽担心的。   苏午轻吐一口气,疲惫地笑了笑,“爱情从来选择题,一旦爱上了谁,就容不下别人了,我没有想过回头,我也回不了头,因为已经不爱他了,我只是会心疼,如果他过得不好。”原本以为怎么都放不下的那个人,突然有一天豁然开朗,哪怕他和别人幸福美满,她都可以笑着祝福了,这就是时间的残忍之处。   这一夜,萧崇至一直陪着申深坐在申诺病房外的椅子上。   “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不让我找到你?”   病房外走廊上的灯闪烁着明黄色的光,像是陈旧书籍书页的颜色,适合怀旧。   “既然决定离开你,当然不能让你找到我,不然我离开,还有什么意义呢?”申深故意跳过前一个问题。   “是因为我妈。”这一句是肯定句,他侧头看她,“为什么你明知道诺诺有病,还要生下他。”   “因为,”申深舒了一口气,淡淡说道,“我已经失去你了,我一无所有,我想留住他,就像是你还在我身边,可是现在我后悔了,我不该让他来到这个世界,这样他就不用吃这么多苦,到最后,我还是留不住他。”医生的一句话让她的世界瞬间崩塌,那样的疼。   萧崇至看着这样不堪一击的申深,一阵心疼,他伸手揽住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得到了又失去的痛,他们都经历过,只是这一次的更彻底些。   “谢谢你,谢谢你能来。”   “我是诺诺的爸爸,我当然要来。”萧崇至想起什么,一脸歉疚,“对不起,我没有告诉诺诺我是他爸爸。”因为他不敢,这么多年,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这个爸爸有名无实,从来没尽过一点爸爸的责任。   可是申深却能理解他,“我懂,你不用说对不起,我知道,诺诺也懂,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因为生病,所以他比别人更加努力。”   “我还想教他踢足球,教他玩射击,教他骑马。”萧崇至想着,他愿意用一切换申诺的健康,可是这个世界太残忍,没有这样的等价交换。   这一夜,又无眠。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   苏午醒的很早,被打呼的宋挽闹得一整夜都不得安宁,罪魁祸首还一觉到天亮。拉着后来被闹钟叫醒的宋挽,买了四人份的早餐就赶去医院。   萧崇至一夜没合眼,只是一个晚上,苏午却觉得他有些憔悴,神情恍惚的,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样子。   苏午往病房里面看了看,回头问萧崇至,“情况怎么样?”   “不太乐观。”   这世界有很多东西,就算你拼命的留,也是留不住的,可怜的是,我们都知道结果会如何,可是我们都不愿意接受,骗着自己说,人定胜天。苏午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生命无常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那等于在他的伤口上撒盐。有时候,人的力量太薄弱了,在疾病面前,什么都做不了。   申深接过早餐,也是一脸的疲倦,“谢谢。”   “你们都别这么死气沉沉的啊,一会诺诺醒过来看见了不好。”宋挽试图调节气氛。   苏午一把拉过宋挽,拿眼神瞪她。   宋挽降低了音调,“我就是不想看到你们都这么灰头土脸的,诺诺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他的心脏在跳,他还能跟我们说话,生命短暂,不是更应该让他开开心心的吗?”   “我想带他出去,去看看外面的太阳。”申深站在玻璃窗前,她看着心电监护仪上还在跳动的曲线说道,“宋挽说的挺对的,他一直想要出去看看,就算只有一分钟也好。”   “他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出去。”萧崇至对此持反对意见。   “可是他已经撑不到适合出去的时候了。”申深想起陪诺诺成长的这6年,“这6年里,我每天都在担心同一件事,我怕他闭上眼睛就醒不过来了,所以我很少带他出门,就算搬家,也会住的离医院很近,他所有对于的世界的认识都是从书里看来的,因为我太害怕失去他了,所以我从来不知道,他是不是快乐。”   苏午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什么叫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因为哪怕是下一秒,你都无法确定上一秒想做的事还有没有机会去完成,所以别辜负了时光。   几人苦口婆心了一个小时,才说服了主治医生让申诺离开病房待五分钟,两个护士紧紧地跟着,除了申诺很开心之外,其他人都悬着一颗心。   “妈妈。”申诺伸手,想拿掉氧气面罩。   申深蹲下身来,耐心道,“诺诺别动,你要是不听话,护士姐姐就会把你带回去的。”   申诺立马就放下了手,“诺诺不动。”   “诺诺真乖。”申深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   “叔叔。”申诺抬了抬头,看向萧崇至。   萧崇至蹲下身,握住他的手,“诺诺想说什么,叔叔听着。”   “叔叔,你,能给我,讲故事吗?妈妈会,讲,好多,故事。”   “诺诺想听什么,叔叔也会。”   苏午远远地在走廊看着,身旁站着宋挽,她很努力想跟自己说,她应该理解他的心情,可是她说服不了自己,他们才是一家人,谁也离不开谁。   那天下午,申诺的精神好像很好,一直听着萧崇至讲故事,听得很认真。   “故事里,面,人,死,了之后,会变成,小天使,那,诺诺,离,开之后,会不,会也变成,小天使?”   “诺诺想变成小天使吗?”萧崇至吸了吸鼻子,随手拿的一本童话书上为什么会有这么悲伤的故事。   “那样,就,能,守护,妈妈,了,就算,诺,诺,离开了,她也不会,孤单了。”申诺的眼神里透着真挚。   申深拿走萧崇至手上的童话书,“诺诺累了,我们不听故事了。”   “妈妈。”   申深应他。   “如果,诺诺不在了,你不要,哭,因为,诺诺,变成小天使的。”   “好,妈妈不哭。”申深强忍着眼泪。   苏午说想回家了,宋挽就陪着,苏午现在的心情她能理解,所以她什么都不问。直到快上飞机了,苏午才给萧崇至发了个短信,没有等到萧崇至回信就关机了,因为播音员已经反复催促XXX航班旅客登机。萧崇至打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关机的提醒音,他的心情好像更沉重了些。   再过3天,就是诺诺7岁的生日,可是他最终还是没能熬过去。那天晚上,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他只是安稳地闭上了眼睛,走的没有任何痛苦。   这个春天,带走了一个小生命。   申深显得很平静,她听见医生说“宣布死亡”,看着护士盖上白布,她不能哭,因为她答应了诺诺不哭。她的诺诺并没有离开她,只是变成了小天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陪着她。   萧崇至在走廊里站了很久,抽了很久没抽过的烟,他要怎么接受诺诺的离开,他还没听到诺诺叫一声爸爸,没带他去海边,甚至还没讲完那个童话故事。相聚的时间太短,离别的伤痛却无比真切。   当医生过来跟他说捐献视网膜的事,他一个冲动没忍住,一拳就挥过去了。从前他觉得没什么,人死了反正都是要烧成灰的,何况只是视网膜而已,可是他却觉得,这些人好像都盼着他的诺诺救不回来,人才刚走,他们就惦记着他的视网膜,可是诺诺等了那么多年,都没能等到能救他的心脏。   这个世界多不公平。   申深出来拦住了萧崇至,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   萧崇至看她一眼,寒声说道,眼神不带一丝温度,“我再说一遍,我们不捐,你给我滚。”   医生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一手扶着墙,试图劝说,“萧先生,我是诺诺的主治医生,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那个病人也还只是个孩子,3年前的一场车祸,让他再也看不见了。”   “关我们什么事,他只是看不见而已,”萧崇至目光阴郁,语气冰冷的说,“我是不是要怀疑一下你们医院根本没有尽力抢救我儿子。”   医生这下慌了,这年头,不好说话的病人家属他也见过很多,像萧崇至这种有背景的就更不好惹了。   申深出面解了围,上前一步问道,“捐献意向书呢?拿来,我签。”   萧崇至很讶异地看着她,“申深。”   “我是诺诺的妈妈,你儿子比你善良多了,如果他还在,他也会希望我签这个字的。我已经失去他了,一无所有了,那就让别人活得有希望一点吧。”申深在心里想的是,诺诺看不了的世界,就让别人替他去看吧。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手术后,病人家属特地来感谢申深,萧崇至站在一旁,一声不吭。申深还没有从失去孩子的悲伤中缓和过来,一脸的苍白,也不说话,只是微笑。   其实这个世界也是很公平的,他让每个人都经历一次死亡,或早或晚,因为死亡,生命才显得珍贵,我们才会珍惜在身边的每一个人,因为随时都可能失去。   火化那天,申深终于忍不住哭了,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她感受到真真切切的失去。   遵从诺诺生前的心愿,她决定把骨灰撒在大海。   “诺诺从前说过,他不喜欢住在小盒子里,不喜欢小屋子里,他一直想去看大海,可是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都没办法达成,如果真的有下辈子,不管你健不健康,妈妈一定带你去看大海,去爬山,去做你所有想做的事。”她觉得胸口像是郁结了很多东西,压抑的难受,想一下子都发泄出来。   萧崇至神色有些恍惚,思绪像是扯走了好远,皱着眉,深陷在过去,好半天才转回来,只是看着她,也不说话。   “如果我相信这世界上有奇迹,他是不是就能回到我身边?”   “真的假的?”   苏午一回到公司就看见周小米鬼鬼祟祟的正在跟梁森数着什么,一看见她,马上各回各位。她一关上办公室的门,外面又开始议论起来。   “虽然新闻上没说是谁,可是再怎么看,都是我们萧总。”   周峰凑过来,“听说我们萧总之前有过一个女朋友,后来分手了才回国的,听说跟老夫人有关。”   周小米一脸的担忧,“前女友加私生子,那我们总监怎么办?”   曹瑾拿起文件就敲在周小米投上,指了指办公室里的苏午,“以后这些话别在办公室说,总监听见了不好,再说了,这种看图说故事的,可信度有多少。”   “她就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就喜欢瞎操心。”梁森也数落起她来。   周小米坚持己见,“那总监跟萧总一起去的北京,怎么就她一个人回来了?”   一语出,谁都不说话了,各回各位忙活。   周小米小声地嘀咕着,“我就是担心总监。”   萧崇至一直陪着申深办完所有的事,一点都没注意到他早就被狗仔盯上了。   申深说要去诺诺想去的地方。   萧崇至还是放不下对她的担忧,“我陪你。”   “你能陪多久呢,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月,两个月?”申深抬头看他,他不愿意面对着萧崇至,因为她会想起诺诺,“谢谢你借给我的这些时间,我该把你还给苏午了。”   萧崇至会时不时地想念苏午,在她走以后,也会给她打电话,可是她比自己认识她的时候还淡漠,冷冷淡淡的,他也知道她在介意什么,可是那时候他没有多余的时间。他记得宋挽特地打电话来骂他,你有没有考虑过,苏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跟你去的北京,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看着你们一家团聚。自始至终,他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只是觉得愧疚,想弥补。   申深看着心不在焉的萧崇至,她在心里想着,如果是从前的自己,一定会想要跟这个苏午一较高下,可是现在的她,跟苏午并不是敌对面,她们的立场不同,想守护的东西也不同,她也只是孩子的母亲而已。   她很想跟他说,萧崇至,看到你幸福,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8天零11个小时,谢谢你说想我   萧崇至回来了很多天,没回公司,一直在家待着,闭门不见任何人,宋挽想上门狠狠臭骂他一顿,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可是得知萧崇至回来很多天的苏午也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每天照样上班,照样忙碌。   直到这天,宋挽杀气腾腾的出现在谣言纷飞的财务部。   “那谁谁谁,需不需要我跟你们萧总说一声,给你们设立一个专门讨论八卦情报的部门,好让你们都能发挥一技之长。”宋挽说完这句话就走进苏午的办公室,关上门。   外面一下子寂静了。   苏午看到她进来,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你来了啊。”   “你可真够淡定的。”宋挽随手拉了个椅子坐下,问道,“萧崇至回来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他回来的第一天,公司上上下下就传开了,她想不知道都难。   “你这几天有没有找过萧崇至?”   “没有。”   宋挽一下子激动了,“为什么?”   “为什么你觉得,应该是我找他,不是他找我呢?”   “诺诺不是走了吗?他现在应该很难过。”   “他难过,难道我就会好过吗?为什么是我应该理解他的心情,而不是他理解我?”从北京回来后,苏午就一直是这样偏激的状态,耿耿于怀,“如果他难过,不想被人打扰,我就给他时间。”   宋挽彻底没了劝说的动力,甚至已经被苏午带了进去,她觉得,本来就是萧崇至一个人的错,苏午从头至尾都是无辜的。   苏礼从美国回来,苏午去接机,一直往他身后张望,在确定只有他一个人时,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得意。   “我嫂子呢,你走之前不是还信誓旦旦的吗?”   “你哥我是那种会打没把握的仗的人吗?”苏礼恨不得在头上写四个大字,马到成功,可惜今年是羊年。   “那嫂子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苏午持怀疑态度。   “她那边签的合同还没到期,非要等到到期了才回来。”苏礼一想到这个就无比烦恼,这不就是分居吗,还不是异地,是异国。   苏午还刺激他,说道,“嫂子一个人在那边,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你儿子以后会有两个爹啊?”   “有什么好担心的,她都是我儿子的妈了,再说呢,她忙着呢,没时间出轨。”苏礼把矛头对向苏午,“倒是你,你才应该担心吧。”   苏午以为他已经知道萧崇至的事,后来一想他才刚下飞机,哪有时间关注八卦新闻,又义正言辞起来,“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打算怎么过爸那一关,需不需要我这个当哥的助你一臂之力。”苏礼凑过来,说着还用肩膀轻碰了一下她的。   苏午想也不想就拒绝,“不需要。”   苏礼麻利地跟上去,“你家萧总怎么不跟你一起来啊,难不成你没告诉他,他小舅子回来了吗?”   苏午利索的回头瞪他一眼,“他忙着呢,哪有空搭理你!”   “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身为律师,这点眼力见他还是有的。   苏午很想说,他忙着呢,哪有时间跟我吵架。可是话到嘴边,她还是没说出口。   “苏礼,你儿子才8岁,你能不能教他一点8岁小朋友能消化的东西?”她想起苏炎甜甜的叫的一声“姑父”,这笔账要算在苏礼头上。   苏礼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接话道,“不能消化就加深教育,反复教育,总会消化的。”   苏午一直都这么认为,如果论无耻等级排名,苏礼认第二的话,这世界上就没有第一了。他一定是凭着这谁都不可战胜的无耻才让嫂子回心转意的。   江子婧最近总是跑去宋挽的酒吧,苏午一休息,就被逼结伴了。自从那日对宋挽发脾气之后,苏午就没再见过她。她还以为宋挽还在为那日的事生气,却没想到是被别人给绊住了。于是乎,她就跟江子婧见证了一场好戏。   “我叫顾之川,今年25,有正当职业,可观的收入,平时不写程序的时候喜欢听摇滚音乐,有空的时候会去爬山,身体健康,没有不良嗜好,在认识你之前有过一个女朋友,后来发现两人不合适,和平分手。”   宋挽则是一副你说什么我都没兴趣的样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觉得,你挺适合我的,成熟稳重。”   宋挽喷了一口酒,成熟稳重不适合用来形容她好吧,就算是理科生也不能这么胡乱用词吧。   苏午也笑开了,成熟跟宋挽到底哪一点搭边了,她认识宋挽这么多年,还真的是一点都没发现呢。   江子婧则在一旁看热闹,还发表意见道,“我一直以为你是御姐,没想到你还真的吸引正太啊。”   苏午在心里腹诽,口味还挺重。   “你故意来捣乱是吧。”宋挽叫来店长,指着顾之川说道,“看清楚这人,以后别给我放进来,我的酒卖给谁都可以,就是不卖给这个人。”   店长连忙叫来保安,把顾之川给轰了出去。   “有必要赶尽杀绝吗,他不就是品味特别了一点,喜欢成熟一点的女人吗?”江子婧看着被保安硬拖出去的顾之川,幸灾乐祸道。   “现在的学生都不好好学习,我们国家的教育质量就是被这些高材生给拖累的。”苏午捂嘴偷笑,在顾之川之前,她曾经见过一个更胆大妄为想包养宋挽的男人,当时宋挽直接打开钱包,拿出一叠的人民币甩在男人脸上,姐有的是钱,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就你这副尊荣,姐还看不上你。要不是苏午拦着,宋挽早就用她足有十公分的高跟鞋打的他终身残疾了。   “长得还不错呢,他就差有点钱,不然都能称得上是高富帅了。”   “那送你吧,反正你也没男朋友。”宋挽对姐弟恋有很强烈的抵御心理,更何况,这还是师生恋。   对此,江子婧持反对意见,“爱情面前,性别都不是问题了,还在乎什么年龄,你们只是师生,还是暂时的,人家小龙女跟杨过不是照样好好的。”   宋挽觉得她不能再听江子婧胡扯,她怕她的意志不够坚定,万一被带沟里了,那她这一世清白不就毁了吗!   苏午见状,拉了拉江子婧,示意她适可而止。   “苏午,你一定知道萧崇至家的密码,赶紧告诉我,他都闭关好多天了。”   “他家密码我怎么会知道。”她想起上次萧崇至硬逼着她记密码,记是记住了,可是连宋挽都不知道,就说明肯定不是生日那种简单的密码了。后来她才得知,原来是宋挽高估了萧崇至,哪里会想到他竟然会用众所周知的生日当密码。   “那怎么办,打他电话也不接,他不会饿死在里面了吧!”   “这都什么社会了,他怎么会让自己饿死?”连江子婧都觉得宋挽的担忧太过匪夷所思,“不接你的电话,那是因为不想理你。”   苏午想着,那他一直不找她,是因为不想见她吗?   当苏礼拿着一本连封面都是萧崇至的杂志摔在苏午面前,苏午第一个反应是看看苏爸爸在不在,好在他出门下棋还没回来。   “你说他忙,他就是在忙着照顾前女友和私生子啊!”   苏午做了个“嘘”的手势,苏爸爸虽然不在,可是苏妈妈在家啊,他怎么能这么口无遮拦。   “看他长得挺正派的,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媒体最喜欢添油加醋,你也信!”苏午还是站在萧崇至那边的。   “我信不信是一回事,现在外面那些人可都是这么想的,闹得满城风雨的时候,他人呢,他在哪里,什么都不说,任由别人添油加醋,这不等于就是默认了吗!”   那天晚上,苏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一闭上眼就想起苏礼说的那些话。虽然她不在乎别人说什么,风言风语而已,闹一段时间自然就过去了,可是当事人萧崇至既不出面,也不找她。   她觉得心里憋闷的难受,于是拿起床头柜的手机就给萧崇至打电话,直到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才仿佛清醒了一些,放下手机一看,凌晨1点,为什么他还接的那么快,他不是不接电话吗!   “苏午。”   “萧崇至,你到底想干吗,不打算找我了是吗,也不想看见我是吧,就算摘了戒指,你还是忘不掉她,忘不了你们的过去是吗,可是你这样算什么意思,你放心,只要你说一句,我不会拦着你,你找你的前女友去,我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苏午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一下子把憋在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很难过,可是我也很难过,看到你们就像是一家人一样,我只能躲着你们,萧崇至,如果你打算就这么躲着的话,我们就这样吧,算了。”   “什么叫就这样吧,什么叫算了?”从语气中判断,他现在已经是暴跳如雷的状态了。   “你都不打算找我了,我们不趁早算了还干吗?”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苏午,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崇至,我想你了,我想见你。”   萧崇至一看到苏午的来电,一下子瞌睡全醒,一边穿外套,一边跟苏午说话。当苏午说“就这样吧”,他觉得他全身的火气都上来了,这女人脑子里想的全是要跟他就这样算了的事,可是后来苏午一句“我想你了”,他决定无论如何,今天晚上一定要见到她。   话一出口,苏午就后悔了,她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明明她是找萧崇至算账的,怎么到最后这样结尾了,她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下,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五分钟后,当苏午还在折腾着睡不着的时候,萧崇至的电话打来了。   一开口就是,“你快出来,我到你们小区了。”   苏午觉得她彻底睡不着了,他说他到她们小区了,这是为什么啊,这大半夜的。   “你不是说想见我吗?”恬不知耻的回答。   苏午赶紧地套了件外衣,匆匆跑下楼。一开门就看到她家门口的萧崇至,清瘦不少。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她明明记得,每次他送她回家都没有开进小区,他是怎么准确找到她家的位置。   “现在是凌晨1点,一般来说大家都睡了,我给你打电话,你开了灯,我就知道哪里是你家了。”他看了看手表,抬起头看着她,一脸的认真,“记不记得以前我问过你,如果我不找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我找我了?8天零11个小时,谢谢你说想我。”   “所以你是故意不找我,等我找你?”她恍然大悟,才觉上当。   他握住她的手,光明正大在她家门口,“我希望以后,你开心也好,生气也好,难过也好,都不要放在心里,一定要告诉我。”   “我记得你家离我家不止五分钟的路程吧。”   他想着明天沈齐风一定会找他算账,他这一路,开着被他抛弃的宾利,又是闯红灯,又是超速的,重新学习都不够扣的。   恋爱中的人难免做一些疯狂的事。事后,他这样为自己辩解。 作者有话要说:     ☆、义无反顾—陆遇升   当陆遇升第五次在“图”遇到跟不同男人搭讪的江子婧,彻底没了耐心,一把扯着她的手臂就往外走,他实在是受不了别的男人看她的眼神。   “陆遇升,你是孽缘吗,不然我为什么总是会遇到你?”江子婧喝了酒,一手抓着电线杆,摇摇欲坠。   “你一个女人不要总是跑去酒吧,你就那么喜欢跟男人搭讪啊!”陆遇升一向是好脾气的,连从小一起长大的苏礼都没见过他发火的样子,可是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冲她大吼,还指责她不检点。   江子婧伸手推推他,坚定的说,“谁搭讪他了,是他搭讪的我好吧。”   陆遇升挠头,这不是重点好吧,重点是,她跟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说话,还笑眯眯的。   “陆遇升,你是不是喜欢我?”江子婧笑了,一直是抓着他的衣领,到最后索性连扶着电线杆的另一只手也放开了,整个人扒在他身上。   陆遇升不回答,只是扶着她,生怕她一个没抓稳会摔倒。   江子婧见他不说话,两只手都抓着他的衣领,让他靠自己更近一些,“陆遇升,你说,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欢我了,在我表白之前,还是表白之后。”   陆遇升被她说的红了脸,一直红到耳后和脖子。   很多年后,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义无反顾爱了她那么多年,那是因为,他一直没机会遇到别人。   江子婧被他扶着,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你不喜欢我,就别管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然后江子婧告诉他,她已经彻底离开了北京。   她说,她无家可归。   然后陆遇升就名正言顺地被江子婧赖上了。   因为家里离上班的地方太远,陆遇升在离家近的地方买了房子,五室一厅,也算是宽敞。自从那晚他把喝醉的江子婧带回家后,她索性就赖着不肯走了,他也狠不下心赶她走。   陆遇升早上很早就去上班,走之前给她热好牛奶,细心地在她门口贴了张纸条。快下班之前,他收到江子婧发来的短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没有回。他早早地收拾东西,准时下班,对刚进来的助理交代了一句,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那些应酬的,能推的,都帮我推了吧。助理默默地点点头,心里却想着,万年不准时下班的陆局竟然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明明看着精神奕奕,却说身体不舒服,这借口编的太不合情合理了。   江子婧做了几个菜,扒在窗口,一连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可是都没有人接。正想着什么,门铃就响了,她连忙跑过去开门。   陆遇升借口拙劣,“我忘记带钥匙了。”   她很少下厨,偶尔有兴致的时候才捣鼓青菜萝卜,小心翼翼的问他,“是不是很难吃?”   他抬了抬头,实话实说,“有一点,影响食欲。”   她不高兴了,放下筷子,“你就不能说的委婉一点,太打击我的自信心了。”   吃完饭,他拿着碗进厨房,却被她一把拦住,“那个什么,厨房现在,不太适合参观。”她想起被她折腾了许久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一地狼藉。   他没理会,一开厨房的门,他就立马做了个决定,以后再也不能让不适合厨房的江子婧再进厨房。   她还缩在他身后狡辩,“我只是暂时的,水土不服,我很快就能适应的。”   可是事实证明,水土不服不只是暂时的,于是他再也不给她适应的机会。每天他都会早早的回家,然后买菜做饭。   “陆遇升,”江子婧忍不住在他身旁调侃他,“你知不知道,会做菜,又长得好看的男人,很吸引女人的。”   陆遇升则是满不在意的看她一眼,然后继续专心他的西红柿炒蛋,“是吗?”苏礼一直说他在感情方面总是慢几拍,就算对方在情人节那么特殊的日子送他巧克力,他也只是会说一句“谢谢”的人,收了人家的巧克力,却不明白人家的心意,这根土匪强盗有什么区别!   有天晚上,江子婧说睡不着,敲开了陆遇升的房门,拉着他在阳台看星星。   “如果那时候叔叔没有发生意外,你是不是会给我一个答案?”   陆遇升微微仰着头,那时候的事,他以为她都忘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可是他却能记得每一个细节。   “自从我妈离开之后,我就无依无靠,无家可归了。”江子婧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很自然地转移话题。   “你不会无家可归的,也不会无依无靠,我会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   江子婧走了一步,并着他的肩,慢慢的伸出手,挽着他的手臂。   陆遇升低头看她的时候,正对上她的目光,眼神明亮,像是那时候说着喜欢他的那个她,原来时光一直未曾离开,这一次,他们遇上的正好。   “陆遇升,你是不是该承认你喜欢我!”她死死地拽着他的胳膊不肯放,望着他,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任由她抓着手臂,也没有挣脱的意思,好半天才微微一笑,揽她入怀,在她耳边小声地说,“这应该是,喜欢一个人的心跳吧。”   她靠在他胸口,静距离的听着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她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告白,那天是4月1号,愚人节。陆遇升这样大神经的人是不会记得这种节日背景的,可是虽然是愚人节,她说的话却都是认真的。   苏午接到陆遇升电话说一会来送东西,她就趴在窗边一直望着,远远地看到一个影子,她就匆匆跑下楼,苏午在后面喊她,她都没来得及理会。在楼下走廊拦下他,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陆遇升,我喜欢你。   现在想起来,她也不知道当时她是哪里来的勇气,也许是因为,那天是愚人节。   这天,陆遇升约了苏礼,苏礼因为开事务所的事情,忙的头晕目眩。一坐下来,陆遇升就开门见山的问他是不是还在筹办事务所,是不是需要招人。   苏礼点了杯咖啡,翘着二郎腿打量着他,“难不成你想跳槽到我那?你这专业不对口啊。”说着,还表现出深深的嫌弃。   “真亏你想的出来,我再跳槽,也轮不到跳你那吧。”陆遇升差点一口就喷了出来,还好他自制力一向不错。   “那你问这干吗?”   陆遇升是无意间看到江子婧在找工作,于是想到了苏礼,反正他的事务所也才刚开张,也需要人。   “我妹的那个高中同学?”苏礼对江子婧的印象始终停留在苏午高中的时候,并没有过多的接触。   “恩。”   “又不是你的高中同学,这事儿不是应该轮到我妹跟我说吗?你跟着瞎掺和什么呀!”苏礼心里明朗起来,绕着弯子的戳穿他。   “苏午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苏礼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那我妹知道你跟她同学在一起的事吗?你说,你是不是跟江子婧在一起了?”   陆遇升很爽快地承认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什么时候动的心思?”苏礼想起从前两人的接触也不算多,怎么会牵扯到了一起,纳闷道,“你不会这么多年因为江子婧才单的身吧!”   “我也不知道,不知不觉吧。”   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一个人,不知不觉地直到很多年后再遇上她才发现,原来他早就在意她了,他到现在也解释不清为什么单单对她另眼相看了呢!   后来当苏礼得知两人已同居的时候,惊讶的无以复加。   “以前给你介绍女朋友你每次都借口不去,现在倒好,还学会同居了,老实交代,你们俩到哪一步了?不会再过一段时间,就带球跑了吧!”苏礼当时想的是又要准备红包了,他儿子娶媳妇的钱都还没存够呢。   陆遇升瞥一眼卧室关上的门,想着这房子的隔音好像并不是很好,一口否认,“你别胡说八道。”   “你确定,你是个男人?”苏礼降低了音调,考虑到躲进卧室的江子婧。   “废话。”   “一个正常的男人,跟他喜欢的女人住在一起,可是什么都没发生,你确定你还正常吗?”   陆遇升一下子抓住重点,“所以你才那么早当了爹?”   “我那是故意的,要不是有了孩子,秦睦会那么快答应嫁给我吗,我这叫先下手为强,”苏礼凑近一点,嘱咐道,“记住,后下手遭殃,再说了,你又不是不负责。”   最后,苏礼在陆遇升家闹腾完后全身而退,留下了像是念着紧箍咒一样的陆遇升。   这些天江子婧脑子里反反复复想着的是苏礼和陆遇升的那次交谈,越是想起,越是耿耿于怀,就算他再正人君子,每天对着她也不可能什么反应都没有啊。这天,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给快下班的陆遇升发短信,买瓶酒回来吧。她翻遍了他家,连酒精饮料都没找见。   陆遇升还在开会,手机在外套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装作不经意地环顾一下,在桌子下面掏出手机看短信,这家伙才消停几天,又想着喝酒了。刚想回一句,她又发过来一句,记得买,我壮胆。壮胆?她是要做什么,还需要壮胆。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局长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   江子婧想着,如果他不肯买,她就跟他耍赖。可是等了一会,陆遇升回过来一句,好。   陆遇升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瓶酒,江子婧快步跑过来拿,他一边换鞋子,一边往桌子上望去。   “外卖。”江子婧把酒放在桌子上,跑进厨房拿了两个酒杯出来,正准备给他倒上,却被他拦下。   “我不喝酒。”酒精会让人的精神麻痹,他喜欢时刻保持清醒。   江子婧倒上一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不近女色,不喝酒,陆遇升,你还是个正常的男人吗?”   陆遇升可以确定的是,她肯定是听到了那天苏礼跟他说的话,幽幽地开口,“什么叫不近女色?”   江子婧分明是打算借酒壮胆,勾引他来着,可是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像是打了个死结。   陆遇升猜测着她说的壮胆的事件,嘴角一勾,伸手去拿她手旁的那瓶酒,倒上一杯,一饮而尽。   “你不是不喝酒吗?”   “是不喝,不是不会喝。”不是不近,只是不随便靠近。   江子婧的酒量不好,所以她从来心中有数,从不多喝,前几次在酒吧,也是因为知道陆遇升在,她才放心的喝。可是今天她心烦,越想越烦,一杯又一杯,陆遇升完全没有拦她的打算,放任她喝。没一会,江子婧脸上就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可是她觉得她整个人是清醒的。陆遇升把她扶进房间,她一手抓住他的衣袖,当他问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废话,我清醒着呢,只是头有点晕,只是有点晕而已。”当陆遇升俯身贴近她的时候,她静静地凝视他的双眸,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悸动。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双唇就被他的温暖覆盖,一点一点侵占她的呼吸,鼻尖有他温热的气息,她本能的回应他热烈的吻,双手拥着他,她一点也不想拒绝他的靠近。   她只听见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他说,知道什么是不近女色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纸包不住火   沈齐风因为扣分的事说要跟萧崇至绝交,宋挽一个电话打过去骂了他几句,他立马就消停了。萧崇至说他这就是欠骂,宋挽斜眼瞪他,你开他的车为你的爱情疯狂,你也是欠的吧。苏午表示很佩服,这世界上还有哪个女人能一下子让两个男人乖乖闭嘴的。   人事部按照萧崇至的要求给他招了个助理,萧崇至的原话是这样的。   男人,不能比我高,会做事就行。   萧总身高185,大部分人应该都比萧总矮,至于会做事嘛,只要智商不是负数,估计都行。于是人事部总结了一下,重点就是,萧总需要一个男人。   而需要一个男人的萧崇至第一天回公司就牵着苏午的手高调出现在财务部,吓退一众歪门邪风。苏午已经懒得再说他,反正他屡教不改。梁森扶了扶镜框,送给整日八卦卫生的周小米无数白眼。周小米则是默默地缩在她自己的位子上,出奇的安静。周峰忙着带新人,只是瞄了一眼,这种高调秀恩爱的事,他们的萧总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也不稀奇。   当苏礼得知两人已和好时,连忙恭喜苏午收复失地,却难掩遗憾,事务所里还缺个算账的,他本来已经打上苏午的主意,可是两人一和好,计划泡汤。   下班前,前台一个电话打到萧崇至办公室,告诉他楼下围着很多记者,回家最好绕道。萧崇至感叹一声,这些记者可真是消息灵通,他才刚回来呢。   当萧崇至看到各大杂志的封面也是纳了闷,这分明就是公司内部人员拍的,外部人员根本无法进入世纪大厦,媒体怎么会有他跟苏午手牵手上班的照片。   苏爸爸有每天早起看报纸的习惯,毫无意外的就看到了,怒气冲冲地回到家,一进门就喊着苏午的名字。苏午一看气氛不太对,心里慌了一下,苏爸爸把路上路过的报亭里看到的她的照片的杂志报纸一股脑扔在她面前。   “爸。”苏午瞄了一眼,心里想着上次还有马赛克,这次还是高清的正面照,大事不妙,于是不敢再抬头。   “你倒是瞒的挺好啊,你给我说清楚,这怎么回事。”   苏礼忙了几天,刚好今天休息在家,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杂志,淡淡的开口,“还能是怎么回事,就是这么回事呗。”   苏爸爸迁怒插嘴的苏礼,板着脸,“我问你了吗?”他转向苏午,压了压怒气道,“你跟这谁,什么关系?”   “爸,”苏午胆战心惊,支支吾吾的,“我们。”   “不管你跟他什么关系,离这种人远一点。”苏爸爸对萧崇至的印象很不好,前几天闹得很凶的私生子,那时候他还跟几个棋友讨论说,这种有钱人家的孩子生活怎么那么乱七八糟,没想到才几天,他就看到这么一出,气不打一处来。   “爸,你是不是看谁都不顺眼,那个时候你对储序也是这个态度。”苏午忍不住爆发,为萧崇至辩白。   苏礼赶紧地拉住她,冷静冷静。   “是,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要是还跟这个人在一起,你就别认我这个爸爸了。”   苏午想起,当初苏爸爸反对储序的时候也这样对她说过,说要断绝父女关系,最后储序就那样离开她了,她记得在北京遇到储序的时候,他这样跟她说,坚定一点,别再优柔寡断,别再伤人伤己。   “爸,一大早的,你又说什么糊涂话呢!”苏礼赶紧地劝说苏爸爸,一边还使劲给苏午递眼神。   “爸,你对他有偏见,如果你非要这样,那我无话可说。”   “行,你是好样的,你给我滚,滚出去,别给我回来,我不想再看到你。”要不是苏礼拼命拦着,苏爸爸早就一个巴掌上去了,最宝贝的女儿竟然不肯听他的话,非要跟那种乱七八糟的人在一起,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苏午二话不说就从家里跑了出去,连手机都没带。苏礼安抚玩苏爸爸,追出去的时候,苏午已经没了影,她的车还安稳地停在路边。   苏午去江子婧住处找她,可是房东告诉她,江子婧已经搬了家,宋挽不在国内,她只好去找陆遇升。可是来开门的竟然是江子婧,苏午觉得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无法正常对号入座。   愣了半天才问出口,“你跟遇升哥?”   “我们在一起了,抱歉,没有早一点告诉你。”江子婧原本是打算告诉苏午的,可是一想,又觉得太突然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苏午哪里会生气,她最好的两个朋友在一起了,她高兴都来不及。   苏妈妈买菜回来一问之下才知道她离开的十几分钟家里已经发生了大变故,气急败坏地责备苏爸爸,苏爸爸坐在沙发上,还未消气。苏礼给苏午打电话,却听到她房间里传来铃声,这丫头,是真的打算离家出走啊。   萧崇至接到苏礼用苏午的手机打来的电话,把事情简单的跟他说了下。   “如果她去找你,你记得通知我,我们家里现在是,彻底闹翻天了。”苏礼小声地说着,探出头去看看楼下对峙着的苏爸苏妈。   萧崇至心里满是担忧,“好的,我知道了。”他想出门去找苏午,可是又担心万一苏午过来找他,两人会错过。于是很自然的,迁怒于那个泄密的人,他想着一定要把那个人揪出来,绝对。   陆遇升去完超市回家的路上接到苏礼的电话,一进门就看见苏午坐在他家客厅的沙发上,正和江子婧说着什么。江子婧听见声音,一抬头就看见手上拎着满满的零食的陆遇升。苏午一回头也看到了他。   “你哥给我打电话了。”陆遇升给苏礼回了个电话报平安后,走过来坐在两人对面,交代道,“他让你先别回家,叔叔那边他会想办法,你就在我这住着吧,你跟子婧也正好有个伴。”   “你爸为什么还那么顽固啊,我还以为你爸是嫌贫爱富,所以不喜欢储序,萧崇至这样的他也不喜欢啊,反抗的也太强烈了吧。”江子婧也愁眉苦脸的。   苏午一本正经的说,“那么多年,我就见过他对一个人顺眼过。“她的目光飘过去,对上陆遇升深邃的眼睛。   江子婧哭笑不得地看了陆遇升一眼,很慷慨地一拍桌子,“我可以暂时借你领回家避避邪,不过记得,要还的。”   陆遇升嘴角轻舒,眉眼中难掩得意。   苏午推开她的手,假装生气,“你们两个,太不够意思了,背着我都同居了,竟然不告诉我一声,还是不是朋友!”   “我是想要告诉你来着,可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啊。”江子婧求饶。   苏午转过头,“遇升哥,你下手可真够快的,子婧才回来多久啊,你说你是不是早就动了心思,太腹黑了。”她还以为清心寡欲的陆遇升是要一辈子孤独了,亏她还担心了很久。   江子婧闻言连忙附和,“我也很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动的心思。”   “不是你先动的心思吗?”陆遇升不慌不忙。   “你敢说你不是故意在酒吧蹲点等我的!”   陆遇升提示道,“更前一点的。”   “那个不算,那天是愚人节。”江子婧急了,她怎么就让他抓到了小辫子呢。   苏午出言打断,“等会,你们到底发生了多少我不知道的故事啊?”她正打算细细追究的时候,门铃响了。   陆遇升去开门,门外是苏礼,一进门就找苏午。   “哥。”   苏礼平时嘴欠,总爱开苏午玩笑,但是心里还是很疼这个妹妹的,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她,“就算是离家出走,也要带上手机,不然你没钱了,找谁救命!”   “谢谢哥。”   “那个,萧崇至在楼下,你是要在这,还是跟他回去?”苏礼一接到陆遇升报信的电话,就通知了萧崇至,毕竟他也在担心苏午。   萧崇至一看见苏午,就追究道,“为什么你有事不是第一个找我?我到底算是你的什么人?”   苏午一脸的沮丧,她是不想让他也为难才没有找他,可是自知理亏,低着头,不说话。   萧崇至再也舍不得责备,叹了口气,问道,“没事吧?”   苏午摇了摇头。   苏礼走过来,只是简单的跟萧崇至交代一声,“我妹就交给你了,等我爸那边稍微松一点,记得完璧归赵,该做的就做。”说着,他还坏笑了一下。   萧崇至一下握紧了苏午的手,面向苏礼,配合道,“不该做的不做,小舅子放心。”   苏午上了车才惊觉两人诡异的谈话内容,她怎么觉得她像是掉进了另一个火坑。   苏午走后,江子婧还在继续针对那个关于动心思的问题,可惜陆遇升的嘴太严,不说就是不说,她一想到他连个正是告白都没有,更郁闷了,气的说要要跟苏午学习,离家出走。   “你确定是离,家,出走?”陆遇升在某个字上加重了语调,站在原地,也没有拦她的打算。   江子婧气极了,她是嘴快,一不小心就被他占了便宜,现在想来,苏午说的话一点都没错,他就是腹黑,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于是不理他,径直往门边走去。   陆遇升还以为她闹着玩,没想到还真的开了门往外走去,几步过去,拽着她的手臂进屋,“砰”一下,沉重的关门声。   “放手。”   陆遇升抓的更紧了些,说什么都不肯放。江子婧见状,一口就对着他的手臂咬了下去,疼的他立马松手。他一松手,她立马就跑。   “江子婧。”陆遇升捂着手臂被咬的地方,这女人,她以为她是赵敏吗?   像是魔咒一般,江子婧回过头来,站定,“干吗?”   陆遇升心里也明白,她这样胡闹就是因为那么一句话,其实说出口也不难。他走上前几步,眼里满是认真,“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动的心思,也许重逢前,也许重逢后,所以,我喜欢你,你别生气,也别离家出走。”苏礼曾经问过他的一个问题,他现在终于知道答案,这么多年他一直孑然一身,不是偶然,是必然。而现在,他想要一个家,想要一双可以牵一辈子的手,想要每天下班回来,有人给他开门,有人在等他。   江子婧嘟囔着嘴,还不肯罢休,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有多喜欢?”   陆遇升顺势搂住她的腰,脸上挂着笑,可是心里却苦恼起来,喜欢一个人还能用多少来形容吗,这让他怎么回答。他只知道,他喜欢她,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非正式的同居生活   苏礼从小就叛逆,凡事都喜欢跟苏爸爸对着干,他说这是生活的乐趣,苏午骨子里的倔强完全是他影响。苏礼说让她安心在外面住几天,苏爸爸就算再生气,也有气消的一天。于是,她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在萧崇至家住下了。   “萧崇至,你有过几个女朋友啊?”苏午盘腿坐在沙发上,翻着扣扣空间里的相册,数量庞大,她决定清一些掉。   萧崇至正在倒水喝,不回答反问道,“那你呢,你有过几个男朋友?”   “是我先问的。”苏午放下iPad,拖着妥协走到他身旁,眨着两只大眼睛望着他。   萧崇至喝了口水,顺了口气,“申深是初恋,你信吗?”他放下杯子,双手环抱在胸前,“该你回答了吧。”   “储序也是初恋。”说完,苏午做贼心虚地小跑着坐回沙发上,她想起高一时喜欢过的一个男生,是她的同桌,她已经记不起他的长相,甚至名字。江子婧说她是怪胎,因为她喜欢的理由仅仅是,他写了一手漂亮的钢笔字。   萧崇至看出她的心思,慢悠悠地走到她身旁,把头凑过去看,“在看什么呢?”   苏午连头也不抬,继续删照片,“照片啊。”   “删了干吗?”   “年轻人的世界,老人家是不会懂的。”直到刚才,苏午才想起她还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具体年纪,顺手就百度了一下,82年的,那不就是跟她哥同年,于是来了兴致,就随口叫了老人家。“三年一代沟,我们都快2个代沟了。”   萧崇至被这一句“老人家”深深地刺激了一下,她还说什么2个代沟,这不是故意刺激他的吗!一把夺下她手里的iPad,头慢慢压下,他看见自己的影像在那乌黑的眸里渐渐清晰起来,“我们都快2个代沟了,你怎么还喜欢我这个老人家呢!”   苏午双手抵在他胸口,身子往后仰了仰,眸中的笑意完全绽开,“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了?”   这丫头竟然还跟他玩文字游戏。萧崇至抬起她的下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深得像海,一只手抱着她的肩,另一只手从她细滑的颈后滑进她乌黑柔顺的发间,声音有些低沉,“我是不是应该让你知道一下,老人家谈恋爱的方式。”   苏午这下才慌了,刚想躲,他温热的唇就盖了上来,轻舔重压,渐渐地,向里面侵入,炙热的唇舌疯狂的攻城略地,急切地掠夺她的呼吸。   萧崇至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从她的唇吻到耳垂,沿着耳垂到一直到脖子,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在她全身游走。   苏午被他吻的全身酥酥麻麻的,一边还想着去阻止他不安分的手,“等等……不行….大白天的。”   萧崇至坏笑一下,他靠在她耳边,声音低低的,“大白天的不行,那大晚上就可以吗?”   苏午恨不得咬舌自尽,她怎么就说出这种让人想入非非的话,顿时红了脸,一路红到了脖颈。   萧崇至俊眉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其实窗帘一拉,跟大晚上没区别。”   “你无耻,”苏午连忙推开他,气急败坏的又补充一句,“下流。”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   苏午不说话了,论无耻程度,萧崇至都快赶超她哥苏礼了,她甘拜下风。   快到吃晚饭的时间,萧崇至问她想吃什么,苏午懒懒地趴在窗台上,脑子里突然冒出来,脱口而出,火锅。萧崇至冷汗,这都春天了,早就过了吃火锅的季节。苏午很想给他跟他打个比方,她想说,就像是怀孕的人突然会想吃酸的,吃火锅哪有什么特定的季节。可是这话在脑子里转悠了一圈之后,被完美下咽。这比喻,太不合时宜了。   萧崇至平时不怎么会去吃火锅,可苏午想吃,他也只能依着。开着车,四处找火锅店。   苏午一边研究他车里的蓝牙音乐,一边时不时抬头环顾四周。平时都是别人带着她四处晃悠,她是个完全没有方向感的路痴,所以萧崇至问她哪里有火锅店的时候,一时之间,她还真的回想不起来。   有音乐声传出来,萧崇至瞥一眼,漫不经心的问,“这什么歌?”   苏午还在翻着音乐列表,卖关子道,“你猜。”   “猜中有奖吗?”萧崇至突然看见偌大的火锅两个字,若有所思的问。   苏午抬头,慢悠悠地才说一句,“有。”   停好车,萧崇至才侧过头,嘴角弯了弯,嬉皮笑脸的,“我要是猜中了,奖什么,什么都可以吗?”   苏午一看就知道他心里就没想什么好东西,直接不理他,解开安全带就下车了。   萧崇至连忙跟上去,“刚才不是你说的猜中有奖吗?”   苏午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停下来,“你要是猜中了,我请你吃饭。”   “饭有什么好吃的!”   “滚。”苏午骂了他一句,径直走进店里去了。   萧崇至跟进去,四处望了望,问了前台,“你们有包厢吗?”   “有,在楼上。”   萧崇至二话不说拉着苏午就上了楼,他心里想的是,这众目睽睽之下做什么都很不方便啊,苏午纠结的却是包厢里吃火锅会不会一身的火锅味。   服务生领着他们上了楼,把菜单放下就出去了。   “我不吃羊肉。”苏午不挑食,可是就是受不了羊肉的那股味道,虽然江子婧说,吃火锅必备的就是羊肉,可是比起羊肉,她更喜欢牛肉。   “又过敏?”   苏午摇头,“太骚了。”   萧崇至差点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他把菜单递给她,“你点吧,我什么都吃,不挑食。”他有意无意的加了重点,苏午都充耳不闻,她只顾着点菜,点好了就给他,让他叫服务生。服务生上菜速度很快,火势迅猛的,一下子就烧开了。   苏午两眼迷离,是被热气熏得,这季节,这温度,为什么包厢里还开着空调。她夹了片牛肉,萧崇至都来不及提醒她小心烫,她就被狠狠烫了一嘴,差点火山喷发,看得他直笑。   “你吃慢点。”萧崇至把纸巾递过去给她。   苏午擦了擦嘴,瞪他一眼,“你还笑。”   “难不成我要哭吗?”   “不笑就一定要哭吗?笑的反面又不是哭?”苏午据理力争起来。   “那喜欢的反面是不喜欢吗?”萧崇至总是耿耿于怀,一不小心就想起来。   “应该是吧。”苏午忍不住调侃他,她就不是不说,打死都不说,才好让他记一辈子。   萧崇至知道她是故意的,虽然明明知道她的心意,可就是不甘心,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心里空空的,他想着一定要想个办法撬开她的嘴。   苏午还在核对周峰做的报表时收到了萧崇至的短信。   上次那首歌,是张学友的用余生去爱,对吧?   我猜中了,你打算给我什么奖品?   苏午后来才想到萧崇至记忆力过人,也忽略了百度的强大,随便几句歌词就能搜索出来,她最近真的是智商降低了。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萧崇至的电话就追过来了。   苏午一开口就是,“你作弊。”   “你也没说不能作弊啊。”   好吧,是她忘了,每次交锋,总是她输的一败涂地。   “苏午,”萧崇至轻声的叫她,他低沉的嗓音透过手机传过去,“我把这首歌听完了,那几句歌词,我都能背出来给你听了。”   他分明和他隔着一个电话的距离,可是她仿佛觉得他就像是在她身边,就是在她耳边说的,他说,有一句是,余下来的日子就用来与你相爱,他说,还有一句是,永远只剩下一秒也要用你入怀。他只是在背着歌词,可是她却觉得心头像是有小鹿乱撞,七上八下的,憋着一股暖意就快要爆发。   她也记得里面有一句歌词是这样的,光阴飞快,太不痛快,还好还能碰到你,天要塌就塌下来。   “你还是不肯说喜欢我?”   苏午走到门边,确定门关的很牢后才开口,“萧崇至,我喜欢你。”没等萧崇至说话,她又说道,“这是奖品。”说完这句她就把电话给挂了,她想象着他的表情,一定是被她气死了,光是想想她就笑的合不拢嘴,她总不能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这样也算是掰回一局。   萧崇至气的都想掐死她了,她竟然说这是奖品,说喜欢他这句话竟然是奖品,竟然还擅自挂了他的电话,这丫头,最近越来越猖狂了,看来是要给她点颜色瞧瞧了。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谋划着回家后要怎么收拾她。   苏午说部门聚餐,为了庆祝有新人加入。   这新人都来了快两个月了,现在才庆祝,还不让他跟,这不是故意放他鸽子吗?萧崇至愤愤不平了,辗转好几个人才要到周小米的电话,威胁利诱下,周小米才说出聚餐地点。在去的路上,他想着什么时候要在她身上装个定位器才好,这样的话,她去哪了,他都知道。   周小米接完萧崇至的电话,很良心不安地回到位子上,每次服务生进来,门一开,她就以为是萧崇至来了,吓得都不敢好好吃东西了。萧崇至说,不准告诉苏午他要来。她受不住威胁,只好低着头一个劲的猛喝酒。一旁的梁森还纳闷的看着她,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平时嘴巴不是像机关炮一样吗,怎么现在倒安静了。   萧崇至进来的时候,周小米往梁森身后躲了躲,苏午在心里默默感叹,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梁森也一下子顿悟了,原来是做贼心虚,所以才安静的。   最后,苏午直接被萧崇至带走了。   进了家门,苏午佯装生气,“我还没吃饱呢。”   “我也还没吃饱呢!”萧崇至眼里的怒气都快能喷出火来。   苏午识时务地沉默了,她不小心好像又说了敏感词汇。   萧崇至见她不说话了,头微微一低,擒住她若有所思的眼波,淡淡一笑,像是恶作剧一般的一下搂住她的腰,“苏午,我的奖励呢?”   苏午一抬头就对上他深邃蕴满笑意的眼神,一下慌了神,“不是给你了吗?”   “那个不算,”萧崇至一想起她说的那句奖励,心里就闷闷的,“苏午,你现在倒是越来做不像话了啊,那个是奖励吗?”   苏午不躲不闪的,正视他的目光,“那你还我啊!”   她还让他还,说出口的话让他怎么还,萧崇至又抑郁了。   “那我收回,我不喜欢你了。”   萧崇至气急了,伸手就挠她痒,算是小小惩戒。   “我痒,你快放手。”苏午是个敏感的人,连忙求饶,“我不收回了。”   “那还算奖励吗?”   “不算不算。”   萧崇至这才停下,顺手关了灯,一片漆黑。   “你干吗,太黑……”苏午还没说完的话落入他的唇齿内。   空气里满满的都是暧昧的气息,他一手扶着她的腰,顺着衣服下摆一路往里深入。她想去拦,可是他的手像是带着灼人的温度,烫的她动弹不得。手机响的时候,苏午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   萧崇至一看来电显示,沈齐风这孽障,我不就是开了你的车超了个速,你需要这么报复我吗,知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打扰我的理由,不然咱俩也绝交吧。”萧崇至接了电话,他看一眼一旁坐着笑得欢畅的苏午,心中郁结,可是他还是尽量平静的听沈齐风说完,“你好好的又去招惹宋挽干吗,你都结婚多久了,怎么还执迷不悟呢!你再这么下去,你们非得同归于尽不可。”   苏午一听到宋挽的名字,担心的问道,“宋挽怎么了?”   萧崇至挂了电话,拉着她就出门去,上了车才跟她解释,宋挽前几天回了趟家,结果沈齐风知道了,跑去找她,两人一争二去的惊扰了很多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人的事   宋挽缺了一堂课,代课老实说她家里出了点事,顾之川就跑来她的酒吧碰碰运气,一到门口,就看见挂着的停业牌子,可是门只是合着,并没有关,推门进去,一片漆黑。他看到一个吧台里有一个人影,轻声叫了叫。   宋挽回来后就一个人待在酒吧里,撵走了所有的客人,还让人挂上了停业的牌子,却忘了关门,让顾之川溜了进来,连忙把头转过去,更烦闷了些。   “宋老师,你没事吧?”顾之川想了想,还是叫她老师比较稳妥些,以她目前的状态,可能随时会发作。   宋挽不去看他,自顾自地倒上一杯,“你怎么阴魂不散啊!”她又想起沈齐风,猛地抬头,“你不会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顾之川没有回答。   宋挽捧着酒杯,干笑一声,“你不是说你早就成年了吗,那陪我喝酒吧。”说着,她转身,拿了个酒杯,倒上一杯递给他,“上次你没付钱就跑了,这次算我请的。”   “你喝醉了。”   宋挽眼神迷离地看他一眼,她是喝的有点多了,可是她却清醒着,她多希望喝醉,醉的不省人事,然后一觉醒来就可以忘了所有的事,可是她越喝,脑子里沈齐风恳切的眼神愈加清晰。   “别喝了。”顾之川试图劝她。   宋挽不肯,她拍了拍头,“知道我为什么喝酒吗,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因为这里,”她一手放在胸口,“住了一个人,很多很多年了,我以为都过去了,我真的以为都过去了,可是当我再看见他,当他哭着求我别走,我差点没忍住,他都结婚了,他有什么资格求我别走。”   “他都结婚了,你为什么还要为他难过?”顾之川之前听室友提起过关于宋挽口中的那个他,也听说是青梅竹马。   “小屁孩,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叫爱情吗?”   “我才比你小三岁,你有什么立场叫我小屁孩,还有,如果我不懂爱情的话,为什么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会那么难过。”最后几句,顾之川几乎是吼出来的。   宋挽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走,你赶紧走,我不想看到你。”   “让我陪的人事你,让我走的人也是你,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顾之川也怒了,因为她为了一个另一个男人而迁怒于他,他想不明白,那个人有什么好,就算曾经再好,也已经都成为曾经了,这一点,她不是也很清楚的吗!   “凭什么,就凭你喜欢我,喜欢我,不是应该听我的话吗?”宋挽一开始还以为他只是开玩笑,以为他只是觉得她好玩而已,可是她现在发现原来他是认真的,她却有些害怕,“顾之川,你记住了,不要喜欢我,因为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因为那个人吗?他还会回到你身边吗?”   “我没有在等他,就算他回来,我们也不会在一起了,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为什么?”   宋挽轻吐一口气,疲惫地笑了笑,“你还说你不是小屁孩,只有小屁孩才会问这种为什么的幼稚问题。顾之川,你凭什么喜欢我,你掂量一下你自己的分量,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有什么资格喜欢我?”   苏午和萧崇至在找遍宋挽能去的地方后,最后来到了酒吧,在门口遇上了被狠狠拒绝了的顾之川。   “是你,你怎么在这?”苏午一眼就认出了他,垂头丧气的跟之前嚣张额样子倒是走了个极端。   “她在里面。”顾之川把手放进外套口袋里,最后消失在城市的霓虹里。   萧崇至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问道,“这谁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宋挽的学生。”苏午记不太清他的名字,只记得姓顾,宋挽不怎么待见他,还下过逐客令,江子婧却觉得他和宋挽像是会发生什么故事的关系,当时苏午并不认同,以宋挽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看上去就不太成熟的,还比她小的男人。   可是萧崇至却希望能发生点什么,至少能让宋挽不再孤单,因为她是个害怕孤单的人,可是她性格太坏,所以朋友不多。   宋挽是被萧崇至拖走的。车上路之后,她还不肯安分,萧崇至觉得他都快被她跟沈齐风折磨死了。   “你要么跳下去,让他离婚,你们俩要是在一起,我一定第一个祝福你们,你要是不敢,就给我好好待着,别折腾你自己。”   宋挽一下子就安静了,一开始是被沈齐风刺激到了,后来是被酒精和顾之川刺激到的,最后被萧崇至狠狠骂醒。她摇下车窗,吹了会冷风后,“伯母知道你们的事了,估计就快杀过来了,自求多福。”   萧崇至一听说萧母要来,心里不免咯噔一下。   苏午也慌了神,她早就在各种版本的听说里认识过了这个总裁夫人。可是真的面对面的时候,她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怯场。   萧母一进财务部的门,梁森就认了出来,听说萧母是来找苏午的,赶紧的叫了周小米去24楼搬救兵。   “苏午?”   苏午把曹瑾刚充好的咖啡端给萧母,想着该怎么称呼,“是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我大概能猜到吧,何总找我该不是为了公事吧!”苏午坐下,静静等待萧母接下来的话。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听说你家里的人也不同意吧。”   苏午在萧母强大的气场压迫下还是表现的很镇定,“看来何总是做了深入了解啊,没错,我家里人是不同意,因为有一些误会,不过我爸妈都是明事理的人,我相信,等误会解除了,他们会同意的。”   “你家里人会不会同意,这个跟我无关,我只是要告诉你,我不同意,我会带崇至回美国,我心里有合适的儿媳妇人选,你还不够资格。”萧母倒是有些吃惊,一个小小的总监级别,她是哪里来的胆子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萧崇至知道吗,他答应了吗?您还是让他跟我说吧。”苏午说话也毫不客气,毕竟人家也没给她留情面。   萧母起身,拍桌,“他是我儿子,他以后的人生当然是我说了算。”   争辩着,萧崇至就收到周小米的求救信号出现了,“妈,这是我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做,请你别管。”   苏午的手被他紧紧地握在手心,虽然是同样的温度,可是她却感觉和从前的牵手不一样,有特别的温暖。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是,这的确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说着,萧崇至还深情的望着苏午,“这是我跟她两个人的事,所以请您放手,因为我不会再受您威胁。”   萧母只好作罢离开。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萧崇至表现出担心,可是苏午却看着他笑了,让他有些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她还能跟我说什么呢,说她看不上我呗。”   萧崇至更想不明白了,“她都说看不上你了,你还笑!”   “哪有什么关系,反正我爸也看不上你。”苏午原本想说的并不是这一句。   萧崇至怒了,“有你这么幸灾乐祸的吗?”   “好啦,我开玩笑的,你妈看不看得上我是你的事,你看不看得上我才是我的事,你说对吧!”苏午扯着他的衣袖,轻轻扯了一下,这细微的动作像极了撒娇。   萧崇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学她的语调,“谁说我看得上你了?”   “哦?是吗?”苏午扬了扬下巴,指着原先装着摄像头的墙角,“那你干吗还让人拆了那个,怎么不顺便把这玻璃也换了呢!”她眼光一飘,外面看热闹的几人纷纷散去。   萧崇至的目光落在那扇玻璃上,做思考状,“你提醒的对,是该换掉,太多眼睛了。”   苏午只是随口的一个玩笑,没想到他还当了真,走之前他还说了句,要不你来当我秘书吧,搬我的办公室,我那里没眼睛。她只能默默地用眼神说一句话:滚,赶紧滚。   宋挽的情绪恢复后又去了学校上课,一堂课结束,整整90分钟,她都没听见顾之川捣乱的声音,她想,也许是那天她说的话过分了一些,所以他幡然醒悟了,不过好歹她的生活清净了,他不该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如果不是苏午叫醒她,她似乎会想念消失了的顾之川,她怎么可能会想念他,她只是暂时的没适应安静而已。   “你这酒吧不打算开了?”萧崇至进来的时候看着门口贴着的纸。   “我一个老师开酒吧太影响形象了,所以打算暂时歇业。”其实宋挽是怕在学校以外的地方再遇到执着的顾之川。   “形象这东西吧,是天生的,糊弄不来的。”萧崇至打击她。   苏午觉得她做出来的事越来越不可思议,难以理解了,自从开始上课之后,一切都不正常了,难不成真的跟那姓顾的学生有关?   “伯母那一关过了?”宋挽以牙还牙。   萧崇至脸黑黑的,连眼神都黯下来,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好不容易串通了萧父以公司有事为由把萧母骗了回去,他才有这些天的安稳日子。   宋挽再接再厉,转向苏午,“你爸那边呢,还不让你回家啊?”   苏午叹了口气。   “萧崇至,你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苏午他爸爸才这么不待见你!”   “宋挽,不说话会死吗?”   “会。”宋挽慢条斯理地说完这个字就缩回苏午身后躲起来。   如果沈齐风不会事后找他算账,他一定狠狠地揍她一顿,这家伙太欠修理了。   “黄渤那电影里不是都说了吗,要正面面对,你就打算一直躲着啊!”   宋挽有时候说话不经大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可是这一次,萧崇至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的,苏爸爸对他有误会,他更应该亲自去解释清楚。   “苏午,明天我跟你回家吧。”萧崇至补充道,“回你家。”   “你疯了啊,我爸要是看到你,会六亲不认的。”   “那我也得去告诉他,我很爱他女儿,我这一辈子都会对他女儿好。”萧崇至紧握她的手,十指紧扣。   苏午发现她最近总是被他感动,可是她装作不在意,嫌弃,“你煽情了。”   “那你爸要是动手,你会保护我妈?”   苏午无语望天,他还想让她保护,但是她点头,“会,谁让你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呢,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挨打吧。”   萧崇至把她拥在怀里,在她额前落下一吻,“那还是别了,就让你爸打我一顿出出气,说不定打完了他就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了,那也挺值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来日方长   苏礼在苏午离家出走后也跟苏爸爸大吵过一架,以往苏妈妈都会劝架,可是这一次苏妈妈站在苏爸爸那一边。   “那时候你反对妹妹跟储序在一起,我就觉得你不可理喻,以后的日子是她自己过得,你们能陪她多久,能照顾她多久?”   苏妈妈看过之前的新闻,对萧崇至这人没什么好感,倒是储序,她觉得人还是不错的。   “你知道什么,我们能害她吗,你不看看她看上的都是什么人。”苏爸爸一想起那人还有个私生子就一肚子的火。   “爸,你那是偏见,我见过萧崇至,以我作为一个专业律师的眼光来说,至少人品没什么问题,重要的是,那是我妹妹,你女儿,喜欢的人,你再怎么不待见他,也得考虑下你女儿的感受吧。”储序被苏爸爸泼冷水的时候会,苏礼还在纽约,没能帮得上忙。   苏爸爸在这方面表现的相当顽固,“人品怎么样,是一眼能看得出来的吗,老话不是说了吗,日久……”   苏礼抢白,“是,日久见人心,可是你想要多久的时间,您今年多大了,你还能护着她多久,人这一辈子,不是只需要经历一帆风顺的,就算会栽跟头,你也得让她试试,她才会死心啊。”他好歹也算是个大律师,黑的说成白的也只是需要时间而已,他有这样的自信,他想到之前两人的交易,自说自话似得,“我不是为萧崇至说话,我是不想再看到苏午难过。”   苏午离开家很多天,苏妈妈也很心疼女儿,听苏礼这么一说,她也冷静了下来。   萧崇至走到门口的时候,终于感觉到紧张,手心冒汗,比每一次谈生意都紧张百倍。苏午轻抚着他的背,教他深呼吸。苏礼开的门,一看见萧崇至就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现在是新闻时间,等等吧,我先进去通个气,你们再进来。”苏礼听到苏爸爸叫他,立马回过身,又嘱咐几句就进去了。   “别紧张,我不是说了吗?我爸要是动手,我会保护你的。”苏午说的很小声,用只有萧崇至才听得到的声音。   萧崇至用手指戳了戳她脑门,轻笑一声。   苏礼小心翼翼的走到苏爸爸身旁,小心翼翼的叫了他一声,“爸,那个,来客人了。”   苏爸爸连头都没回,淡淡问一句,“谁啊?”   “你女儿,我妹妹。”   苏爸爸一下子就转过头,扶了扶老花眼镜,顺着苏礼视线方向望去,“人呢?”   苏礼往门口方向喊了喊,“苏午,你们还不进来?”   苏爸爸还没意识到“你们”是两个字,就看见牵着他女儿手的萧崇至也一起进来了,刚想发火,苏礼就赶紧的上前,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爸,医生说你不能生气,小心你的心脏。”   “你干脆把我直接送进医院算了,反正我迟早要被这丫头气死,还有你。”苏爸爸捂着胸口,气得要死。   “爸,你别生气了。”苏午松开牵着萧崇至的手,走过去挽住苏爸爸的手臂。   “叔叔。”萧崇至深吸了一口气。   “你是想气死我是吧,还带他过来?”   苏妈妈听到声音从楼上下来,看到萧崇至吓了一跳,“这怎么回事?”   “阿姨好。”   “是萧先生吧?”苏妈妈还是维持了相当的礼貌。   萧崇至点点头,自我介绍,“我叫萧崇至。”   “坐吧,别站着了。”苏妈妈瞪了苏爸爸一眼,“来者都是客嘛,你好歹对人客气点。”   可是苏爸爸说话依旧不客气,“听说你有个儿子,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了,私生子。”   萧崇至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那三个字。   “爸。”苏午知道,那是一段他不愿意提起的悲伤的过去,试图阻止苏爸爸说下去。   “那些媒体随便瞎写的您也信,您都活大半辈子了,我还以为您早就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呢!”苏礼时不时看看苏午。   “你这臭小子,养你那么大,就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是不是?”   萧崇至接过苏妈妈倒的水,“谢谢阿姨。”他沉默了一会,像是做了一个决定,“叔叔,阿姨,那些记者写的,也不是全部都是假的。”   苏午看着他,使劲给他使眼色。   “那个孩子叫申诺,今年6岁,他跟他妈妈姓,孩子的妈妈本来不打算告诉我孩子的存在,在那之前,我也完全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后来我终于见到了他,在北京,住在重症病房里,他本来应该是个爱笑的孩子,很聪明,却上不了学,因为身体不好,最后,他连还有几天的7岁生日都没能熬到就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亏欠那个孩子很多,很多。”萧崇至说这些事的时候,脸色沉沉的。   苏午看着他,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她知道,很多事情都没有过去,只是堆积在他心里,一直没说出来而已,所以看上去才风平浪静。   苏妈妈被吓了一跳,连苏爸爸都沉默了,良久不说话。   苏礼叹了口气,拍拍萧崇至的肩。   “叔叔,阿姨,我知道你们对我有些误会,可是我还是想说,我对苏午是真心的,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机会?”萧崇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这是他必须要承受的失去。   “你看我爸,都被你吓傻了,我替他回答,我觉得你当我妹夫挺好的。”苏礼把手搭在他肩上,像是关系很好的样子。   “你小子,我什么时候说我同意了。”苏爸爸拿起沙发上的枕头就丢过去。   “爸,我真的是您亲生的吗?你怎么动不动就想收拾我呢!”   “你欠的。”苏午白他一眼。   “我说你这丫头,我在帮你呢,你怎么一点都没有眼力见呢!”苏礼气得上前去掐她手臂。   作为报答,苏午回送了他一脚,“你是我亲哥吗,掐的那么疼。”   “我要不是你亲哥,我才懒得掐你。”   苏爸爸敲了敲两人的额头,以示惩戒,“没大没小。“说着,苏爸爸看着苏午,“你这几天都跟他住在一起?”   苏午点头。   “他有没有对你不老实?”   苏妈妈埋怨道,“有你这么问你女儿的吗?”   苏午差点笑场,“没有,我发誓,他家挺大的,有很多卧室的。”   萧崇至也差点没忍住,他家是挺大的,挺大。   “会下棋吗?”这句话,苏爸爸是问的萧崇至。   萧崇至愣了一下,点点头,“会一点,我爸也喜欢下棋,以前在家经常陪他下棋。”   苏爸爸脸上稍微露出了一些欣慰的表情,“陪我下一盘。”   苏礼最后给了他一句忠告,“千万要尽力,别放水,一定要赢,你的棋艺决定了你以后还还能不能来我家。”   萧崇至陪苏爸爸在书房下棋,苏午去偷偷看了一眼,她不懂下棋,不过据苏礼的观察,苏爸爸估计会输的很惨。   “苏炎呢?”从进家门到现在,她一直没听到苏炎的声音,早就觉得奇怪了。   “在遇升家。”   “你怎么到处托付你儿子啊,你是亲爹吗?”   “我这不是让他们好好学一学,怎么跟孩子相处,提早适应啊!”   苏午不说话了,她已经想不到能埋汰她老哥的话了,连亲生儿子都能外借了,这得是什么样的交情,遇升哥该有多感动。   如苏礼所预料的那样,萧崇至狠狠地赢了苏爸爸,直到他离开的时候,苏爸爸还摸着头对着棋盘发呆,下了几十年的棋,今天竟然输给了一个毛小子,这让他觉得匪夷所思,想着有机会一定要翻盘。   “你还愣着干吗,送送啊。”苏妈妈看到一旁畏畏缩缩的苏午,催促道。   苏午闻言立马跑出去,苏礼在她身后贼兮兮地补刀,妈,你看看你女儿,还没嫁出去呢,就这么迫不及待了。苏午才没时间理他,反正来日方长,总有机会算账。   “萧崇至。”苏午踩着萧崇至的影子,走在他身后,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萧崇至站定,转身,嘴角带着笑,“怎么了,干吗这么看着我?”   苏午走上前一步,连想都没有想就环抱住他的腰。   “这离你家太近了,万一被你爸看到,该说我对你毛手毛脚了。”萧崇至把手放在口袋里,对她难得主动的拥抱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没事,他现在还沉浸在他的败局当中呢,才没时间管我。”苏午心里想的是他刚才对苏爸爸说起诺诺,那该是他心里一道不能见阳光的伤疤,可是他却对着苏爸爸一一坦白了,她很想知道他当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可是她不敢问。   萧崇至望见地上他和苏午两人的影子印在一起,他突然觉得很幸福,回抱了她,“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你爸爸说的毛手毛脚,我还没来得及呢!”   苏午气呼呼地推开他,可是脸上却满是笑意,“萧崇至,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   “长得好看,不是用来形容你们女人的吗?”他在心里感叹一句,真的是蹩脚的转移话题伎俩。   苏午想了一会,才摇着头说,“谁说的,谁规定长得好看只能形容女人的?”   “那既然你说我长得好看,我也觉得你长得挺好看,你看,这么优秀的基因,是不是应该让他继续传承下去?”萧崇至还意味深长的“恩”的一句,目光深沉的望着她,像是能把她的眼底都望穿了。   苏午内心腹诽,你还真的是一如既往啊。   “苏午,你真不打算嫁给我啊?”   “看你表现啊,我爸那关你都还没通关呢!”   “迟早的事。”   “那等你通关了再说,晚安。”苏午本来想说的是他很想听她说的那句话,想来一次真挚的告白,可是他已经那么得意了,尾巴都快翘上天了,她决定还是先缓缓,反正他们来日方长。   苏午一进家门就遭到苏礼的逼供。   “你说实话,那家伙真的没对你毛手毛脚?”苏礼为了让她放心,还补充了一句,“放心,爸妈都上楼了。”   “哥,时间不早了,你不是接了个官司吗?”苏午伸了个懒腰就上楼了。   “你这是畏罪潜逃,不打自招啊!”   距离产生美,这是苏午最近这段时间愈加领悟到的一个真理,从前苏礼在美国,只是偶尔在经济上关心她,她现在无比希望他能改变主意,回美国去。   苏妈妈来敲苏午的门,像是专门等着苏午上楼来。   “妈,你还没睡啊?”苏午刚刷牙洗脸完,正准备钻被窝,苏妈妈就进来了,一副要跟她谈心的样子。   苏妈妈的确是有话跟她说,“那个萧崇至,你们认识多久了?”   “从上海回来才认识的,不算很久吧。”具体的时间她还真的是记不太清了。   “挺好的,你爸说的,这话还真不像是你爸嘴里说出来的。”   苏午想着,大概是托了下棋的福。   “那时候你说你跟储序分手了,我还担心了很久,现在好了,我也不用担心等我们走了之后你没人照顾了。”   “妈。”   苏妈妈起身,表情轻松许多,“什么时候有空,带他来家里吃个饭吧。”   “好,我会跟他说。”   “早点睡吧。”   这个夜晚,以圆满结束。   苏午想起萧崇至最后说的一句话,他说,苏午,这辈子遇到你真好。她却佯装生气地赶他走,因为她怕,她怕一个忍不住就回应了他的这句话。   光阴飞快,太不痛快,还好还能碰到你,天要塌就塌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儿一女   宋挽在下了课的操场遇上了据她目测应该是被告白了的顾之川,她应该是想尽快撤离现场的,可是刚转身就被顾之川叫住了,双脚不听使唤地定在了原地。   “情书?”宋挽看一眼他手里的粉色信封,“现在的小屁孩还流行写情书告白啊!”   顾之川把情书递给她,嬉皮笑脸,“要不要借你观摩下?”   “人家一片好心写给你的,你怎么能随便给别人?”   “我又不认识她,反正就算不给你也会扔掉的,这是不能接受的心意。”顾之川这些天一直忙着写论文,教授催的太紧,每天光是电话就十几个了,他都快被烦死,好不容易才出来透透气。   “这说明你名气挺大啊,不认识的,都慕名来告白了!”   “你这话怎么听着酸溜溜的。”顾之川眉眼里全是笑意,藏都藏不住。   宋挽被他一句话堵得无话可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还去在意一封情书,她肯定是在沈齐风那受了不小的刺激,这一定是后遗症,对,这是后遗症。   江子婧一口否决,“你是喜欢上那学生了吧!”   “怎么可能,他比我小呢!”   “爱情面前,年龄不是问题。”江子婧一有空就过来她的酒吧蹭酒喝,当然这不能被陆遇升直到,否则他是要秋后算账的。   “去去去,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我就是。”宋挽接不上自己的话,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你就承认了吧,沈齐风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宋挽敏感,“别跟我提沈齐风。”   江子婧举手,“ok,不提,那我们说回那个学生,哎,对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顾之川。”   “哪个川?”   “川流不息的川。”宋挽一扭头,就看见江子婧眼角淡淡的笑意,“我都上了那么久的课了,随手记得,再说,他上次不是说了吗?”   “我什么都没说,你解释那么多给谁听啊?”江子婧放下酒杯,从椅子上下来,“他上次说的话你记得,那我上次说的话你记得吗?”   “你说那么多话,我哪记得住啊!”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你,无可救药了。”江子婧一边往外走,一边翻着手机通讯录。   宋挽在心里默念着,这是错觉这是错觉。   萧崇至约了人,神秘兮兮的连助理都没带上就离开了公司。苏午接到苏礼的电话后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办公室,助理告诉她说,萧总约了人出去了。苏午刚想出去,一眼瞥见了他办公桌上的的杂志封面,封面人物对她来说,曾是那么熟悉。   苏午关上门出去然后给萧崇至打电话,“你出去了吗?”   萧崇至正在咖啡屋等人,“恩,见一个朋友。”   桌上那么一本杂志放着,明目张胆的,也不知道收起来放好,苏午又不是傻瓜,一下就猜出来了,可是他不打算跟她说,她就假装不知道,像是吃醋一样,“男的女的?”   萧崇至笑出声,“男的。”   苏午一开始就没打算追究,只是象征性的问几句,于是说回正题,“对了,你一会什么时候回来,我爸说要跟你一决高下,你上次赢了他,他一直耿耿于怀着呢。”   “不是不让放水吗?”萧崇至的棋艺是跟萧爸爸练出来的,基本上也都是他赢。   “那你也赢的太狠了吧,你要顾着点我爸的面子啊。”苏午一边按电梯,一边嘱咐他,“他跟人下棋还从来没输过呢。”   “知道了,我下次尽量,一会我会回公司。”从前陪萧爸爸下棋,萧崇至总是很不耐烦,现在他才觉得学会下棋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了。   挂了电话没多久,储序就到了。他来Z市是因为一本杂志的专访,当然有有一部分的私心。没想到没等到苏午,却先等来了萧崇至的电话。萧崇至提出想见面的要求,他犹豫了很久,还是答应了。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萧崇至。”   “储序。”   第一句话是简单的自我介绍。   “喝什么?”坐下后,萧崇至问道。   储序只是看了一眼,“我不喝咖啡,一会还有事,坐一会我就该走了。”   “苏午也不喝咖啡。”萧崇至觉得,这肯定不是巧合。   “是吗?以前总想让她戒了,都没成功。她最近好吗?”   “你应该自己去见见她。”萧崇至试探性的说道。   储序干笑一声道,“你这现男友还真够大方的,让我这个前男友去见你女朋友,这算什么?”他原本是想着如果能碰上苏午多好,可是这个城市太大,路太多,分开的两个人要想再遇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对她的这点信任还是有的。”这是一场双方的试探战。   “那你为什么找我出来?”   萧崇至抿着唇,良久才开口,“因为你的突然出现,让我有危机感。”   “那你最好一直保持这种危机感,因为我随时可能出现,也许下一次,我会直接出现在苏午面前。”   苏午跟储序的8年还是让他心有余悸,所以背着苏午约了储序出来,他想知道储序现在对苏午的态度。储序自然也不会告诉萧崇至,苏午早就在北京斩钉截铁地给过他回应,他已经不期待什么,整理好之后,他只是希望苏午能一直幸福。   陆遇升第一次跟江子婧一起出现在苏家,苏妈妈在厨房忙着,苏爸爸散步还没回来,苏礼就成了招待他们的人。自从上次苏礼去他家接苏炎的时候说了句“你们赶紧生个女儿,我好怕我儿子泡你女儿”,苏礼就被拉进了陆遇升的黑名单里,八字还没一撇的女儿就被苏礼惦记上了,还用上了粗俗的词汇。   苏午拉着萧崇至一进门,就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异样氛围,“他们怎么了?”   “男人的战争。”江子婧简单的把过程告知苏午,最后总结一句,“我还以为他们是万年好基友,不会吵架的呢。”   苏午“噗哧”一笑,“我说哥,苏炎才多大,你就开始物色儿媳妇了啊!”   “现在竞争多大,基因优良的,要提前下手。”苏礼恬不知耻的解释。   连萧崇至都觉得无法理解,“提的也太前了吧!”   “咱俩属于近亲,不然我连你都考虑上了。”   萧崇至忍住了,苏午就没那么幸运,一口水喷在苏礼白色的衬衫上。苏爸爸正好回来,一进屋就看到这么一幕,满脸的嫌弃。   “叔叔。”   苏爸爸一心惦记着棋局,一看到萧崇至,就想到他输了的那盘棋,像是条件反射一样,“一会吃完饭,你再陪我下一局,我就不信了。”   萧崇至笑笑,应了句,“上次是我侥幸赢了。”   “你可不准故意让我,不然你以后就别见我家苏午了。”   萧崇至心里咯噔一下,放水不让对方发现,这也是个技术活,他想着,总有一天,他要把苏午变成他家的,以绝后患。   陆遇升觉得不可思议,“叔叔,您下棋输了?”   苏爸爸指着萧崇至,“喏,就是这小子,你肯定下不过他。”   陆遇升赶紧缩回去,“我连叔叔都赢不了。”   江子婧偷偷摸摸的拉着苏午去了阳台,说起了宋挽。   “真的假的?”苏午怀疑。   “我阅人无数。”   苏午一手托腮做思考状,“貌似挺有趣的。”   陆遇升突然走过来,“你们俩偷偷摸摸,说什么呢?”   “说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苏午迅速的转移话题。   “问她。”   “我还没玩够呢,过几年再说。”   陆遇升的脸整个黑下来了,他等了那么多年才等到今天,她竟然还说要再等几年。   苏午注意到陆遇升的脸色,赶紧的劝江子婧,“你想做高龄产妇啊,赶紧的,不然我家苏炎跟他媳妇差太多了不好。”。   陆遇升在心里感叹一句,有其兄必有其妹。   江子靖突然叫了叫萧崇至一声,“你家苏午恨嫁了,问你什么时候娶她。”   苏午扑上去想封住她的嘴,可是没来得及,萧崇至已经走了过来,脸上满溢着微笑,她知道,他肯定是听到了。   “你刚不是劝我别当大龄产妇吗?我就比你大了一个月,你趁早。”   萧崇至一把揽过还想着怎么收拾江子婧的苏午,眉毛一扬,“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嫁给我了,原来你这么急啊,要不一会让叔叔定个好日子。”   苏午用手肘撞了撞他,“谁急了,谁说要嫁给你!”她匆匆进屋,找苏炎玩去了。   可是正在看动画片的苏炎被苏礼护在怀里,不准苏午染指。   “哥,你太小气了吧。”前几天还把苏炎推给别人照顾,现在竟然不准她这个姑姑靠近,这是什么道理。   “想玩你自己生一个去。”   “你们这两人,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端着菜出来的苏妈妈看了看两人。   苏午立马告状,“妈,你看看哥,为老不尊。”   苏妈妈无心参与他们的战争,默默走开。   苏午看外援靠不住,只好投奔苏炎,“炎炎,你今天要跟谁睡。”   苏炎立马转向苏午,“我要跟姑姑睡。”   苏礼心中顿生背叛感,还是被他儿子背叛了,他太委屈了,“小崽子,你太没良心了,还没娶媳妇呢,就准备抛弃你老爹我了啊!”   “你不是老早就抛弃他了。”   苏礼立马蒙住苏炎的耳朵,“你别在我儿子面前抹黑我。”   苏炎拿掉他的手,一脸稚气的解释,“爸爸会大呼。”   “你老踢被子,万一害姑姑感冒了,姑父会收拾你的。”苏礼看了看刚进来的萧崇至,威胁苏炎。   “姑父长的那么好看,一看就不是坏人,不要听坏爸爸胡说。”   萧崇至默默的在一边乐了,他肯定没听错,苏午刚刚说的是“姑父”。   苏炎点点头,然后一转头又看着自家老爹。   苏礼欲哭无泪了,“萧崇至,你赶紧的,让她生一个去,不准拐带我家儿子。”   苏午一回头竟然看见萧崇至点了点头,还说了句,好,我尽力。   苏爸爸喊了一句,“吃饭了。”   苏炎回应的最积极,“红烧肉。”   萧崇至很自然地跟苏午坐在一起,陆遇升当然坐在江子靖旁边,苏礼只能悲催地跟他儿子排排坐,这种时候,他总是愈发想念秦睦。   “多吃点,你阿姨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自从那一盘棋后,苏爸爸对萧崇至的态度,一下就从黑脸成了白脸。   “谢谢叔叔。”萧崇至对苏爸爸突然的友好有些难以适应。   苏妈妈第一眼看见江子婧觉得她很眼熟,慢慢才想起来,“子婧,你跟我们家苏午是同学吧?”   “恩,阿姨,你记性真好。”   “这就是缘分了。”苏妈妈看着两人,越看越顺眼,连眼睛里都满是笑意,“遇升,你妈妈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你们俩不是都工作吗,以后有了孩子,我们也可以帮忙带的,反正我跟你叔叔都没事。”   “我还没跟我妈说。”   苏礼插嘴,“妈,我说你不惦记自己的外孙,怎么反倒惦记起别人的了?”   苏午默默低头吃饭。   苏妈妈和苏爸爸出奇的默契,望着同一个方向。   苏妈妈亲切的关心起萧崇至,“崇至,你多大了?”   “我82年的。”   陆遇升恍然,“跟我们同年啊。”   “苏午都29了。”苏爸爸毫不客气的戳穿。   “那是虚岁,我27。”   苏爸爸“啧啧”几句,“你怎么不说你18?”   萧崇至终于知道苏礼的个性遗传自谁了。   苏炎突然冒出来一句,“我都8岁了。”   苏礼摸了摸儿子的头,又给他夹了块肉,“就是说,我儿子都8岁了,你们几个啰哩叭嗦的,还不赶紧。”他太有成就感了。   陆遇升腹诽,果然他做什么都快人一步,不是一般人能赶上的速度。   吃完饭,苏爸爸执着的拉着萧崇至下棋,结果还是输了。陆遇升带着江子婧先走一步,萧崇至陪着苏爸爸苏妈妈聊了一会,被苏午赶走。   “他明天还约了客户谈生意,不能迟到。”苏午随口编了一个理由,拽着他的手就走。   这一次是萧崇至先开口。   “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   “我都喜欢。”   ……   “不过最好是一儿一女。”   ……   苏午确信一定是苏礼把萧崇至带沟里的。   “你再不说话,我就亲你了。”这已经成为萧崇至的绝招了,百试百灵。   “我怕痛。”   好吧,她总是有让他抓狂的本事。   可是宋挽说,“现在不是有无痛的吗?”   萧崇至阴森的抬头看一眼苏午,“是吗?”   苏午虚弱的回一句,“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生过。”   “你生一次就知道到底痛不痛了。”宋挽起哄道。   萧崇至自顾自地点点头,他觉得宋挽说的挺有道理的。 作者有话要说:     ☆、筹码   除了私底下见了储序一面后,萧崇至还瞒了苏午一件事,那就是和苏爸爸的棋局谈话,因为苏爸爸要求保密,而且萧崇至也不希望苏午知道。   “听说你家里人都在美国?”苏爸爸走了一步,漫不经心的问他。   萧崇至觉得苏爸爸的这一局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点点头,“是的。”   “以后有打算去美国吗?”   果然,萧崇至抬起头,正视苏爸爸的目光,“我爸妈是希望我回去,可是我觉得在国内挺好的,我也跟他们表明过态度,将军。”   苏爸爸猛地拍一拍头,“又让你钻了空。”   “落子无悔。”萧崇至跟苏爸爸的下棋心得是,绝对不能放水。   “行行行,我认输了,下次再来过。”   他等的就是下次,如果这次让苏爸爸赢了,他哪里还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来苏午家里。   苏爸爸收了棋盘,打算跟他谈谈心,“苏午之前有一个男朋友,很多年了,也带回来过,因为我不同意,她还闹离家出走,大年三十都不肯回来,跟我叫板,叫什么来着。”   “储序。”萧崇至表情淡淡的,对储序,他是有敌意的。   “对,是叫这个名字来着,哎,你认识他?”苏爸爸问道。   “不算认识吧,见过一面,看上去挺好的。”   “人是挺好的,长得也精神,很有礼貌,对苏午很好,也很又聪明,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苏爸爸对储序的印象其实还是很好的。   “那叔叔当时为什么不同意他跟苏午在一起?”萧崇至之前听宋挽提起过,在宋挽陈述中,苏爸爸就是一个蛮不讲理,毫无原因就坚决拆散了苏午跟储序的坏角色,可照苏爸爸这么说来,他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反对储序的。   “按理说,我不该反对他们的,可是储序是上海人啊,又是家里的独生子,他以后肯定是会留在上海的,苏午要是跟他在一起,也是要留在上海的。我这个女儿啊,从小我就宠她,她跟苏礼不一样,当初苏礼说要去美国,我虽然不愿意让他去,可是最后我还是同意了,男人嘛,去外面闯一闯也是应该的,可是这个女儿,我想留在身边,她要是离我远了,去了另一个城市,另一个国家,那我就顾不到她了,她要是受了委屈、欺负,起码我还在她身边。我跟你阿姨,年纪都大了,能照顾的时间有限,太不放心她走远了。”当初反对储序的时候,苏爸爸也不忍心过,后来也后悔过,尤其是当他看到苏午因为储序的离开难过伤心的时候。   萧崇至一句一句的听得很认真,他觉得他可以理解苏爸爸的担忧,他向苏爸爸保证,“叔叔,您放心,苏午会一直在您身边的,我也会好好照顾她的。”   “这可是男人之间的承诺,可要说到做到。”   萧崇至笑着点头,“叔叔,我要是没做到,您随时收拾我,我绝不还手。”   “好,你说的,我记住了。”   那一盘棋为两个男人的承诺做了见证,萧崇至觉得,他何其幸运,没有在七老八十的时候才遇上苏午,在他还有时间去给她承诺的时候遇上了她,多好。他想起前段时间陪苏午看的那部谢霆锋和高圆圆演的电影,虽然爱过,就是一生一世,可终究还是错过了,他是该庆幸的,她错过的是别人,才被他遇上。   萧崇至决定回一趟家,苏午说要去送他,被他拒绝。   “不用送了,等我回来的时候,记得来接我。”萧崇至在电话里这么说。   苏午起身,看这窗外的高楼大厦,“你还看过梁实秋?”其实,她很不喜欢离别,可是,有谁会喜欢呢!   “梁实秋是谁我还真不知道,但是这句话我听过,原话怎么说来着?”   “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要去接你,是写给朋友的。”   萧崇至推着行李箱从车上下来,换了一只手接电话,轻声嘱咐,连声线都细腻起来,“苏午,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苏午点了点头,虽然她知道他看不见,“什么时候回来?”   “我尽快。”萧崇至抬头望着各个航班起飞的时间,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里,人声嘈杂,他叫她,“苏午。”   “恩?”   “你会想我吗?”   他听到那边沉默了一会,她轻柔的声音传来,“会,所以你要早点回来。”似乎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他在她的期盼中答应会早日回来。   江子婧拉着苏午去酒吧找一蹶不振的宋挽,宋挽一看见两人,耸了耸肩,说了句,没酒了。江子婧白她一眼,所以你没救了?   “谁让你总招惹别人呢,引火烧身了吧!”念在平日里宋挽打击她那么多次,苏午决定报复一次。   宋挽举手发誓,“天地良心,不是我招惹的他,分明是他招惹的我。”   “那你就接收了呗,何乐而不为。”江子婧起初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起哄。   宋挽拼命摇头,“他小我四岁呢。”   “贾乃亮小李小璐3岁,赵又廷小高圆圆5岁,谢霆锋还小王菲11岁呢。”说起姐弟恋的例子,满地都是,江子婧补刀一句,“你要是不喜欢他,你在意他年纪干吗?”   苏午有些担忧,“你真喜欢上那个学生了啊?”她还以为宋挽已经一头栽在沈齐风那里出不来了。   “不想这些严肃的问题,去唱歌怎么样?难得周末。”江子婧适时地转移注意力,因为她实在是太需要休息了,事务所刚成立没几天,就不断有生意上门,苏礼那破人还专挑难办的案子捡,说这才符合他大律师的身份。   苏午替她骂一句,“苏礼就是个贱人。”   开着车的江子婧捏着方向盘的力道加重了些,“你怎么才发现他是个贱人?”   “眼拙。”她也觉得奇怪,从前苏礼还没这么让人咬牙切齿,肯定是纽约待的。   宋挽猛一回头,“萧崇至那混蛋呢?”   “有事回家了。”   “他怎么你了?”江子婧也来凑热闹。   “上次明明答应我送的那块表,他竟然让沈齐风送了,今天一大早就收到快递。”宋挽一看寄件人那一栏,大大的三个字,好像是故意让她一眼就能看到,送块手表就指望她回头吗?   “你这前男友还挺,仗义。”江子婧原本想说的重感情来着,后来一想不太对,又及时换了词。   “你打算怎么处理?”苏午在心里默默地骂了萧崇至一句,“那块表。”   “怎么来怎么回去,我给他寄回去。”   “顺丰呗,”江子婧扭头,“国际的能到付吗?”   “改天我问问。”   苏午黑线了,这两斤斤计较的女人。   上学的时候,苏午经常跟同寝室的一起来KTV,有的时候,一待就到第二天天亮,她没那么多精力,唱几首就不愿意动了,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几个室友在唱,她趴在沙发上听着震耳的旋律还能呼呼大睡。毕业以后,她就很少来了,总觉得少了一种氛围。   江子婧点了一首五月天的私奔到月球,跟宋挽合唱,苏午坐在沙发上翻着最近的新歌,她发现她会唱的太少了,基本上的新歌连听都没听过,江子婧说,这是不再年轻的标志之一。   “这星球,天天有五十亿人在错过,多幸运,有你一起看星星,在争宠……”宋挽就是吼出来的,几句歌词没有一句在调上的,还非要苏午关了原唱。   苏午纯粹是来作伴的,她觉得自己已经热闹不起来,已经不再是那个年纪,被江子婧催的无奈,才唱了一首陈洁仪的心动。比起欢快的旋律,她更喜欢悲伤一点的。   “过去让他过去,来不及,从头喜欢你…...如果不能够永远走在一起,也至少给我们,怀念的勇气,拥抱的权利,好让你明白,我心动的痕迹。”   宋挽抗议,“苏午,你就不能唱个开心的吗?别人还以为你失恋了呢!”   苏午想了想,不就是首歌而已,怎么样才算是开心的。   江子婧拿着话筒,嘘了一声,“我的歌。”   苏午觉得旋律很跳跃活泼,然后一看屏幕,差点摔倒,这家伙是在装嫩吗,还唱起数鸭子了。   江子婧唱完才反驳一句,“我怀旧,不行啊。”   “行。”她也没说不行,“粉红色的回忆也是你点的?”   江子婧一指,“她的。”   苏午转头,只看见宋挽捧着话筒饶有兴致的唱着“夏天夏天悄悄过去”,最近流行怀旧风?   “这叫经典永存。”   苏午决定跟上步伐,也唱一个经典怀旧一下。   “千年等一回啊,这个也算经典。”江子婧默默地放下了话筒。   “这个我也会。”   于是在宋挽的搞怪声音下,苏午也被拐带了。苏午现在才发现,她从前跟着宋挽是女汉子,江子婧一回来,她就成女疯子了。不过,管她是汉子也好,疯子也好,快乐就好。   萧崇至在走了5天后回来,超出他的预算。苏午如答应的那样,来机场接他,数着手指跟他算时间。   “5天,不用算了”萧崇至顺势牵过她的手,一手提着行李箱,“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苏午的手被他牵着,抬头看他。   “我妈说她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了。”这是他此行的目的,好在一切顺利。   “你跟她说了什么,她才突然改变主意。”苏午觉得萧母是个比苏爸爸还固执的人。   萧崇至微微弯了弯腰,靠近她耳边,“我跟她说,你肚子里有她的孙子。”这一招太容易被拆穿,他才不会这么骗萧母,他只是很坚定地跟萧母表了个态,如果她不同意他跟苏午在一起,他就孤独终老,再加上苏爸爸也一起起哄,说要离家出走。萧母没辙了,只好同意。   苏午一下红了脸,气恼的推开他。   萧崇至觉得她害羞的反应太有趣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啊。”   “不理你了。”苏午生气了,他每次都这么耍她。   萧崇至赶紧地追上去求饶,“别生气了,生气容易变老。”   “那也是你比我先老。”   “好,我先老我先老,”萧崇至一边附和着,一边掏出手机,“给你看点开心的东西。”   “什么?”苏午凑过去看,于是心碎了一地,这不是她跟宋挽女疯子一般合唱的千年等一回吗,怎么到了萧崇至手上,她觉得她快疯了,这根本不是开心的东西。   “你还会唱千年等一回啊,动静皆宜啊。”萧崇至一开始看到的时候,吓了一跳,然后就笑的前仰后合。   苏午想夺过来,被他躲过,于是狡辩,“那个是喝醉了。”   “你不是酒精过敏吗?”   苏午气的咬牙切齿,“你什么时候跟江子婧关系那么好了?”   “我们现在是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她负责我们公司一切法律事务。”萧崇至解释。   “你快删了。”   萧崇至立马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坚决地,“不删,这怎么能删呢!你不听话的时候,我还能拿这个威胁下你,这是筹码,懂吗?”   威胁?他还想威胁她什么,光是扣她工资这一点已经足够能威胁到她的了,她在心里默默地泪奔了,江子婧,我要跟你绝交,我一定要跟你绝交。 作者有话要说:     ☆、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   宋挽一听说萧崇至回来了,就拿着表去找他算账。   萧崇至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沈齐风动作挺快啊,我就随口提了一句,他就送到了啊,他对你还是挺用心的。”   一个有妇之夫对他的前女友用心是好事吗?宋挽想想就一肚子的火,“你还好意思说,我不收他的东西。”   “为什么?”萧崇至抬头,一脸严肃的问她。   “因为…”她竟然说不出原因,卡在那。   萧崇至叹了口气,提点她,“如果你还喜欢他,这表你就收的心安理得,只要你一句话,他能为你马上离婚,如果你不喜欢他了,卖了也好,捐了也好,随便你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他送出手的东西,难不成你还想还他啊?你要是还给他,那就太侮辱他了,好好想想。”   宋挽顿悟,“那我卖了?”   萧崇至黑线了,这丫头怎么那么没良心,“你有病啊,他才刚买,你转手就给卖了,你是有多缺钱!”   宋挽也急了,“不是你说的,卖了或者捐了?”   “那么说,你不喜欢他了?你确定吗?”   宋挽沉默了,她是不喜欢他了吗?可是前段时间她明明还为了他哭的那么凄惨?   今天是萧崇至的生日,可是他忙的晕头转向,应付完宋挽后,忙着审阅文件,忙着见客户。   “萧总,这是你们今年的大项目,这个我知道,时间方面我们也愿意配合,只是这个资金方面…”   萧崇至想随口敷衍他几句,开口闭口不就是个钱字,几句话就想敲诈他,还以为他开银行的啊,在听对方说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废话后,他开始不耐烦了,“曹先生,您也知道,每个项目都有他预算的资金,一旦超出,会危害到我们其他进行的项目,如果您实在为难的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要不是看在跟他们长期合作过的关系,他都懒得来这一趟。   助理敲门进来遵照他先前的吩咐来提醒他,“萧总,您不是约了苏小姐吗?时间差不多了。”   萧崇至听完起身,准备离开,“曹先生,我还有事,您考虑考虑,尽快答复我。”   曹先生在后面叫他,“萧总萧总。”垂头丧气。   苏午想起江子婧和宋挽给她的礼物建议,更加愁眉苦脸了。   “你直接把自己打包了送他,他肯定喜欢。”江子婧这么说得时候,宋挽正在拼命地吼死了都要爱。   “什么馊主意,能不能有点新意!”   “这还不够有心意啊,你把人都送他了,还有比这更有心意的吗?”   苏午拿起话筒,跟着宋挽的旋律吼了一句,这同音字害死人。   宋挽切了歌,她说吼累了,凑过去跟苏午聊天,“上次你不是在他家住了那么多天,你们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宋挽觉得不可思议,萧崇至不像是会说色即是空的人。   苏午刚想说差点就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江子婧在突然好想你的音乐声中捧着麦克风说了一句,“他不会不行吧?”苏午喷了,想着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萧崇至知道。   苏午在餐厅等萧崇至,还用上了计时器,他一坐下,她就说,“你迟到十分钟,整整十分钟。”说着,她还用手指比了比,“下次换我迟到。”   萧崇至愤怒的夺过她的手机,教训她,“你最近欠收拾了吧,还跟我讨价还价起来了。”   “我的时间很值钱的。”   “我的礼物呢?”服务生过来给两人点菜,萧崇至一边看菜单一边质问苏午。   “这就是啊,大餐,大礼。”   萧崇至点完菜,他觉得他快要被她气死了,“你就这么敷衍我啊,这算生日礼物?太没诚意了吧。”他本来是不怎么过生日的人,总觉得没意思,可是跟苏午在一起之后,他突然就觉得这日子有趣起来了。   “我生日的时候你不也什么都没送吗?”苏午实在是想不出该送什么,从前储序生日的时候他们也就是一起吃顿饭,再说他什么都不缺,她能送什么,总不能参照江子婧和宋挽的馊主意吧。   萧崇至气结,她还跟他斤斤计较,更何况那时候他们还没在一起,他缓了口气道,“那你说你想要什么,我补起来。”   “你不是更没诚意,还补起来,哪有过了那么久才补生日礼物的啊!”苏午不依不饶。   争执了很久,萧崇至认输了,他说不过她。服务生上菜的时候,苏午的注意力全都在隔壁桌旁边吹萨克斯的男人身上。   “上次你在酒吧吹的什么曲子?”苏午回头问他。   “忘了,随便吹的,哪里记得,你想听吗?”   苏午摇头,“那是你为别人学的乐器,我不听,你得为我学一个。”她刻意不提申深的名字。   萧崇至很无奈,“你这醋吃得也太久远了吧,我哪来的时候学?”她这不是成心蓄意为难他吗,还是在他的生日这天。   “那我不管,”苏午自说自话,“吉他怎么样?”   “你觉得我这形象适合弹吉他吗?”看苏午这架势,就算他说不怎么样,她也会坚持的,他从前怎么没发现她是这么胡来的人呢!   苏午打量着他,想了想,“把西装换了就适合了。”   萧崇至垂死挣扎,“能换一样吗?”   “不能。”苏午拒绝,不留任何余地,她开始数着手指,“理我生日还有,8个月,时间挺充足的。”   萧崇至决定还是先应付过去,等以后随便找个理由赖掉就好,他实在是难以想象他弹吉他的样子,他默默地下定决心,要让苏午离宋挽远一点。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宋挽的酒吧,你唱的是什么歌?”   苏午苦想很久,可是无奈记忆太遥远了,“不记得了。”   “我记得,”后来他还特地上网找了那首歌,“范玮琪的,那些花儿。”   苏午记得那时候储序离开她没多久,她在宋挽的酒吧里唱过很多歌,可是那首歌实在是没印象了,她猛地抬头,笑眯眯的,“你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一见钟情?”   萧崇至的嘴角挑了挑,他对她应该没有一见钟情,最多也就是印象深刻而已,他还记得她气焰嚣张的对神奇说过这么一句话,这世界那么大,人口那么多,要被人记住还真不容易。现在他想说,这世界那么大,人口那么多,要遇上她真不容易。   吃完饭,苏午坐在萧崇至的车上,摇下车窗,数着车旁一辆又一辆穿梭过去的车辆,突然来了兴致,我想走走。   “走?”萧崇至望了望四周,前面不远有个公园,于是他开了左转向灯。   踩在铺满鹅卵石路上,柔柔的月光夹杂了昏黄的路灯的光亮撒了一路。苏午更喜欢秋天,满地落叶的石子路,金黄金黄的,一大片一大片,像是生命的周而复始,尘归尘土归土。萧崇至静静地跟在她身后,她不说话,他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还没跟你说生日快乐呢!”苏午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差点跟他迎面撞上,就差一点,“生日快乐。”说着,她往后退一步。   萧崇至伸手揽住她的腰,满脸的失望,“就这样?”   因为贴的太近,他的脸离她不过咫尺,温热的气息近在眼前,“萧崇至,我喜欢你,这不是奖励,也不是生日礼物。”说完,她有些心虚的低了头。   萧崇至嘴角挑了挑,“那这是什么?告白?”   “算是吧。”   “那也太简单了吧,你敷衍我呢,才几个字啊,好歹你扩个句啊。”萧崇至越想越不甘心,这么草率的告白太没诚意了。   苏午噗嗤笑出声,“怎么扩句,我语文不好,要不你教我。”   萧崇至坏笑一笑,“我觉得我还是教你别的比较好。”   苏午不解。   “有没有跟你爸说,你今天不回去了?”他双手握着她纤细的腰,加重了力道。“反正你爸说我不老实,我今天就不老实了。”   “你什么时候老实过了!”顿时明白了他要教她的是什么了,想跑,可是却被他抱得更紧了,这公园,又是摄像头,又是散步的老爷爷老奶奶,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太丢人了。   她说的很小声,可是他离得太近,听得一清二楚,点着头,“我这不是一直没得逞吗?不是有句话叫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   她猛地抬头,很想骂他一句,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萧崇至看着她望着他无辜的小眼神,还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吗,这家伙的心思有时候很容易猜到,于是继续逗她,“你看今天月色很好。”   又不是狼人,每次满月就会变身。她在心里腹诽。   “你要不要考虑扩句一下?”   “要。”她在心里默默地鄙视自己,太没骨气了。   “那你扩吧。”他一副“我等着”的表情,手上的力道一点也没有减轻。   “我语文不好,临时创作不会。”   “那我只能照原先的计划了。”   “我不玩了,你放手。”一个慢跑的男子经过,瞥了两人一眼,苏午害羞的连忙用手挡住脸。   萧崇至倒是出奇的听话,牵了她的手就走,“回家。”当他开着车驶进他家小区的时候,苏午觉得就算她现在跳车也来不及了。   “你不是说回家吗?”   “我没说回你家啊。”   苏午噎住了,“我还没跟我爸交代呢。”   “我已经跟你哥说过了。”   “什么时候?”她怎么没看见他打电话。   “今天一早。”苏礼还让他放心,苏爸爸那边他会应付。   “太无耻了,你预谋已久啊!”   萧崇至停了车,拉了手制动,笑眼朦胧的看她,“那看在我预谋已久的份上,你是不是应该乖乖就范啊?”   “你怎么那么无耻?”她一点也不生气,反被他嬉皮笑脸的样子逗笑了。   萧崇至牵着她的手进屋,开了灯,“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苏午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任由他牵着进了书房,看他开电脑,他桌面上的软件她认识,从前储序也用它做设计。   萧崇至把她按到椅子上做好,左手搭在她肩上,右手点击着鼠标,打开了一张三维图。   “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的家,你哥说你喜欢有秋千的院子,我打算按照你喜欢的再改。”一个月前,萧崇至就开始着手设计了,自从接管公司以来,他都快荒废了自己的专业,很久没亲自动手,都快生疏了,可是他想亲手设计她想要的房子,亲自设计他们以后的家。   苏午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建筑物放大又缩小,眼睛湿润,“你画的?”   “恩,等这个画完了,我再给你看,然后就照你喜欢的样子改,院子里加个秋千,然后种上花,等到了夏天,晚上我们还能坐在秋千上乘凉,你说好不好?”   他在精心设计他们的家,光是这样的一份心意就足以让她感动。   “所以,你要嫁给我吗?”萧崇至握着她的手,半蹲着,抬头,很是认真的看着她。   “你就拿一张还没完工的设计图跟我求婚,起码要等到让我看到实物啊。”   萧崇至站了起来,一把拉起她,紧紧地抱在怀里,“那等我把这里改好了,你是不是就愿意嫁给我了?”   一时间,她的心跳得失去了规律,却始终不肯妥协,“到时候再说。”   “苏午,你心跳的很快。”他放了手,戳穿她。   “哪有。”她狡辩。   “苏午。”他轻唤着她的名字,薄唇覆上她的唇瓣,温柔的辗转,舌尖轻轻探入。她被禁锢在他的怀里,下意识的垫了垫脚尖回应他的温柔。他像是得到鼓舞一般,放肆起来,火热的吻甚至不知足地蔓延到颈上,像是宣告他的所有权一样,恨不得吞噬她所有的呼吸。   “苏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在放火,所以你要负责灭火。   可是她缩在他怀里,两只手还紧紧地抱着他,咯咯地笑,她脑子里反反复复想着的是他那句“这是我们的家”,她从前抗拒是因为未来太多的不确定,可是未来太远,所以就顺其自然吧。   因为不容易爱上一个人,所以一旦爱上了,就很难再放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是小清新,所以我写不来这种   ☆、最温暖的告白   阳光透过窗帘,温暖的落了一地,苏午被刺眼的阳光闹醒,一转身,身旁空空的。她睡得太熟,连萧崇至什么时候起来都不知道,不过倒是避免了她想象中的不少尴尬。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起来的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剧烈震动起来,她目测了一下,她是手机的主人。   一看来电显示,她紧张地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醒了?那就下来吃早餐吧。”   她“哦”了一声,萧崇至就挂了电话,下楼的时候他正在接一个电话。   “机场那出租车那么多,我把地址都发你了,你自己打车过来不就好了,我给你报销。”萧崇至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把煎好的荷包蛋从锅里安置到碗里,很不耐烦的说道,“行吧行吧,那你等着。”他一出来就瞧见一手扶着栏杆站在楼梯上不肯下来的苏午,两只大眼睛还傻愣愣地望着他,可怜巴巴的,他冲她招招手,“还不下来。”   苏午低了头就走下楼,看看桌上的荷包蛋,一脸讶异的问他,“你做的?”   萧崇至点点头,这原本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你怎么什么都会啊。”这句话是真心的感叹,因为她从小就被苏爸爸苏妈妈宠坏了,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后来又被储序惯着,哪有她动手的份。   萧崇至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让你什么都不会,我只好什么都会了。”   苏午递给他一个“你怎么那么讨厌”的眼神。   “一会吃完饭带你去见个朋友。”   “谁啊?”苏午一直以为萧崇至的交际圈里除了沈齐风就是宋挽,就像她的生活里除了宋挽就是江子婧,还有的就是距离远的,平时除了逢年过节群发的短信,连电话都很少有。   “一会你就知道了。”萧崇至微微低着头,嘴角有隐没的坏笑。   “你手机还有密码啊!”苏午拿起他手旁的手机,想着上次那首震撼人心的千年等一回。   萧崇至撕了一块面包,慢悠悠地开口,“我的生日。”   苏午立马按下密码,手机锁就解开了,这家伙怎么总是用生日当密码,这习惯不好。   萧崇至看出她的心思,“反正我手机里也没有什么秘密。”   苏午一下就找到了那个视频,生日当密码,万一丢了,被有心的人捡了去,看到这对她来说是污点的视频可怎么好,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按下确定删除。   萧崇至瞄一眼,嘴角浮上一抹笑意,“删了?你确定这样删了就没事了吗?”她无缘无故要看他手机,他怎么也猜到了她要干吗了,他喝了口牛奶,凑过去说,“我电脑里有的是备份,不怕你删”   “萧崇至。”苏午气的咬牙切齿,这家伙怎么可以这么奸诈。   “要求我吗?”萧崇至兴致勃勃,还把椅子拉了拉,靠近她一些。   “滚。”苏午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他跟她哥一样,都是贱人。   萧崇至也见好就收,“没有备份,我骗你的。”一个视频而已,删了就删了。   “骗我好玩?”   萧崇至点点头,“好玩。”   她气的伸手打他,不痛不痒的一下,对他来说更像是撒娇。   “那下次换你骗我。”   苏午轻哼了一声,哪有这样的,等价交换吗?可是她哪里骗得了他。   萧崇至看着她微微皱起的眉和微鼓的腮帮,不由自主的轻扯嘴角,她无意识流露出来的表情总是让他心动。   到了机场在候机室的座椅上见到玩着手机游戏的萧父,苏午默默地掐了萧崇至的手臂,他又骗她,这是朋友吗?他后来这么解释,亦父亦友。就算是没有代沟,也不能把他爸爸说成是朋友吧,这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中午的午?”萧父在机场等了大半个小时,倒是一点也不生气,一见到苏午,立马笑的合不拢嘴。   苏午微笑问候,“我叫苏午,叔叔好。”   “好,我挺好。”萧父对苏午很是满意。   “叔叔,您吃饭了吗?”   “飞机餐太难吃了。”萧父转头怒视萧崇至,“人家苏午都关心我有没有吃饭,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你又不是三岁小孩,饿了会自己找吃的,哪用我担心。”萧崇至的目光落在萧父颇为壮观的行李箱,“你这是打算长住?”   “怎么可能,你妈也不同意啊!”萧父拍拍行李箱,“你妈让我给未来儿媳妇带点礼物。”   苏午红了脸,她每次紧张或者害羞的时候就习惯性的低着头看地面。萧崇至把这些看在眼里,一手推着萧父的行李箱,一手牵着她,“走吧。”   萧父走在后面,对苏午是越看越欢喜,光是看着两人的背影就觉得太般配了。一上车,萧父就问长问短起来。   “苏午,你比我们家这臭小子小几岁吧?”   苏午点头,“我87年的。”   萧父“哦”了一声,继续问道,“你家里人都做什么的?”   “我爸妈都退休了,我哥是个律师。”   “律师好啊,”萧父一转头,“你们那法务顾问。”   碰上红灯,萧崇至更不耐烦了些,“她哥是苏礼。”   “纽约那个苏礼?”萧父也听说过,原先世纪邀请过他当法律顾问,可是他事务太多。   苏午从来不知道原来她哥在纽约的知名度这么高,暗暗感叹一句。   “恩。”萧崇至惜字如金。   “苏午,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别乱动,影响我开车。”萧崇至看不下去了,一把按过萧父的头,“坐好。”   苏午被萧父盘问的都快冒汗了,再这么问下去,估计就要问到,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生几个。   “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让我抱孙子?”萧父这句话是质问的萧崇至,好不容易才盼他交女朋友。   萧父的话让苏午恨不得找个地洞藏起来,可是萧崇至接下去的回答让她恨不得掐死他。   “我喜欢女儿。”   “孙女也好,都一样。”萧父急着想抱孙子都想疯了。   苏午默默地摇下车窗,她有种跳车的冲动。   萧父转过来,郑重其事的,说“苏午,你放心啊,我跟他妈妈绝对不会重男轻女,孙子孙女都好。”   苏午特别尴尬的笑笑,她觉得她有理由怀疑萧父是跟萧崇至串通好了才来的。   萧崇至适时地转移话题,“宋挽开了一酒吧,要不要去看看?”   “生意好吗?”   “还挺好的。”反正那家伙也没想过靠酒吧发财致富。   酒吧被脑子突然短路的宋挽关了几天后,又重新开张,仍旧生意兴隆。江子婧问她怎么突然又想通了。她回答说,我再关下去,我酒吧里的那几个员工就要喝西北风了。江子婧纳了闷了,敢情宋挽也有这么高尚的情操,真是看不出来。   顾之川偶尔还是会来,偶尔还是会被宋挽叫人给赶出去,可是他脸皮厚加耐力好,一有空就跑来持之以恒的骚扰她。   当萧崇至带着萧父出现在酒吧门口的时候,宋挽正对着顾之川破口大骂。   “你给我马不停蹄地滚,我的酒吧不欢迎小屁孩。”   “丫头,你这是吃了火药啊。”萧父一走进去就看到一个年纪轻轻的,看上去很稚嫩的男子,被骂了还笑眯眯的。   “叔叔,您怎么来了?”宋挽立马一改刚才的泼妇形象,挽上萧父的手臂,“您怎么不早一点通知我,我好铺红地毯欢迎你啊。”   “太隆重了。”   苏午想象着在酒吧铺红地毯的场景,不由得捂嘴笑了。   “叔叔,您是来看您儿媳妇的吧!”宋挽给萧父倒了杯酒,贼眉鼠眼的看了苏午一眼,“漂亮吧?”   萧父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漂亮。”   苏午很想逃跑,可是萧父在,她要是走了,就显得没礼貌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刚好落入某人的怀抱。   萧崇至用一只手环抱住她的腰身,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你这是有多想被我抱着啊。”   他呼出来的气息萦绕在她耳边,她觉得痒,于是又躲,好在萧父和宋挽聊得专心,并没注意到两人。   萧崇至也没再使坏,苏午脸皮薄,酒吧里人又多,况且他家老爹都还在。   “刚才那毛头小子是谁啊?”萧父追问,“那小子喜欢你吧?”   “他纯粹是闲的,没事做就跑来我这捣乱。”   “看着不像,那小子肯定喜欢你,就是看着好像小了点。”   “比我小几岁。”后来,宋挽在一个喝的酩酊大醉的晚上问苏午,为什么28的女人跟25的男人看上去会差那么多。可是苏午问她,你为什么那么在意你们的年龄差。宋挽就想,是啊,她为什么那么在意呢!   “年龄不是问题,我看着人挺好的,挺精神的。”萧崇至搭腔道。   苏午倒不是排斥姐弟恋,现在这个时代别说差3岁,差30岁的都有,可是她总觉得怪怪的,更何况顾之川还是宋挽的学生呢!   从这一点来说,萧父倒是比她开通许多,“现在都什么社会了,几岁而已,有什么关系。”   苏午刚想说什么,却被萧崇至抢先。   “年龄算什么,现在性别都不是问题了。”   苏午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这是他能说出来的话吗?   萧父递过来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你要是敢对不起苏午,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对男人没兴趣。”   “我知道你对女人有兴趣。”宋挽说这话的时候,眉毛一动一动的。   “不是所有的女人,我都有兴趣的。”萧崇至亲昵地揽过苏午的肩,动作利落,一气呵成,看着她的眼神温柔似水,“有一个就够了。”   苏午耳朵发烫,微微低着头,她想起古人有句话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大概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告白,因为是你,仅仅是因为你。   “小心见光死。”   萧崇至搂的更紧了些,“去你的乌鸦嘴,你就是嫉妒。”   “我就是嫉妒,我见不得别人好。”   “刚才那谁,不是挺好的,难得有人看的上你。”   宋挽较真,“你什么意思啊!”   “字面意思。”   “你丫丫的,我一定画圈圈诅咒你。”   苏午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争论,笑的可欢了。   “丫头,你也不小了,你爸还老跟我念叨,你跟齐风,你们俩。”   宋挽收敛起原先的玩闹表情,认真道,“我们俩早就分了,他都结婚了,我们能有什么事。”   “那你也该考虑考虑你自己。”   宋挽是打算孤独终老的,等老了就找个养老院安顿余生,可是这话她不能跟萧父说。   萧父见她不说话,于是又说道,“我也觉得刚才那小伙子不错,挺好的。”   宋挽自始至终只感受到顾之川的见缝插针一般的骚扰,片刻不得安静,倒是一点也没感受到他的不错,他到底是哪里不错了。送走萧父几人后,宋挽脑子里昏昏的,店长问她要不要给她叫辆车,她摆摆手说不用,她想吹风,还不想回去。   “你到底有没有你是个女人的自觉啊?大晚上的喝了酒在路上乱晃!”   宋挽对这个声音很是熟悉,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不想转身,可是她站在原地,双脚像是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   顾之川走到她面前,他在酒吧外面等了她足足一个小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耐性,可是他就是迈不开腿,离不开“图”,他很想问她,她心里到底是怎么看他的,想问她为什么那么讨厌他,是不是他不够认真,可是话到嘴边,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你怎么还没走呢?”宋挽被扎扎实实的吓了一跳,还以为做梦呢,可是她的梦里怎么可能会有他。   “等你。”   “等我干吗?”宋挽摊出一只手,“你还欠我酒钱没付呢!”   顾之川怒了,差点发作,这女人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他在外面等她一个小时,她却只记得她的酒钱。   宋挽看他没反应,收回手,“算了,我不缺钱,你,以后别再来酒吧了,你还是学生呢,影响不好。”   “这,算是担心吗?宋老师还会关心人啊?”   “废话,”宋挽喝了点酒,但是神智很清醒,一急起来,声音都大了,“我是你老师,你是我的学生,我当然关心你。”   “学生?老师?宋老师,你不会是忘了吧,我只是旁听,严格来说,我不算是你的学生,而且,你的课程快结束了吧。”顾之川脸上浮现一抹得意的微笑,“你不会因为这个拒绝我的吧?”   “顾之川,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废话,我从头到尾都是认真的。”   宋挽笑眯眯地从头到脚打量了他,“头是有,可是尾呢?”   顾之川气炸了,“你不会一直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吧?”   “那不然呢,你应该去喜欢上次跟你递情书的那种女生,我们是不一样的人。”   “我再说一次,我不喜欢那种女生,我就是喜欢你,还有,我们哪里不一样,我们都是人,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而已,不是刚好。”   宋挽冷静下来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顾之川想起曾问过她这个问题,可是并没有得到答案,谁都知道喜欢或者不喜欢,从来找不到原因,可是他执着的就是想要一个原因,这样他才能死心。“因为那个人还在你心里吗?”   宋挽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她摇头,当萧崇至问她“确定吗”的时候,她已经知道,沈齐风对她而言,已经慢慢的成为过去了。   “宋挽。”   这一次,他没有叫她老师。   “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自己比你小三岁,我不知道你介意什么,可是我不介意那三年,因为我喜欢你。虽然我现在只是个学生,可是我有照顾自己,和照顾你的能力,我想养你,想看到你每天都微笑,想为了你变得更好。只是三年的距离,神州九号都上天了,我为什么就追不上你。”   最后他说,“宋挽,我从前没有这样喜欢一个人,因为我现在才遇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太讨厌输验证码了   ☆、没有如果   萧父在待了两天之后就回去了,所谓的礼物不过就是一行李箱的零食,萧崇至断定肯定是家门前的便利店里随手买的,这礼物送的太没诚意了。最后被苏午拿到办公室分了,她很好奇的是萧父和萧母性格偏差如此的大,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萧崇至摇头,说不知道,让她下次见到萧父的时候问问。苏午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她坚决不要。   周小米拿着一包零食进苏午办公室,“总监,这哪里买的,挺好吃的。”   苏午想了想,回答,“纽约。”   周小米大悟,“坐过飞机的零食啊。”   苏午原本想说是大boss买的,后来想想还是不说了,何必再添风波。   在那次顾之川震撼的告白之后,宋挽又萌生了关酒吧的想法,最后被江子婧硬生生地劝回去了。宋挽呢,一转脸又满怀热情的,去迎接她的教师生涯的最后一堂课。顾之川已经很久没在她的课上露面了,她心里五味杂陈的,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她想着,他肯定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记来学校了,可是他不出现,在那样热情的告白之后却不出现了,又是为什么呢,因为他终于还是死心了吗?   “宋老师。”顾之川的室友跑过来,一脸的害羞,“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宋挽认出他,点点头,伸手接过本子,她不是偶像明星,很少会给人签名,一般都是要求合影,好在她从小受宋父影响,字写的端端正正的,一点也不像是她的性格。签完字,她递还给他,漫不经心的问,“顾之川呢?”   “跟他课程教授去北京了,宋老师,你跟小川很熟?”   宋挽不答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可是我们专业的牛人,什么程序都难不倒他。”说起顾之川,室友一脸的骄傲。   宋挽直接打断他,“你有他号码吗?”   “有。”室友愣了下,手上的动作已经在翻手机上的通讯录了,立马递给她。一出教室,他立马给顾之川打电话,“你小子到底是走的什么桃花运,宋老师竟然问我要你电话。”   “你说谁?”电话那头的顾之川在电梯里,信号不是很好,没听清,于是问了一遍。   “宋挽,宋老师,我拉你去旁听的那堂课。”室友提高了音量,“你说,你是不是早就认识宋老师了?”   顾之川大概地听到的就是,宋挽跟他的室友要了他的号码,所以,她是打算找他吗?可是他等了整整一天,始终没等到宋挽的电话。他还特地打给室友,是不是给错号码了。   “我直接给她看的手机通讯录,怎么可能会错,除非她眼神不好。”室友怒道,“顾之川,你赶紧给我回来老实交代,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如果我们有了什么关系,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顾之川匆忙的挂了电话,宋挽要了他的号码,可是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他太想知道这个答案了。可是当他趁夜回Z市,一下飞机,他才意识到一件很严重的事,他没有宋挽的号码,他只知道她开了个酒吧,其他一无所知。坐在机场的等候椅上,他上了微博,抱着一线生机,拼命私信宋挽。   宋挽跟一个编剧谈完剧本的事,已经是晚上9点,坐上出租车才看到顾之川的私信,365条私信,全是相同的内容,你在哪。   于是她拨了顾之川的号码,“你找我?”   顾之川一下就听出她的声音,“你在哪?”   “快到酒店了。”宋挽捏了捏脖子,又看着路,让司机在前面路口停车,听到他说要来找她的时候,她惊讶了,“你不是去北京了吗?”   “我来听你说你想跟我说的话,听完我再回去。”   宋挽骂一句,“顾之川,你有病吧。”   顾之川不反驳,顺着她的话说,“我要是没病,怎么会那么无可救药的喜欢你。”   “你现在在哪?”   “机场。”   “你在那别动,我过来找你。”宋挽连忙让司机掉头,她原本是想给他打电话的,可是想着想着,那点念头就被她硬生生的逼下去了。她决定冷静的时候,顾之川偏偏又出现了,还发了365条私信,真是够有耐心的。   事实证明,顾之川比她想象中的更有耐心,“我不是复制粘贴的,我还一条条数着的,一年365天,365条。”   宋挽无奈的摇头,“一年要是3650天,你就发3650条吗?”   “那个工程量好像有点大。”   “买票了吗?”   顾之川摇头,“还没。”他是今天必须回去的,明天一大早教授要是没见到他人的话,掐死他都说不定。   宋挽直接往售票厅走去,“你好,我要两张现在去北京的机票,越快越好。”一转身叫顾之川,“身份证。”一边说一边掏自己的身份证。   顾之川从裤子口袋里掏出身份证给她,他听到刚才她说两张,“你也要去北京?”   宋挽接过两张机票,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点点头。   “你去北京干吗?”   “陪你去啊,我的课已经结束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宋挽见他愣愣的不说话,气的打了他一下,“你不是想听我想跟你说的话吗?这样还不够清楚吗?”   顾之川好不容易缓冲过来,又嬉皮笑脸的,“不够,你还没说你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谁说我喜欢你。”   顾之川笑的眉眼全都舒展开来,“那你陪我去北京干吗?”   宋挽打死不承认,“我不是说了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得意的样子实在是太欠揍了。上了飞机后,她在想,她该怎么跟苏午解释现在这种状况,唉,最近比较烦比较烦。   重逢有时候也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至少这一刻的宋挽并不觉得。看上顾之川写的程序的竟然是沈家,宋挽一看到熟悉风格的高大建筑就却步了,一抬头就瞥见偌大的公司名,刚想跑,手腕就被一股力道紧紧地抓住了。   “你不是在美国吗?”   “刚回来,你跑什么?”沈齐风看的清清楚楚,她还没看到他之前就已经打算着跑了,她躲他,已经躲到这种地步了吗?   顾之川对这种状况猜到了大概。   “放手。”宋挽眼角的余光瞥见顾之川略沉的脸色,严肃道。   沈齐风还是松了手,“我们聊聊。”   来迎接的某经理级别的男子小声提醒他,“沈总,曾教授也到了,您看。”   沈齐风眼神凌厉地扫了他一眼,身旁一起跟来的助理赶紧的拉开那男人,小声说了几句,于是就请曾教授和顾之川进去。   “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宋挽淡淡道。   顾之川点点头,“有事给我打电话。”   沈齐风这才注意到宋挽身边站着的顾之川,心中刺痛,“他是谁?你们什么关系?”   “你觉得你还有资格管我身边站着谁吗?”宋挽一直躲着沈齐风,因为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以一种怎么样的心情面对他,她最怕的就是现在这样,她变得跟刺猬一样,扎的沈齐风无处遁行。   沈齐风苦笑了一下,她说的没错,如今他是没资格了,“宋挽,从始至终,我只爱过一个人,精神上来说,我从没背叛过你。”   “精神?谢谢你的没有背叛。”   “我很想问一个可能,如果我离婚,我们还有机会吗?”   宋挽眼神冰冷,“别跟我说如果,我最讨厌如果。”与其期待着如果,为什么不早一点回头呢,她这样想着,甚至有些恨他,为什么他就不能不早一点回头,早一点告诉她那些话,告诉她,其实他不愿意失去她,为什么。   沈齐风一下握住她的手臂,一脸的无助。   “苏午说的对,爱情从来不是选择题,一旦爱上了一个人,就容不下别人了。”   “你爱他吗?”   “我不知道,可是如果我不爱他,我不会跟他在一起。”宋挽眼中的漠然缓和了一些,连语气也缓和了下来,“沈齐风,试着去接受别人吧,也许你会发现,我在心里,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沈齐风吼道,“那么多年,你让我说放就放,我做不到。”   “沈齐风,你放不下的到底是我,还是过去?这一次,让我们好好地结束吧。”宋挽想起,她曾经开玩笑的说过,如果有一天她不是他的新娘,她一定会诅咒他一辈子不幸福,可是这一次,她多希望他能幸福,希望他能比她先得到幸福。   她说结束的时候,他觉得他心里的那道不见天日的伤疤又一次鲜血淋漓了,她说的那么轻松,那么自然,可是却觉得很痛,痛的他也说不出到底是哪里痛,痛的他很想哭。   顾之川听了一路的闲言碎语,一开始他就知道沈齐风是宋挽的青梅竹马和前男友,可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时候,他却觉得那么压抑,从沈齐风看宋挽的眼神,从沈齐风看他的眼神,都让他感觉到压抑,压抑的喘不过气。她曾经问过他,凭什么喜欢她。现在这样一对比,他的确是查了沈齐风一大截,也许花一辈子的时间他都赶不上。   “亏我以前还觉得你是个聪明人,你傻不傻,人家沈齐风是个富二代,他老爹早就给他奋斗好了一切,你怎么跟他比。”宋挽的安慰很牵强,可是在她看来,这就是安慰。   顾之川垂头丧气的,“富二代也要有本事才能稳得住江山啊。”沈齐风浑身流露出来那种气质是他远不能及的。   “你就这么受打击了啊?之前不是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养我来着。”   “我说到做到的。”顾之川一下来了精神。   “那你拿什么养我?每天除了上课就是论文。”   说着顾之川就拉着她往酒店里的提款机走去,把卡一插,显示出账户余额给她看。   “你哪来那么多钱?奖学金?”   一说起来,顾之川就一脸得意,“偶尔有公司找我,我就帮他们编编程,赚点外快,我是想自己创业来着,否则外面有的是高新聘请我的大公司。”   “你吹牛的本事可真娴熟。”   “我还有更娴熟的本事。”   “什么?”   说着,顾之川俯身吻了她。   “有摄像头。”她赶紧推开他,往外走。   “怕什么,我亲你又不犯法。”   “最近年轻人谈恋爱的方式都这么激烈吗?”   “那你是老人家吗?”   宋挽怒了,转身瞪他,“我才比你大三岁。”   “我可是从来没介意你比我大三岁,老人不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吗?”   宋挽觉得他越来越猖狂了,白天的时候无比自然地牵她的手,现在竟然还敢亲她了,这家伙还说这是更娴熟的本事,“你真的只交过一个女朋友?”   “我骗你干嘛。”   “才交了一个女朋友,哪来的娴熟?”   “天生啊,就跟我这智商一样,都是天生的。”   宋挽很想大喊,苏午,救命。   最后,沈齐风还是没有离婚,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他知道,他已经彻彻底底失去了宋挽。   萧崇至后来问他,这次是真的结束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愿余生   萧崇至用设计图求过一次婚,被苏午三言两语混过去了,后来他又这样求过一次婚。   “今天天气很好。”萧崇至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苏午。   苏午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因为天气好送我礼物,你这跨度会不会太大?”   “你不是说我欠你一份生日礼物吗?”萧崇至扬一扬下巴,“打开看看。”   苏午从盒子的尺寸大小已经猜到了礼物是什么了,可是还是很配合地打开,“这算是礼物?”一枚钻戒。   萧崇至点头,“不能退换那种。”   “可是我不喜欢钻戒。”她是真的不喜欢钻戒,不喜欢闪闪的东西,她更喜欢素一些的戒指。   “苏午,这是我第二次跟你求婚了。”萧崇至苦瓜脸地看着她,可怜巴巴的,可是她还是拒绝了,拒绝了他的第二次求婚。   苏午装傻,“是吗?这是第二次?”   后来宋挽这样安慰萧崇至,刘备三顾茅庐才请到了诸葛亮,你才两次,再接再厉。   苏礼最近忙的团团转,每天加班到很晚,事务所里的其他律师自然也闲不下来。江子婧跟一个案子已经整整一星期,委托人不肯全心配合,可能是出自对她的不信任,几番折腾下来,要不是看在浪费了一星期的时间,她早就撒手不干了。   这日,苏礼去上庭之前,劝慰无精打采的江子婧。   “要不你顺手接了吧,反正他信得过你。”   “之前没单独处理过案子吧。”苏礼想起自己刚入行的时候,比现在的江子婧也好不了多少,“人跟人之间都是有戒心的,理解源于沟通,你这一个星期,跟他单独沟通过几次?学校里老师没教过你怎么跟委托人交流吗?不用我教你了吧。”   江子婧对苏礼是敬佩的,甚至有些时候把他当老师,虽然他们的年纪也差不了几岁,可是在这段时间里,苏礼的确是教了她许多从前不曾领悟的东西。   “还愣着呢,”苏礼叹了口气,“我上庭去了,你慢慢思考。”   江子婧突然起身,冲苏礼喊了句,“老大慢走。”   偶尔陆遇升埋汰苏礼的时候,江子婧也会站在苏礼那边。   “看见没,真理往往掌握在大多数的人手上。”苏礼洋洋得意。   陆遇升无比后悔把江子婧送到苏礼的事务所,懊悔道,“你就胳膊肘往外拐吧你。”   江子婧一边嗑瓜子,一边说,“什么叫往外拐?我跟你也不是一边的啊。”   陆遇升气的想骂人,他们都住在一起了还不是一边的!   苏礼指正道,“你们那个叫同居,还是非法的,法律上认可的只有婚姻,领了证的,那才是一家人,才是合法的,她这是跟你逼婚呢。”   陆遇升眉头舒展开来,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是吗?”   苏礼吐了一地的瓜子壳,拍拍他的膝盖,“我妈说最近的好日子挺多的。”   “苏礼。”江子婧爆发了,她哪有逼婚的意思,纯粹是他在扭曲事实。   苏礼提醒,“我是你老大。”然后一指陆遇升,“他是你老公,所以我不介意你们胳膊肘往一个地方拐。”说完,他就撤离。   陆遇升眸光流转,满面春风,一把擒住她的手臂,“你什么时候才肯让我合法?”   “看你表现啊。”   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句,“原来是我表现的不够好啊。”   江子婧条件反射的想歪,脸刷一下就红了,反抗道,“陆遇升,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那我以前什么样的?”他把嘴凑到她耳边小声地问道   她在脑中搜索了一下词汇,温文有礼?文质彬彬?那都是以前的陆遇升,可是现在,“痒,你走开。”立马推他。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合法?是你先打乱了我的生活,你就应该负责到底。”   “我们在一起才多久。”   陆遇升反驳,“感情的深浅跟时间长短没太大关系。”   “那你的求婚也太草率了吧,戒指呢,单膝跪地呢,花呢,你什么都没有。”   “你不觉得那些东西都太俗了吗?”   “那你来点有新意的。”   陆遇升想了一会,表情认真,“江子婧,我爱了你很多年,在那么多年里,我身边从来没有别人,如果这还不算情深的话,那你告诉我,什么才算?”   “一辈子吗?”   他点头,“一辈子。”   苏午刚准备出去阳台叫两人吃饭,被苏礼一把拉住。   “外面一派祥和,你出去打扰他们干吗?”   苏午傻眼,“吃饭了啊。”   苏礼拉她回去,“他们现在就算是喝西北风也不会饿了。”   “你这话怎么听着酸溜溜的,嫂子不回来,所以你孤独寂寞了。”苏午戳穿他。   “你个死丫头。”   杜雯雯要离婚了,苏午是第一个知道的,她的第一个反应是,为什么。   “他有别人了。”杜雯雯神情惨淡。   苏午震惊的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当初也说过不离不弃,可是浅薄的誓言最终抵不过时间,灰飞烟灭。   “我还好,你放心。”   苏午担忧道,“孩子呢,孩子怎么办?”   杜雯雯擦了擦眼角的泪,“他提了离婚,还想跟我争孩子的抚养权。”   苏午在心里骂了一句“贱人”,可是当着杜雯雯的面,她不好发作,“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会把抚养权让给他的。”杜雯雯表现的很坚定,她的所有美好的年华都给了那个男人,可是现在他不禁背叛了她,还妄想跟她争孩子的抚养权,她才想到了苏午的哥哥苏礼是律师界的翘楚,“苏午,你会帮我吗?”   “我会跟我哥说,我跟他说,他一定会帮忙的。”   当苏午出现在苏礼的事务所,把一切原委说清楚后,苏礼皱了皱眉,一副很难办的样子。   “你朋友说她老公出轨,她有证据吗?在法庭上,法官和陪审团只会相信证据,没有证据的那不叫事实。”   “雯雯说她碰上过一次。”   “拍照了吗?”   苏午摇头,“那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料到会有现在这变故。”   “孩子多大了?满十周岁了吗?”   苏午又摇头。   “年满十周岁的子女,法院会尊重他们自己的选择。”   “你那朋友结婚后是不是都没工作过?”   苏午点头,“她都在家带孩子。”   “就是很久没工作了,没有稳定的工作,就没有稳定的收入,这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法官最后的判决。”苏礼头都疼了,这家伙就会给自己找麻烦,“你那个朋友,最好还是别答应离婚,一旦签字,这抚养权最后到谁手里还真难说。”   苏午凑过去,拍马屁道,“哥,你不是说你从来没有败诉过吗?”   苏礼摊牌,“那是因为我从来不接没把握的案子。”这倒是实话。   “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那是我朋友。”   “你也说了,那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苏礼盘算着,现在都说到了抢抚养权,估计找他出轨的证据都难了,这要是接了,他还不一个头两个大啊,可是他如果不接,苏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一整年都不理他。   “你那么聪明,你肯定有办法的。”   “和解吧。”苏礼再三盘算后说,“这官司要是真的打起来,谁输谁赢我还真不敢保证,毕竟是那么多年的夫妻了,就算一拍两散了,总还是有点情面的,不会做那么绝。”   “可是听雯雯说,她老公就是那个态度,一定要孩子的抚养权。”   苏礼指了指外面的江子婧,“你跟她先去找人谈谈,好好劝导,如果真的没有和解的余地,我再想想办法。”   苏午表现的很积极,苏礼的话还没说完她就跑出去了。   临近下班的时候,苏礼躺在办公室的摇椅上睡着了,一个电话把他吵醒,一看来电显示,所有的睡意全无。   “忙完了,终于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啊。”秦睦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她说她很忙,所以每次都是他打过去,而且她也不是每次都接。   “为什么你的事务所叫苏睦事务所啊,这名字不好听。”   “你怎么知道?”他心中大惊,脚步匆匆忙忙的,一推开事务所的门,就看见站在门口冲他笑的秦睦,“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这就不叫惊喜了。”   苏礼笑笑,这的确是个惊喜,还是个大惊喜。于是挽着她的手进事务所,跟所有同事介绍。   “嫂子好。”   “老大,我还一直以为你说你结婚了是骗人的呢,原来藏着这么漂亮的嫂子啊。”   “嫂子是老大的,你别惦记。”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今天就提前下班吧。”苏礼心情大好,比赢了官司还让他开心。   “嫂子回来真好,我们终于不用加班了。”   江子婧和苏午回来的刚好,看见秦睦,异口同声的喊了句,“嫂子。”   “你们俩,结果怎么样?”   江子婧气呼呼的把手机摔在桌上,“人都没见着,说什么让我们找他代表律师谈,看来是铁了心的要争抚养权。这年头的男人怎么都那么没良心啊。”   苏礼干咳了两声。   “哥,你说过会想办法的,雯雯太可怜了,如果连孩子的抚养权都被抢走的话,我真怕她会想不开。”   “你那么大的一顶高帽子给我扣下来,我要是输了,你是不是想让我一命抵一命啊。”   “怎么回事?”秦睦听着他们的话,大致的猜到了一些情况。   “离婚夫妻争孩子抚养权。”苏礼简单的概括为一句,“你看,我对你多好,我那时候可没跟你争抚养权,我要是跟你争,你肯定输。”   秦睦掐了他一把,“那我还得谢谢你有良心啊。”   苏礼忍痛,“那是,我多有良心,几乎不占优势,我还得抗这个官司。”   “那你打算怎么打?”   “先回家再说,翻翻案例。”秦睦一回来,苏礼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加班,他交代苏午一句,“明天让你朋友过来一趟,我跟她谈谈。”   苏午没有跟苏礼一起回去,萧崇至打电话给她说有事谈,她原本已经跟江子婧说好一起去看雯雯。   “你去吧,我一个人去看雯雯,现在不是人多就能安慰她的。”   最后,江子婧一个人去了,以一个律师的身份,也以一个朋友的身份。   萧崇至约她在常去的那家餐厅,点好了餐等她。她垂头丧气的进来,萧崇至想起她说有事请了一天的假。   “我没胃口。”苏午现在一心想的就是杜雯雯的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苏午把事情简单的跟他说了一边,说完感叹一句,“果然是日久见人心。”   “谁都能办法承诺一辈子,可是至少别亏欠。”萧崇至担心的却是苏午会因为她朋友的事而害怕婚姻,毕竟那是别人的事,这样狠心决绝的人能有多少呢。   苏午气呼呼的,“可是他做的也太过分了。”   萧崇至显得冷静许多,“苏午,至少我不是这样的人。”   “谁知道,说不定呢!”苏午故意。   “苏午,这是我第三次跟你求婚,”萧崇至拿出装着戒指的盒子,打开放在她面前,“如果这一次你还是拒绝我,以后的日子里会有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直到你同意为止。”   苏午笑了,“那我不是要被你烦死了。”   “所以你还是趁早答应了我吧,反正你迟早得答应我。”   “也许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完美的爱情,完美的婚姻,可是我愿意用我这一辈子,跟你试一试,说不定,我们真的能白头到老,你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看看我到底是不是那样的人。”萧崇至轻声唤她,目光温柔的能掐出水来,“我想象过一生一世,我想跟你一起走下去,我是认真的。”   苏午知道他的第一次和第二次求婚也都是认真的,那时候她也想答应,可是话到嘴边,她还是拒绝了,事后,她也想过原因,也许,她是害怕吧,害怕婚姻,害怕一切未知的东西。可是雯雯的离婚,突然让她明白一件事,失去,有时候就是那么一下子的事。   雯雯说,她从来不后悔结婚,那时候她很幸福。   苏午拿起戒指盒里的素戒,“不是应该你给我戴上的吗?”当萧崇至微凉的手指触碰到她的指尖,她想着,眼前的人能让她感觉到幸福,这就足够了。至于以后会不会一直幸福这件事,如果不试一下,怎么会知道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不是有首歌这样唱,说不定永远很容易,困难的只是谁愿意。   你知道一辈子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我余下来的所有生命。   我愿意在我余下来的所有生命里,都与你相爱。 作者有话要说:     ☆、后续:关于杜雯雯离婚事件   秦睦回国是暂时的,待了一天就匆匆回去了,走的时候没让苏礼送她,苏礼太忙了,忙着处理杜雯雯的离婚案件。苏礼每次心烦,对案子没有头绪的时候总是喜欢转椅子找灵感,江子婧不止一次看到过被转晕的苏礼,难不成把自己转晕了有利于思考,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而事实证明不是,那只是苏礼的怪癖,这世界上的一部分人有着形形色色,与众不同的怪癖。   “God closes one door while opening another one for you。”   江子婧摸不着头脑,这句话的意思她倒是明白,可是这句话跟这案子有什么关系,于是问道,“什么意思?”   苏礼记得上学的时候,有个教授曾经跟他们说过,要当一个成功的律师,就必须坚信,这世上,没有打不赢的官司。他坐定,解释道,“不能从男人那边入手,就从女人那边入手。”   “可是我们完全没有那女人的身份信息啊。”   “没有就查啊,一个男人包养小三,怎么可能会没有房子呢!”苏礼心里已经拟定初步作战计划,买房子都要交税,只要查到他的大额交税记录,就一清二楚了。   江子婧对“小三”这个词特别敏感,眼神黯淡,回过神就看见苏礼在打电话。   “帮我个忙呗,查一个人的交税记录,什么叫帮不了,咱俩还是兄弟吗,你这官当久了,还跟我打官腔起来。”   江子婧大概猜到了对方是谁,刚准备出去,苏礼说了一句“你自己跟子婧说”就把手机递给了她,她还没反应过来,男人温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他说那案子是你朋友委托的?”陆遇升半信半疑,实在是因为苏礼骗他太多次了。   “是我的高中同学,”江子婧接收到苏礼求救似的眼神,做了个“ok”的手势,对那一头的陆遇升抱怨,“你就帮帮忙呗,你不知道我同学多可怜,她那老公太可恶了,明明是他出轨想离婚,还想跟我同学抢孩子的抚养权。”   陆遇升不说话,他在思考,如果是苏礼,他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拒绝,毕竟做这种事太违反职业道德了,可是开口求他帮忙的是江子婧,他犹豫了。   江子婧没等到他的回应,只好加码,“你们男人是不是都那么没良心啊,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的,看腻了就一脚踹开,一点都不顾念旧情。”   陆遇升无奈,“行了,我知道了。”他被她那一个“你们”深深刺激了一下,他要不是不帮忙,她是不是要悔婚。   江子婧把手机递还给苏礼,递给他一个“大功告成”的表情。   “我把那人的信息发你,你查好了邮件发我吧,我保证资料不外露,不会让你为难。”苏礼摆摆手,示意她可以先出去。   陆遇升的办事效率很高,不到十分钟就把资料发给了苏礼,2010年买的房子,还是主城区的,这男人为了偷腥还真的是下血本了。   “如果这房子真的是养女人的房子,他干吗不转移到女人名下,也许只是投资呢?”   “瞒着老婆的投资还能是什么投资,以他对他老婆的那行事作风来看,他绝对不会放心把这么重量级的房产转入别人名下。”这一点,苏礼十分确定,这样一对比,秦睦跟他提离婚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跟她计较,她要什么他就给什么,他还算是个圣人了。   苏午的反应是,“贱人。”   “你骂谁呢?”苏礼打了个喷嚏。   “骂姓赵伟安。”   苏礼摸摸鼻子,心想肯定是这几天忙着离婚案子,所以才感冒了。   苏礼拿出一份照片证据,在法庭上质问赵伟安,“赵先生,请问这房子,是不是你的?”   赵伟安一看见照片,直冒冷汗,否认,“不是。”   “赵先生,这里是法庭,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所以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我,这房子到底是不是在你的名下,要确认这件事一点都不难。”苏礼又看一眼旁观席上坐着的江子婧和苏午。   “是。”赵伟安还是承认了。   苏午不是第一次来看法庭上的苏礼,看他咄咄逼人,从前她会觉得被他逼问的人实在可怜,可是这一次她却觉得大快人心。   “那我在请问赵先生,10年买的房子,为什么住在里面的人不是你的妻子,为什么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苏礼冷笑一声,“可能说她是女生比较合适,看那年纪,是个学生吧,最近流行老牛吃嫩草,赵先生是赶潮流?”   “苏律师,请注意你的言辞。”赵伟安的代表律师急了。   “sorry,可能是我代入太多私人感情了。”苏礼向庭上微微致礼,转而向被告席上的杜雯雯发文,“杜小姐,请问你知道你丈夫名下的这栋房产吗?”   杜雯雯摇头,表情无辜,“不知道。”   “哦,那就奇怪了,赵先生瞒着妻子买了房子,瞒了4年,那房子里面还住着跟赵先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人,赵先生,请问,你为什么这么做?”苏礼质问赵伟安的时候,说话抑扬顿挫。   赵伟安擦了擦汗,他这段时间都没去那房子,他总以为这件事不会被戳穿。   “赵先生回答不了,也在情理之中,谁会光明正大地承认他在包养小三啊,这个我可以理解。”说着,苏礼还冲旁观席偷笑的两人跑了个媚眼。   “苏律师,请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赵先生包养,小三。”   “不好意思,这个我还真没有证据,可是赵先生的表情和反应不就正好说明,我说的一切都不是无根据的猜测。”自从提起诉讼以来,赵伟安一直安安稳稳的在家和公司两点一线,他根本抓不到狐狸尾巴,只好引蛇出洞。   “你。”赵伟安气的要冲上去打他。   法官敲了敲法槌,“原告,请注意你的情绪。”   苏礼用手顺了下衣服上的褶皱,只要能赢了这场官司,就算真的被揍一拳又有何妨,学法多年,他第一次有了惩恶扬善的念头。   赵伟安的代表律师脸都黑了,心知这场官司是没指望了。   总结陈词。   苏礼先是对法官和陪审团微微致敬,再转向原告席上的赵伟安,“赵先生,站在男人的角度,我奉劝你一句,别贪图那些路上的野花野草,美好的东西,终有凋零的一天。我也离过婚,但是不因为出轨,我们双方都没有亏欠过对方。你呢,作为一个男人,一个老公,一家之主,明明是你亏欠了她,你还有什么资格跟她争孩子的抚养权,你能教孩子什么,又能带给孩子什么。其实我很想问你一句,我相信,你的妻子也很想问你一句,你爱过她妈?如果你爱过她,为什么现在要在法庭上对她苦苦相逼?”苏礼一手指着被告席的杜雯雯,“你不是也曾经对她许诺过一生一世吗,你对一个你爱过的人,却不肯给她留一条退路,你这样的人,能带给孩子正面影响吗?如果有一天,孩子问起他的妈妈,你该怎么回答他,你会在呢么回答他?”   法官宣判,孩子抚养权归被告杜雯雯,原告每月必须按时向被告支付孩子的抚养费。下了庭,苏礼故意站在门口,等着赵伟安出来。   “赵先生,现在是文明社会,动不动挥拳头的,那是原始人。”苏礼拍拍赵伟安的肩,“咱们下一场官司见,你放心,我不会忘了那栋房子,虽然那房子不吉利,但是我听说啊,那的房价涨的很高啊。”   赵伟安面如死灰,他不仅输了抚养权,还即将输掉他所有家产。   “法律保护弱者,保护应该保护的人,赵伟安,你最好找高价一点的律师,否则到时候,法官可能判你净身出户。”苏礼言辞狠辣,面上却带着笑。   苏午说他笑里藏刀。   “一招毙命的刀才是好刀。”   杜雯雯说不想再追究下去了。   江子婧劝道,“你就这么拱手让人,让别人享受本该是你的一切。”   “可是我很累。”   苏礼对赵伟安这类的贱人完全没有半点的不忍心,只要杜雯雯说要接着打,他就有十成的把握让他净身出户。说实话,他一点也不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这句话,要让赵伟安得到惩罚,还是要通过法律手段。   这一次,苏午也站在江子婧这边,“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孩子考虑,他现在还笑,你又没有工作,难道你就指望赵伟安的那点抚养费照顾孩子吗?”   多少天的压抑,一说到孩子,说到以后,杜雯雯终于崩溃了,她从来没有想象过没有赵伟安的未来,她可以没有丈夫,可是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她抱着苏午大哭,眼泪止不住地流,未来这条路太远了,她该怎么办。   苏礼离过一次婚,感同身受,“上帝为了关了一扇门,一定会为你开一扇窗,生活还不至于绝望,别担心,会过去的,都会好起来的。”   “是啊,都会好起来的。”苏午轻抚着雯雯的背。   江子婧现在一想起自己也差点破坏别人家庭也恨的咬牙切齿,“雯雯,你放心,我跟苏午,我们都会在你身边的。”   当苏午恶狠狠地说起赵伟安包养的那个学生,一肚子对小三的火没处发。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个小三再可恶,也没赵伟安可恶,他抛弃糟糠,会有报应的。”苏礼想起昨天杜雯雯打来的电话,说要跟赵伟安分割财产,他老早就做好了再打一战的准备,还联系过几个交情好的律师事务所,他估计,现在敢接赵伟安案子的律师也没几个了。   苏午抛过来一个怪异的眼神,“知道就好。”   苏礼为自己辩驳,“我可不是那种人。”   “你要敢是那种人,我就跟你断绝兄妹关系。”苏午的威胁在苏礼看来,无关痛痒,实在是太小孩子气。 作者有话要说:     ☆、后续番外   后续: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有一天,苏午给宋挽打电话说在图碰上顾之川和沈齐风了,宋挽急急忙忙赶来,却一室祥和,两人的样子还和平的像是能同饮一杯酒了。   “你怎么来了?”   宋挽想说,她还不是怕他打不过沈齐风,所以她来助威来了,可是一看沈齐风就在眼前坐着呢,她只好说,“我听说有人在酒吧闹事,所以过来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顾之川四处望望,“没有啊,都喝的挺好的,借酒闹事都没有。”   宋挽这才回归正题,“你们俩怎么坐到一起了?”   沈齐风指指顾之川,“你问他,是他找的我。”   宋挽愕然了,顾之川主动找的沈齐风,找他干吗?难不成是为了了解她和沈齐风的过去不成!   “我来找他谈生意。”   宋挽差点没站稳,跟沈齐风谈生意,还跑来她的酒吧谈,到底是何居心,他是写程序写疯了吗?   沈齐风伸手去扶了扶她,“年纪轻轻的,多补钙。”   苏午觉得他有必要刷新对顾之川的认知了,他竟然敢赤手空拳去找宋挽的前任谈生意,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萧崇至黑线了,沈齐风又不是黑社会,不会杀人放火,顶多也就是揍他一顿解解气。   可是她觉得非议所以的是,沈齐风竟然同意了。   这下连萧崇至都好奇了,这两人到底谈的是什么生意。   这是沈齐风第二次见到顾之川,他看上去还是稚嫩的年纪,却有着超越他年纪的自信,比第一次的印象中看上去更嚣张些。   “你知不知道,我是宋挽的前男友,青梅竹马。”沈齐风猜测着这个比他小的男人的心思。   顾之川显得很大方,像是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我知道,现在是信息时代。”   “跟你合作,我有什么好处?”   “商人的目的不就只有一个吗,你有钱赚,我有钱分,互利共赢。”   沈齐风有些惊讶,他不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学生吗,哪来的魄力跟他谈生意,谈知识产权,还要求技术入股!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样,鬼使神差般的,就答应了他的所有要求。   顾之川写的保安系统在审核之后的一周后正式进入市场,萧崇至被沈齐风忽悠了几句就当了小白鼠,成了第一个使用者。沈齐风还笑说,我已经给你打八折了,别讨价还价。   试用一周后,萧崇至觉得这钱没白花,还感叹说,“这小子年纪轻轻,还挺有本事的。”   “不小了,25了。”一提起顾之川,他就会想起宋挽,心里的某种情绪在作祟,挠的他心里痒痒的。   “他不是要求技术入股吗?”   “那家伙野心大着呢,我这座小庙怕是容不下他。”   “到底是你容不下他,还是你的那座庙容不下他?”   “有区别吗?”沈齐风仰着头,长长的吸了口气,他想起宋挽问他的问题,他现在也想知道答案,他放不下的,到底是她,还是过去。   番外:挽留的挽   宋挽有一天问起顾之川的家里人,顾之川这样回答。   “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我爸再娶之后之后除了每个月给我打生活费就没什么交集了,大概他自己也知道,我不喜欢他吧。”   宋挽教训他,“那毕竟是你爸,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顾之川回过头来说一句,“你不是也不喜欢你爸吗?”   宋挽弱弱的辩驳,“我们不一样,我也没不喜欢他,只是没到喜欢的程度。”   “那你喜欢谁?”顾之川眼巴巴地望着她,眼神发亮。   宋挽白他一眼,“这游戏不好玩。”   顾之川耍赖,她的反应太不好玩了,“你就不能笨一点,反应再慢一点吗?”   “等我七老八十的时候,估计反应会慢一点。”   “那我不是要等到头发花白啊。”   宋挽笑笑,眉眼弯弯的,“对啊。”   “那还走得动吗?”   “走得动啊,不过你这样每天对着电脑,估计悬。”   “我得赚钱啊,赚钱买个海边的房子。”   “我有钱啊。”   顾之川想起报纸杂志上的那些猜测纷纷,那个气愤啊,“我又不是小白脸。”   宋挽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严肃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宋挽吗?”   “因为你爸姓宋啊。”   宋挽气呼呼的随手拿起一本杂志敲他,“我妈还姓宋,我说的挽。”   “挽留的挽。”   “我爸跟我说,他希望我能留住想留住的人,所以是挽留的挽,可是他最后还是没能留住他爱的人。”   顾之川突然认真起来,配合着气氛,握住她的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我不走,所以你不用留。”   “一辈子吗?如果不是一辈子,你最好还是趁早走吧,因为我不会喜欢会离开的人。”有谁会喜欢会离开的人呢,可是一辈子是一个太过严肃的话题,她从前不敢提,也许是因为害怕它的沉重。   “一辈子好像有点长。”   宋挽怒了,甩开他的手,大吼,“顾之川。”   顾之川连忙哄她,“不过跟你在一起,一辈子好像有点短。”   番外:婆媳关系   婚礼前一个星期,苏午第二次见到了萧母,萧崇至揽过她的肩,靠在她耳边,柔声道,别紧张,又不是上战场,有我呢。他总是能面面俱到,从不让她为难。   萧崇至事先做好了工作,萧母自然没有再为难她,可是受第一次见面的影响,多少有些尴尬。   苏午首先问好,“叔叔,阿姨,你们刚下飞机,一定累了吧。”   萧父摆摆手,“没事。”他一接到儿子说要结婚的电话,兴奋的连做梦的时候都笑的合不拢嘴,那精力旺盛的,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萧崇至点好菜,转头问萧父,“喝酒吗?”   酒是萧父的命啊,可是萧母有令,他必须戒酒,一狠心一咬牙,“不喝了,早戒了。”   “那就不要酒,我也准备戒酒。”苏午对酒精过敏,他一个人喝也没什么意思,再说这酒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索性就戒了。   “你年纪轻轻的戒什么酒啊?”   这话,苏午也想问,平时应酬的时候,酒是必不可少的。   萧崇至解释,“你们不是急着抱孙子吗?”   苏午正喝着水,剧烈的咳嗽了一下。   萧父附和,“你是该戒酒了。”   萧崇至把凳子移过去一点,轻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你急什么呢,喝水还能呛着。”   苏午腹诽,还不是被你害的,戒酒本来是多么健康的话题,你非得往歪了说。   萧母看着嘟着嘴的苏午,觉得甚是可爱,也开玩笑道,“不用急,反正我们也等了这么多年了。”   “这种事急也急不来的,你说是吧?”萧崇至觉得他憋笑憋的快要内伤了。   “听说还会造成反效果的,还是顺其自然最好。”萧父说道。   苏午无比哀怨地瞪着罪魁祸首,沉默不语。   萧母收场,“行了,都别欺负我儿媳妇了。”   萧崇至凑过去看看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她,她实在是太容易害羞脸红了。   “婚纱试了没,还合适吗?”   苏午点点头,“试了,很合适,谢谢阿姨。”宋挽一看见那间婚纱就吵着说要试穿,说是什么大师量身定做的,全世界独此一件,至于价格,那是天文数字,对她来说,还是不知道的好,不然她会有负罪感的,就穿那么一次的衣服实在没必要太奢侈。   “还叫阿姨啊,不打算改口了?”   前两天,萧崇至起了个大早拉着她去把证给领了,说是他们认识的第200天纪念日,她颇为惊讶,他竟然会记得这种日子,她都不记得。所以按理说,她是该改口,可是这一下自己改了,她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萧崇至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宠溺,解围道,“妈,她比较慢热,你得让她慢慢适应。”   “没事,你慢慢适应。”她也在慢慢适应当个婆婆。   吃饭期间,萧母还一直给苏午夹菜,让她多吃点。   “谢谢阿姨。”苏午其实吃不了那么多,她的食量小,可是萧母的盛情难却,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改口道,“谢谢妈。”   萧母被这一句“妈”叫的笑的老有安慰,“我之前对你态度不好,你不会生气吧。”   苏午摇摇头,“怎么会呢!”给萧母夹菜,“妈,您也多吃点。”   萧父突然垂头丧气道,“我怎么觉得你这一结婚,我就要失宠了呢。”   萧崇至笑笑不语。   苏午给萧父夹菜,“爸,崇至说您吃素。”   萧父笑的两眼眯成了一条缝,“我就说我儿子眼光好,这儿媳妇找的多好。”   “那我呢?”萧崇至指指自己的碗。   苏午瞪他一眼,不理他,“你捣什么乱!”   “我这么快就失宠了啊?”   “是啊。”   “看来我今天晚上得好好收拾你了,越来越放肆了。”   苏午一阵脸红,看了看萧父萧母,赶紧瞪他。   “这又没外人,怕什么。”   碍着萧父萧母也在,苏午不能发作,只好在心里默默地骂他一句。   番外:不速之客   苏午和萧崇至婚礼那天,储序竟然拿着邀请函出现了。苏午看见他站在门口跟苏礼谈笑,心中郁结。   宋挽走过来,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你可真够大方的,怎么还把前男友给招来了,想让他来抢新娘啊!”   苏午舒了一口气,解释,“不是我。”   “难不成是萧崇至?”宋挽猜测着,在人群里寻找萧崇至的身影。   苏午突然想起写请帖的时候苏礼主动过来帮忙,这混蛋,怪不得那么殷勤。   苏礼狡辩说,“好日子嘛,人多才热闹,再说了,我给你多赚了一份份子钱呢,还不用还的,储序结婚,肯定不会叫你去。”   苏午捂着胸口,“你有病吧。”   “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会触霉头的。”   苏午斜睨他一眼,你最触霉头了。   “我能不祝你们白头偕老吗?”再见到苏午,看见她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站在别人身旁,储序觉得,她能幸福就好。   苏午笑出声,“不能。”   储序说,“我没那么豁达,可是,我希望你能幸福。”   苏午说,“好。”   那天,储序喝醉了,是被苏礼灌的。他酒量浅,才一瓶红酒,就觉得昏昏沉沉的,再也喝不下一口。可是他醉的很清醒,他记得苏礼把请帖送来的时候这样说。   知道以毒攻毒吗?苏午过得很好,你只是少一把刀,别困在过去里。   所以他来了,来看看苏午到底过得好不好,亲自看一眼,也许就能真的放下了。苏礼说,一醉解千愁,睡醒了,太阳就出来了。   没有谁是忘不了谁的,忘不了是因为时间还不够。   番外:小别胜新婚,那久别呢   苏午婚礼这天,秦睦也来了,请了一天的假,婚礼一结束,就匆匆赶着要走,说要赶飞机。苏礼一听就暴走了,每次都这样,一回来就说要走,一点说话的时间都不给他,他是酒店吗,随时在这恭候她大驾。人家说小别胜新婚,可是他们是久别啊,久别!   苏礼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跟她商量这件事,“你就不能不回去了吗?”   秦睦有些为难,“我可是签了合同的。”   “你老公是我个律师,帮你解除合约一点都不是难事。”苏礼是这样想的,也就这样说,大不了就是赔违约金,这点钱,他还是有的。   秦睦无语,“可是我不想。”   “为什么?”苏礼的语气中有稍稍的不悦。   “因为我好不容易才开始自己的新生活,我想试试我到底能走到哪里。”   苏礼脸都黑了,声音沉了下来,“你的新生活里什么时候才能有我?”   秦睦不说话了。   “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两地分居,你还在那么远的地方。”   秦睦微微低着头,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们没有复婚,所以严格来说,我们不算是分居。”   苏礼想到那该死的离婚证,他每次看到就恨不得一把火烧了,他冷笑一声道,“你对法律只是还挺熟,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参与到你的新生活里?”   “等我处理完那边的事。”秦睦的态度也很坚定。   “还要多久,一年还是两年,秦睦,你就对我那么有自信,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我看上谁了怎么办?”   秦睦显得很冷静,“那我就不回来了,所以,如果你看上谁了,记得提前告诉我,我就不回来了。”   苏礼被她的豁达气的折寿,恨不得立刻掐死她,跟她同归于尽,这样她就不会惦记着纽约,和那破合约,“所以我除了等你就没有别而选择了,是吗?”   秦睦说,“你可以不等的。”   苏礼长长的舒一口气,拧着眉道,“我真的没有自信能等你一年两年,所以我不等,”话音刚落,他就死死地抓住她的胳膊,“你也不准走,秦睦,我等不了那么久,一刻都等不了。”在这段时间里,他终于了解到从前她每天在家等着他回来是什么样的心情,他想,他是该遭点报应,但是她就不能适可而止吗?   秦睦还是拒绝,“苏礼,你别这样。”   苏礼对她的抗拒全不理会,顺势将她拉入怀里,牢牢禁锢,“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放你走,你要么自己留下,要么被我留下,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我想每天回到家都能看到你。秦睦,我爱你,别走,我以前欠你的,我现在慢慢还给你。”   其实哪里都能重新开始,可是秦睦却坚持履行合约,她想过过只有自己的生活,想试一试没有苏礼的生活,她知道自己坚持的原因,想挣脱他,可是无奈力气敌不过,“就算你让我回来,我也该回去跟她们交代一声,做人要有始有终不是你说的吗?”   苏礼仍是不肯放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呢,我要是放你回去了,你怎么可能会乖乖回来。”于是,苏礼就把她法办了。可是第二天早上,秦睦早早的醒来,趁苏礼睡着偷偷溜走了。他醒来的时候,早就人去楼空,打她电话关机,估计是已经上了飞机,他又一次暴走,连早餐都顾不上吃就匆匆赶往机场。   秦睦,你就跑吧,就算你跑的再远,我也能把你逮回来。他要是连她都搞不定,也不用在帮别人打官司了。   番外:富二代   苏午生日这天,萧崇至补上上一年的礼物,很大的包装盒,包的严严实实的。苏午看着两人从车上抬下来,让她签收。什么自行车,那么大个。萧崇至跑出来看,三下五除二拆了包装盒,一边拆还一边感叹繁琐的包装。   “两人的?”萧崇至一拆完,礼物露出真面目,苏午吓了一跳,竟然是辆双人自行车,她顿时有一种来到了景区的感觉。   萧崇至跨坐上去,试骑了一下,“还不错啊。”   “你还会骑自行车!”苏午觉得不可思议,萧崇至看上去跟自行车这种交通工具一点都不搭。   萧崇至得意道,“废话,我可不是一般的富二代。”   苏午干笑一声,是啊,你还真不是一般的,会有人送生日礼物送双人自行车的吗!   番外:秘密   有些事情,就算知道也要装作知道,假装它是个秘密。   比如说,萧崇至经常会收到世界各地寄来的的明信片,每次寄来,总是不让任何人碰,亲自去前台拿。苏午看到过一次,字体娟秀,她想到人如其名这个词,偷偷放好后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也比如说,萧崇至每个月都固定往一个账户打钱。   这件事,苏午也知道,她从不戳穿,因为她知道,他的心在这,哪怕远走他乡的那个人回来,他的心也还会在这。他选择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补偿,她怎会介意。   番外:关于产假   苏午怀孕3个月,小腹微微隆起,萧崇至就强制性地让她休产假,苏午不同意,哪有3个月就休产假的。   “你们办公室那么多电脑,辐射太大了,对身体不好。”萧崇至的理由看上去很充足。   苏午汗颜,“别的员工不是也一样对着那么多电脑,那么多辐射,你能不能别搞特殊化。”   萧崇至坚持,态度强硬,“别的员工又不是我老婆,我老婆当然得特殊。”   他的理由让苏午再说不出反驳的话。   生完还自己的苏午在家歇了五个月后终于忍不住了,“萧崇至,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回公司?”   萧崇至哄完儿子睡觉,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还回去干吗,那个周峰接替你的工作做的挺好的,你还想回去拆他台啊,太不讲道义了,况且我还当着你们部门所有人的面让他以后也好好表现了。”   苏午又一次沉默了,这是要让她在家相夫教子吗?   番外:女儿的计划   儿子两周岁的生日宴那天,萧崇至决定跟苏午讨论一下关于女儿的计划,他太想要个女儿了,尤其是看了周为家的女儿之后,他想要个女儿的愿望就更迫切了。   苏午拒绝,还是同样的理由,“我怕疼。”   “一回生二回熟,不会疼的。”   苏午掐了他一下,“你生过啊?”   萧崇至胡诌道,“生过的人都这么说。”   “万一又是个儿子呢?”   说到这个万一,萧崇至的眉头都快拧成一团,“塞回去重组?”   苏午汗颜,以现在的科技估计是做不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写完,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